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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陸令道，「張輝，當你選擇背離警察，和他們合作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你走了一條死路。」

「轉院？哪裡的醫院比較好？」陸令問道。

在小張的指認下，向斌立刻成了毐品案等多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有了這個……

「我這是百草枯嗎？」小張掙扎著要爬起來。

「小芳呢？」小張連忙問道。

小張求陸令，說一定要全力救活他，只要他活，他什麼都配合；如果他死了，就一了百了。

女子當時也覺得這是好東西，因為她聽說這是有錢買不到的葯，能夠美容養顏。取筆錄的時候是錄了像的，只可惜做完筆錄后沒幾天，女子就離開了人世。

小張眼裡，警察來找他，是覺得他沒救了。可是，他問大夫，大夫都說讓他堅持、全力以赴，醫生會竭盡全力，有機會。

就這樣，治療持續到了第六天。

「認真點，這關係到你生命安全，除了醫院的治療引起的不適之外，你還有那些地方不舒服？」醫生再次問道。

「他核酸結果做了嗎？」有醫生問道一旁的護士。

來之前，陸令已經聯繫了醫院的急救。這雖然是大醫院，但是任何醫院都會優先處置急重症患者，尤其是最常見的中毒和車禍人員，醫院都有綠色通道。

而到了這個時候，小張終於有癥狀了。

醫院這邊離不開人，陸令也不找別人了，直接聯繫燕雨，讓他安排人帶著文書，到莞市這邊接人。今晚就到，能趕在傳喚時間結束之前到。

隨即，醫生看著陸令：「你們抓到下毒的了嗎？問出來這東西是啥了嗎？」

但，它確實是毒性很大的A級劇毒物品，有興趣的可以查查這個類別有什麼，都是大殺器。

「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小張這被人催吐兩次、導瀉兩次，誰也不會舒服。

「動手，抓人。」陸令撥通了燕雨的電話。

「一個小時就能到。」醫生道，「咱們醫院的化驗設備沒有結果，只能考慮可能是某種生物鹼，但這個分析明顯不靠譜，要知道這個藥丸的成分很雜，干擾項太多。」

第九天，小張已經神志昏迷，開始靠鼻飼流食和注射葡萄糖等來維持生命。

女子死亡的消息，陸令沒有告訴小張。

在車上，小張就嚇壞了：「警官，他們給我吃了什麼，我該不會要死了吧？」

要說警察這行業，別看做的事很多都是公事，但是要是沒有私人關係，很多事很難辦。莞市的派出所現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陸令和劉儷文m.hetubook.com.com送來了人就跑了！

小張的身份證是警察給做的，算是給了他一個新生命，可惜，這個小張並不珍惜，沒有利用好這次重生的機會。

「我配合！」小張道，「向斌這狗東西，差點害死老子！虧我這麼信任他！我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我一直聽說他很講義氣，居然是這種人！我非得弄死他！」

這個時期，遼省已經派來了第二波支援的警察，一共四人，包括刑警總隊的一名領導，專門交接此類事務，還來了一位刑訊專家。

「會不會很遠？」陸令有些擔憂。

這時候，小張的心肝腎、骨髓等多處器官都開始病變。

大夫這麼說沒錯，陸令這麼做也沒錯，但是這兩件事集中在一起，小張只會覺得警察想放棄，小張只會閉口不言，賭自己能活，讓自己有價值，讓警察不放棄他。

一直陪伴到天亮，也不知道具體的中毒原因。

現在還在繼續治療，因為小張還存在中毒導致的橫紋肌溶解、神經受損等情況，所以葯還得上，錢還得繼續燒。

「都怪你，你告訴我這個東西特別補！」女子氣壞了，伸出手就打小張，小張也不還手，他沒有這個心情。

「這個小藥丸可能有問題，但是咱們醫院不能確定是什麼。」醫生說道，「現在患者沒有明顯癥狀，我們醫院這邊建議轉院。剛剛已經做完了洗胃，但是效果並不是很好，洗出來的東西不是很多。」

