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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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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十一章 取獸

第一卷 緋色之獸

第十一章 取獸

蕭琴仙一個倒抽氣,軟靠在旁邊的休息座上。
大約一小時之後,一位護士從手術室出來,其中幾位成員臉上帶著『產婦家屬』的期待表情簇擁過去:「怎麼樣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出來了嗎出來了嗎?!」
聽起來就像正在收拾臍帶似的。
「反正你心軟了,千萬別說你們仨處了一宿處出感情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是在春筍公寓的筒子樓,當時逃命的時候你是第一個不管不顧獨自衝出去的,那是人之常情,是本能,」衛東扭頭看了看身邊的朱浩文,「今天你怎麼就不那麼本能了呢?」
秦賜:「我先在辦公室查了些資料,回寢室后你們都睡了。」
「是是,我是法醫。」蕭琴仙覺得自己的職業在心城也挺拿的出手的。
眾人都有些怕,眼睛卻又不由自主被那團紅色的東西吸引,目光始終在上面打轉。
余極撓了撓頭:「回寢室之後的事兒真不記得了,我好像喝高了耍酒瘋來著,室友好像也陪著我唱歌了。」
牧懌然:「如果猜測的不錯,池蕾的獸應該在心髒的位置。」
蕭琴仙跟著大夥:「你們是不是特不好意思說取獸啊,但是等著獸自己溢出來那簡直就是守株待兔!你們要是都不好意思那就棄權唄!」
「我已經表態過了,你們慢慢商量。」朱浩文轉身向衛生間走去。
「左手腕的傷口好像……有東西溢出來了……」
果然,秦賜透露的下一個信息格外勁爆:「目前,已經通過檢測儀器查出智淳體內的www•hetubook•com.com獸的大概位置。」
「這隻獸有。獸的形狀千奇百態,從沒有雷同的,據說也有因為品相好而不被考慮重量的情況,」秦賜低眸看了看瓶中軟蟲似的獸,「它的殼已經被拿去化驗了,這種帶殼的獸很稀有。」
「……」蕭琴仙轉而看向趙燕寶,「你忍心看池蕾的體內填充著這種噁心的鼻涕蟲似的東西?這種髒東西應該趕緊拿出來,要不然她死不瞑目。」
Lion驚呼:「他割腕的位置就是左手腕吧?!」
蕭琴仙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殼的重量是不是也能算在裡面?那個殼大嗎?重嗎?像這種稀有的是不是能多算些分量呢?!」
「她們是戀人。」朱浩文答非所問,「因為那個三線城市對此很排斥,她們只能瞞著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秦賜已經站起身來走向門口:「立即準備『獸體剝離手術』!」
「昨晚智淳有過哪些舉動,或是跟您說過什麼事情,哪怕您只記得隻言片語也好。」
蕭琴仙面帶喜色問道:「多少斤啊?多少斤啊?!」
牧懌然將目光轉向趙燕寶:「或許獸是一種心結的具象化,如果你想了解池蕾的心事,就得取出她的獸。」
秦賜清了清嗓子,略微放大了嗓音:「關於獸的事情,我先掌握到的幾點和大家說一下:首先,獸是**,和人類宿主的關係屬於半寄居,它並不仰賴宿主的營養存活,很多獸和宿主的關係是互不干涉的,甚至hetubook•com•com獸不會影響到宿主的體重,在心城的上世紀,就曾有一位體重不足45公斤的女孩子,死後從體內剝離出了重達31公斤的獸。」
「不可能。」
「那麻煩您開始為妝殮做準備吧,死者下葬期限不得超過三天,尤其是經歷過獸體剝離的遺體,特別容易腐爛。」護士認真地說。
「怎麼?」
「這隻獸剛才溢出來的事情,是一種普遍現象嗎?」牧懌然問秦賜。
余極本人卻不記得了:「回寢室之後的事兒真記不住了,我就記得從餐廳往回走的時候,智淳在一個房產中介的門口停了停,向工作人員詢問了這個城市的房價。」
秦賜點頭:「看那殼的樣子應該是,可惜沒能看到獸與殼合體時的狀態。」
「我同意取獸,我也表態過了。」衛東跟著朱浩文也進了衛生間。
「對,正是那裡。」秦賜點頭,「我們無法推斷他到底是自殺,還是僅僅想殺死藏在手腕里的獸。」
秦賜看向朱浩文的眼神有幾分探究,此時自己的位置是辦公室的中心,其他十位成員幾乎是圍繞自己而坐的。
彷彿手術室里正上演著「生的喜悅」,雖然被推進去的是已經僵硬了近七個小時的「死人」。
秦醫生走出手術室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裏面似乎有一團血跡似的東西,似乎還在動。
