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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吳升誠心請教：「前輩以為，晚輩破境的機緣在哪裡？」

吳升笑指東籬子：「一般都不會承認的，這便是癥狀之一。」

東籬子道：「雕蟲小技。」

東籬子無所謂：「你願意這麼想也不錯。」

東籬子道：「當真！」

「你以為是鹹菜米粥？還聊勝於無？這麼要能給你嗎？」

東籬子道：「老夫年少時，便在趙氏邊地顯露天分，其後遇到老師，走上了這條丹修之路……如今一晃，卻已一百多年，小伍——如果你真是伍勝的話，記住老夫一句，修行要趁早，五十歲入不了煉神，將來入煉虛就難了。」

這回輪到吳升追問：「前輩什麼意思？」

東籬子嘿嘿道：「確實老相了些，有空你還是自己煉丹調理一下，若是沒有好的丹方，老夫也不會敝帚自珍。」

吳升扔過去那份絹本：「自己看，蓋著縣尹大印，能有假的？」

吳升不悅：「還來？」

「你個小王八蛋，以為老夫真怕了你？吃就吃https://m.hetubook.com.com！」

東籬子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下文，忍不住追問：「你又明白什麼了？」

「你去啊！小王八蛋！」

秋風蕭瑟、秋雨綿綿，坐在山坪上，身後是石墓，身前是風雨中的郢都平原。

東籬子定定看著吳升，忽然笑了：「原來如此，你是為了九轉一氣丹而來？」

吳升問：「虛言恫嚇？」

「老夫這裏只有天相丹，用你的話來說，愛學不學！」

「老賊，你想反悔？等著，我去煎藥！」

吳升道：「我替朋友問的，這個九轉一氣丹需要什麼材料？」

兩人再無對坐閑談之情，各自憤然起身，下山返回。

吳升道：「心智有問題的人，通常說不出最後這句話……前輩究竟是因何被封禁氣海？」

「但凡你個小王八蛋敢去煎藥，一輩子別想從老夫這裏換來任何丹方！」

東籬子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機緣，這我哪裡知道。不說機緣，老夫和-圖-書說的是丹方。」

「那你想怎樣？」

別看嘴硬，最後這一句話暴露了老頭的心虛，吳升當即笑了。

「老前輩莫非想吃藥了？」

「不是……」

「這……你先說來聽聽。」

「前輩這樣，就很沒意思了，無趣得緊。」

東籬子變臉：「我哪裡有心智之症？胡說八道！」

「自然，當初入後山時，景師不是告訴過前輩么？」

東籬子道：「老夫研創的靈丹，我這裏獨一號，天下再無人會。」

吳升歪著頭打量老頭片刻，點頭道：「我明白了。」

一路無話，回到屋子，吳升生了盆火爐進來，給東籬子烘乾身體和衣裳，道：「前輩等著，我去煎藥。」

有了一，二還會遠嗎？

「行，回去給你煎藥，誰不吃誰是孫子！」

吳升已經在三論宗耗費了四個多月，其中在老頭身上也耽擱了一個多月，終於決定把話挑明，他問道：「既然前輩答應賜晚輩丹方，那就說丹方。我有個好友，如我一般在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om鍊氣境徘徊多年，他曾對我言道，有種靈丹名什麼一氣丹，似乎于破境有效？」

東籬子接過來看了，皺眉：「還真是？」

吳升道：「易怒，翻臉比翻書快，脾氣暴躁，還說沒有？」

東籬子思索片刻，又笑了：「休得誑騙老夫，他們要想找幾份文書絹本，易如反掌，別說區區一個縣尹，就算是司徒之印，也不過是多費一番手腳而已。」

「求道就是與天爭，不貪心怎麼修成大道？必須的！」

「幫老夫做件事，天相丹的丹方拱手送上，不僅送上，還包教包會！如何？」

吳升將絹本搶回來：「前輩哪裡人氏？」

吳升道：「當真？」

東籬子道：「看來你是真不清楚，不清楚的好啊，還是不要搞清楚了，否則對你不好，這樣可以活得久一些。」

東籬子嘿嘿道：「沒什麼意思。」

「九轉一氣丹加天相丹，晚輩都要。」

吳升聽得心中一動：「易容？世上還有這種靈丹？」

「什麼有意思和*圖*書？那就說些有意思的，你真是松陽來的丹師？」

「那老夫且問你，松陽城北有條河，叫什麼河？」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為人不可太貪，此非修行之道。」

東籬子憤然道：「老夫從小就是如此，你懂什麼？」忽而又失笑：「老夫跟你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說這些做甚，你願意當老夫心智失迷，那就失迷好了。」

吳升搖頭：「愛信不信吧……前輩以前是晉人？和大丹師一樣？」

吳升道：「叫你一聲前輩，那是敬你丹術了得，略比我強上三分，你還喘上了？竟然以此言語亂我道心？莫不是又想吃藥了？跟你說，你這招不好使，晚輩今年二十五，早著呢！」

吳升笑了笑：「雖是雕蟲小技，但您這位方家大可改良，看看能否創製出適合前輩的丹方，到時我為前輩煉製，心智之症雖難治療，總不能這麼耽誤下去吧？若有好轉，大丹師也可為前輩解開封印的真氣，前輩今後也不至於受這風吹雨打之苦。」

吳升向東籬子和*圖*書道：「晚輩創製了一種護脈丹，就在丹架上，可梳理脈絡，利於調息，前輩看見了？」

想了想，這麼僵下去不好，好不容易跟東籬子有了談心互動，一劑苦藥下去，關係又得鬧僵，不如先把天相丹的丹方搞到手再說。

東籬子怒道：「你們才有心智之症，小王八蛋，會不會說話！」

東籬子略顯詫異：「瞧著倒是不像，說是四十五也有人信。如果老夫沒有看錯，你是卡在破境邊緣吧？就算是才二十五，也不要大意，往往有人一卡就是一輩子。」

東籬子笑吟吟道：「還是先說你這老相之症吧，有一種天相丹，可以易容，你想不想學？服用之後，相貌可以略微變化，有兩分不同，卻也足矣。」

「我真去了啊，老賊你可別後悔！」

一葫蘆酒很快就飲完了，東籬子雖然戴著斗笠，但身上已經濕透，比不得吳升，吳升以真元遍布全身，秋雨被隔著一層，落不下半分。

「行了，你夠狠，晚輩認栽，天相丹就天相丹吧，聊勝於無，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