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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魔王可太難了

作者:半傷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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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敗者食塵

第二百五十三章 敗者食塵

「別急。」
「賽維亞拉,我出生和成長以及履行職責的地方。」
她閉目端坐在青銅高塔之中,頭頂無盡群星,靈魂長河帶來一位位等待宣判的旅客,她已經重複了這項工作無數的歲月,也會永遠的持續下去,直到整體世界的完全毀滅。
「別再喊了,我這就下去。」
隨後兩人將煎餅果子掛在車把上,一路往學校沖。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看起來應該是類地行星,能清晰的看到天空和海洋以及大陸板塊,但這個形狀肯定不是地球,畢竟裴仁禮再怎麼不著調,也還是認識世界地圖的。
裴仁禮這才發現自己忘了背書包,但他也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沒有回去拿的意思。
他記得自己應該正在布雷沃的王宮裡,也記得蘭德爾朝他摔出了火焰風暴,那灼熱的火焰和溫度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同樣記得,當時自己打算叫拉芙娜出來拯救世界。
「你不該清醒過來……」
他坐在床上,愣愣的盯著雙手。
那生物的黑色碎片中,似乎有一顆發亮的眼睛,它盯著裴仁禮:
「我已經畢業好幾年了,高三的事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回憶,你不該玷污它。」
「人類之子!盡情的使用吧,使用從我這裏奪走的力量!我是死神!世界的毀滅者!我名漆黑之魔王!」
「不,我很確定,這遊戲已經出了好幾年了,我高中畢業的時候玩過。」
「你過的很辛苦,死亡始終懸在你的頭頂,為什麼不沉睡在編織好的夢境之中?還要面對那殘酷的世界呢?」
你再說什麼繞口令嗎?
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主觀的說,自己所觀察所感知到的世界,只屬於自己。
「我記憶中的人大多面孔模糊,因為已經過了好幾年,大部分人我確實都不太記得了,只有劉波因為住在我家附近,偶爾會見個面。」
「我不允許我的自由意志被限制,未來是什麼樣,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見證,夢境再美好,也只是夢。」
卡雅。
「什麼?」
雖然不論男女,也不管是不是人形,神明下凡的時候,外表幾乎都會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真神的體型非常龐大。
她把墩布拎起來:
「等等。」
–‐‐——–‐‐——
等老師進門,可能是立刻就聞到了濃重的蔥花味兒。
裴仁禮揉了揉太陽穴:
但他所處的位置,好像並不是魔王競技場。
剛說到這,劉波往裴仁禮身後看了一眼,趕緊低聲說:
「你今天起的挺早啊,平時每m.hetubook.com.com次都是得我喊你才能下來。」
「你改主意了?」
同學們哄堂大笑,但裴仁禮卻絲毫笑不出來。
「不對,不對。」
它的身體在虛空中移動,漂浮到裴仁禮的側面:
它僅剩下一枚發光的眼睛,卻毫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不,我不存在,但我又確實存在。」
「這是一個交易,你可以永遠沉睡在夢境之中,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不過它飄的很慢,彷彿是欲擒故縱,等著裴仁禮叫住它。
「唔呦……嗯咳,沒有。」
又來了,那種熟悉的重複感,像是他們之間進行過這個對話無數次了一樣。
它的身體晃動了一下,似乎在搖頭:
「……嗯,確實。」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我了。」
那種不自然且不現實的感覺消失,裴仁禮能聽到自己的心臟正在咚咚的跳動,每一口呼吸都像是重獲新生,他強烈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也感覺到了自己還活著。
「我想起了自己是誰,我也想起了自己應該在哪。」
黑色的碎片化作黑色的煙霧,順著他的手腕鑽了進去,強烈的酸麻和痛癢從手腕流遍全身。
兩人騎車往商業街走,隨口聊著天。
那怪物說:
他試著控制手腳,但由於是漂浮在空中,所以不管他怎麼倒騰,身體都沒有真正的移動,只是在原地晃悠。
「那只是夢。」
但它錯了。
這傢伙自稱是神,但裴仁禮一個字都沒信。
等等,卡雅是誰?