余極洗耳恭聽:「您請便。」
「為什麼?他難道還想在這鬼地方定居?!」蕭琴仙說完就覺得有些恐怖https://m.hetubook.com.com——智淳真的在這裏「定居」了。
余極點頭:「他跟我抱怨了以前那個世界的房價,他說等待降價等到女朋友都散了,房子卻還是一間都買不起。」
「哦。」蕭琴仙臉色稍微一白,心裏更加期盼這兩個人的體內能剝離出13公斤以上的獸,這樣的話自己就不必再從事可怕的「妝殮」工作了。
「怎麼回事?」秦賜忙問。
「那隻獸如果加上殼,像一隻蝸牛?」牧懌然問秦賜。
柯尋急忙遠離,感覺心裏很不舒服。
趙燕寶一直迷離的眼睛有了些光亮:「我一直對池蕾的自殺表示懷疑,即使除卻動機也疑點重重。剛才我和牧懌然也討論過,自殺這件事實施起來很難,沒有人能在不藉助外力的情況下主動終止心臟跳動——她就像在熟睡中死去了一樣,法醫也沒有檢驗出外傷以及窒息的情形。」
進入辦公室后,蕭琴仙就開始挨個兒打量沒表態的人:「蘇老闆,秦醫生,倆刑警,還有這個外地人,你們的意思呢?」
眾人默然,眼神里多少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趙燕寶不想和蕭琴仙說話。
蕭琴仙的微笑還沒有褪去:「那我們再等一等,不急不急。」
「哦,了解了。」衛東似懂非懂。
「殼不大,和一隻蝸牛殼差不多。」秦賜回答。
趙燕寶若有所思。
蕭琴仙再次精神起來:「我,Lion,余極,再加上那個什麼棟子,已經有四個贊同票了!現在是四比一!你們呢?」
秦賜適時給蕭琴仙潑了冷水:「www.hetubook.com.com那是一次極為罕見的特例,因此才會載入史冊。」
余極像看怪物似的看了看朱浩文,關於獸有可能襲擊宿主的事情,越想越覺得怕。
這時候,突然想起了急切的敲門聲,一位護士面帶焦急地推門而入:「秦醫生!智淳的遺體發生變化了……」
護士看了看蕭琴仙胸前的工作牌:「您是法醫科妝殮室的工作人員?」
「檢測儀只能檢測到屍體內部的獸,而且只能測到大概位置,無法測到體積大小。」秦賜言辭峻切,「智淳的獸位於左手手腕處,我無法推斷這究竟是個巧合還是……」
「我已經對其進行了處理,下一步就可以交到警局了。」秦賜還戴著醫用口罩,令人覺得此人有著醫用器械般的冰冷無情,「經過稱量,這隻獸的重量為26克。」
給死人做嫁衣,想想就既恐懼又不詳。
唯有蕭琴仙,眼睛熠熠發光,彷彿預見到智淳和池蕾的體內也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你是說我棄權的事兒?」
「我想先問余先生幾個問題再表態。」說話的是牧懌然。
「抱歉,還沒有稱量。」
……
蘇本心很想問問那個從體內剝離出巨獸的女孩子生前都經歷過什麼,但這個時候不適宜插言,便耐心等秦賜說完。
只有柯尋走過去細看,見那玻璃瓶中有一隻像蛞蝓似的紅色肉團,在慢慢蠕動著,當柯尋近距離觀察的時候,那「蛞蝓」似乎發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過頭來沖柯尋伸出了幾根柔軟的觸角似的東西。
眾人靜靜地聽著,尤其是已經知道自己和圖書有獸記的幾個人,表情尤為複雜。
「對,你在同情趙燕寶,或者是同情池蕾。」
牧懌然聽見這話,抬了抬眼睛,若有所思。
「咱們別在這兒說了,先回辦公室。」秦賜邊摘口罩邊向自己辦公室走去。
眾人一陣唏噓,有一種等人死後才突然了解其生平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都不是自殺,而是被自己體內的獸殺死的?!」余極的表情極其驚懼。
朱浩文微笑:「我要是死了,你們第一時間就讓秦賜把我給解剖了,我也想知道我體內有個什麼獸在作怪。」
「我就覺得你和平常不一樣。」
朱浩文的聲音低而清晰:「這才符合畫的風格。」
「不,大概是因為裏面的獸感覺到了傷口處的空氣,所以就順著『通風口』出來了。」秦賜說,「獸把殼留在了死者的血管里,剛才費了很大勁才弄出來的。」
護士蹙了蹙眉:「已經將主體剝離出來了,現在正在分離那些連接的支管。」
「還有這樣的檢測儀?那豈不是可以照見所有人體內的獸了?」余極忍不住說。
「殼?」衛東在旁邊插嘴,「獸還有殼兒?」
如果不是這些離奇的經歷,大家所等待的這間手術室明明再正常不過——明亮的走廊,緊閉的手術室門,牆上的一個醒目的『靜』字。
此刻的衛生間里,衛東從洗手台的鏡子里看了看朱浩文:「可惜我看不見你腦門兒上的紅點兒,你就不怕?」
蘇本心:「好像是聽見唱歌了,像是個兒童歌曲,我以前聽小外甥女兒唱過,似乎有蝸牛奔跑之類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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