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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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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破土 第九章 紅衣女郎

第一卷 破土

第九章 紅衣女郎

「對,順帶著打聽了打聽這個宿舍的事兒。」李泰勇老人慢條斯理地說。
「女廁所也有同樣的詩!」裘露打斷了瘦竹,「難道是同一個人寫的?」
瘦竹向來對美女毫無招架之力,此時整張臉都笑開了花:「有勞了有勞了!小桑吃飯了沒?我再叫兩個菜,咱們一起喝點兒?」
團隊里的女生沒有穿高跟鞋的,那麼走廊上的這個女人是誰呢?是鄰居?
「我覺得這件事情是春筍公寓的大背景,說不定和整幅畫的主旨有關。」秦賜說。
稚苕用手肘碰了碰同伴,認為現在不是泡妞的時候。
裘露的臉色很不好看,下巴微微揚起,用隨身的手帕擦了擦嘴。
幾位新人的表情尤其失望,只有瘦竹說:「四樓公廁牆上寫了好多詩,大多是原創的。」
秦賜忍不住說:「如果這些住戶還是廠子的人,那廠子就應該給大家解決住宿問題。」
「好好好!」瘦竹哪裡經得起誘惑,忙不迭地跟著小桑去了。
柯尋直接斷定:「這是個女的寫的。」
「老張?您是說門房大爺?」柯尋這才知道那大爺姓張。
柯尋突然翻過身來,一隻手臂作勢要攬過來,牧懌然單手將柯尋的手腕捏住,就這樣將對方的手臂架在半空。
牧懌然直接睡了。
瘦竹搖著手中的摺扇:「對,沒錯。」
「好。」裘露緊張地點了點頭。
「哎喲喲,捏麻筋兒了!」柯尋掙扎了半天,「我去你那邊兒拿扇子!大蒲扇在你枕頭邊呢!」
牧懌然:「飯後我們就回去檢查,如果確定是同一人的字體,我們就回各自房間找找有沒有與此相同的字跡,說不定會有一些線索。」
很快就熄了燈,整個樓都黑下來,只有四角的公廁里,隱隱https://www•hetubook•com.com發著昏黃的亮光。
李泰勇老人笑起來,心裏格外喜歡柯尋這個孩子:「剛才你們上樓找東西,我跟老張下了幾盤象棋。」
眾人此時都聚在飯館門口,有的在認真聽,有的在思索,只有朱浩文靠在牆邊低頭打手機遊戲。
沙柳低頭掰扯著手中的花捲兒:「那,您都打聽著什麼了?」
一想到這些,之前的那些詭異氣氛彷彿也都消失不見了,柯尋起身來到寫字檯旁,用手撫摸著桌面上刻下的那個深深的「歸」字,不知道這個紅拖鞋的主人是在等著誰回來。
眾人聽了紛紛皺眉,這些人也真夠損狠的。
「早點睡吧,見招拆招。」牧懌然已經有些困了,昨晚大半宿都沒有睡。
終於她停在了一扇門前,敲響了這扇門。
「據說在賣宿舍之前,廠子就開始攆人了,那些有房子的或者是特別老實的,就搬出去了,大部分人都犟著沒動。廠長直接掛上了春筍公寓這塊牌子,先是公開出租了一兩年,後來才談妥了香港開發商,直接就簽合同把地皮賣了。」
牧懌然走後,柯尋蹲下來看了看床底下擺著的紅拖鞋,仔細看看也挺家常的,甚至還有幾分親切。
下午的時間,大家都用來尋找鈐印了。
沙柳皺了皺眉,自己也見過那些下流詩,但沙柳並不覺得詩歌和鈐印有什麼關係,而且從心裏覺得這幾個詩人特別沒用。
瘦竹擺了擺手,搖著手中的摺扇只顧跟小桑談笑……
小飯館里有些悶熱,五妹打算將摺疊桌搬到院子里:「外頭吃吧,涼快!」
