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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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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Restart- 第九章 人渣問題

第一卷 Restart-

第九章 人渣問題

柯尋跟著他走去另外一個角落,站定后看向他:「怎麼?」
「你是以什麼身份在問我這個問題?」柯尋挑了挑眉,「老同學還是前男友?」
「你是什麼樣的『鬼才』能說出這樣的話?」柯尋眼中毫無笑意地笑起來,「想負責任就別害別人啊,這邊和女人結著婚,那邊又和男人搞地下情。知道嗎,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騙婚的基佬,讓同性群體受到了更多的非議,本來我們這樣的人在社會上立足就已經很艱難了,你們又在我們腳下擺上了火盆。田揚,別做出一副對肖凱有多深情的樣子,惡不噁心?」
衛東和羅勏仍然擔心夜裡會有喪屍出現,因此張羅著把這所房子的所有門窗加固了一下,這個功夫,秦賜從起居室里出來,忙了一頭的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
用鍋燃燒枯枝生著的火,將這間不大不小的廳照得忽明忽暗,窗外的世界卻沒有一絲光亮,像是被一塊極厚極黑的布罩住,甚至幾乎連空氣都透不進來。
「知道嗎,」柯尋指了指躺在那邊的肖凱,「如果這一次你們兩個都能活著出畫,你最好和他說清楚——我聽說你大學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我一個哥們兒和你媳婦兒是同學,前幾個月聽說你媳婦兒還在朋友圈裡曬了驗孕棒,她懷上了是嗎?所以你又寂寞難耐了,搭上個男人,滿足你被壓抑和拚命隱藏著的真正的性取向?田揚,這種事你幹了不是一回兩回了,還想渣到什麼時候?」
在畫里的每一個夜晚都分外的難熬,和_圖_書不但要等待未知的、不可預測的恐怖的到來,還要面臨著自己或是身邊同伴的死亡。
畢竟大家湊在一起,從心理上感覺會比落單要安全一些。
秦賜狠灌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才道:「關於肖凱病症的誘因,我認為不是次聲波引起的。
田揚垂著眼皮一言不發,一隻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正要點上一根,聽見柯尋道:「想吸煙滾外面去吸。」
其餘的人則坐在較遠些的地方,繼續抓緊時間琢磨著線索。
「比起煙味兒,我更不喜歡聞人渣味兒。」柯尋用手在自個兒鼻子前面揮了揮,然後轉身走了。
田揚一直守在他的身邊,眉頭緊鎖,面色凝重,直到再次聽見肖凱痛苦且微弱的呻|吟,忍不住站起身,走過來叫了柯尋一聲。
田揚動作頓了頓,垂下手,抬眼看他,有些悵然地笑了一下:「你還和以前一樣,不喜歡聞煙味兒。」
總算在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大家搜羅到了一些可以去除蚊蟲用的東西,比如蚊香和花露水,雖然不知道已經過期了多長時間,但有總比沒有好。
緊張感驟然降臨在眾人心頭,這個問題的確讓人很糾結,思考了一陣,邵陵道:「既然按慣例來說,待在外面要比待在房子裏面更危險,那我覺得,我們還是待在房子里吧。」
「那還不得熱死,咱們現在能飲用的水也不多,」衛東道,「我看不如找一找房子里有沒有蚊香之類的東西。」
他並沒有關注這邊https://m•hetubook.com•com,而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垂著眸子,似在心無旁騖地專註思考,他對柯尋的舉動極少置喙,柯尋也似乎毫不擔心會否讓他產生誤會。
衛東也點了點頭:「雖然說待在房子里可能也逃不過那股幕後力量的襲擊,但想想《白事》和《信仰》那幾幅畫,待在房子里也許不見得能活下來,但是待在外面的話一定會死,所以就算房子里不安全,咱們也沒有辦法選擇不是?」
手機上的時間,終於在所有人的無奈與極不情願中進入了23點。
田揚一時沉默。
秦賜想了想,道:「如果肖凱所患的是瘧疾的話,那麼我們就不必擔心直接傳染這種情況出現,可以把他挪出來,但安全起見還是跟我們保持一些距離為妙。」
「但,也只能說是近似於,因為瘧疾患者的體感表現為渾身發冷,體溫急劇升高,劇烈頭痛,頑固性嘔吐,我問過肖凱,后三項都符合,但他並沒有感到渾身發冷,這一點令我比較疑惑。
花露水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大家還是各自抹了一些在裸|露的皮膚上,然後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裡都點起蚊香,幾個女孩子甚至還搜羅出了一些比較薄透的床單和被罩,用來裹在身上,起碼比自己穿來的冬天的衣服要薄一些。
於是把中廳的沙發挪到中廳一角,讓肖凱躺在上面,和大家所坐的位置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別嚇我了!」衛東羅勏和吳悠異口同聲地討伐柯尋。
