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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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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和合 第二十二章 朱仙鎮

第一卷 和合

第二十二章 朱仙鎮

「邵總,咱們明明已經找到年畫了。」李小春跟在邵陵身後,滿臉的不甘心。
邵陵突然無比懷念起牧懌然來,還有秦賜、柯尋、朱浩文,甚至衛東和蘿蔔,即使這些老夥伴們不能給予自己明確的指引,但總能提出一些建議和點子,總能令自己的思路另闢蹊徑,從而有更多的發現。
「墳地?」李小春小心翼翼提醒,「湯沐邑?朱將軍?朱仙鎮?」
李小春的思路被打斷,怔了怔:「就是村子里的人啊。」
李小春並沒有被邵陵略顯低落的情緒所感染,此刻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詞:「兩個線索,一個是朱仙鎮,一個是朱;兩個線索,朱仙鎮,朱;朱仙鎮和朱;共同點就是一個字,朱……」
「現在不是談書的時候。」邵陵不得不嚴肅起來。
「邵總邵總,」李小春寸步不離地跟著,「你說缺的那個『朱』字兒會不會跟這個地方有關係?」
邵陵淡淡一笑:「你這個問題沒有標準答案,簡直就是『薛定諤的貓』。」
好像被什麼人突然從天空上方潑下了一桶黑色油漆,幾秒鐘之內天就黑了。
李小春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在自己剛才僅有的兩個線索里又加入了「湯沐邑」這一條新的線索。
「差不多是封地的意思。」
李小春卻道:「這有啥怕的,我又沒做過虧心事。對了,邵總,你剛才為什麼說這些人都是孤魂野鬼?如果這些人都是沒有親人的鰥寡孤獨,或者是流浪到村裡的乞丐,怎麼還會有人給他們立碑呢?這年頭我們那兒的至親死了都不立碑了,自從實行火葬以後我們村的www.hetubook•com•com墳地里很少有立碑的了。」
邵陵正在想著是不是可以從門神或者唐朝這兩點入手,甚至可以由此推測,這一塊古老的年畫木版說不定就是出自唐代的,甚至有可能是朱仙鎮最古老的年畫作品。
「哦……」李小春有力地點點頭,「那等咱們活著出去了再談。」
想到這裏,邵陵說道:「我總覺得,我們如果能找到朱亥將軍的墓,說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答案了。」
「那就是說,朱將軍也是葬在這裏的?這裏頭是不是有一座大墳,裏面埋葬著朱將軍啊?」李小春問。
邵陵點頭:「很有這個可能,可惜我在現實世界也沒有去過朱仙鎮,更沒有去參觀過朱將軍的墓,也不知道判斷得對不對——不過,這個世界本身就是虛實結合的世界,很有可能會把真實存在的東西進行戲劇化和扭曲化。」
「邵總,四點了!」李小春匆匆看過手機,「咱們現在才找了一半兒的線索!」
「哪個村子里的人?」
「那咱們就找吧!這一路走過來反正是沒有看見,說不定在前頭呢!」
「湯沐邑是什麼?」
朱仙鎮年畫是咱們中國木板年畫的鼻祖——這句話不是剛才我告訴你的嗎?邵陵看了看李小春,耳朵里就聽見了「嘀——」的一聲。
「嗯!」
邵陵的思路都快被打亂了:「從現在起,一句和線索無關的事情都不要再說了,咱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
「信陵君?」李小春努力在自己的認知里搜索著這個熟悉的詞彙。
「好吧。」
「我知道朱仙鎮年畫和圖書是咱們中國木板年畫的鼻祖,說不定咱們在這兒能遇上什麼製作木版的老師傅呢。」李小春始終是一副樂觀的樣子。
邵陵想不到對方還引用起書本上的話了:「那是什麼書上說的?」
「小春,」邵陵語重心長道,「咱們目前連一個線索都沒有。」
「對,」邵陵點點頭,「我懷疑這片墳地里的人都是『守衛』著朱將軍的人。」
李小春有些慚愧地說:「您剛才說朱將軍叫什麼來著,我給忘了。」
「……」邵陵點點頭,「肯定還有《讀者》和《青年文摘》吧。」
「好吧。」邵陵望著面前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路,路的左邊是一間間的年畫作坊,裏面掛滿了布滿塵土的年畫,但是看不到一個人;路的右邊則是一大片墳地,停留在此處的只有樹枝上的烏鴉和徘徊在樹間的狐狸。
「《故事會》。」
「我起初以為這些人可能和路對面的年畫鋪子有關,說不定這裏埋葬的都是逝去的年畫師傅,但是……」邵陵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邵陵繼續說道:「有很多古人都曾經寫過關於朱亥墓的詩詞,比如黃庶,比如王維,比如蘇軾,我至今還記得蘇軾那首《朱亥墓·俗謂屠兒原》,那首詩寫得非常客觀,裏面既提到了『昔日朱公子,雄豪不可追。』這樣稱頌朱亥的話,又有『慎無怨世俗,猶不遭仲尼』這樣模稜兩可的評論。」
「咱、咱們不是知道這裡是朱仙鎮了嗎?而且知道要找的殘片上是一個『朱』字。」李小春的聲音開始有些小,後來漸漸大起來,似乎有鼓勵邵陵的意思。和圖書