它在尋找,裴仁禮人性中的弱點,尋找他最柔軟的地方。只要它能找到弱點,就可以把裴仁禮永遠的困在夢境之中。
沙啞、低沉,猶如在耳語的聲音讓裴仁禮立刻轉過身。
真神,指的是擁有神職和神域,能從信仰中汲取力量的高位生物。
說話間裴仁禮看見自己乾爹的超市沒開門,於是提議去買煎餅果子湊合一頓。
他轉過頭,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結果卻看到,自己身後有一顆巨大的星球。
裴仁禮看到,面前的劉波正在融化消失,他目所能及的一切都覆蓋上了一層蛛網般密布的裂痕,就像他一直在面對著一面鏡子,而裴仁禮所做的,只不過是把這面鏡子給打破了。
「我說,夠了!」
裴仁禮的眼球微微轉動,他看向被自己搶來的那塊碎片,使勁一攥,碎片頓時如同氣球般炸開。
死神擁有審判靈魂的權利,他們會將靈魂所有的記憶洗乾淨,只留下最純粹的靈魂重新投入輪迴m•hetubook.com•com
「雖然聽起來有點可憐,但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似乎早就猜到裴仁禮會反悔,畢竟凡人永遠都無法克制住自己對力量的憧憬。
「用不著你廢話。」
簡單的洗漱之後,裴仁禮下樓找到樓道里的山地車,推著它出門找劉波匯合。
裴仁禮愣愣的看著班長和劉波的對話,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人名。
「COD40?那不是已經出了好幾年了嗎?」
「我……」
「那是什麼地方?」
「你的能力平平無奇,你確定自己能在那殘酷的現實中活下來嗎?」
大多數的神,體型都堪比山峰,甚至有一些神的身體幾乎和一座龐大的島嶼類似。
他把這種感覺當成了錯覺,轉身去推開窗戶:
這讓裴仁禮有點後悔,感覺自己又……
這一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這個古怪的地方。
陽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也許變暗的並不是陽光,更像是在眼前裝了個冷色的濾鏡。
「中肯,平庸的回答。」
困住它的『玻璃盒子』以裴仁禮的意念正在快速縮小,從記憶中回過神來的碎片生物此時已經被壓縮成了巴掌大,但他卻高呼:
「我這就下去。」
「不,我在勸你。」
「這不重要,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醒來?」
——他要到那顆星球上去。
「如果你對夢境不滿意,大可以再創造自己喜歡的夢境,你想要什麼都有。凡人追求的財富、女人、權利、認同、都可以唾手可得,但你為什麼要醒來?」
裴仁禮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多元宇宙世界擁有無數個位面,那顆星球不過是其中之一,沒聽過也正常。
「你自己說的,那顆星球是你思維的投影,我也發現只要我想,就能如同瞬移般自由移動。」
「我一直都是這樣啊,什麼時候變成了胖子?」
「春夢?」
「沒錯,但如果你不醒來,世界就不存在。」
「凡人過於脆弱,你可以永遠的沉浸在夢境里,無論你想要做什麼,都不會受到限制。」
「裝傻的,你確定是我嗎?」
「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睡懵了,裴仁禮趕緊把課本都掃進書包,去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就出門找劉波匯合。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一切都和平時一樣。
這裡是他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熟悉。
煎餅攤前,劉波轉頭看了眼裴仁禮,彷彿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想說啥?』
「夠了和_圖_書。」
「我對你的交易不感興趣,不過既然你說那座星球是你思維的投射,我是否能確定,現在依舊是在做夢?」
自己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才對,或許是什麼遊戲中的角色?
但當裴仁禮猛的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璀璨的星河。
而裴仁禮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傢伙為什麼說著說著突然沒動靜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接下來的動作。
不是錯覺,那種過度熟悉的重複感越來越強烈。
「胡扯!值日是為了培養學生的責任感,你維護的是大家的公共區域,如果不認真會產生霉味,甚至是病菌,現在正是高考衝刺的時期,怎麼能大意馬虎?」
裴仁禮目光灼灼的看向劉波:
「你到底是誰?」
「你怎麼了?眼神怎麼飄忽不定的?該不會是覺醒了那方面的興趣吧。雖然咱們關係挺好,但我真的沒有那種XP。」
這感覺很奇怪,如同一個笑話聽過成百上千遍,每個字都爛熟于胸,對接下來的發展沒有任何的期待,所以也就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中二病犯了是嗎?就那種時光穿越的。」
房間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是他的房間,每一樣東西都是自己親手擺放的。
「你是不是跟COD39記混了,40可是今年的新作。」
裴仁禮看向沉默不語的『劉波』:
「你想掠奪我的力量?掠奪一位神?一位死神?」
「長蘑菇說明環境好啊」
一念至此,裴仁禮發現眼前的星球,好像變大了一些?
「你是不是睡傻了?高中畢業?現在可是都還沒高考。」
裴仁禮轉過身,看到班長一手拎著水桶一手拎著墩布。
「你的書包呢?上學不帶書包?」
一支被切成好幾塊,但勉勉強強還算是拼起來完整的黑色手臂,從它自己的身體上拿下最大的一塊碎片。
「你聽說沒,COD40馬上就要出了,正好等高考結束,我新電腦也到手了。」
「我需要一個容器,能讓我找到回家的路。」
就像是把它裝進了一個玻璃盒子,並且這個盒子正在縮小。
裴仁禮的思維,就像是突破了一層薄膜,記憶如潮水般重新湧入大腦。
所以對方能輕而易舉的看穿裴仁禮的一切。
為什麼?
裴仁禮長舒一口氣,他打開窗戶,對樓下喊道:
自己正躺在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雙目緊閉,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冰冷的像一具屍體!
草率了?
雙手捂住腦袋,劇烈的頭痛像是快要把他撕成兩半,裴仁禮忍不住閉上眼和*圖*書睛。
這一切都讓他摸不到頭腦。
「你在跟我聊哲學嗎?」
裴仁禮彷彿就漂浮在這顆星球的軌道上,成為了它的衛星,同時心裏突然產生了一股很奇怪的念頭。
窗外,傳來劉波的聲音。
劉波見裴仁禮愣頭愣腦,一點都沒有平時的機靈,趕緊打圓場道:
他馬上意識到,並不是星球變大了,而是自己的位置靠近了。
「回答我的問題,我就告訴你。」
鈴——!咔!
