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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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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海上燃犀圖 第十八章 無情無欲,方能成仙

第一卷 海上燃犀圖

第十八章 無情無欲,方能成仙

「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昨晚羅勏綁在身上的繩子,在幻象里果然消失了,直到天明以後幻象撤去,繩子才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邵陵說道,「但衛東先生手裡的筆卻沒有消失,如果說手機沒有消失,還可以解釋為是來自畫外的東西的緣故,那麼,和繩子一樣同為畫內原有之物的筆,為什麼沒有消失呢?」
「那麼請你現在仔細想一想,有什麼事情能讓你憤怒得情緒失控呢?」邵陵對他說。
「雪格沒能有充分的時間留下更多的信息,說來也算是我們事先考慮不周,」牧懌然拿過竹簡和筆,「我們來商定一些快速易寫的標記,用以表示各種含義,請你把它們記下來,如果可以,請盡量多地留下你所看到的信息——抱歉對你說這樣的話。」
「所以我認為,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克服自己最脆弱的那一種情緒,」邵陵嚴峻地看著眾人,「雖說心理問題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慢慢調整,但有一種方法或許可以在短時內起到一定的作用,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
「如果你看到了簽名,請盡量寫下來,但如果來不及寫,畫『△』,如果簽名在海里,就在△上方畫波浪線,如果在船上,就在上方畫直線,如果……」
「如果你看到的是真正意義上的『雞』,請在竹簡上畫『√』,」牧懌然並不多耽時間,很快進入正題,在竹簡上邊畫邊說,「如果只是一種以『雞』字打頭的東西,而你來不及寫全它的名字,請畫『○』;
「所以能夠活到最後的,和*圖*書是沒有七情六慾的人么?」朱浩文微諷,「那大概只有四大皆空的和尚才能做到了。」
眾人:「……」
下午,大家把昨晚各自經歷的幻象都簡單敘說了一遍,果然所有人經歷的幻象都是通過憤怒來蠱惑人的。
「而限於當時的航海技術和海上有可能發生的不可抗力,並非所有的船最終都能抵達同一個目標。
羅勏想了一陣,打了個哆嗦:「我最怕貞子和伽椰子,如果幻象弄出一個這樣的鬼沖我爬過來,就算我明知道那是幻象,我也肯定會嚇得玩兒命逃開……我覺得我可能過不了『懼』這一局……」
「也就是說,」接話的是秦賜,「在人的這七種情緒中,我們對哪一種情緒最敏感,就容易死在哪一種情緒製造的幻象中,反之,則有機會存活。」
「不用拿刀了,」方菲說,「我們潛水常年做體能和力量訓練,我的力氣不比你們小,」指著羅勏和衛東,「我會嘗試對抗那個『雞』,如果我的力量無法和它相抗,那就算拿著刀恐怕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徐福的船最終到達了什麼地方,至今沒有定論,有說他到達了島國,有說他到達了朝國半島,還有說他到達了美洲,其中最主流的說法是他到達了島國。
「什麼方法?」羅勏忙問。
「大概是因為繩子限制了蘿蔔的行動,對幻象用來蠱惑他掉進海里的行為是有阻礙作用的,所以幻象把它弄沒了,」柯尋說,「就像是房間的牆壁也在幻象里被變沒一樣,但凡會阻礙到我們掉海的東西hetubook.com.com都會被幻象清除。」
沒有人能忍受得了這種情況發生。
羅勏正說著話,忽然發覺牧懌然、邵陵和朱浩文的目光齊刷刷的盯著他,嚇得連忙住了嘴,眨巴著眼睛看著這三人。
「那麼體現在這幅以東渡尋仙故事為藍本的畫作里,人所具有的七情,就是所謂的『性』,心性不穩,自然無緣得窺仙蹤。
「但鑒於在美洲舊金山附近,也曾出土過刻有篆文的古箭等文物,我們或可以認為,這支船隊在蒼茫無際險象環生的大海上,曾流離失散,最終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就像道家所說的,『性主七分,命主三分』,心性的修養對於修道修仙至關重要,假如缺乏一定的修養作為根基,就難以承當修鍊大事,甚至爐傾鼎覆,帶來生命危險。
「如果你認為它可以以人力消滅,請在√或○的上方畫『一』,如果不能確定,在下方畫『一』;
「於是這其中可能就有這麼一艘船,誤打誤撞地找對了路,進入了通往仙境之途,並接受了來自『神仙』的試煉。」
羅勏:「……哥你是在誇我嗎?我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不,羅勏膽小,犯了七情里的『懼』,」邵陵看著羅勏,「我想問問羅先生,你內心深處,最懼怕的是什麼?」
