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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老闆臉色有些不好，忙打岔道：「我這朋友腦子有些問題，一聽到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興奮的不行。」

魯莽精插嘴問道：「那些被救起的人怎麼說？他們應該知道一些事情的究竟。」

魯莽精紅著眼道：「我外公自從海上回來之後，其實身子就一直極差，他早就吩咐過我，要是路上出了意外，他只想悄悄地走。等把外公送到君山，我再回一趟茅山。」說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我們三人各自添了些衣服，旺財鑽在包里，等沒人的時候才鑽出個腦袋。這時候雨下個不停，我們只能在一處茶肆里先避一避。說是茶肆，其實也就是搭了個簡易的木棚子，冰涼的秋風帶著雨絲，從四面八方灌了進來，寒意襲人。

「老爺子的後事，不用先知會你媽還有你們茅山宗門嗎？」

那老闆的臉色總算是好轉，點頭道：「原來如此。」苦笑了一聲，道：「要只是沉船，那還好說，畢竟是在水裡走，一不小心發生船難也是尋常的事。可是最近的事實在是太邪門了。」

魯莽精疑惑地瞧了我一眼，道：「沒什麼不對勁啊。不過我也好久沒回去過茅山祖庭，很多事情也不大清楚。」

我聽得心和_圖_書裏一跳。騷包臉興奮道：「出什麼怪事了？沉船了？還是死人了？」

騷包臉黑著個臉，沖我道：「你不是說老爺子已經給他那個掌教師侄去了密信，怎麼這幫牛鼻子還死追著我們不放？」

騷包臉一聽，就嗤了一聲，不屑地道：「什麼鳥大夫，看的什麼病，一個兩個是腦子進水，這所有人都腦子進水啊？」

老闆笑道：「這我就不大清楚了，只是聽人說很厲害。好像是個姓聞的，聽說在北邊很有名氣。」

聽老闆說，當初發生第一次船難的時候，這一帶的撈屍人就被召集起來，全體出動，但是除了找到了那艘沉船，屍體卻是一具也沒打撈上來。

「後來好像又折騰了一陣，也沒折騰出什麼來，倒是聽說又去北邊請了個很厲害的法師過來。」老闆說到這，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笑道：「我說的北邊，是咱們洞庭湖的北邊。」

我一時也找不到安慰的話，心中微微嘆息一聲。

老闆嘿了一聲，道：「說的就是。這事情明擺著透著邪性，這洞庭湖啊，歷來都出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就有一些老人集體進言，說這是鬧邪災，萬萬不可輕忽。最後實在沒辦法了，就請了和*圖*書幾個法師過來，去洞庭湖上轉了一周。結果事情沒查出來，那條船倒是差點給沉了，那幾個法師心驚膽戰地逃了回來，當晚就卷了鋪蓋，不知所蹤了。」

店主人是一對父女，父親面目黧黑，手腳粗大，看起來是個干慣了粗活的人。女兒大約十六七歲，扎著個麻花辮子，不時地拎著茶壺過來給我們添水，粗大的辮子在背後一甩一甩的。

騷包臉感興趣地道：「什麼厲害的法師？有多厲害？」

我喝了口熱茶，見那小姑娘又給我們端了兩碟花生和瓜子過來，就笑著問：「小妹妹，你不用上學嗎？」按說以她這個年紀，現在應該在學校里念書才是。

三個人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專門挑偏僻的地方走，一路風塵僕僕，頗為狼狽，趕到岳陽的時候，都累得有些夠嗆。

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岳陽境內一個叫敖家屋的地方。這兒已經離得洞庭湖極近，此時已經到了深秋，秋意濃重，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天氣寒涼。

我瞧了一眼外頭綿綿不絕的秋雨，心裏琢磨著接下去究竟該怎麼追查顧思寒和麻老大他們的下落。顧家連顧父都親自出馬了，結果也沒查出線索，我這兩眼一抹m•ｈｅｔubooｋ.com.ｃoｍ黑的，又能從哪裡入手。

