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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對於他，真是影響深遠。

「年代。」牧懌然和邵陵同時接了話尾。

眾人相互對視著，這個說法讓人有些無所適從。

柯尋的這一猜測，讓大家既感振奮又覺驚懼，調整了片刻情緒，才又繼續。

「所有的畫里只有一幅古畫，它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年代。」牧懌然道。

《逆旅》——戰勝惡力量的方法：先退一步，是為了得到勝利。

「這個問題或許就與《薛定諤的貓》這幅畫暗示的線索有關了，」牧懌然道，「人的意志和精神力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力量，也許畫推最終想要利用我們的，不是或不僅僅是我們的肉身祭品，經過了重重考驗和篩選的我們，在意志力上起碼已經不再薄弱，這可能才是畫推真正想要利用的東西。」

「《緋色之獸》這幅畫如果暗示的不是兩個世界的話，或許城內與城外的這種設置會和線索有些關係。」秦賜說道，這幅畫對於他來說，大概是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幅了。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都是一驚。

《影》——惡的力量來自於我們所在世界的對立面，就像白與黑、陽與陰的關係。

《Restart》——如果我們失敗，整個世界將被新的世界取代，乾坤再造，天翻地覆。

「這個懷疑我認為有點勉強，」邵陵道，「已知上一批的入畫者出現在近百年前，那個時候留傳於我國的應該大部分都是古畫，要說因為是古畫而暗示著什麼線索，那麼上一批入畫者又能從十幾幅的古畫里得到什麼線索呢？」

可大家卻又受于畫的幕後力量的限制，無法把這件事說給十三人之外的人聽，一個世界量級的危機，只有他們這幾個人來扛。

《動物世界》——弱肉強食，如果惡的力量到來，我們將淪為生物鏈下層，被惡力量取代，完成物種置換。

「這就非常清楚了！」衛東說，「接下來咱們要做的就是調查秦朝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和圖書離奇的事件，能夠跟入畫事件扯上關係的。」

這一說法忽然令大家很是振奮——如果上一批的入畫者們沒有死——那可真是讓人倍感欣慰和鼓舞的事啊！

「蘿蔔的想法很有可能！」柯尋忽地一拍腿，把羅勏嚇得一激凌。

邵陵整理線索的功夫，眾人起身活動，有去廁所的，有喝水的，有站到落地窗前看陰霾的天空紛紛揚揚飄著雪的。

「不同的時代可能會有不同的暗示方式，」柯尋道，「我倒是贊同青姑娘的懷疑，否則有許多美術館里陳列的都是名家真跡，為什麼寧可讓咱們進入一幅拓本畫，也不弄個真品的畫讓咱們進呢？可見這幅畫本身就有著重要的暗示作用。」

「難道這個暗示的意思是，整個入畫事件的起源是秦時？」吳悠忙問。

大家都重新振作起來，盯著邵陵的筆記本屏幕。

《信仰》——畫中有善與惡兩種力量並存，並相互博弈。

《自由心證》——破解畫的方法，需要用心判斷善惡對錯。

「或者也可以說是祭品。」牧懌然忽然開口，「《山海經圖》是上古時的巫師祭祖、招魂、送魂、通天達地進行祭祀等儀式時所使用的巫圖，那麼我們這些人，很可能就是活人祭品。」

《白事》——幕後真相與巫有關。

邵陵看了他一會兒，點了點頭，道：「你的分析能力有了驚人的成長。」

「但據我們前幾天的調查，上一批的入畫者不是全軍覆沒了么？」朱浩文道，「如果按羅勏的說法，所謂的大舉入侵早就該展開了。」

牧懌然的目光望在柯尋的臉上，柯尋的眼睛里也有光在浮動，他瞬間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哥，我覺得你特適合干傳銷。」羅勏揉著被衛東震到的耳朵。

邵陵：「……」我為什麼想不開要誇他。

「怪獸從海底入侵人間，對人類展開殺戮——如果它們最終成功的話，你說，像不像《動物世界》里的牛們？在這幅畫里牛代和_圖_書替了人類成為掌控者，它們的數量肯定也會越來越多，直到徹底代替人類，完成頂尖物種的置換。