邵陵不再賣關子:「從那些墓碑的立碑年份來看,咱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可能是明朝末年。」
「嗯。」邵陵覺得沒有解釋下去的必要,便繼續邁步向前走。
邵陵說不得解釋一句:「朱仙鎮之所以得名,是因為這裏曾是戰國時期朱亥將軍的湯沐邑。」
「為什麼追殺那個人?」
兩個人誰也不敢想,這個世界就這麼提前入夜了。
邵陵卻沒想到居然被李小春的問題打開了思路,他望著道路右側的墳地:「小春,你說這墳地里埋葬的都是些什麼人?」
「邵總你都看什麼書?你是不是看《譯林》這類外國作品啊?」
「你不怕嗎?這裏頭的可能都是孤魂野鬼。」邵陵說。
邵陵停下了腳步:「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就是朱仙鎮。」
「對對,邵總,您是怎麼知道的?」李小春談起自己的讀物很開心,「還有《民間故事選刊》!」
「但我覺得守城的那個叫晉鄙的人,對他們表示懷疑也沒錯啊,那才是忠於職守吧。」李小春說出自己的觀點。
「不不,現在我收回這個想法。」邵陵否定了這個猜測,此時走向了墳地,李小春就在後面大步跟著。
「咱們剛才不是看了半天嗎,反正就是朱仙鎮上各村的人啊。」李小春說到這裏活動了心思,「真是怪了,他們這兒的墳地怎麼都集中到一起啊?我們村兒都是分散的,哪個家族和哪個家族都不挨著。」
對方誠懇的態度讓邵陵一時沒了脾氣,那個,自己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李小春看了看那邊的年畫鋪子:「我還以為那是故意裝飾成和_圖_書那樣的,古香古色的更能吸引遊客。」
「明朝末年?」李小春瞪大了眼睛,彷彿自己和邵陵「穿越」的這件事比「入畫」還要離奇,「我想不明白,用你的話來說,咱們進的不是畫裡頭的分支世界嗎?這個世界是假的吧,可是明朝卻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到底算真的還是假的?這個世界的明朝到底算真的還是假的?」
「怎麼模稜兩可了?」李小春追問。
「這我知道,咱們要找的不就是缺的那一塊兒嗎。」李小春急忙道。
「據說朱亥在拜入信陵君門下之前,是一個屠夫。」
李小春也不是沒有優點,最起碼膽子大,作為第一次入畫的新人,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已經很不容易了,就是走進遍是烏鴉野狐的墳地,他竟然也面不改色。
邵陵:「……」
邵陵的目光在幾塊墓碑之間徘徊著,沒想到自稱初中都沒畢業的李小春居然還能完整說出『鰥寡孤獨』這幾個字,邵陵指了指這些墓碑:「這些碑並不是『這年頭』立的,你不覺得咱們身處的這個世界有些古老嗎?」
「這不好說,可以理解為是為了國家大義。當時信陵君拿著偷來的虎符去領軍馬,守兵將領晉鄙有些懷疑,不肯出兵,於是朱亥當時便舉起藏在袖子里的四十斤鐵椎將其當場椎斃。信陵君這才奪取兵權,出兵救了趙國,從而鞏固了魏國的地位。」
李小春:「我不懂你說的,但我知道薛定諤,那是無解難題的意思。我在書上讀到過:困擾中產階級的終極難題,就是薛定諤的財富。」
邵陵感覺這個新來的小夥子實在不夠機靈,便耐著和圖書性子說:「對,我們甚至找到了那幅年畫的原畫木版,但那塊木版同樣缺少一塊。」
「照你這麼說,似乎也對,」邵陵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從小讀《奪符救趙》只覺得信陵君的這個決策是正確的,所有人都該為這個決策去努力才對。但卻從來沒想過,朱亥此舉是忠於自己的主人信陵君,晉鄙對其表示懷疑,不也同樣是對自己的主人魏王的忠誠嗎?
李小春卻被邵陵的話驚呆了:「邵總你想得可真遠啊,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全都是年畫師傅,所以才會被埋在這裏!」
李小春快步和邵陵並肩走在一起,因為肩寬腿長、身體健壯,再加上眉宇間滿是自信樂觀,看上去在氣勢上竟壓了邵陵一籌:「邵總,為什麼朱仙鎮叫朱仙鎮啊?是不是因為這個鎮上『朱』姓是大姓啊?」
黑夜裡的墓地,和白天相比,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朱亥,按照一些說法,朱亥已經封仙,所以這裏才會因此得名朱仙鎮,」邵陵望著眼前的眾墳墓,心道,如果朱亥封仙,那麼其墓地就很難尋找了,「《汴京遺迹志》里記載:朱亥墓,在朱仙保,俗稱屠兒墓。」
「什麼是屠兒墓?」李小春遇到不懂的就會問。
「這些話一句兩句也說不清,畢竟是戰國時期的事情了,但當年『朱亥袖四十斤鐵椎,椎殺晉鄙』,這應該是比較真實的記載。」
剛才發現的一整塊年畫木版是朱仙鎮年畫中最常見的門神題材,木版上所雕刻的門神是秦瓊和尉遲恭,朱仙鎮的年畫製作歷史非常久遠,自唐代時就開始了。
誰知,前頭就是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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