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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起，黑雲壓城，刺骨的北風越來越大了，天氣越來越冷。

張宣揮揮小手，背著大包小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

只是現在不知道怎麼跑到羊城來坐火車了。

張宣不爽道：「雙伶，你別搭理她。她這是單身老姑娘綜合征病發，羡慕咱倆甜蜜蜜呢，你可得離她遠點兒。」

換鞋，鎖門，兩人下樓。

吃完早飯的張宣最後確認一遍：「東西都帶齊了沒？」

張宣眨巴眼問：「陽永健昨晚招待你在哪睡的？」

老鄧痛快地說：「這又不是啥子大事，不用你囑咐，我也會幫你把好關的。」

06：31。

孫俊看一眼陽永健，右手撓撓腦袋，嘻嘻笑著，不好意思接話。

等到兩人過來，杜雙伶開心地同陽永健擁抱一下，就轉身問孫俊：

聽著讓人想入非非的話，孫俊嘿嘿笑著又不做聲了。

沒了城市煙火，只有丘陵遠山、黃土地低矮人家。

張宣掃了眼四張卧鋪票，把票放杜雙伶手裡。

htｔｐs://ｗww.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帶著杜雙伶同志出了學校。

其它三張：有兩張中鋪，一間上鋪。

損失好大。

緊趕慢趕，在人推人、人擠人中，四人終於上了火車，找到了卧鋪間。

孫俊咧個嘴，滋個潔白的大板牙笑說：「我昨晚來的。」

張宣望著對面同是下鋪的少婦，總感覺有些面熟，總感覺在哪裡見過一樣，但就是記不得她是誰了。

「呀，孫俊，這麼遠你還真來了啊，我真是佩服你。」

前生自己兼職做外貿時，送一個挪威客戶去過她這裏兩次，理髮手藝挺好。

再世為人，這種情況他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

再瞅一陣，張宣血液沸騰了，娘希匹的，我敗了還不行嗎啊。

見狀，張宣誇張地對孫俊說：「我就服氣陽永健，那麼土那麼好鬥，心眼還小，你怎麼受得了的。」

然後說：「老舅，先繞道去一趟南方醫科大學吧，我同學陽永健在那等我們。」

杜雙www.hetubook.com.com伶抿笑著片他一眼，就拉著鬥雞眼的陽永健上車了。

遂背過身子，不再看人家。

阮得志已經等在那了，見兩人來，也是把煙掐熄，下車幫著把行李放後備箱。

說起來自己的挪威客戶還被她坑過一次呢，進了局子，導致那單都黃了。

火車離開羊城，經過韶關，到了郴市時，外面的光景變得不一樣了。

久違地吵吵鬧鬧，氣氛甚好，四人嘰嘰喳喳聊著，一下就到了火車站。

上車，關門。

見到兩人下來，老鄧扶了扶眼鏡，率先招呼：「你們這是要回去了？這麼早的啊？」

祝你永遠是個鉛筆杆子，拿個鐵皮鏟子，頭上插個雞毛撣子，沒事包個狗皮毯子。

張宣點頭，「那行，我們走了啊，提前祝你和沈教授新年快樂。」

這豐腴少婦也感受到了帥哥的目光，但一點也不介意，自自然然躺下，然後也是閑得無聊地瞅他。

甭管在外邊過的多麼心酸，受了多少白眼，但此刻都堂https://www.hetubook.com.com堂正正，眼裡儘是喜悅，充滿期盼。

呸，舔狗！

在樓下遇到了鄧達清，此刻這老光棍正在哆嗦哆嗦地起早換煤球。

半年不到，陽永健這娘們心壞了，一見面就上眼藥。

旁邊還跟著一個孫俊。

在這比角馬群還擁擠的羊城火車站，咫尺之間呼吸都困難。

接著又對杜雙伶說：「雙伶，你是要拖出點用身管管他了。你現在就這麼放縱他，以後結婚了怎麼辦？」

只是鬱悶著鬱悶著，張宣腦瓜子猛然一亮，終於記起來她是誰了。

……

張宣回答道：「不早了呢，我舅都已經來了。」

「孫俊，你離他遠點，別被他帶壞了，上車。」

聞言，孫俊還沒來得及說話，車上立馬彪出一個土味聲音：

南門。

阮得志溫和地說好。

一眼望不到邊的麻布袋，天南地北的人操持著各種口音，匆匆而過，他們為了各自的家庭，為了各自的命運，長年累月漂泊在外。

中大南校區離南方醫科大學不遠，大概15和_圖_書公里左右。

張宣揚手喊：「陽永健、孫俊，這邊。」

「都帶了。」

馬上大寒，立春已不再遙遠，新年愈發近了。

接著他又囑咐：「老鄧，三樓的房子，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幫忙接收下。」

孫俊哂笑一聲，乖順地像綿羊一樣上了車。

陽永健這朵鮮花早已經不是當年了，瘦弱的身子骨在人群推搡中很是吃力，好在還有孫俊這坨牛糞在，勉強護住了周全。

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條件反射，每次到達火車站，張宣都會下意識想起「人山人海」這個詞。

張宣心裏在罵娘，這年頭的風氣已經爛成這樣了嗎，見到好看的男人就敢下勾嗎？

這女人在有著「小香江」稱號的樟木頭開理髮店。

杜雙伶看一眼行李箱，輕輕點頭，發出泉水叮咚的悅耳聲：

「誒……」

「那我們走起。」

「新年快樂，你倆路上注意安全。」

四目相對，你瞅我，我瞅你。

好嘛，難題解決了，各就各位，睡覺休息。

只有每年這個時候，他們才像候鳥一hｔｔ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om樣回遷。回家看看老人，看看孩子，看看年輕時貌美如花、如今早已是黃臉婆的媳婦。

正所謂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好。」

張宣右手護住杜雙伶，左手拖動著行李箱，隨著洶湧的人群步步地移。

鬱悶的是，四張卧鋪票只有一個下鋪。

……

「嘿嘿，永健，我聽你的……」

一聲汽笛響，火車況且況且……

倒是陽永健吹鬍子瞪眼睛說：「張宣你這混蛋，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啊，閉上你的烏鴉嘴。」

張宣眼睛一亮，哎呦，孫俊你是個善解人意的，你是個知情趣的，竟然把老夫的心裡話說的一字不落。

張宣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見張宣犯難，孫俊主動說：「張宣你個高，你下鋪吧；我最矮，我睡上鋪。中間的床位歸雙伶和永健。」

瞅著瞅著……

她是小鎮上那獸醫的女兒。

1月19日，臘八節。

奶奶個熊！

麵包車靠近南方醫科大學時，隔著老遠就看到了陽永健。

阮得志把四張火車票遞給張宣后，發動車子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