「這是一幅秦時的畫作，極有可能給我們的暗示就是秦朝這個時間。」邵陵道。

《緋色之獸》——「道具」的作用可能是惡力量的祭品，或善力量的能量來源。

《海上燃犀圖》——整個事件起源於秦代。

柯尋笑起來，看向大家：「瞧，會有永恆的光明的，所以沒必要過於擔心，所有現在看起來對咱們不利的線索，也許都只是暫時『倒退的一步』，是為了咱們最終戰勝幕後那股力量，換來『永恆的光明』——徹底了結這一切。咱們既然能夠從《逆旅》里活著回來，就也一定能從這整個事件中活著回來，都打起精神來！」

「或許《動物世界》暗示的是弱肉強食和邵哥剛才提到的物種置換？」羅勏說著看向柯尋，「哥，你記不記得，在《海上燃犀圖》里你曾經提到過《環太平洋》那部電影？

《凈土》——留下的人，骨相成為了通關「道具」。

「——是，柯隊！」衛東重整精神大喝一聲。

「——道具！」衛東一擊掌，「沒錯了！我們的骨相，就是畫的幕後力量強行給咱們安排的通關道具，要用來通的關，就是整個入畫事件這道總關卡，我們的骨相，一定會在某一個時刻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邵陵想了一陣，道：「秦時方術之士很多，光秦始皇坑殺的就有四百六十多人，陰陽秘術、玄詭奇事，在前期想必也很興盛，只怕我們需要查閱不少資料，暫時就先認定這幅畫指向的線索與秦時有關吧，現在十四幅畫的線索都差不多列出來了，我把它們歸納整理一下。」

大家剛剛稍有振奮的心情，現在又沉沉地壓了下來。

眾人一時沉默不語，氣氛有些低沉。

《薛定諤的貓》——謀求勝利的武器，是我們的意志與精神力。

「那會不會那批人並不是全軍覆沒，而是…m•ｈｅtuｂｏok•ｃｏm•ｃom…全部成功了呢？」柯尋眸光閃動，眾人被這一說法吸引住，齊齊望著他看，「他們全部成功了，最後的十三個人，一人未死地通了關，然後阻止了另一個世界的入侵，直到過了近百年之後，那個世界的力量才能捲土重來，於是咱們這些被選中的人又再一次像這些前輩們一樣，需要一人無損地通關，才能再次把那股力量鎮壓？」

柯尋看著時間不早，又給大家點了外賣——眼前到了追查線索的關鍵階段，他暫時沒什麼閑心給大家做飯。

「——卦象！」柯尋睜大了眼睛，「你們說，這和我們的骨相是不是有關係？」

「哥哥姐姐們，你們說，咱們所進的這十四幅畫，會不會就是『另一個世界』派來試探這個世界的頂尖物種——人類的？一旦我們這十三個接受試探的人全部失敗，它們會不會就要因此展開大舉的入侵了？」

「關於《凈土》的暗示，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柯尋總是最先一個重新振作起來的人，「在那幅畫里，我們每個人都挑選了一樣道具，這些道具都和我們的命運或者說是死法密切相關，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道具，有點兒類似咱們身上骨相的存在呢？」

「小邵的分析很細緻，」秦賜點頭，「我也認為應該更細化一些，或許我們已經進入過的這十四幅畫，每一幅畫提供給我們的都是不同的暗示，我們不要為了找每幅畫的共同點就忽視了更多的線索。」

真的能扛得住嗎？

原以為入畫事件只是一個小範圍的、存在於十三個人中的詭異恐怖事件，沒想到……沒想到竟然還有可能影響到現實世界的存亡。

《破土》——惡的力量即將破土而出來到現實世界。

「我記得你當時還說，你感覺像是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在慢慢入侵和置換我們，一開始它們只用一些最低級別的成員來試探我們，然後就會派出高級別的繼續試探，再派出更高級別的展開入https://www.hetubook.com.com侵……

