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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就是很久很遠。」女孩兒認真回答。

「現在都別瞎猜了，等洗出來看看吧。」曹友寧說。

方菲：「我們都能看雙生嗎？」

多久，說到這兩個字方菲有些緊張，這是個明確的時間表述，不知道對方會作何反應。

方菲壓低聲音說：「不要問，犯忌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女孩兒臉色一紅：「我是不是犯忌了？在你們光明旅不就叫日子么？你們那裡亮。」

杜靈雨卻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沒說什麼。

麥芃看了看杜靈雨：「靈雨，你確定你相機里是一整卷膠捲嗎？」

「如果在黑暗裡操作，把拍了部分剪掉，應該也浪費不了幾張，大概三張？」麥芃說，「我這是一整卷，可以試試這樣操作。」

女孩兒輕輕一嘆：「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就是貪戀世間不肯死的人，永遠也無法圓滿，就這麼在逆旅里盪著，可怕的是，萬一在活著的時候就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女孩兒臉色白了白，「越說越怕了。」

……

方菲想了想這句話，字斟句酌地問道：「這句話我也常聽人說，但在咱們的世界，自古能古到什麼時候呢？」

羅勏卻將那紙包打開了：「你們都看！」

「你是來找我祖母的吧，她被請去看雙生了。」女孩請方菲坐在椅子上。

「都能，不過得過些日子呢！」女孩兒有些遺憾似的。

「你姐夫忙著呢，什麼事兒問哥。」柯尋拉羅勏進屋。

方菲淺淺一笑，試問：「你戴過了嗎？」

油紙包里的，是幾條巴掌大的片狀魚，有些像平魚，但卻通體雪白。www.hetubook.com.com

「剛才小杜說了說她的幻覺，我認為這裏面有問題，於是暫時把她的相機交給麥芃，我同她去幾個地方探了探路，希望能有新的……線索。」邵陵把「希望能有新的幻覺」咽下去，這麼說實在有些殘忍。

方菲的一個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與此同時，大家的一個半小時也都即告結束。

「還沒呢，」女孩兒吐吐舌頭，「又沒人請我做巫事，也沒機會戴。」

女孩兒又悄悄跟方菲說：「我偷偷戴過，也說不清哪裡不一樣，但就是不一樣了。可惜事後還是被祖母覺察到了，以後再也不敢偷偷戴了。」

方菲點頭：「對，我的面具是白的。」

「是啊，我過卷的時候，顯示的數字是1。」杜靈雨不明白自己的膠捲怎麼也出了問題，「怎麼了？」

方菲微微低頭：「我的經驗很少。」

「那多好看！」女孩兒還是少女心性。

「那是怎麼回事？」

方菲感覺自己再待下去遲早會露餡兒，於是就打算先告辭，誰知這時候女孩兒又說話了：「我猜，另一個你已經是個偉大的巫大人了，她給你提供了不少的捷徑。」

邵陵：「我們去了幾個地方，包括畫著7條線的牆壁，還有頂層懸棺的窗口，可小杜沒再產生幻覺，後來我們還去了一趟二樓瑕玉死去的位置，也同樣沒有幻覺再產生。」

杜靈雨喝水潤了潤潤喉：「就是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會兒還沒亮燈，和大家在這個黑漆漆的走廊上，突然就覺得頭疼，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兒，和_圖_書疼完了就沒事了，我當時以為是初進畫引起的不適感……再說當時也不敢多說話，就沒說。」

女孩兒臉色一紅，輕輕一笑不再作聲。

女孩兒甜甜一笑，用很輕的聲音說：「我的壽數很久，自白魚生，至地卵滅，她一定經歷了很多磨難，才保全了今日這個無憂無慮的我，可惜，我永生都不可能看到她。」

「我很少來燈旅，對這裏的規矩了解得不多，滅燈后從來沒有出過門。」

「好，那就試試吧，有疑點就盡量先解決。」牧懌然說。

「那巫大人怎麼治呢？」方菲問。

屋門再次打開，這回進來的是邵陵和杜靈雨。

「嗯？」

果然是羅勏回來了，他的眼神里閃爍著慌張：「姐夫，我姐夫吶？」

幾個人正忙活著，突然心春「嗚嗚嗚」蹦跳著跑到了門口。

方菲將禮物放在桌上，這個房間里沒有燈，照明的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螢石，冷色調的光往往令人清醒。

