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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好好工作，最近一直在相親，還挺有意思的。」

第一天只是報到，沒什麼具體的安排，陸令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他下午打算去再見一次向斌，但吃飯的時候，他收到了馬思裕發的視頻。

「好。」

「可以啊，」飯後，游少華拍了拍陸令的肩膀，「現在這種場合見得多了，適應能力很強啊。」

「行，」陸令道，「那我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你問，為什麼，也就是問我，為什麼向曉涵會走上這條路，對吧？」

「我今天才想明白，」陸令道，「回頭你們找機會再做個DNA。項玉姣、項玉燕。」

「你還記得你審訊那次嗎？她說沒有人能夠控制她，還說想讓你和她一起嘗嘗死亡的滋味，當時我嚇了一跳，第一次發現她很危險，所以後期就很少溝通，直到她被注射死刑之前，那天，領導主動給她的伙食里加了可樂，當時我們都懂是啥意思，向曉涵也懂，但是她一點都不怕，反而是有些享受的感覺。後來，我送她離開看守所，問她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託付的，她說她知道她錯了，她確實錯了，還說不應該爭取不屬於她的東西。」

「我懷疑，」陸令道，「風雪鎮殺人案，是向曉涵針對項玉姣的殺人案，但是，這中間出現了問題，最終殺掉的人變了。這些人都是觀眾，向曉涵如果聽說有其他的『妹妹』在，想除掉，肯定要找人確定具體是誰。在這個過程中，不知道是李樂樂，還是余士可，把整個案子給改了。」

「你們培訓就好好培訓，每個單位我們都通知了，培訓期間完全脫產，」主任人不錯，「你是哪個單位的？需不需要我跟你們領導溝通一下？」

「嗯，注射死的。」李靜靜道，「她是我們監區，最漂亮的一個女孩，比我長得漂亮，真沒想到，她這樣的女孩，就這樣死了，陸令，這個案子是你搞的，你說，為什麼呢？」

陸令點了點頭：「和_圖_書只是我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生活的一面。」

「你的意思是說，向曉涵最後認錯了？這有什麼用？」燕雨不解。

「怎麼可能呢？」陸令道，「向曉涵都被抓了，都要死了，向斌作為向曉涵的父親，這事還有什麼割捨不下的呢？」

「還有一場？」陸令好像明白了什麼，「咱們所的嗎？」

「我能去嗎？」游少華道。

「也是，能在這個時候，還可能放不下的……」燕雨道，「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向曉涵的媽媽並沒有難產死亡，而後這些年，又被向曉涵坑死了。」

陸令跟著二人，從魚館離開，去了一家燒烤店，一進屋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那挺好，人嘛，活的就是個精氣神，」陸令挺高興，「等口罩的事情過去，就更好了一些。」

「你也知道的，即便是死刑犯，也不能讓她在監室裏面自殺了，所以日常也要了解。向曉涵她不理其他任何管教，也就能和我聊幾句，可能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年輕的女孩吧，」李靜靜想了想，「有一次，她跟我說，她想抽根煙，我沒有，也沒法給她，就拒絕了。後來，她想喝可樂，這個我倒是有，給她倒了一杯，也就是一次性紙杯那種。他們這些死刑犯，都是在這等死的，說不定哪天，突然就被帶走，領導擔心出問題，還是能給一些善待的。」

「對不起向斌的事情？」燕雨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當初帶著向曉涵去桂省的那個男子，就是死士之一，這人被向曉涵坑的暴露了？」

「這倆線索我都用不到，」陸令道，「但是目前所有的線索，都在驗證一件事。」

說著話，陸令也跟著坐下，和大家聊起了家長里短，這段時間里，最大的事情，莫過於所里新安排了兩位警察和兩位輔警，周新新原地提拔為副所長。

「我也只是猜想，還需要找向斌驗證。」陸令道，「但是目前可以確定，向曉涵做了錯事，和-圖-書而向斌希望我告訴她，她沒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向曉涵曾經做過很對不起向斌的事情才是。因此，也只有向斌能夠原諒她。」

