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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期間，柯尋去了趟C試驗室。

朱浩文又有點無語，不是對柯尋，而是對自己。

祁強臉色變幻了片刻，咬著牙說了一句：「行，我可以留在C試驗室，不過你們得負責弄廢機器！」

「小柯的方法很有用，」秦賜把耳機還給柯尋，「很高興看到你們都安然無恙。昨晚有沒有什麼發現？」

徐貞不知道是被嚇的、疼的還是因電流貫體導致的失禁，一股屎尿味從她的一步裙下飄出來，精幹利落的白領，死得毫無尊嚴。

D試驗室里，所有人都找了個地兒坐著，沒人說話，有人在發獃，有人在思考。

柯尋往頭上套衣服的時候，聽見牧懌然對祁強和黃皮說道：「你們有兩個選擇，一，上去重新取號卡，那麼有可能你們會被安排在A實驗和B試驗室；二，留在地下，今晚將繼續在C試驗室。你們在AB試驗室的存活機率有幾分，心裏應該清楚，而如果你們選擇留在C試驗室，我有辦法讓你們兩個都活下來。你們可以考慮后再決定。」

眾人各自陷入沉思，直到過了一陣，牧懌然和黃皮先後從外面走了進來。

「如果我們人為地破壞這裏的實驗機器，會遭到反噬，」牧懌然淡淡地道，「但如果，我們用這個世界無法識別的東西來破壞機器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

只要不離開地下，大家的號卡就不會刷新，不需要重新取號。

「說得對。」秦賜微微點頭。

衛東低聲和旁邊的秦賜說：「小ｈｔtｐs://wwｗ•hetubook.ｃｏm.coｍ朱同志太沒眼色，總插在人倆中間當百瓦大燈泡。」

「你們在說什麼？！」祁強警惕地看著眾人。

柯尋早已經不再是初入畫的新人，這一路走來，見過了各種各樣的人的死亡，那種憤怒不甘與無力無奈，也早已不能再左右他的情緒。

「我認為有事，」朱浩文指著牆上的計時器，「在差一分鐘十一點的時候，這個東西既然會倒計時，顯然就是為了提示我們回到各自的試驗室去，這是一個相當明顯的約束提示。」

祁強神經緊繃地僵持了一陣，終於慢慢地放開了李雅晴，李雅晴踉蹌著逃到柯尋面前，一頭撲進了懷裡。

「再說，我們用暈厥**躲過BD兩個試驗室的實驗，本來就相當於『缺少試驗品而無法進行實驗』，也沒見有什麼反噬，所以不用擔心人數的問題。」

李雅晴被祁強扯得頭皮都快要揭起來，疼得直哆嗦，淚眼婆娑地望著柯尋：「小柯哥……救我……救我……」

「可能還是C試驗室的號卡，」秦賜思索著說，「畢竟其他試驗室的人都沒有離開，手上的號卡還是昨天抽到的，他們兩人再抽的話，也只能填補進C試驗室的空缺里。」

張晗睿的黑髮鋪散在頭部的下方，一個年輕美麗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斷送在了這莫名其妙的「畫」的世界里。

「好辦法！」柯尋瞬間get到了牧懌然的想法，「用手機造成機heｔubｏoｋ.cｏｍ.cｏｍ器連電短路，說不定還能爆炸，這樣機器肯定就廢了。」

「也有可能是A試驗室和B試驗室的號卡，」朱浩文說，「雖然我們手裡的號卡沒有刷新，但取號機的系統可能會刷新重來，從A實驗區的號開始發放。」

秦賜目光微動，聲音放輕：「我想，黃皮和祁強不會同意。而且C試驗室也湊不夠四個人，不知道這種不符合規則的狀況會不會引起反噬。」

「去D試驗室，有個抽屜里有工具箱，拿過來。」他家大佬冷跩冷跩地下令。

牧懌然面色未變，邁步往外走，柯尋不放心他，正要跟上，被他回頭甩過來一句：「留在這兒，兩個人去會讓他更戒備。」

柯尋把張晗睿和徐貞的屍體挪到C試驗室的角落裡，和蔡曉燕、鄧光、趙佑怡的屍體擺放在一起，又去了A試驗室，將嬰兒床上的床單抽出來，給幾人蓋在頭上。

忽聽見祁強的聲音響在門口：「你們在幹什麼？還不趕緊上去？！」

柯尋接過手電筒替他照著，扭頭看了眼門口，轉回來壓低聲音：「你和黃皮怎麼說的？」

牧懌然嗯了一聲，邁出了門去。

張晗睿和徐貞倒在機器旁。

柯尋拍了拍旁邊的機器，沖牧懌然一笑：「我對這個試驗室真是又恨又怕，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我懷疑我骨子裡可能是個變態，有時候回想起前一晚來，竟然還有一點心甘情願的滿足感。」

