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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樣，」何棠仔細感覺了一下，「這兩個地方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是我剛才列出的在森林里看到的植物，」顧青青說話的語氣和行事有著濃濃的學生氣，像在給大家講解一道語文題一樣，用筆尖兒點著筆記本上的內容，一個一個地說道，「蘇鐵，熱帶、亞熱帶和溫帶都可以生長，但熱帶地區更多；南洋杉，熱帶植物；蝴蝶樹，熱帶雨林植物；油棕，熱帶植物；蒲葵、美麗異木棉、旅人蕉、蝎尾蕉、散尾葵、魚尾葵……等等，熱帶植物；冷杉，多生於寒冷地帶；黃花落葉松，寒帶植物；柞木，寒帶植物；以及你們在森林中發現的柳樹，多產於溫、寒帶，熱帶極少。再以及後面我圈起來的這些植物，都該生長於寒帶、亞寒帶或溫帶。」

「我想，何棠與常人相比，應該是對次聲波更敏感的。在劇院那樣的場合演奏樂曲，樂器發出的聲音同劇院的結構造成的迴音相混，是有可能產生次聲波的，所以何棠總是在同一間劇院里產生身體不適。

這番話令眾人都以一種奇特的目光望在她的臉上，顧青青不由有些忐忑，捏住耳邊的一根眼鏡腿，遲疑地道：「怎麼……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

「這……會是什麼東西在放次聲波啊？」羅勏抱緊了自己，然而又覺得熱，只好鬆開胳膊，「會不會是……這些房子里看不見的某某東西？」

「人耳所能聽到的聲音頻率範圍，在20赫茲至20000赫茲之間，」牧懌然道，「其中，20至200赫茲屬於低頻噪音，500至2hｅtuboｏk.cｏm.cｏｍ000赫茲屬於中頻，2000至16000是高頻。20000赫茲以上的是超聲波，而20赫茲以下的，就叫次聲波。

「那麼回到這幅畫中來，何棠的身體會產生不適的反應，證明了在這個地方，有某種東西，正在放出次聲波。」

「你所能聽到的聲音的最低頻率是多少，測過么？」牧懌然的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臉上。

「你說會感到特別煩躁？」牧懌然看著她。

「何棠呢？」柯尋看向一直默然不語的何棠，「身體不舒服嗎？」

「嗯……」何棠抬眼看向柯尋，她知道這個人心很細，沒想到他還對別人身上發生的細微變化這麼敏感，點了點頭，道，「我是覺得很不舒服，但這種不舒服……說出來又怕大家覺得我小題大做，這個重要的時候，先不用管我了……」

「別自己嚇自己，」柯尋說他，轉而看向何棠，「你在什麼地方這種感覺最強烈？是在這片住宅區里，還是之前咱們進入森林里的時候？」

「如果次聲波就是死亡條件，那麼我們無論躲到哪裡都躲不過，」朱浩文道，「而如果死亡順序是依照對次聲波的敏感度的話，這似乎也說不太通，畢竟我們大多人都是普通人，聽不到次聲波，而當能感覺到它的時候，可能所有人都會在同一時間中招，這又何必還給我們留生路，我們在第一夜可能就會全軍覆沒。」

說至此處，顧青青神色裡帶著不可思議地望向眾人：「這不可能……我是說，這不符合自然規律，熱帶植物和寒帶植物和_圖_書都長在了同一個地區，如果這片森林是人工種植的話還勉強說得通，但它明顯是一片天然的野生森林，這些本該生在不同溫度帶的樹種又怎麼可能會同時出現在這裏？」

「我有了一個猜測，」牧懌然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掃向這個房間的各個角落，以及窗外的景物，「你的聽力是不是很好？」仍然問向何棠。

「我去看看肖凱怎麼樣了。」柯尋起身往起居室走。

「次聲波能干擾人的神經系統，何棠所感到的頭暈、噁心、想吐，以及心情煩躁不安等等現象，都是次聲波造成，嚴重一些的，可以令人失聰、昏迷，甚至直接死亡。

「每一幅畫，畫的幕後推手似乎都在有意地挑選一些適合這幅畫的入畫者，」邵陵目光略有深意地看著顧青青，「顯然，對於這幅畫來說，你可能就是那個適合的人選。」

何棠點頭：「是，煩躁不安，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是怎麼來的，有時候我明明心情很好，但進入那家劇場開始演奏后，沒多久就開始煩躁。」

這句話讓眾人心下齊齊一沉。

這番話，說得大家都是一激凌。

「那麼也許，這幅畫的第一個死亡規則，就是對次聲波的敏感性？」邵陵道。

「呃……我能問一下是什麼嗎？」顧青青很有一種好學生勤問好學的勁頭。

「咱們找一間堅固的房子，把門窗全都堵上？」羅勏忙道。

「沒……」何棠遲疑了一下，「但你這麼一問，我想起我時常能聽到一些別人聽不到的噪音，每當我聽到這些噪音並問身邊人有沒有聽到的時候，他們總是說什麼也hetubook.com.com沒聽到，我一直懷疑是自己耳鳴或是幻聽什麼的。」