給方菲開門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她打量了方菲兩眼：「姐姐請進。」

「很疼嗎？大概是頭部的什麼位置？」秦賜合上手裡的醫術，問：「是哪種感覺的疼？能形容一下嗎？以前有沒有經歷過類似疼痛？」

「你這個膠捲只有十幾張，一共就十幾張。」麥芃也覺得不可思議。

衛東拍了拍柯尋：「下次派『幻覺催化大師』柯先生去。」

「她，另一個你。」方菲似懂非懂。

方菲此時已經起身，而兩人的對話似乎也已接近終結。

「哦，萬一有毒呢，別吃了。」衛東看也沒看。

牧懌然：「m.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ｃoｍ如果拿出來會浪費多少？」

「哦……」女孩兒突然一笑，「沒關係，你才這麼年輕，對了，你有多少壽數？」

女孩兒卻依然是笑眯眯的樣子：「我們螢石旅就是這點好，滅燈之後還有螢石可以照明，所以祖母常常會被人請去很久。」

「相信你的她也是。」女孩兒的表情極為鄭重。

當方菲回到熟悉的九樓房間時，牧懌然已經和麥芃幾人在用顯影罐洗膠捲了，而柯尋和衛東幾人則在擺飯，衛東抬頭看到方菲：「回來了回來了，又回來一位！」

方菲有無限疑問，卻不能一一問出口，這種感覺非常憋悶，此時深呼吸一下：「我相信你也是。」

螢石旅的巫大人住在另一座天井圍樓里，與成員們的住所隔著兩座圍樓。

巫大人的地址是從旅官大人那裡打聽到的，方菲手裡提著的貴重香料也是秦賜幫著挑選出來的，在方菲的經歷里，這種獨自提著禮物去拜訪長輩的事情似乎還是生平第一次發生。

「還有誰沒回來嗎？」方菲首先發現了獨自跑來迎接自己的心春，「羅勏呢？」

「胖大叔給咱們的禮物。」羅勏把一個油紙包放在桌上，「是魚乾。」

方菲看了看女孩手腕上的古樸手鐲，和自己這一隻異曲同工，於是便試探地問道：「你也是巫嗎？」

「你在成為巫的時候沒有被算壽數嗎？」女孩兒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方菲，越來越弄不懂眼前這個姐姐。

「過些日子？」方菲把『日子』二字咬得很重。

方菲是沿著一道長走廊過去的，這走廊頗有些古代抄手游廊的意hｔｔps://wｗｗ•hｅｔubｏoｋ•ｃoｍ.com思，將前後幾進院子通連起來。

「你倆是怎麼自由結成組的？」衛東好奇問道。

「最好別出門，有些命數差的人說不定會在夜裡走錯路，造成雙生，無法圓滿。」女孩兒認真說道。

「哦。」

方菲內心一動，卻又沒個章法，便也不冒然相問。

聽柯尋的口氣，感覺像是去鄰居家找貪玩不回家吃飯的孩子的爸爸……

「這些膠捲在這個世界都是自己纏的手工卷，不知道為什麼你這個只有十幾張，我覺得不大可能是操作失誤。」麥芃說。

下面是屬於方菲的一個半小時。

「對，我們那裡是叫日子，」方菲不習慣這樣旁敲側擊打啞謎，於是索性直接又問：「何為雙生，我一直沒有完全弄懂。」

「有新發現嗎？」柯尋看了看杜靈雨，還好沒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崩潰表情。

方菲：「沒。」

「不知道，」女孩兒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方菲，「你不已經是巫大人了嗎？」

女孩兒卻很不見外的樣子：「自古巫人是一家，何必客氣。」

方菲記得剛才女孩兒說過的話，那位巫大人就是去給「看雙生」了，這個雙生究竟是什麼？剛才自己誤以為是去給雙胞胎除驚之類的，看來並非此意。

曹友寧：「沒有，當時光顧害怕了，要是突然劇烈頭痛我一定會叫出來。靈雨，你什麼時候覺得頭痛的？哪種痛法？」

「快滅燈了，姐姐回吧。」女孩兒提醒。

巫大人住的地方很高，接近頂層，從這裏打量整個燈旅，有如昏黃古畫。

幸而這女孩兒生性活潑，起身走向柜子：「我聽說你們光明旅的和*圖*書面具是雪白的，是不是？」

女孩兒點點頭，坐到方菲身邊來看她的鐲子，同時將自己的鐲子褪下來同方菲的作比較：「我祖母說，再久遠的事情也逃不出這個圓圈。」

柯尋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麥芃：「剛來的時候你不是在走廊拍了一張照片嗎？你用的什麼快門速度？！」

「一會兒我去隔壁找找他，該回來了，餅都涼了。」柯尋說。

杜靈雨仔細回憶著：「就是天靈蓋兒那裡，有點兒像是被人使勁兒拍了一下的感覺，以前從沒這麼疼過。」

衛東：「沒，不記得。」

麥芃這才想起來：「對對，是拍了，好像是我習慣的1/250秒，不過現在為了節約膠捲，我們只用一個相機的膠捲集中拍照，我相機里的膠捲暫時不能拿出來。」

邵陵坐下來喝了口水：「不過，從小杜的講述來看，的確是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咱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感覺頭部突然疼痛？」

秦賜蹙著眉頭：「真奇怪，通過她的描述，我感覺她可能當時真的受到了外力撞擊。」

「聽巫大人的總沒錯。」方菲也不知該怎樣往後引話，「對了，你剛才說巫大人去做什麼了？大概多久回來？」

正在攪動顯影液的麥芃：「沒有吧，我當時重感冒呢，頭一直懵著。」

方菲見她也拿過一個面具來，那是一個黑色面具，上面有幾個不規則的白色形狀，就像是一枚枚的螢石。

牧懌然：「沒有。」

「我是來謝謝巫大人提供的珍貴螢石。」方菲禮貌說道。

即使經過了腌制晾曬，那白色依然耀眼。

柯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