「通常會遭到反噬，但這也只是之前某些畫里的規則，」秦wwｗ•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賜答，「這幅畫我們沒有試過，所以也不能完全肯定離開規定的空間會不會有事。」

「而且，就算C試驗室一個人也沒有，我覺得這也同樣不算違反規則，如果我們幾天內都無法離開這幅畫，那麼人會越死越少，當只剩下四個人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試驗室內的實驗無法進行。

「那……那我們怎麼辦？」衛東有點惶惶，他一個人在B試驗室，晚上還要靠暈厥**熬過實驗的折磨。

柯尋正一邊扶著李雅晴，一邊防備著祁強出妖蛾子，就覺一件衣服從後頭扔在了自己的肩上，聽見牧懌然淡淡的聲音傳過來：「穿上。」

牧懌然垂了垂眼皮，沒有理他，只是走進來，打著手電筒觀察這台機器。

轉身正要離開C試驗室，卻見牧懌然不知幾時站在了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什麼辦法？」祁強警惕地問。

「好嘞。」柯尋屁顛屁顛地領命而去。

柯尋看向牧懌然，牧懌然沒有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黃皮說的，讓黃皮打消了上去重新刷號的念頭，現在所有存活下來的人都聚集在了D試驗室里，一邊熬時間，一邊探討關於簽名和怎麼從其它試驗室進入D試驗室的問題。

「祁強，你自個兒幾斤幾兩重，心裏沒個數？」柯尋面無表情地看著祁強，「別說你一人對我們幾人，就是一對一，你也不是我對手。先放開她，大家一起想辦法，如果我們都死了，你一個人也逃不出去，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ｈｔ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ｏｋ.coｍ•cｏｍ「我只是告訴他，」牧懌然低著頭繼續檢查機器，「犯眾怒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他想憑一己之力離開畫，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所以，要麼死，要麼聽話。」

柯尋偏臉看向牧懌然和其他幾人：「你們說，如果這兩人離開了地下再回來，拿到的會是哪個試驗室的號卡？」

衛東帶著秦賜和李雅晴回來，兩個人的面色雖然不太好，但起碼人還活著。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因此變得麻木與習慣，老爸說，尊重生命就是尊重自己。

「我們不打算上去，就留在這兒。」柯尋沒和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答他，反正他總歸會知道。

衛東不由吃了一驚，連忙轉頭向大佬告狀：「他一定是要上去重新取號的！」

「如果簽名真的在D試驗室，那麼其他試驗室的人怎麼辦？」朱浩文的思路已經放在了更重要的事上。

柯尋猜祁強是怕自己上去重新取號的話，還會取到C試驗室的號，到時候就是他和黃皮兩人的生死PK，而如果不去取號的話，他們兩個同樣還是會留在C試驗室。

秦賜心想你也沒少在中間插著，跟個落地燈似的。

見是自個兒昨天用來裹拖把頭的上衣，再看眼自己赤著的上身，胸口上一片水光，是李雅晴剛才蹭在上面的眼淚。

「最差的結果是，一旦有人離開地下，所有人手上的號卡就全部作廢，強制重新取號。」牧懌然道。

祁強結合剛才幾人說的話，隱約猜到了什麼，臉上陰晴不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沉，一ｈttｐs://ｗｗｗ.hetubｏok.cｏｍ.ｃom把扯住離門最近的李雅晴的頭髮，箍到了自己的身前，瞪著眾人怒罵道：「都他媽的給老子上去重新取號！敢耍心眼老子就先殺了她，再宰了你們！」

然後黃皮就聽話了。柯尋低笑了兩聲，他家大佬就是這麼冷跩冷跩的。

「秦醫生，」柯尋用看「後遺症」患者的目光看著他，「C試驗室的兩台機器，做的都是同樣的實驗，少兩個人也沒有關係，還有一台機器可以用，這並不算違反規則。

朱浩文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後道：「所以我們決定從現在起一直待在這兒。」

「半道兒從試驗室跑出來的話，會有什麼事兒？」祁強陰鬱著臉，問秦賜。

柯尋停下腳，囑咐了一句：「當心著點，那傢伙不是善茬。」

一直沒說話的黃皮卻轉身離開了，看樣子卻是要往上面去的。

柯尋拿了工具箱就往外走，朱浩文起身跟上。

柯尋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傢伙心裏是怎麼掂量的——就算手機連電的方法失敗，想必他也認為憑自己的手速能夠快黃皮一步保住性命。

柯尋抬眼，見站在門外的是他和黃皮，果然昨晚在C試驗室死去的，是張晗睿和徐貞。

這也許就是太過注重規則的「後遺症」，連續幾天的抽籤選擇實驗區，讓人產生了思維慣性，再加上前幾次需要離開地下實驗區去上面，是為了尋找簽名的線索，現在既然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簽名在地下實驗區，就已經沒有必要再回到上面去。

不得不說，思維跳脫的人，你給他一個白眼，他往往能還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