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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勏：「沒有，不是，別激動——老闆，令爺爺還在世嗎？」

「哥，我沒事兒，在家裡閑著也是心慌，我就留這兒跟你一起吧。」羅勏舉手。

「有道理。」衛東點頭。

商量定了，眾人就不耽擱，把朱浩文留在酒店，四個人結伴出門，到了門口分道揚鑣。

館外積雪一如入畫的那天，天色陰沉，雪一時下一時停，凜冬將至美術館矗立在陰晦的天空下，顯得格外冰冷死寂。

柯尋和羅勏在博物館逛了半下午，裡頭的確陳列著當地的一些歷史資料和照片，然而書齋什麼的畢竟不具代表性和象徵意義，資料里完全沒有提到。

「不好查也要查，這是現在唯一可以抓住的線索了，」柯尋道，「還有老太太說的這個骨相，吳悠，回頭你再去老太太家問問，她有沒有收徒弟或是認識同道中人，道行能跟她差不多的，老太太眼花看不清，咱們就找眼不花的人幫著看看。」

「但這不好查吧？」吳悠憂心忡忡，「百年前的書齋，恐怕在當時就不見得能保存下來，後頭戰火紛飛的，更別提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我哥厲害起來連自己都嫌棄。

原因是這倆人一看就不像什麼好鳥。

「這麼早就關？」羅勏抬腕看了眼自己的百達翡麗，「才四點。」

「你們四個呢，怎麼打算的？」柯尋問向其他人。

柯尋卻搖頭：「可能性不大，那個年代正值國內最混亂無序的時候，沒聽老太太說么，當街都能開槍打人，那麼亂的世道，她師父就算好奇心再重，也不可能追著幾個人跑到外地去，所以我傾向於那ｍ•ｈeｔubooｋ•cｏm•ｃom家書齋就在當地。」

柯尋訂的是兩個雙人間，吳悠幫方菲訂的是單人間，好在都在同一層，此刻大家都聚在柯尋和衛東的房間里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行，就都不走了，」柯尋示意羅勏開車，「先回酒店把行李放下，然後做個安排。」

去酒店的途中，朱浩文將今天打聽到的事簡明扼要地發進了群里，柯尋則給牧懌然直接打了個電話，詳細地解說了一遍，另告訴他自己決定留在C市繼續調查。

一眾人先把吳悠送回了家，另還了車，然後才打車去了酒店。

「這我去哪兒知道去，」老闆道，「我小時候美術館那片地方好像就是塊荒地。」

倆人吃完打了個車，直奔凜冬將至美術館。

老闆奇怪地看著柯尋：「你們老問這個幹嘛啊？」

「我也沒什麼事，在這邊過年都可以。」方菲道。

「別gay里gay氣的行嗎。」柯尋嫌棄地在他腦瓜子上搓了一把。

羅勏不由向著柯尋的身上靠了靠，恨不能挽著他胳膊走路。

衛東就道：「蘿蔔照顧好你菲姐，咱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柯尋：「想跟他老人家打聽個事兒，能幫我們向老人家問一下嗎？就是他小時候美術館那地方建的是個什麼建築，就這個小問題。」

「或者查一些當地的縣誌，」朱浩文帶來了自己的筆記本，此刻正打開來登陸網頁，「另外，網上或許也有相關的信息。」

柯尋：「……這麼餓？」

如果百年前的那幾個人，也是入畫的人，那麼這整和_圖_書個事件的源頭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它是否無止境無停歇無限循環地這樣一直繼續下去？

柯尋奇道：「那你在這兒開店不虧本啊？這房子月租多少？」

「那這樣，」柯尋道，「浩文兒就負責待在酒店裡搜索網上的信息，我和東子一組，蘿蔔和方菲一組，出去跑一跑相關的地方，比如當地的博物館，市檔案局什麼的。」

衛東：「感覺檔案局恐怕不好進，我連身正經的西裝都沒帶，穿這身去人一看就是個窮diǎo絲，怕不要讓門衛給我掃出來。」

「所以咱們要是想查的話，恐怕從現代人的記憶里是查不到了，只能想辦法查一些本市的相關歷史文獻。」

羅勏想了想，沖關東煮老闆道：「再給我來一份！」

「恕我冒昧，」柯尋說，「令尊令爺爺現還在世嗎？」

美術館的進門處除了站著個門衛外別無他人，大廳里更是空曠一片，不見半個人影，柯尋帶著哆哆嗦嗦的羅勏直接去了辦公人員的辦公室，結果沒說幾句話就讓人給趕了出來。

「我琢磨著，那個書齋應該是在那個年代就被毀掉了，」柯尋盤膝坐在床上，把床沿讓給朱浩文和羅勏坐，「否則老太太也住在這個城市，她今年八十多歲了，小時候也是那個年代過來的，怎麼會不知道是哪個書齋？