孫國龍、蘇亮臣、周新新、張本秀、王平、曲增敏、李靜靜。

而吃完飯後不久，陸令就收到了燕雨的電話。

陸令這次回來，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大家看待他的狀態紛紛發生了變化。倒也不是說生疏，主要是都更尊重他了。本來陸令以為，晚上就他、王興江、游少華三人吃個火鍋就是了，沒想到局裡的主要領導居然都來了，不僅如此，檢法的領導也來了兩位。

「嗯，她學習也不錯，家庭也有錢，何以至此？」

「就這些嗎？」

「現在那邊這個行業也很卷，」燕雨道，「我還是懷疑有洗錢業務。」

「沒等你，我們先吃了，」孫國龍站起身來，喊了服務員，「再加點串！」

「應該是，」陸令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案子里，每一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比如說兩位死者，比如說項玉姣的男朋友崔璧，比如說余士可的堂哥余文樂……那個案子我們辦的沒什麼錯，但背後的事情就真的有意思了。明天，我再會會向斌。在此之前，我要知道他和項玉姣、項玉燕到底有沒有親子關係。」

「你就是那個升正科的陸隊長？」主任愣了愣，他工作已經20年了，背靠市局，也只是個正科而已，陸令工作兩年就正科，他想了想，「你們工作很重要，都是省里直接下達的任務，這樣，你要是外出，不用跟我通告，我給你弄個通行證。」

「第一個是一個殺人犯，這個女的和村裡的人鬧彆扭，拿刀砍了鄰居，造成鄰居一死一重傷，這女的就是典型的農村婦女，她到死的時候，還是梗著脖子，認為自己沒什麼錯，我和她也沒交流過。第二個就是向曉涵，她進來的時候，我們都很吃驚，所有的女管教和圖書都來看她，真漂亮。向曉涵也不怎麼說話，我知道她也是殺了人，但是我和她也沒太多交流的機會，就是日常做一些問詢。死刑犯也需要定期去問詢，了解是否有冤屈、是否有立功想法、是否有自殺傾向……」

「是的，」陸令道，「不少富二代問題那麼大，不只是錢的問題，而是很多這種家庭都有嚴重的問題。這個不展開說了，向曉涵最後能認錯，真的挺超乎意料的。」

「向、項……」燕雨陷入了沉思，「你說的手段熟悉，原來是這個意思……向斌女兒向曉涵出事之後，立刻被向斌送出了國。現在，項玉燕、項玉姣都被送出了國，確實手段熟悉。」

「……」陸令有些無語，「這多少有點誇張……我的意思是，向斌，可能還有其他的親人，比如說，私生子。」

陸令戴上了耳機，一邊吃飯，一邊看完了馬思裕和馬思臻的視頻內容。

第二天，陸令前往遼東市局報到，接著就跟著車，去了培訓基地。作為唯一的95后，陸令備受矚目。

不過，幸運的是，現在是一級勤務時期，誰也不能喝酒，也就是兩個多小時，飯局就結束了。

「還行，我們就是日常工作很規律。口罩這個事情不過去，我們就是三班倒。這次運氣好，我昨天剛剛從單位忙完出來，現在休息十五天。」李靜靜道。

「去那邊拍片了？」陸令是真沒想到，「那豈不是很賺錢？去那邊找到第二春了？」

「這有啥可謝的，說起來應該我謝謝你。」

王興江白了游少華一眼，沒搭理他。

「哦？」陸令道，「她已經死了吧？注射死的？能給我講講她的事情嗎？」

「嗯。」李靜靜點了點頭，接著聊起了別的。

「由奢入儉難啊，誰都不願意走下坡路，你說的我完全能理解，」陸令道，「不過，上次去提訊向曉涵的時候，看到你，我還挺驚訝的。」

……

「為什麼？」陸令有些不解，「殺人償命和-圖-書，很正常吧？」

「嗯，走吧。」

「不用不用，我吃的不少，吃不動了，」陸令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孫所、蘇師傅、曲師傅……」

