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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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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一章 自己這個東西是看不見的

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一章 自己這個東西是看不見的

電影票很便宜,15元,院線美食也並非俗套的可樂爆米花,而是熱的咖啡和棗子蛋糕,以及小包的橘紅糖。
朱浩文看著夜空上的寒星:「我們誰也揣摩不透他的用意。」
「除非咱們提前聯繫上藝術館的主人。」說話的是秦賜。
朱浩文微微一笑,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語氣淡然地道:「我們還說回山本耀司,這個人曾經說過一段話——『自己這個東西是看不見的,撞上一些厲害的東西,反彈回來,才會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強的東西、可怕的東西、水準很高的東西相碰撞,然後才知道『自己』是什麼,這才是自我。』」
影院燈光暗下來,大銀幕出現了影片名稱:Baraka。
這樣的電影放過去,衛東一分鐘也看不下去,這會兒卻絲毫不覺得枯燥,電影里所表達的那種無法言說的東西,或許只有出入過畫中才能更深切地體會到。
「周末正是咱們進館的日子,」朱浩文面無表情地念叨著畫推的狡猾,「也就是說咱們無法提前看到畫作。」
衛東愣愣地望著令人一頭霧水的影片場景,努力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費解,「古伊斯蘭語?沒看出來啊浩文兒,你還懂這個呢?可祝福和天地玄黃有什麼關係呢?」
「你認為,『畫推』這次會擺一個怎樣的局?」沒想到,最先開口的是羅維。
「那都差不多~現在這和*圖*書串字母也太扯了吧,雖然我英語不怎麼靈,但這串字母應該和天地玄黃沒什麼關係。」衛東說到這裏頓了頓,望著影片里無聲無息的長鏡頭,堅持了一會兒,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兒,又繼續說道,「是吧,放錯片子了吧。」
羅維緊蹙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但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自己,這個範圍太廣,有時候自己這個定義是可以囊括別人,甚至囊括世界的。」
「面對這一場浩劫般的遊戲,我們每個人都不惜絞盡腦汁,因為所有人都惜命。」
朱浩文面無表情道:「是《天地玄黃》。」
「這不是英語,是古伊斯蘭語,Baraka的意思是祝福。」
柯尋屁顛兒著就去買票了,時不時還回頭問大夥:「這兒還有自製小豆冰棍兒呢,誰吃?」
朱浩文不急,看著羅維:「我以為我們還在進行山本耀司的話題。」
牧懌然的表情有些無奈:「她說,歡迎大家踴躍提供畫作,這個藝術館是以自由創作為本心的,只要覺得合適,誰都可以把自己的藝術品擺在裏面,上面再標上自己認為合適的價格。」
穿著同款套頭毛衣的牧懌然與柯尋站在一起,彷彿追求小資情調的情侶,已過了緊張和試探,正準備「談一場成熟的戀愛」,兩個人的顏色也很符合深秋——牧懌然是深駱駝色,柯尋是暖米色。
很久,羅維都沒www.hetubook.com.com有作聲,朱浩文也不再說什麼。
兩個男人站在夜色里,許久都沒有講話。
眾人都被秦醫生難得的豁達樂觀所感染,柯尋甚至提出去旁邊的電影院看看,反正等也等不出個鳥兒來。
衛東坦承道:「就看過最後一個,我媽愛看這片子。」
作為一個理工男,羅維對設計師之類的領域並不了解,也不感興趣,此刻直接了當:「你想說什麼?了解這個日本人對我們下一步的入畫有幫助嗎?」
「我也是,」柯尋看看牧懌然,「第一次一起看電影,沒想到趕上這麼一波兒另類的片子。」
等候廳小而簡陋,朱浩文索性走到影院門口,在夜風裡點了支煙,眼神平和地望了望夜空,依然面無表情。
「或許一絲幫助都沒有,又或許幫助很大。」朱浩文想讓對方沉澱一下自己,所以並不急於揭曉答案。
這還是幾人經歷的第一家收費美術館。