顧青青咋舌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念了和_圖_書一句:「他可真膽大……」一個人就敢跑去那遍布著血跡的恐怖陰暗的房子里去翻找東西。
「能……請他們幫忙想想辦法么?」田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很有些艱澀。
「你歇一會兒,喝點水,」柯尋給他遞上盛有植物汁水的杯子,把大家剛才總結的線索給他講了一遍,然後問他,「你這兒還有什麼發現嗎?」
鍋里的火仍然燃燒著,發出嘎嘎巴巴的聲音,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和感受著周圍的動靜,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致,就在這靜到讓人窒息的破敗灰暗的房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道扭曲的悶哼聲,眾人的目光刷地向著聲源的方向投去,卻見是肖凱倏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掙扎著就要下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需要小心了,」柯尋道,「蚊蟲這種東西防不勝防,大家最好把裸|露出來的皮膚用衣服護住。」
秦賜在沒有醫療器械和藥物的情況下,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把酒精拿過來,繼續給肖凱進行物理降溫。
坐在他身邊的田揚連忙扶住他,急聲問道:「肖凱,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的意思是,大家來決定一下,晚上究竟是在房子里獃著,還是在房子外面獃著。」柯尋指了指窗外,「天馬上就要黑了。」
「如果肖凱的病症是由蚊蟲叮咬引起的,會不會這才是真正的死亡規則?」邵陵道。
「是的,只能等死。」柯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在等死的時候,你能做的就是冷靜面對,但這並不能保證讓你活和-圖-書下來。」
「需不需要把肖凱從起居室里挪到中廳來?」邵陵問秦賜。
田揚看著他,沉默了很久,見柯尋已經準備轉身離去,才低聲道了一句:「柯兒,你變了很多。」
「這麼說來,那些布滿血跡的房間里有大量的蒼蠅,或許也混著攜帶病菌的蚊蟲。」朱浩文道,「我看我們需要多準備幾件床罩被罩之類的東西,萬一到了夜晚最敏感的時段,有大量蒼蠅蚊子向我們發動襲擊,我們恐怕不好防禦。」
「現在的難題是,沒有相應的醫療設備,無法檢查他身體內部的情況,只從體表狀態來看,他現在持續高燒不退,很容易引發一些併發症。不過我認為基本可以排除他的病狀表現是由次聲波引起的這項猜測。」
秦賜也過去看他,並餵了他一杯柳皮煮的水。
「線索要怎麼找?」田揚問,「現在夜晚降臨,每一個人都只能等死。」
「他……對你好么?」田揚微微偏了偏頭,目光落向坐在那邊的牧懌然。
「這麼多年過去了,是人都會變。」柯尋語無波瀾地道。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是還沒有到那麼親近的程度,還是……
大家都贊同此言,又連忙從衣櫃里將所有能抵禦蚊蟲的衣服或布料搜颳了下來,一人分了幾件。
肖凱乾嘔了好半天才終於漸漸停下來,被田揚扶著重新躺回沙發上,再次陷入時昏時醒的狀態,田揚眉頭緊蹙,盯著肖凱難看的面色發獃。
「你也看到現在這種環境了,」柯尋說,「如果有辦法的話,早就拿來用了,現在所有人唯一能做的hetubook.com.com,就是盡量開動腦筋尋找線索,越早找到線索,就能越早離開,挽救他的生命。」
大家問起肖凱的情況,秦賜搖了搖頭:「如果我們不能儘快離開這幅畫的話,他的情況就相當危險了。」
接下來便到了最為難熬的「死亡前的等待」時段,所有的線索都屬於無頭無尾的憑空推測,只有死亡才能給它們賦予一個前綴或後續。
「我和你不一樣,」田揚望住柯尋的眼睛,眼神里是糾結和痛苦,「我不像你……我有家庭,有親戚圈子,我不像你那麼能豁得出去,不必考慮父母的承受力和接受力,我……我得為我的父母負責,我不能讓他們失望和痛苦……」
柯尋努力向著窗外看,看到的只是一片令人感到不安的漆黑,就連近在咫尺的鄰居家的房子,都無法看到一絲輪廓。
眾人沒有異議,一致決定夜晚留在房子里。
肖凱的臉色很難看,蒼白且虛弱,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清醒的時候,多半都在聲音嘶啞地、虛弱地念著「疼」字。
「剛才我為他用酒精擦拭身體的時候,發現他的后脖梗處被蚊子叮了一個包。我見過很多例由於蚊蟲叮咬而引發的病毒感染的癥狀,通常表現為瘧疾癥狀,而肖凱的病症表現也近似於瘧疾。
這是畫最殘酷的地方,可入畫者們卻也只能聽憑擺布。
田揚在原地站了一陣,直到聽見肖凱在沙發上乾嘔,連忙走過去扶起他上半身,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好,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我去旁邊的房子里找,以防這邊沒有。」柯尋說著,開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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