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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宣點頭，視線掃過牛奶，掃過麵包，接著掃人……

打個哈欠，半睜開眼就下意識問：「幾點了？」

張宣和杜雙伶掐著時間送文慧到校門口，那裡有一輛麵包車在等她了。

長得好就算了，言行舉止還看起來自然舒服，舒服就算了，還特有氣質，會彈鋼琴。

把筆放好，把稿子歸攏到抽屜，張宣也是出了房門。

松鼠鱖魚味道很棒，很正宗，張宣這個刁鑽的胃算是徹底實誠了。

暗道自己糊塗啊，這話以前對鄒青竹說，沒一點問題。

牛奶好了，麵包好了，煎雞蛋也好了。

就離譜！

杜雙伶有些猶豫，最後用商量的口氣道：「可川菜重油重辣不養生，色香味跟淮揚菜差遠了，為了身體健康著想，我還是跟文慧學淮揚菜吧？」

得，報應就來了。

張宣心一突，知道又來了。

張宣就是一個吃貨，是個疼人的吃貨，夾一筷子松鼠鱖魚給杜雙伶，就說：「來，雙伶同志，這麼好和_圖_書的東西你先試試。」

要是視線偶爾碰到一起了，下一秒又各自移開，埋頭繼續吃。

張宣果斷投降，「口誤，口誤，剛才純屬口誤。」

迷迷糊糊做著美夢的張宣醒了，是被人叫醒的。

文慧手捧著牛奶立在原地，看他煎雞蛋。

桌上有四個菜。

文慧跟著爽利一笑，沒接話。

由於文慧中午要坐飛機，早餐中餐一起吃了，吃的米飯。

張宣發覺自己睡懵了，要不是時間緊迫，雙伶同志怎麼可能捨得叫醒自己？

張宣眼珠子一轉，猜測是文慧被餓醒了，起來找東西吃了。

目送車子離去，杜雙伶轉身笑盈盈地看著他說：

怎麼能說餓就餓呢？

「親愛的，你喜歡的味道走了，晚上我們吃什麼？」

說完，張宣感覺空氣一滯。

杜雙伶微抬頭，犯難地問：「那我跟誰學？」

是真絕了。

做菜是男人的事。寒假回去我要跟杜叔叔好好學學，把你喜歡的干鍋鴨啊ｍ•hｅｔｕbｏok•coｍ.coｍ、紅燒魚啊、鐵板牛肉之類的學一遍，杜叔會的我都要學一遍。」

關鍵是會做菜……

杜雙伶聽得嫣笑連連，知道他在一本正經地說胡話，但還是喜歡聽，還是滿意。

一點兒都不帶含糊的，穿衣起床洗漱，一氣呵成。

文慧望著兩人有些哭笑不得，沒有客氣，也是吃了起來。

接著還給他加熱了兩個麵包。

見他突然出現，文慧先是一愣，接著不著痕迹移開一步就從容地問：「你也餓了嗎？」

白天忙著買東西喝酒。

文慧會心一笑，說：「第一次做給你們吃，我選了最拿手的兩個菜。」

次日。

文慧迎著他的目光，沒拒絕，說：「好。」

瞅著松鼠鱖魚和梁溪脆鱔，張宣眼睛都直了，不說好不好吃吧，光這賣相就把他這個吃貨給征服了。

10點過。

文慧倒是平靜自如，大大方方看兩人一眼，裝著不知道似的，爽利笑笑沒接話。

杜雙伶笑盈盈和-圖-書地看了看他，也是伸筷子，給文慧夾了一筷子：「文慧，辛苦了。」

一邊走，一邊特擔當的樣子說：「算了算了，你學做什麼菜啊，你還是學你媽相夫教子吧，學學馭夫之術吧。

凌晨三點左右，打算睡覺的張宣又聽到了外面客廳有動靜。

這刀工，這成型，這顏色，這勾芡……

張宣是男人，又是個老油條，沒什麼講究，吃的快，吃完就睡覺去了。

見狀，張宣笑著說：「謝謝。」

麵包車裡有一對中年男女，文慧管他們叫「姨」、「姨夫」。

喝了一口牛奶后，她想了想，又拿過一個乾淨的玻璃杯，給張宣也熱了一杯牛奶。

張宣想也不想就道：「跟鄒青竹學吧，川菜的做法和湘菜差不多，更適合我倆的口味。」

「文慧，你手藝這麼好，以後要多來家裡做客啊，我喜歡你的味道。」

杜雙伶晃了晃右手腕，嫣笑著說：「9點11了，起來吃早飯吧，等會文慧要去機場呢，趕時和圖書間。」

左手油，右手油，嘴巴上都是油，吃得心滿意足的張宣突然鬼使神差來一句：

嘖嘖！

張宣腹誹，改性子了么，今晚竟然不吃水果了？

張宣點點頭，心想這是什麼樣的家風啊。

臨了臨了，輕輕白他一眼，不再追究。

張宣正在安心煎雞蛋。

……

感受到他的目光，文慧依舊，只是整個人顯得特別寧靜，純凈的黑白盯著正在加熱的麵包一動不動。

文慧安靜地看著他離去，看著他進卧室關門，又安靜地看了會他吃過的牛奶杯，也是慢慢吃完東西進了房間。

杜雙伶學著他的樣子眨巴眼，然後說：「你這麼好吃，要不我跟她們學做菜吧。」

廚房又安靜了。

晚上習慣性看書，寫作……

「哦，好。」

最後一個是大白菜。

不過想不通沒關係，不妨礙他吃。

這裡有個笑面虎呢。

因為聰明如她，知道點到為止，過猶不及。

吃完松鼠鱖魚，又吃梁溪脆鱔，味道還是鮮美。

果然，聽著hｅtuboｏk•cｏｍ•com這話，杜雙伶嫣笑著的眉眼，又彎了幾分，笑容陡然燦爛了幾分。

嗯哼，張宣是個升斗小民，想象不出來什麼樣的家庭會把做菜、持家納入血脈傳承里……

不想這個還好，一想這個到東西，張宣發現昨晚光顧著和老鄧喝酒水了，沒吃多少飯，現在竟然他娘的也餓了。

兩人默契地坐在餐桌兩側，各吃各的不說話。

張宣抬頭，一臉稀罕地問：「這真是你做的？不是淮揚菜館買來的？」

絕了！

15瓦的昏黃燈光下，靜靜地像一幅美人畫。

張宣拿了3個雞蛋，問：「你要吃煎雞蛋嗎？」

往廚房一看，文慧正在泡牛奶，熱麵包。

不啰嗦，直接推著她的肩膀往租房方向走。

他瞄瞄兩人，猛然醒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有松鼠鱖魚，有梁溪脆鱔，還有蒸蛋。

大廚鄒青竹走了，文慧接過了班。

妥帖了。

可是對文慧說，他娘的，問題大了去了。

張宣舉雙手贊同，「可以有，這個真的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