「嗯，」李靜靜道，「現在我挺滿意的。說實話，看守所、監獄這種工作，要是三年前，讓我從魔都回來，就直接過來做這個，我還是會崩潰，因為實在是太無聊、太熬人了。但我在鄉鎮派出所工作了這麼久，我現在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實的我。我和你又不一樣，沒必要和你比。」

陸令和李靜靜坐的比較近，就問道：「靜靜姐，看你狀態，比以前好了很多啊。」

「嗯，要是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當然知道告訴你。」

「啊？」李靜靜有些不解，「那是不是我的問題，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那我懂了。」李靜靜道，「哪怕她條件那麼好，她也是不幸的。」

「這個我知道，」李靜靜道，「正好聊到這裏，我給你講講。我負責的那個區域，關押的人比較少，但是只要有要槍斃的，都在我那裡。咱們遼東地方不大，女死刑犯少，我來這裏這半年多，也就遇到兩個。」

「沒事沒事，你告訴我早了，可能我也不知道這是啥意思，」陸令笑道，「謝謝啦靜靜姐。」

和大家聊了一會兒，陸令拿果汁和李靜靜也碰了一下杯，李靜靜沒說啥，就只有微笑。陸令懂，「只願無事常相見」，李靜靜現在過得比以前安穩多了，只不過還是單身。

「還有比這更簡單應付的場合嗎？」陸令笑道，「大家對我，全是善意的。」

「不用不用，」陸令表明了身份，「我就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遼東這邊還有幾個證人想見見。」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馬思臻變化很大，學習成績有了很大的進步。馬騰的死，村子里的一幕幕變故，馬思臻都看在眼裡，這孩子也確實是成熟了不少，陸令覺得可以找找他了，於是找馬思裕要了個微信和電話，準備和_圖_書晚上給馬思臻打個電話。這種電話算不上詢問，也就不需要找監護人。

「那這個案子背後的故事可真是夠複雜的，李樂樂在這個案子里，把李浩除掉了，向曉涵想殺項玉姣卻搞錯了，余士可也完成了她的劇本，」燕雨道，「所以，向曉涵因為虧欠向斌，後面才會幫助向斌去殺尚大鵬嗎？」

第二是關於執劍者的消息，她在日國那邊應該有些消息源，還真的找到了安樹文一家的情況。經查，安樹文現在在日國搞了一個影視公司，專門拍攝一些科技含量很高的影視作品。

不過，陸令一個人也不認識，就去找了一下培訓部的主任，表示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可能會在空閑時間出去取證。但，遭到了拒絕。

「確實啊，而且沒人不羡慕你，」王興江從一旁出來，「走，才晚上八點多，還有人在等你。」

有兩個方面需要關注，第一是關於余文樂的書。經過深入了解，余文樂書里的「小安」，寫的是安樹明的女兒安曉彤。在余文樂創作的作品中，不止一個女角色姓安，應該都是指代安曉彤。不少余文樂的同事都知道余文樂追求過安曉彤，但是沒有成功。

「向斌有私生子？誰？」燕雨一驚。

「嗯，但是，這個也有價值。」

蘇營鎮派出所的這些長輩，陸令每次看到都覺得親切，說起來每個人都很普通，但陸令覺得，普通人才是真正的人。不普通的人，要麼升華了，要麼出問題了，相處起來可真是不舒服。

「我也驚訝，」李靜靜道，「那個向曉涵，在我們那邊挺有名的。」

「這個問題，我給隊友講解過，」陸令說道，「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陸令說完，把向曉涵的事情都給燕雨講了一下。

「感謝！」這讓陸令有些不好意思，和主任加了個微信，接著就回了培訓的地方。

陸令接著給李靜靜講了恆河猴的實驗。陸令講這個的時候，大家也都在聽，聽完之後都有一些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