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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是被人扯開的。」

九夫人道：「看來我真是找對人了，走吧，我們進去瞧瞧。」

盧通用尾巴接過果子，塞進嘴裏。

盧通靠在琉璃小窗旁邊，看著外面的風景，問道：「你真是為了探路？」

不過好聽話哪怕是假的，聽著也舒服，尤其是平時聽不著的，聽上一次比果子都甜。

雲蠶取出一根玉尺，靠近到身側，踮腳在肩上量了一下。

「應該沒有交情。」

折騰了近一炷香，終於停下。

靜夜。

邪法千奇百怪，蟲子、血、心、樹、骨頭、火、水……想必也有風。

……

然後摘下手套塞進一個皮口袋裡，收起后拍了兩下手，走到旁邊坐下。

「我知道。」

「有錢歸有錢，但是不一定捨得花錢。」

「這裏，放半寸。」

「嗯，不多見的行家老手。城裡有幾家專給大家族做衣袍的鋪子，沒有一家比得上雲蠶。」

衣服肩膀附近最完整，從肩膀向下，缺少的地方越來越多。

之後陸續調整衣領、衣襟、下擺、ｈｔｔps://ｗｗw.hｅｔubooｋ.cｏｍ.ｃｏｍ百花、青龍……

「啊，這……」

布料已經爛了，露出一縷縷線頭。不用費力拽，稍微拉一下，很容易就能拉斷。

「蒙大河不好招惹。白手起家的，沒有一個善類。而且他家的生意，牽扯太大。」

雲蠶放下茶杯走到旁邊。

「一路全是商路，早走了幾百年，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和九夫人對視一眼，運起法力，衣袍上白雲流動，肩線慢慢收回去一些。

「對。」

九夫人坐在桌邊，捻起一枚果子，笑著道：「當然了。這麼大的生意，不親自走一趟怎麼放心。」

「斷口出的線頭朝裏面內卷。這是朝兩邊用力撕扯，線被拉斷後，又收回去。」

雲蠶動了動嘴角，笑得很矜持，上下看了幾眼，道：「寬了。」

九夫人越說越氣，用力扔出第三枚果子，道：「甩手掌柜當得輕鬆自在，最後反疑起我來了。」

「還有呢？」

「肩線寬了四分之一寸，收進去一些和圖書才妥帖。」

「當然。」

「血漬已經浸透了，洗不掉，起碼一兩年了。還有，這些布吹過很長時間的風。」

九夫人直接丟出果子。

九夫人解釋道：「蒙府只有一個夫人，沒有少爺、小姐。聽說蒙夫人一路陪著蒙大河發家，以前摳搜慣了，不捨得花銀子。」

盧通面無表情地站在桌邊。

他有些意外，道：「蒙大河沒有後人？」

九夫人又扔出一枚，道：「下面人一個比一個機靈，不拿捏的明明白白，被掏空了都不知道！」

盧通放下手裡的碎布，道：「能不能把雲蠶請過來？最好不要讓蒙府的人知道。」

盧通立馬露出一副笑臉，坐起來，把尾巴上的果子餵給九夫人。

雲蠶微微點了點下巴，轉身去找九夫人。

盧通拿起一塊碎布。

「那我留在大昌城算了，省得回去時，又多受一回罪。」

九夫人帶著一個頭戴高冠、身穿墜地長衫的中年女修，撐船靠近湖心。

桌上鋪了一層白紙，紙上擺滿藍白色的布塊、布條ｈtｔps://m•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

取出一隻薄如蟬翼的手套，戴上后拿起一塊，認真端詳一會兒，又湊到鼻前聞了幾下。

盧通轉過頭看去。

「哼！」

他又想到了邪法。

雲蠶指了指布條，道：「風裡有小風刃，它們看著還是布，其實早被風刃切成粉末了，稍微一碰就碎。」

許久之後。

「哼，你以為我是找借口去大昌城？」

盧通端起茶杯，吹開杯口的茶沫，道：「不招惹他們，問個明白。」

「外地人，跟著新城主一起過來的。」

……

「這事容易。城裡有銀子又捨得花銀子的女人，一大半都在殘香樓，雲蠶經常過來。」

蒙大河是生意人，不會白出手。

「不是妖獸撕開的？」

「也有可能。不過很少有妖獸是朝左右兩邊撕，一般都是朝下抓。」

兩天後，黃昏時分。

這次給了衣服。

此人不是善類，還要打交道，現在多小心一些，免得到時被算計。

九夫人瞥了盧通一眼，笑吟吟道：「真不一樣了！經過妹妹的指點，跟換了ｈｔｔps://wｗｗ.ｈeｔuｂoｏk•cｏm.cｏｍ件衣裳一樣。」

他問道：「那個雲蠶夫人很懂衣裳？」

「看布料，應該是南邊的一介城以西、群山深處的山民穿的。」

九夫人站在一旁，察覺出幾分異樣，沒有開口打擾。

「什麼？」

盧通早有些不耐煩。

盧通收斂念頭，拱手道：「多謝！」

「對。不少人都等著看戲，看蒙大河死後，哪個能接手大河糧行。」

車廂很大。

他神色一動，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商道。

雲蠶沒有開口，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坑坑窪窪的密石路上，三輛馬車徐徐前行。

他點了點頭，走到旁邊坐下。

「你懂什麼。路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不親自走一趟，我怎麼知道每段路要走多久、走起來癲不癲、傷不傷貨物……」

他立即走到門口，推開門道：「請！」

雲蠶看著桌上的布片，神色十分認真。

盧通有些心急，問道：「如何？」

九夫人白了一眼，根本不信。

只是不知道蒙大河是修行，還是祭煉邪門法寶。

九ｈｔｔps://wｗｗ.hｅtｕbook•coｍ•com夫人移過一扇屏風，擋住桌子，臉色有些擔憂。

「雲蠶和蒙府關係怎麼樣？？」

雲蠶把布片、布條，拼成半截衣服。

許久之後。

「不錯。」

最前面一輛馬車內。

桌邊。

他略作思索，道：「比蒙府更有錢的沒有幾個，雲蠶會放過這筆大生意？」

「風？」

盧通正在樓船外歇息，立即迎過去。

最後又托在掌心，運起法力，布片在掌心上下起伏。

盧通走到桌邊，看著紙上的半截衣服。

雲蠶又矜持地笑了下。

九夫人這才問道：「你回來就是為了找這件衣服的主人？」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嫌路長，進山後路還不好走，不忍心讓你受苦。」

以後多半會找上門來，讓他幫忙出手。

他收回眼神，朝桌邊瞥了一眼，意味不言自明。

最後是一張軟榻。前面則是一張桌子，桌子兩側是兩排背靠車廂的木椅。

「以前怎麼沒有聽過？」

「是嗎？」

雲蠶滿意地點了下頭，又圍著看了一圈，用玉尺點在腰上。

他略作考慮，覺得有些道理。

「雲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