「那，『城外秘獸所急需的營養獸』的意思就是……」衛東聲音乾澀，「我們這些人，很可能是幕後力量的……食物？」

柯尋：「能被邵總誇獎真讓我受寵若驚，來親一個。」

「我有一個想法……」顧青青忽道，「已經進入過的十四幅畫里，似乎只有《海上燃犀圖》是一幅古畫，這會不會也是畫推的刻意為之呢？」

「……它還挺抬舉咱們的，」柯尋抽了抽嘴角，「咱們只是被隨機挑中的實驗品，經過了篩選之後就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幫助畫推顛覆世界嗎？」

這個世界是沒有超級英雄的。

「無論如何，至少《動物世界》這幅畫所暗示的線索應該就是蘿蔔所說的這樣了，」秦賜道，「暗示了另一個物種，或者說是另一種絕對力量的入侵，和企圖置換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

「我認為有關係，」朱浩文舔了舔嘴唇，似乎情緒也在起伏，「那幅畫里我們部分人身上的紅色印記，和骨相有著異曲同工之意，而碰巧，我們身上的骨相又是通曉陰陽之術的人看出來的，它是一種道具，卻又像《凈土》那樣和我們成為了一體，把我們變成了『卦象獸』……」

「記得就在我們準備離開那幅畫之前，走入簽名所在的山洞時，曾經從收音機里聽到的那段新聞消息嗎？」秦賜對這幅畫的每一個細節都記憶猶新，見幾個老成員都搖頭，就繼續道，「新聞消息里提到，蘇本心帶走的那批獸被當地警方截獲，其中那隻卦象獸，說是城外秘獸所急需的營養獸，並提到如果犯罪分子走私那批獸成功，後果將不堪設想，心城極有可能再次淪陷……」

「滾蛋。」柯尋說，「來來，繼續，就剩下《海上燃犀圖》的暗示還有些模糊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人學》——畫中善或惡的力量對入畫者進行篩選，強者被留下。

邵陵的總結不僅簡利清晰，而且環環相扣，一條完整的線ｍ•ｈe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m索鏈就這樣分明地浮現了出來。

他險些留在畫里不想再出來，而在畫中的世界時，他所產生的那種詭異的平靜的心態和歸屬感，讓他事後除了心有餘悸之外，竟還會有一絲絲的嚮往和不舍。

衛東想起了《信仰》里那些成為了黑屍天祭品的人的慘烈死狀，不由渾身一個哆嗦，聲音更加嘶啞了：「那，那個所謂的心城淪陷，是不是就暗示著我們這個世界會淪陷，也就是說，當我們成為了祭品之後，那個『秘獸』，也就是畫的幕後，汲取了營養之後就有了充足的力量可以讓這個世界淪陷？」

「比如我、懌然和邵總，身上的骨相都是麻繩樣的紋路，就好比兔耳、貓耳、龍角的頭飾一樣，而你們身上的都是《山海經圖》里的圖紋，並且你們幾個人身上的圖紋也都不一樣，這又好比劍、筆、衣服、聚寶盆這些東西——像不像是咱們被迫各挑了一件通關的道具呢？」

「難道真的跟秦始皇派人出海尋仙有關？」羅勏也忙問。

「既然這幅畫本身就很重要，」朱浩文道，「那麼它所暗示的線索很可能就跟它本身的屬性有關，比如幻境？比如妖獸？比如長生不老？再比如，年代？」

《靈樞》——每幅畫都會指向一條線索，每條線索都會指向幕後真相。

有的只是他們這些被硬趕鴨子上架的普通人。

牧懌然見狀，語聲淡淡卻又帶著絲不易察覺的安撫語氣，道：「那麼剩下的《逆旅》這幅畫，如果也並非暗示著兩個世界的話，或許它指向的線索，可以用來解答以上讓我們感到憂心的問題——我們所有人團結在一起走出這一步，雖然這一步可能是倒退，但這倒退的一步，是為了更長遠地前行。雖然這一步倒退，可能就是萬丈深淵，但換來的卻是永恆的光明。」

剛給大家沏了一壺鐵觀音端過來，邵陵那裡已經整理好，大家重新湊過來，看著屏幕上只有簡單清晰的十四行字：

羅勏被自己說得直打寒顫，往柯尋的身邊挪了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