裴仁禮盯著它,沉默了幾秒后,終於說到:
裴仁禮皺了皺眉頭:
「你說的什麼意思?」
「既然你狡辯,那你說說,你父母叫什麼名字?」
「你很聰明,但也很愚蠢。」
「你是惡魔?魔鬼?」
「愚蠢!」
「睡的不太好,像是做過一個很長的夢。」
但為什麼,會在這時候蹦出來?
神哪有這麼碎的啊……
「劉波,你又在吃大蔥了吧。」
裴仁禮看著劉波,哐的一聲丟開山地車。
「既然思維的力量可以創造星球,那麼……」
「可你,同樣也毫無力量!」
最古老的神明之一,最神秘的死神,墳墓女士法拉斯瑪是掌管死與新生的女神。
它看向裴仁禮的瞳孔,屬於裴仁禮的記憶正在如走馬燈般在它的眼前快速走過。
「老闆快點,多放蔥花,沒事,再多點,要不我加兩塊錢,你給我放兩塊錢的蔥,對,讓它……」
「哪裡不對?」
「班長來了,看上去是來找你麻煩的。」
「忘了,但感覺不是什麼美夢。」
解開一顆校服的口子,裴仁禮撤開衣領說:
「我……我也說不上來,但總感覺不太對。」
就像是從一場噩夢中蘇醒,裴仁禮猛的睜開眼睛。
摁下鬧鐘,裴仁禮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過度明媚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屋內。
而眼前這傢伙,不僅碎,個頭也太小了。
而隨著記憶的一幕幕走過,畫面定格在了青膚白髮的女神身上……
「不,我是神,也許曾經是……」
「那顆星球很美吧,但你看到的,是我心中的投射,它在那,我卻永遠都無法回去。」
但想了兩節課裴仁禮也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等到課間,劉波翹著腿湊過來說:
對方並沒有明確的回答,構成它身體的碎片一轉,像是轉了個身,朝著遠方的星空飄去。
構成那生物身體的黑色團塊像風中的落葉般上下漂浮:
看向越來越小的盒子,裴仁禮攥著那生物其中一塊碎片說:
「在這裏,你的魔法毫無力量。」
它矗立在裴仁禮的視野當中,就像是一團漂浮hetubook.com.com的碎片,但裴仁禮明確的感覺到了,聲音就是從它的方向傳來的。
四周只有一片混沌的深黑,裴仁禮被失重感所籠罩,他就像是孤獨的漂浮在宇宙空間里,上下左右的概念彷彿都變得模糊了。
它說:
裴仁禮說:
它規避了裴仁禮的問題,繼續問道:
「既然你選擇了現實,我也可以提供其他的交易方法。」
它說:
「不,你不是他,因為我記得,高三的時候劉波是個胖子,你現在的樣子,是他大學畢業后拚命減肥的結果。」
他朝那對碎片張開五指,手指微微彎曲,下一刻,六面透明的玻璃狀物質將這個生物困在裏面。
「對,就是讓它看著跟草原一樣。」
「說不出來吧,因為我也不知道劉波的父母叫什麼,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能算不錯,但沒有到連家庭構成的全部都交底的程度。」
「這場無限重複的輪迴,差不多結束了吧。」
「瞎說,我離著十幾米就聞到蔥味兒了,開關在誰那兒?快快,把吊扇打開,好傢夥,這也太味兒了。」
「裴——!」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熟悉甚至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和滲人。
「你到底是誰?」
等等,我為什麼說『再』?
「你在胡說什麼東西?我就是劉波啊。」
劉波詫異道:
隨著手指完全合攏,被壓縮到極致的碎片生物完全消失,只留下它的最後一句話還在耳邊回蕩:
構成它身體的,是一種油膩膩的流動黑暗,但身體卻被切成了許多碎塊,且很難一眼看出來這東西的原狀到底是什麼樣的。
『劉波』一時語噻,但立刻說道:
「看起來跟草原差不多?」
「我可以賜予你力量,神術、魔法、亦或是靈能,你想要什麼能力,都能從我這得到。」
此時,他看到了,或者說又像是看到了。
劉波露出個猥瑣的表情:
劉波愕然:
這猶如群星騎臉的畫面,裴仁禮一點都不陌生,他見過,在魔王競技場見過。
「是嗎?」
「你該不會是中二病犯了吧?先別裝傻,快點去上學,待會兒就該遲到了。」
「裴仁禮——!」
「裴仁禮,昨天你值日的時候又沒有涮墩布就直接塞桶里了吧!」
裴仁禮像是瞬移一樣出現在他背後,手掌毫不猶豫的探入對方的身體,抓起其中一塊最大的碎片。
「我不同意交易,但你竟然把我困在夢裡,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甚至很難說算不算生物的東西。
「你看看,墩布上都長蘑菇了。」
劉波一臉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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