「常見的動物裏面，只有狗、象、鯨和水母能聽到次聲波，而按常理來說，人類是聽不到次聲波的，但凡事無絕對，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何棠恰巧就是其中的罕見『奇』人，又也許她現在不是聽到，而是比我們這些人對次聲波更敏感地感受到，更也許，這是『畫』的誇張渲染手段，讓耳力比正常人好的何棠聽到了次聲波。

「而且，別忘了，這地方可能會出現喪屍，」衛東道，「萬一到了晚上四面八方就有喪屍圍城，那咱們得想個辦法未雨綢繆。」

提到死亡，現在身體狀況堪憂的肖凱似乎離死神最近。

「就……頭暈，噁心，想吐，心臟也不怎麼舒服，」何棠深吸了兩口氣，「而且還特別煩躁，有一種莫名心慌的感覺。」

「最後一次我實在是太難受了，就跟團領導說我不想再在那個劇場演出了，」何棠有些難為情，又有些害怕，「對了，那三四次都在同一間劇場演出，我們團里的人都開玩笑說我和那個劇場八字不合，為什麼別人沒事兒，我總在那家劇場身體不適呢……後來我沒有再在那家劇場演出過，這種情況也就沒有再犯。該不會是……那家劇場有不好的東西吧？」

「某些次聲波對人體能產生很高的傷害性，它們的振動頻率和人體內部器官振動頻率相近，甚至相同，這樣就會同人體器官產生強烈共振，從而造成嚴重的損傷。

「我……我不太明白……」顧青青被這個說法嚇到了，臉色微微一白。

「我覺得東哥的說法靠hetubook.com.com譜。」羅勏連連點頭。

「姐夫，次聲波是什麼？」羅勏代表學渣團提問。

「那麼我的猜測大概有一半的可能是對的，」牧懌然看向眾人集中向自己投射過來的求知的目光，「何棠是罕見的，能聽到、或是比常人更敏感地感覺到次聲波的人。」

「這種情況以前有過么？」牧懌然又問。

「那能證明什麼呢？」衛東道，「植物變異了？——卧槽，那是不是也可以證明，那些死於『血案』的人類也變異了，變成了喪屍什麼的，而體現在植物上面，就表現為這種違反自然常理的胡亂生長現象？」

「是哪裡不舒服？」問話的卻是牧懌然，平靜澈涼的目光望過來，讓何棠不敢迴避他的任何問題。

「不，你說得很好，這的確是個很可疑的問題。」邵陵道，「我們只是在感嘆牧在入畫前所做過的推理。」

「還沒完事兒？用幫忙嗎？」柯尋問。

「邵總，你嚇著妹子了。」柯尋看了眼被嚇到臉色刷白的何棠。

「這一點說不準，但也不能否認這個可能。」牧懌然道。

柯尋關上門走回中廳，見大家看著他，就說了句「情況不太妙」，然後坐回牧懌然身邊，問他：「你說，肖凱這種情況，會不會也是次聲波造成的？」

「或許，」朱浩文淡淡開口，「這一次我們仍然要通過死亡才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這可能就比較麻煩了。」衛東說，「現在除了食水緊張問題、有可能到來的喪屍襲擊問題、得了病後缺醫少葯的問題之外，又多了一個次聲波傷害的問題，我感覺這幅畫難度相當大，不像以前的畫，死亡規則和-圖-書雖然有疊加，但起碼不脫離一個大框架，但這幅畫，能夠要咱們命的元素太多了，而且咱們仍然沒能解決這些問題和『重啟』這個主題到底有什麼關聯。」

何棠認真回想了一陣，點頭：「有過，我們樂團以前演出的時候我也曾產生過這種難受的感覺，大概有個三四次吧。」

「不算這一次，在那三四次之後呢？」牧懌然繼續問。

「這個問題等我們離開這幅畫后再對你細講，現在先說說你所發現的這條線索，」邵陵道，「我認為這的確是個相當重要的發現，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現象或許正可以解釋方菲剛才所提出來的疑問：為什麼這片森林會成為畫的主體的一部分？顯然，它裏面那些植被的無序狀態就是一條線索。」

推開門，見秦賜和田揚還在為肖凱用酒精擦身。

何棠有些意外，但連忙點頭：「是的，我的聽力是我們團最好的，可能跟我學習音樂有關，即便是一支模糊不清的交響樂曲，我也能準確地分辨出裏面的每一種樂器。」

「實話跟你們說，我覺得房子里也不安全，」柯尋道，「我總感覺，房子里有東西。」

「抱歉，」邵陵對何棠道，「我們只是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那麼，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抵擋這種次聲波？」

秦賜搖了搖頭：「別進來，馬上就擦完。」

「沒有辦法，」牧懌然的回答讓何棠的臉更白了一分，「次聲波具有極強的穿透力，鋼筋水泥建築物、坦克、軍艦、潛艇和飛機都可以穿透，因此某些國家一直在研究以次聲波做為戰爭武器，就是因為它的超強穿透力及大規模的摧毀性和殺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