魯莽精道：「那不可能！」語氣極為篤定。騷包臉「靠」了一聲：「他媽的，惹惱了老子，見一個宰一個！」

那小姑娘露齒一笑，道：「這位哥哥也沒上學啊。」

騷包臉正往嘴裏塞藕片，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道：「怎麼？有什麼好玩的事？」

在汨羅停留的時候，還撞見了幾個天師道弟子，雖說很快就被我們甩開了，但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我們怕引來更多天師道的人，本來訂好的旅店也不敢住了，連夜就動身趕往岳陽。

我懶得睬他，只是心裏也是覺得有些奇怪。

「怎麼說？」我心裏一動，問道。

而第二次船難，是發生在夜間，這回連著沉了三條船，最終也只逃生了數人。撈屍人連夜打撈，卻是一無所獲。等接下來再發生船難，那些撈屍人則是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閉門不見。據說是這事情太邪性，他們不敢再碰。

那父親又給我們端上來一碟桂花蓮藕，道：「嘗嘗我們這兒的特色。」大約見我眉頭緊皺，就說道：「這天氣啊，就是這樣，一時半會兒這雨是下不停的。」

我仔細地聽了，原來最近數十天來，這洞庭湖中已和*圖*書經沉了不下六條船，而且每次都只能救回少部分人，船上其餘的人則是就此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魯莽精疑惑道「我外公的確已經給掌教師伯傳了書，算起來也有些日子了，應該早已經到了茅山才是。」

騷包臉夾了一筷子藕片放進嘴裏，嚼了幾口，道：「喲，這個好吃！」這貨倒是無憂無慮的，真當是遊山玩水來了。

那老闆臉色一黯，嘆了口氣道：「最近咱們這地方流年不利啊。」

我被她這麼一說，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要說我這年紀，比這小姑娘也大不了多少，真論起來，也是該好好上學的年紀。只不過，像我們這種人，又哪裡是能停下來好好念個書的，連過個正常人的日子都是奢望。

我琢磨了一陣，突然想起老爺子臨終時說的那番意味不明的話，聽他話裡頭的意思，似乎是認為茅山可能會出什麼大的變故。難不成真的被老爺子給說中了？就問了一句魯莽精：「最近你們茅山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心裏一跳，忙問道：「那人多大年紀，是不是斷了一隻手臂？」

老闆嘆了口氣道：「事情怪就怪在這裏。那些個被救起的人，一個個都痴痴獃呆，跟丟了魂似和*圖*書的，誰叫他們也沒反應。這周邊有名的大夫都看了好幾茬，都說是身體沒什麼問題，大概是突然落水，腦子受刺|激太過，一時間神志不清。」

我沖老闆笑了笑，有點奇怪地問道：「我們剛剛過來，怎麼覺著這一帶很是有些冷清。」之前我們一路走過來，都沒見到什麼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家茶肆。

那老闆聽得一陣苦笑，道：「哪是什麼好玩的事。最近一段日子，這洞庭湖也不知怎麼了，三天兩頭的出怪事，搞得人心惶惶，哪還有人敢來。」

這茶肆里其實除了我們三人之外，也沒其他什麼客人。老闆乾脆就在我們桌坐下，道：「你們三位是外地來的吧？哎，三位要是去洞庭湖遊玩的，還是先回去吧，等過陣子再來。」

老闆遲疑道：「多大年紀……聽說是三十來歲，頂多不超過四十吧。別的不好說，手臂那肯定是沒斷的。」

魯莽精笑道：「沒有的事，小妹妹很可愛。」那小姑娘甜甜一笑，脆聲道：「姐姐也很漂亮！」說著就自顧進去燒水了。

騷包臉皺著個八字眉道：「會不會是你那個什麼掌教師伯不給你外公面子？」

那父親插口笑道：「幾位莫怪，我這閨女就是有些調皮，沒什麼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