老闆：「……在呢，幹嘛？」

這也……太慘了點吧。

老闆點頭：「對，所以我才捨不得賣了這地兒，這好歹也算是祖地祖宅了。」

柯尋：「……一個吃飽了關東煮的富二代鬼？」

「這是我們的研究課題，」柯尋面不和*圖*書改色地現場扯犢子，「我能不能順利畢業就全靠你了老闆！」

柯尋：「……你是不是想讓我教教你『令祖』怎麼叫。」

「嘿，這房子是我自己的，要不我哪兒還能再在這兒耗著啊。」老闆道。

吳悠一想起自己的骨相上生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紋就恨不能給自己來個刮骨療法，聞言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然後連連點頭。

「大爺的，明兒買身西裝再來。」柯尋只好帶著羅勏從館內出來，沒急著離開，先去了旁邊那家咖啡館。

柯尋拈起一串豆腐吹了吹：「放心，不會再被吸進去的。我想去那美術館里找工作人員打聽打聽，我有個懷疑——會不會當初那家書齋的所在地，就是現在這家美術館的所在地呢？」

「我也留。」朱浩文只淡淡說了三個字。

那麼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又會是怎樣？也這麼無止境無停歇無限循環地在生死之間掙紮下去？要麼會死在途中的某一幅畫里，要麼就一直掙扎到老，直到再也掙扎不動，最後疲憊又絕望地死去。

羅勏道：「誰照顧誰還不一定，我菲姐這麼威武霸氣，我就保證我不拖菲姐後腿就行了。」

羅勏：「多吃點再去，死也做個飽死鬼！」

一股異樣的沉重壓在眾人的心頭。

羅勏：「哥，那叫『令祖』。」

柯尋：「那你覺得我和蘿蔔就能進去了？」

「我看你這兒也沒什麼客人啊，」柯尋打量四周，一共就他和羅勏兩個客人，「按理說冬天生意應該好做點吧？冷乎乎的來喝杯熱咖啡不是挺舒服的？」

眾人回到車裡，靜靜地坐了許久，才由柯尋hｔtｐs://w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oｍ打破了這種壓抑的沉默：「我準備在這兒多住幾天，重點查一查老太太師父說的那家書齋，既然她師父祖輩住在這兒，那幾個人又是主動找上門去請她師父看相算卦的，那麼那家書齋應該就在這個城市。」

衛東看了看這倆，一個渾身上下古惑仔氣質，另一個一頭鉑金毛遍體名牌……好吧。

「那你知不知道在那個時候美術館這個位置建的是什麼設施？」柯尋忙問。

羅勏手裡的食盒險些掉了，驚慌道：「哥，咋還去啊？那地方我連回想都不願回想！」

「萬一她師父是跟著那幾人去了外地呢？」衛東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這不是天冷嗎，」老闆道，「一進三九天這地方基本就沒人來了，美術館開著也沒個用，可不就早早下班了。」

因幾乎沒有客人，老闆也是清閑得很，索性就坐下來和柯尋聊：「我這小店生意就沒好過，你得看這地段兒，這基本就是市郊了，附近就這麼一家美術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誰沒事兒為了喝杯咖啡還跑這兒來啊？我這兒的客人一般也就是那些來美術館的人，但你想，這年頭哪兒有那麼多人愛看這玩意兒？基本上除了文藝小青年兒也就跑這兒約會的情侶了，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多少人。」

牧懌然似乎有些忙，聽他敘述完之後並沒有立刻發表見解，只囑咐了他幾句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

「這地不是我自個兒掏錢買的，是我家祖輩兒就住這兒，原來這片地方都是住戶，後來拆遷什麼的都搬走了，正好沒拆到我們這兒，你看旁邊，還剩著十來戶……」老闆和-圖-書正說著，卻被柯尋抓住了重點：「且慢，你說你們家祖輩兒都住這兒？那我問一下——民國那會兒，或者再往後幾年，你們家也住這兒？」

「對對，」柯尋點頭，「靠你了老闆，干吧嗲。」

「你把這地買下來了？」柯尋更奇怪了，「這地段人流量不行，你還買這塊地幹什麼？有這錢不如在市中心租個門面呢。」

「……我爺爺現在沒住這兒，跟我爸住市裡頭，」老闆說著摸出手機，「我打個電話吧，你就問這事兒是吧？」

老闆竟然還記得柯尋——「上回買單那帥哥」，不由笑道：「你們是美術生嗎？這麼冷的天還跑到這美術館來，再晚一會兒他們就關門了。」

「那還是換換吧，」柯尋道，「你倆一個孩子一個姑娘，一個不靠譜一個太犀利。東子，你和方菲一組，我帶著蘿蔔，這樣，一會兒就出門，你倆去檔案局，我倆去博物館。」

衛東想了想，拿起手機往公司撥了個電話，一番交涉后掛了手機，道：「成了，我本來想把年假攢到年後一起休來著，也是腦子短路了，這要命都沒了，還要年假有何用啊，現在就直接歇了吧。」

「咋整啊哥？」倆人站在關東煮攤子前，一人叼著一串魚丸吃得熱氣騰騰。

柯尋吹出一口熱氣：「吃完了咱們去凜冬將至美術館看看。」

羅勏：「？？？」咱倆誰是gay啊。

「好吧，就算這城市太大，書齋太多，但如果那家書齋存在的時間不短，她師父跟她講起這事兒的話肯定會告訴她『就是咱們城的那個什麼什麼書齋』，既然沒說，我覺得應該就是在當時那書齋就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