「柯兒也會研究女性詩歌了?」
柯尋恍然明白了外牆上那些「有鬼」的猙獰紅字是誰寫和-圖-書的,一定是那些廠方和開發商乾的。
柯尋靈巧地接過來,大剌剌地扇起來,涼風吹過兩個人,牧懌然也覺得很舒服。
因為沒有明確線索,大家只能用掃樓的笨辦法來尋找,其他鄰居們的屋子肯定不能隨便進,而且鈐印也不大可能藏在別人的屋子裡,所以目前主要是圍繞走廊、樓梯和公廁進行地毯式搜尋。
的確,在那個時代還沒有首付和分期付款這些概念,要想買房就是全款。
飯館相鄰的那間理髮館里,又走出了穿著紅裙的美女老闆,此時笑微微地向飯桌走過來,將一盒萬寶路放在了瘦竹面前:「你要的煙。」
裘露有些驚慌:「我覺得可能和我們屋有關,雖然屋子裡沒有找到任何字跡,但是……那些言情小說里的露骨段落,都被人用紅筆畫出了重點。」
「後來,廠長就和開發商合作著開始轟人,直接進屋攆人那是犯法,於是這幫人就想了個餿招兒,在筒子樓外頭建了高高一圈水泥牆,差不多有四層樓那麼高,水泥牆外邊拉了個大鐵門,把一樓人全堵裡頭去了,只能定時定點出來。」
這是特屬於高跟鞋的聲音,步子走得很慢,甚至形成了一種節奏——走幾步就停頓一下,再接著走。
誰知對方的聲音隨著涼風一起送過來,還字正腔圓:「仲夏夜半,涼風送爽~」
柯尋幫提著菜籃子的五妹撩開了飯館兒竹門帘:「都進去吧,邊吃邊說。」
沙柳卻不想在這種事上耽誤時間:「咱們要找的是鈐印。」
「這麼一來,春筍公寓就成了今天這個模樣。」李泰勇老人說完這些,端起面前的碗喝了口大米粥。
大家吃完了飯,先去四樓西面的廁所檢查,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走和_圖_書進這個廁所,所以臉色都很微妙。
牧懌然把拖鞋放回去,表情微冷地看了看柯尋,正想說什麼,卻見對方從桌上拿起自己那個性冷淡風格的香皂盒:「洗手去吧。」
人們懶得搭理他,只有裘露說:「你說的是不是西面挨著409的那個公廁?」
眾人聽見瘦竹招呼外人加入,也都有些反感。
「那裡的女廁所牆上也寫滿了詩!」裘露下意識看了看沙柳,因為這個廁所是離410最近的,所以兩個人都習慣去那個廁所。
「廠子也給出解決方案了,讓買廠里建的新房,買了就是自己的,但是地段好價格貴啊,整套下來小10萬呢,廠子不景氣好多年了,很多人掏不起這個錢。」
五妹打開了飯館門前的燈,院子里亮起來,大家的話都不多,而且很多人都有些吃不下飯。——畢竟黑夜又要降臨了。
大家也都慢慢咀嚼著食物,認真聽李泰勇老人說話。
此時已經十點多了,稚苕親自去樓下迪廳將瘦竹拉出來,大家各自回屋準備休息。
牧懌然點點頭,兩個男人輕手輕腳下了床,分別佔據了小窗的兩側,從窗帘的縫隙向外看。
牧懌然手指一松,直接翻了個身,反手將蒲扇扔給了柯尋。
「就算是同一個人寫的,又能說明什麼呢?有一個女的偷偷跑到男廁所去寫詩?」沙柳覺得這種行為很噁心——但偏偏能滿足瘦竹這種文化流氓的幻想。
「我覺得這事兒挺詭異的。」鑫淼的聲音很小。
「好主意!」柯尋進去幫五妹搬起了桌子,「我來我來!你們幾個也別閑著,各搬各的凳子出來坐!浩文兒別玩兒了,搬凳子!」
眾人聽見這話,都有得有道理,這才埋頭吃起來。
男女廁所的字跡經過對和-圖-書比之後,確定出自同一人之手,但與各自房間里能找到的筆跡都不相同。
「賣了?那現在這些鄰居們不都住的好好的?」衛東忍不住問。
稚苕不放心地喊道:「十點之前一定要回屋啊!千萬別等到熄燈!」