朱浩文笑了笑:「也許吧。」
電影一共三部,循環播放,片名分別是:《天地玄黃》、《客途秋恨》、《茜茜公主》。
「本心藝術館」位於一座三線老城市,難得在這裡有一條學術氣息濃郁的街道,更為難得的是,這裏的店鋪均為私營。
秦賜無聲一笑,就在旁邊悶聲吃橘紅糖,帶著甘草陳皮味道的糖在口中慢慢變軟,彷彿童年味道。
「這麼一來,藝術展的流動性就和-圖-書更大了,說不定在展出當天都有可能隨時掛上新的作品。」秦賜本想蹙眉,但抬頭看到天上的新月,以及一望無垠的晴朗夜空,卻忍不住彎了彎眉毛,「聽天由命吧,愛誰誰。」
「正因為如此,或許會有不同於其他人的觀點。」羅維死寂的眼神里有著超然于本性的求勝欲,這一場倒霉催的『被動歷劫』,似乎更願意被其演繹成『主動復讎』。
不一會兒,又有個人影從影院走出來,是羅維。
生死無常,輪迴有道。
老闆似乎非常任性,藝術館的營業時間居然在晚上21:00到第二天清晨9:00,門票30元。
誰也不吃,都嫌涼。
天氣說涼就涼,幾場秋雨過後,轉眼就到了穿毛衣的季節。
於是,大家端著各自的熱咖啡走進影院,各自根據視力和喜好選擇了合適的座位——牧懌然柯尋坐在倒數第二排裏面,羅維坐在最前排離門口最近的邊兒上,其他三人則坐在觀影角度最舒適的中後排正中。
「他有可能會幫助我們認清楚自己。」朱浩文的語氣依然平和,但眼睛卻完全盯住了羅維,「我從來不認為我們入畫是為了別人,我是指,任何的別人。」
「這就是一部紀錄片。」
朱浩文看向羅維的眼神有幾分嚴肅,但心裏也清楚,此時的所有告誡都不會被眼前這個人聽進一星半句,此時偏過頭去,猛吸了幾口煙,看似調侃地轉了個話https://m•hetubook.com•com題:「你知道山本耀司嗎?」
影片進行到後半段,朱浩文輕輕站起身來,無聲息地離場,打開側門發現風很涼,用風衣帽子兜住頭,雙手插在口袋裡,用腳輕輕將門帶上。
「這是不放錯片兒了?第一部片子不是叫《之乎者也》嘛?」衛東十分疑惑。
於是,六個男人來到了旁邊這座簡約風格的小電影院,羅維走在最後,這個人本就不愛說話,經歷了上一幅畫的離別,愈加沉默寡言。
「人數不對。」朱浩文無表情接茬兒。
衛東瞅了瞅美術館門上的營業時間:「漲姿勢了,頭一回看見夜店風美術館兒。」
「你惜命,但又享受于這場遊戲。」
「我不懂伊斯蘭語,這也是從影評上看到的,等你把整個影片看完,就會覺得天地玄黃這個翻譯挺貼切的。」
很顯然,羅維心情不爽,這份不爽自從女朋友死在畫中之後就一直持續著,不薄反濃:「我不認為大家現在應該沉下心來『看電影』,美術館就在前面,我們要進的畫就在美術館里,只要想進,我們現在有一百種辦法可以進去!根本不必等到周末21:00!」
「一個日本設計師,其風格被稱為反時尚風格。」朱浩文每次想到這個『反時尚風格』都覺得有些無厘頭——偏偏『反時尚風格』被『時尚界』所津津樂道。
「我以為你是最樂意猜測的人。」
衛東懵懂地看了一會兒:「實在受hetubook.com.com不了這種不言不語兒的片子,弄得跟紀錄片兒似的。」
夜色吞噬了一切,但朱浩文還是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謝謝。」
「……是吧。」衛東還有很多疑問,比如紀錄片為什麼沒有解說之類的,但還是咽下去了——這世上令人疑惑的東西太多了,比如畫這件事,還能有比這更令人疑惑費解的嗎?
整個影院只有這六個成員,衛東忍不住腹誹:「感覺就跟入畫兒了似的。」
「挺好的。」牧懌然一笑,彷彿深秋里的春風。
旁邊另有小字寫著:美術館深夜食堂同時開放。
羅維顯然也沒有預想到對方的『神轉折』,想了想道:「是個,日本人?寫推理的?」
「其實已經聯繫上了,主人是個叫蘇本心的年輕女孩兒。」牧懌然暴露出自己這幾天的「研究線索」。
羅維攥了攥拳頭:「這個日本人對我們有什麼幫助?」
「那女孩兒怎麼說?」柯尋也是頭一回聽牧懌然說這個。
更多人的目光則是被門口醒目的廣告牌所吸引——本周末藝術展主題:深秋,談一場成熟的戀愛。
蒼茫的夜色下,兩個男人站在老城的舊影院門口,彷彿一幅擱置了很久的寫生畫,墨色褪成一種蒼黃,又像是某夜不小心打翻落下的茶漬,擦不掉抹不去,就這樣帶著烙印被壓在玻璃板下,一壓就是很多年。
本心藝術館坐落於本心圖書館和本心電影院之間,從名字來看,經營者應該屬於同一位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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