公安也不傻，提供情報有出入倒不是說不可能，但是故意提供假情報還是能看出來的。幾次之後，公安這邊不再信任小張，但向斌還是利用公安對小張的重視，禍水東引，把警察的目光轉移到濱城港附近，最終導致茶城那邊的交易線被一網打盡。

「讓我打死這個王八蛋！」女子不服氣，還要動手。

陸令已經困炸了，他一直沒有睡覺，因為這邊沒有其他的警察陪著，最終，還是這邊警務室的老民警看不下去了，替陸令看了幾小時的小張，讓陸令睡了五六個小時。

第十八天，小張恢復了一定的神志。

如此一來，整個遼東市，向斌唯一的對手就沒了。

他倆不承認是沒有用的，因為這倆人坐飛機安檢的時候，曾經對這瓶葯進行過檢查，發現沒有毐品之後才放行的。也就是說，這兩個人涉嫌故意殺人罪，現在就等小張醒來，讓證據變得更加完善一些。

「初篩陰性就行，看樣子確實是中毒了，」醫生問小張，「你還有哪不舒服？」

後ｈｅｔuｂｏok•cｏｍ.ｃｏｍ來，小張被公安救了下來，轉換身份，到了粵省。到了這邊之後，再次聯繫上了向斌，向斌說要給他一筆安家費用，需要他從此隱姓埋名，從公安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醫生不這麼說，小張就始終不張嘴。

……

這個階段的小張，深受公安局信任，在這之後的幾個月，小張也陸續提供過幾次情報，可是再也沒有用處。

「好，話不多說，感謝醫生，我立刻帶人轉院。」陸令不是墨跡的人。

第二十三天，基本上好轉。

「這東西大概是什麼毒理作用？小張還能保持多久的清醒？」陸令問道。

「導瀉做了嗎？」陸令問道。

從陸令把電話打給燕雨之後，他就放鬆了，再也沒有一個電話打給他，他可以安靜地在醫院等待小張和女子的治療。

但專家也沒用，小張就是問不出來。

女子一下子老實了。

醫生看陸令還有點常識，點了點頭：「做了，不過還是建議轉院，別耽誤治療。」

無奈，陸令也只能等待醫生治療。

哦，對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證據，也就是死掉的這個女子，她在身體還可以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就說兩個殺手來了之後，和小張相談甚歡，還拿來了非常難搞的保健葯。小張這會兒可能正是身體虧空，就很感激，後來那兩個人就讓小張先嘗嘗，小張就吃了一顆。

「可逆的？」陸令道。

尤其是當初那個750克毐品的案件，直接給陸令二人送去了大功勞。當然，也很可惜，陸令和葉文興的偽裝偵查之路直接結束，不得不返回公安局。

現在，向斌在濱城那裡的分部也已經抓了，向斌估計已經聯繫上了尚大鵬，早已經知道陸令拿到了錄像這件事。總之，從陸令離開，向斌就沒有聯繫過陸令，也沒有提過要給陸令錄像的事情。

陸令本以為，既然莞市的醫院能說可能是生物鹼中毒，到了廠州，兩個小時內肯定有結果，但是，他失算了。

「抗原初篩陰性，具體的核酸還沒出結果。」護士道。

體溫開始升高。

陸令很清楚小張怎麼想的，小張最大的價值就是他還知道一些東西，他怕自己說出來之後，警察不全力給他治療。這種生死之間的大恐怖，陸令不可能通過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來說通。

「你們都可能已經中毒，你這樣動手，只會加速毒素在體內運轉的速度，你想死得快，你就用力。」劉儷文一個法醫，說出這樣的話，語氣很平靜。

好消息是天亮之後，醫院開始全和圖書功率運轉，各種科室全開，各種主任、領導都在。

「這東西發病很快，有1到3個小時潛伏期，如果不是兩次洗胃導瀉，恐怕會更加嚴重，估計三小時后就神志不清了。一般來說，一次性攝入10mg，就可能致死，這一顆藥丸里的含量，超過30mg。」醫生給陸令講了一下，「雖然說排出去一些，但依然有生命危險。」