「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幻象,並沒有讓我感到氣憤得難以控制自己吧,」羅勏撓了撓頭,「我這個人沒有什麼脾氣的,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有生氣的時候,你們別看我弔兒郎當的,我從來沒跟人打過和_圖_書架吵過嘴,就算有人挑釁到頭上來,我要麼不理會,要麼直接給人家道歉,不管是不是我的錯吧,反正我生不起氣來,也沒興趣和別人較真兒……」
「沒有關係。」方菲坦然且從容,像是一個將要去執行有去無回的任務的戰士。
「你看,如果我不讓對方罵,對方顯然不會聽我的,我要是和對方對罵的話,這種事情根本毫無意義,如果我要打對方以阻止他罵,打完了之後他該罵還是會繼續罵,除非我把對方殺掉,但我又不可能殺人不是?」羅勏輕描淡寫地道,「而且會侮辱別人父母的人,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別人呀,我幹嘛要讓這樣的人如願啊?遇到這種事情我充耳不聞就好啦,對方想讓我生氣,我就偏不生氣,對方想讓我不痛快,我幹嘛要讓他得償所願?」
眾人靜了片刻,邵陵才看向牧懌然:「羅勏是個幾乎不會產生憤怒情緒的人,所以昨晚他在沒有警示物的情況下,比我們較為輕易的撐過了幻象的蠱惑。」
「那蘿蔔很了不起啊,」衛東在羅勏的肩上拍了拍,「他是用繩子來做警示物的,繩子被幻象弄沒有了,他失去了警示物,居然也能撐下來。」
說到這裏,牧懌然忽然陷入思索,邵陵就接過他的話尾道:「所以這試煉以人的七情為條件,但凡易怒易惡的,易喜易哀的,易陷於愛與**的,這樣的人都不具仙緣,俗念太重,無法成仙,在七夜的試煉中被篩選淘汰下去,剩下的人才最終有資格獲得成仙之道。
「萬萬沒想到,我們竟然跑到畫里和*圖*書修仙來了,」衛東有點哭笑不得,看了看身旁的羅勏,「這麼說來,我倒覺得蘿蔔最有可能撐到最後,一個這麼沒性格的人。」
「不,不見得是完全摒除七情六慾,」邵陵說道,「可能只需要做到像羅勏這樣的程度就可以,他並不是不會憤怒,他只是在這種情緒方面更加淺淡一些。那麼如果當一個人在這七種基本的情緒方面都非常的處之淡然,這似乎倒有一些超脫和淡泊的意味了,像是幻象在通過這種方式來篩選,活到最後的只有心態更好,更超凡脫俗的人。」
羅勏認真想了一會兒,答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能只會恨我自己,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發生這樣的事,都是我這個做兒子的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父母,但是,這種情緒應該也不是憤怒,而是自責吧。」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中,邵陵一字一句地答:「崩潰療法。」
「篩選?」柯尋忽然眼睛一亮,迎上牧懌然望過來的目光,「沒錯,就是篩選!這幅畫畫的不就是徐福帶著童男童女,出海尋找神仙的事嗎,神仙又不是所有的凡人想見都能見到的,想要求仙,總得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得經過重重的考驗吧?神仙不就都是摒棄了凡人的七情六慾,才能夠得道成仙的嗎?既然要求仙,就得經過層層的試煉,而這艘船在海上所遇到的幻象,應該就是神仙給予他們的試煉。」
就這樣,牧懌然幾乎把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規定了相應的記號,並請方菲熟練記在心裏,甚至在她記熟后還讓衛東幫忙,以隨機提問的方式加和_圖_書深她的記憶。
羅勏想了很久,最後十分為難地搖了搖頭:「我想不出來啊,我連自己被男人強行那啥了的可能都想象過了,感覺也不會很生氣呢……」
說著嗓子裡帶上了顫音,眼睛里有了濕意。
「如果你確信點燃犀角的人無法生還,在√或○上畫右斜杠,如果你認為只有點燃犀角才能找到簽名,但點燃犀角的人會死,畫左斜杠,如果你確信點燃犀角對尋找簽名毫無用處,不畫√也不畫○,畫『×』;
衛東羅勏:「……好的。」
「那一次出海,據記載,徐福帶著兩或三千童男童女,外加八百弓弩兵士、無數百工技人,保守來算也得有五千人上下,那麼就會有幾十條乃至上百條的船組成龐大的船隊出海。
「……媽呀,這孩子心態真好,」衛東一邊咋舌一邊對柯尋道,「我開始喜歡他了。」
接下來的時間,似乎只有等待夜晚降臨。柯尋去弄了些飯,大家吃過以後,整個上午的時間就用來補眠。
「但如果對方是把辱罵的內容付諸於行動呢?」邵陵卻進一步追問,這話說的很婉轉,但大家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意思。
「那麼,我們來商定一套簡單的標記吧。」牧懌然看著方菲。
「那要是有人用最惡毒的語言辱罵你的父母呢?」衛東指點道。
「這個推斷,我認為極有可能,」牧懌然接過他的話尾說道,「但這艘船,我認為並非徐福本人所乘坐的那一艘。
「所以,如果我們不想死在隨後幾夜的試煉里,就要儘力令自己平心靜氣,不讓任何情緒來左右自己的行為和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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