柯尋又扇了會兒扇子,想了會兒白天的事情,也覺得有些困意,剛剛合上眼皮,就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慢悠悠的腳步聲。
小桑悠閑地踱著步子,每經過一扇門前,就會短暫停下來,然後再往前走。
眾人:「……」
「多少吃點兒,吃了飯才有勁兒。」李泰勇老人奉勸大家。
「……」
沙柳聽了這話有些激動:「您打聽到這座樓里發生的那些命案了?」
四樓走廊上的確走著一個人,是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看其髮型,分明是那個理髮館的小桑。
李泰勇老人笑著搖搖頭:「聊天兒不能那麼聊,得講究個循序漸進。」
一身紅衣在暗夜裡十分刺眼。
夜幕降臨,大家顯然一無所獲。
牧懌然也已經醒了,聲音很輕:「在四樓。」
兩個人都盡量壓低呼吸,直到那一串高跟鞋聲越來越遠。
柯尋想起小的時候,媽媽就有一雙紅色的拖鞋,爸爸的那雙是暖棕色的,自己的則是天藍色,每雙鞋上面都有小熊圖案,合起來就是《三隻熊》……
朱浩文抬起眼睛,看了看柯尋,就進飯館搬凳子去了。
衛東張著嘴看傻了:「這些流氓……詩,也太露骨了!」
沙柳看了看牧懌然,摘下眼鏡用衣角擦了擦。
瘦竹似乎是第一次認真思索正事兒,將手中的摺扇一合:「難怪我覺得字體和風格都偏重於女性。」
「這座樓是老房子,80年代初就建起來了,屬於廠里的資產,說白了就是廠辦宿舍和-圖-書。」李泰勇老人雖然年紀大了,但說話慢悠悠的很清楚,「前兩年廠子實行股份制,廖廠長佔了股份的大頭,和幾個股東就商量著把春筍宿舍這塊地皮賣了。」
瘦竹卻無所顧及地吟誦起來:「春|水般無形,刀刃般鋒利,廣袤,晶瑩……」
「你說,她今晚還找鞋嗎?」柯尋躺在床上,眼睛瞪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當牧懌然親手將那雙紅色的拖鞋按原樣放回到床下的時候,柯尋在一旁揣著手看他:「你是不是也跟沙柳擔心裘露似的,怕我一驚一乍的瞎鬧騰,就打算把昨晚上鬧鬼那段兒給瞞過去。」
牧懌然望著柯尋那股自來熟的勁兒,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几眼——柯尋身上這種與生俱來的東西,比如這種市井式的親切,在自己的生活環境中是十分罕見的。
「去看看?」柯尋指了指連著走廊的小窗戶。
「老爺子您說的對,」柯尋夾了一筷子醋拌蘿蔔絲,爽脆地嚼著,「得保存體力才能有勁兒逃跑啊!」
沙柳也覺得事情蹊蹺:「咱們今晚多注意吧,挨著門睡,有什麼動靜就跑到走廊上呼救。」
裘露和鑫淼卻還在糾結廁所里詩歌的事兒,並且非常不滿剛才沙柳的輕蔑態度,鑫淼直接走到牧懌然身邊:「牧哥,你不覺得寫詩這件事很奇怪嗎?這個人能去男女廁所,這人到底是男是女啊?而且他(她)就住在咱們四樓!」
「拿眼看。」柯尋指了指其中一句——紅粉筆寫著:我的洞口等著將你淹沒……
小桑倒是很有眼力勁兒,勾勾手指對瘦竹說:「去我那兒吧,隔壁那家剛搬走,空了好多天了,我們打算在那兒開party蹦迪!」
鞋已經回來了,肯定不用再找,問題是這個人穿上了拖鞋,又會去幹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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