總之，陸令每天都提心弔膽。

誰曾想，成了這樣的情況。

剛剛在莞市，陸令一直在外面打電話，麻煩派出所的警察跟著小張。這會兒沒什麼電話要打，他就親自陪著小張。

陸令醒來，已經是第三天傍晚。

死了。

這個時候的小張，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楚了。

過了一會兒，劉儷文伸手攔了攔女子：「別鬧了，好好坐車。」

「廠州市，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幾家醫院。」

陸令一直陪到了這天晚上，燕雨那邊都派人把兩個殺人嫌疑人帶走了，小張這邊的治療還在起步階段。

「百草枯也是慢性毒，但是超過致死量之後，會5到7天內慢慢死亡。慢性毒依然不可小覷。」

診斷結束之後，醫生和陸令說道：「這應該是某種慢性毒，考慮到莞市醫院提到生物鹼，我對此表示同意，希望化驗那邊早點給出更精準的答覆。」

陸令這期間又去找了一次小張，說是向斌害的他，讓小張把事情說出來，否則向斌依然逍遙法外。

車上一共五個人，找派出所借了一個警察。

壞消息是小張和女子都出現了更嚴重的癥狀，腹痛、稀便、嘔吐白色液體等。

去年五月份的時候，向斌就發現了小張有問題，但是向斌一直沒有聯繫小張，而是針對小張開啟了調查。

「根據經驗，三天內是肯定死不了的。這東西目前作用機理不是很明確，猜測是秋水仙鹼能有選擇地、可逆地與細胞微管結構的亞單位結合，引起細胞微管結構的功能改變。」醫生看陸令很誠懇，而且略懂醫學，就講了一下。

二人到了醫院之後，醫生二話不說就把這二人拉走，陸令和劉儷文陪同著進去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三天。

「她身體素質沒你好，但是我們依然盡全力治療！」陸令沒有提小芳的死訊，「現在，是你配合我們的時候了！」

燕雨知道陸令這邊壓力很大，立刻答應了此事，並且主動開始聯繫莞市公安局。

秋水仙鹼，A級有機劇毒物品。

陸令特地囑咐了醫生，一定要告訴小張，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危險。可是醫生不同意，醫生不和*圖*書敢這麼說。

莞市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我國一共有四個超一線城市，北上廠深，而廠州和深州中間的城市，就是莞市。所以，這地方當年為什麼某些產業無比發達，就不必多解釋了。

小張只是個線人，並不是職業卧底，心裏素質不過關，很快被向斌發現了端倪。

誰也不要把誰當成徹底的傻瓜，小張給向斌做了這麼多事，他可以直接指認一些同案犯。

「我知道錯了，警官，我真的知道錯了，感謝你們來救我啊！我……我……我不想死啊！」

「嗯，挺過去的話，可能就沒事了，挺不過去就是死。肝臟可以代謝。」

「慢性毒的危害會低一些嗎？」陸令問道。

被策反后的小張，過了一陣很爽的生活，不僅在向斌這裏如魚得水，更是受到了公安部門的青睞。

可以這麼說，這邊都罵了陸令無數遍了。就因為陸令抓了這幾個人，都好幾個警察一夜沒睡了。不僅一夜沒睡，今天還得派人盯著。如果人要送看守所，那就更麻煩了，手續過於冗雜！

派出所本來就很忙，還得留人幫陸令等人盯著人。不僅如此，這倆人並不是逃犯，只是傳喚，傳喚是有時效的，只有24小時，超期就是大問題。陸令只能忙前忙后，讓家裡那邊抓緊批刑拘手續，看看能不能把這倆人送進看守所先暫時羈押。可是，送看守所又是一大堆麻煩事，要做核酸，要開證明等等，派出所這邊忙得要死，催了陸令無數遍。

第二十天，小張可以被人輔助吃下流食。

小張不再猶豫，他從鬼門關走了一圈，這次才算是真正的重生。現在，他什麼都不怕了，必須把向斌搞倒，這樣他未來才有希望。

這一天，陸令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按理說這話沒毛病，就算是死，也得把害自己的人一起拉上吧？

在這邊，醫院繼續進行催吐和導瀉，並且取了一些胃液和血液。

醫生開始了診療，邊診療邊讓旁邊的人記下病歷。

「體溫39度，鼻衄、皮下出血，尿液紅色……WBC1.88，C反應蛋白215……B型鈉尿肽……肝功AST……腎功肌酐99.3……血氧飽和度……」

多重壓力下，陸令也沒睡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到中午時分還不得行，就聯繫深州的朋友過來幫忙，人情用掉了也就用掉了。

「問了，不說，我估計很難問出來，他們都說不知道。」

「不是。」醫生搖了搖頭，常見的一些毒物，他還是很熟悉的，畢竟這可是廠州很好的醫院了，這位也是hetｕｂｏoｋ.ｃom•ｃｏm今晚值班的主任。

向斌那邊也沒有新的事情傳出來，不知道向斌在考慮什麼後手，總之是很平靜的。被抓的兩個人已經刑拘延期至三十天，什麼事也不提，什麼也不承認。甚至就連這瓶葯，他倆都不承認是他倆帶來的。

這玩意大家上學都學過，生物課上學三倍體、四倍體的時候講過，秋水仙鹼能夠抑制有絲分裂，破壞紡錘體，使染色體停滯在分裂中期。除此之外，很多痛風患者也表示聽說過，這玩意能一定程度上治療痛風。

「神志清晰、痛苦面容、心肺肝臟腎臟彩超未發現異常，腹部柔軟，全腹壓痛，全身無水腫，疲軟無力、四肢肌力下降……」

「噁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催吐導致的，反正我現在還想吐，除此之外，我頭也疼，喉嚨也疼。」

「那我去問問他吧。」陸令決定了，現在就審訊小張，並且錄像，即便小張死了，也得讓他留下點證據。

在此之後，小張被送到了焦護國那裡，給焦護國做事，並在關鍵時候捅了焦護國一刀，警察把焦護國給抓了。

除此之外，莞市那邊的派出所也不幹了。

「好，老實躺下。」

「好。」陸令就等這句話呢。

這一天，女子這邊出了大問題，肺部出現炎症，這還是小事。關鍵是出現了突發性的血壓驟降，心臟直接停搏，搶救無效。

「那好吧，我們儘力。」

因為已經很晚了，車速不慢，很快就到了目標醫院。

陸令耐心地又等了兩天，小張終於可以出院了！

只是，陸令很快鎩羽而歸。哪怕陸令審訊技術已經登堂入室，也拿不下一個怕死的小張。

一番威逼利誘，小張成功被向斌策反。

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上午十點多，終於有了好消息，毒物分析結果出來了。

「你死就死了，你還帶上我，你個該死的東西，你全家……」女子不依不饒，不停地撕扯著小張。

呼……

小張一言不發，雙眼逐漸失去了神采。

小張經過治療，體溫已經降到了37.8度，但是開始脫髮。醫院這裏開始使用氣管輔助，開始用凝血酶止血，開始白細胞介素－11刺|激骨髓造血，開始CRRT治療，抗生素也用上了為亞胺培南西司他丁鈉……

「你叫張輝？」女的更氣了，「你不是叫王卓嗎！虧我還信了你的身份證！」

第十四天，小張自主呼吸能力逐漸開始恢復，插管取消。

只可惜，小張不是這麼想的。

深城太年輕，醫療教育都不是強項，陸令根據醫生的指示，帶著小張和女子，直奔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