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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人給了你多少錢？」

陸令看那些東西看得頭暈乎乎的，一過來，就聞到了比較濃的酒精味。

說起來，這些年，向斌在李建成的「脅迫」下，也被迫做了一些好事，但是他從未見過李建成。臨死前，還想找陸令問問李建成的消息。

陸令迅速講清楚了情況，李隊黑臉更黑了：「門口保安那邊我立刻派人去查，除此之外快遞員和飯店我也安排人查。現在抓緊跟我走，去市醫院，那邊我熟悉。」

說完，李隊開著車，沒有繼續說什麼，一路無話，回到了刑警隊。

陸令有些疑惑，接著看了眼文件夾，發現這裏面的材料大概是向斌十年前的。

「你沒在城區派出所待過，你不懂，聽我的。」葉文興仔細地想了想，「李隊啥時候到？」

向斌這十幾年走來，變化真的大，氣度、能力、見識以及心態都有大的轉變。看得出來，當他發現自己被李建成掣肘的時候，他是有些難受的，還有一些暴戾的情緒，但後來逐漸放棄考慮那些，心境產生了大的蛻變。

「沒有，醫生沒有問題，也沒有人打算給我注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人打算威脅我的生命安全。」陸令道，「可能是虛驚一場？」

難道，就是因為向斌不在意了，所以才思維蛻變了嗎？

陸令還是蠻喜歡吃烤魚的，畢竟他老家那邊就很擅長做烤魚。葉文興跟陸令說的時候，外賣已經到了，葉文興立刻下了樓，不到五分鐘，就從傳達室把外賣拿了上來。

一時間，醫生們面面相覷，壓根不知道該怎麼用藥。

回去之後，陸令見到了前台的值班人員，只是看了一眼，陸令就發現了問題。這位是個雇傭的保安，實際上，幾乎所有警隊，門口這些人都是保安。

「我打120，我看看120會不會被阻攔，」葉文興道，「這個時候，應該李隊火急火燎趕過來，然後找人抬著你坐警車前往醫院。」

陸令看hｔtps://ｗww•hｅtuｂｏoｋ•com•ｃoｍ到二鍋頭的時候，看了一眼葉文興，心道這鼻子是真准。用葉文興自己的話說，每次釣魚，給不同的魚配比不同味道的餌料，有時候差距很小，但必須追求精益求精！

陸令說的這種情況普遍存在，有些人被簡單的過敏原刺|激會迅速產生過敏反應，但是這種反應很可能是短暫的，很可能會像潮水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個人長啥樣？怎麼找到你的？」

「嗯，懂了，」陸令道，「給了你應該不少錢，但是也不會太多，估計……幾萬？你說2500，一方面是因為這樣可能最終處罰輕一些，另一方面，最關鍵的是可以少上交違法所得，對吧？」

陸令的血壓之類的指標，全部正常。血壓、呼吸、瞳孔、心率……全正常。

「哦哦哦，那就湘菜就行。」

見字如見人，陸令也算是某些領域的專家了，他不僅能通過觀察一個人來判斷此人情況，看字也沒啥問題。

「不用，這邊烤魚里有大餅。」

「不急，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葉文興摸了摸腰部，「陸哥，如果這有人針對你，你應該演戲演足一點才是。」

他仔細地聞了聞：「味道有點像二鍋頭……等會兒，我再聞聞……」

「這院里常點外賣的，我基本名字都認識……」

這些字在內容上沒什麼意義，全是古詩詞之類的東西，而且頗為混雜，很難通過向斌選擇的詩句里品味當時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陸令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有些虛弱地說道：「我這酒精過敏，這次應該……應該很輕，已經好了……」

向斌給陸令的感覺，就是梟雄，很純粹，但這些字不是……

陸令分析，其實最後這幾年，向斌早就有能力徹底擺脫李建成了，但是他似乎不在意了。

這家店是專業賣烤魚的，給了六盒固體酒精燃料，即便到了客戶家中，烤hetubook.com.com魚也能接著燒半小時以上。

每一塊固態酒精都有一個小塑料袋裝著，不撕開是沒有味道的。

急救室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醫生們多少有些疑惑。

「他騎了個送外賣的車子，穿著藍色的外賣服，戴著墨鏡，還有口罩，主動找我聊的這個事，一開始我不信，後來他給了我錢……一開始我不敢，我怕出事，他說讓我自己買酒就行。於是我就花了20塊錢買了瓶二鍋頭，這個我少放一點，又不會喝死人……」

「2500！」保安脫口而出。

「這有啥麻煩的，」葉文興絲毫不在意，「我來弄，你等著吃就行。」

「嗯，第二，」陸令指了指瓶子，「這二鍋頭，為什麼不扔？」

「行吧，烤魚……也不錯……不過，也不能幹吃烤魚啊，你點幾個包子啥的。」陸令還真的有點餓了。

「那還打120幹嘛？這不浪費資源？」

「陸哥還看呢？」葉文興看著陸令，「你這再看眼睛都要受不了了，吃點東西吧。」

葉文興說著，李隊就推門進來了。

說著，幾個人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這裏，李隊還留下了一個人，用來收集、化驗烤魚里是不是只有酒精。

「我看看哈，吃點好的啊……」葉文興翻了翻，「今天我聽他們警察說……他們都說這邊的魚好釣……可惜我來了一直也沒空釣魚，這樣吧，我點一條本地的烤魚嘗嘗。」

「有啊，你看，第一，我們有時間，起碼15分鐘沒問題吧？第二，我們和李隊很熟悉，我們出手續，借把槍沒那麼難，即便借不到槍，也可以借個人跟著……你是餌，光有餌料還不行，還得打窩。所謂打窩，就是把事情鬧得稍微大一點，起碼要讓燕隊那邊有些混亂，也要讓這個隊里稍微混亂一點……我們總得看看，這條魚想幹嘛不是？」葉文興說著，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

「你知道不知道這犯罪！」李隊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喊道。

「外賣嗎？太麻煩了吧？」陸令有些想拒絕。

這位保安年齡不大，只有20露頭，被警察找了之後，怯生生的，有些害怕。

向斌的字有一些豪邁之意，卻沒有真正施展開，他做的不是光明偉正的活計，童年也不幸福，現在能有這樣的胸懷已經不容易。但，同樣在字中，陸令還看到了向斌的糾結之感，這與他這個人完全不一樣。

「嗯。」葉文興道，「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要沉住氣，就像釣魚一樣，我們得捨得下餌……」

接著，陸令被火急火燎地送到了最近的醫院急救室，葉文興也跟醫生提到了要使用幾款抗過敏藥物。

這就好理解了。看得出來，向斌這十年來，洒脫了很多。

「那行，我知道了嗎，走。」

緊接著，醫生迅速開始給陸令化驗血、監測血壓……

說著，葉文興檢查了一下剩下的四包酒精，挨個聞了聞，都沒有泄露。接著，葉文興靠近了一下烤盤，眉頭一皺：「不對啊，這烤魚里，有酒味。」

「喊120？」陸令問道。

「那行。」

「你倒是真細心，這當然沒事，我還沒那麼誇張，這三年口罩，我也經常用酒精消毒，還沒脆弱成瓷娃娃。」陸令道。說實話，如果葉文興不提，陸令都忘了酒精過敏，畢竟這三年，去哪都有酒精味。普通的酒精氣味，倒不能把陸令怎麼樣。

……

「今天下午的事情。應該，監控能查到……」

刑警隊的人，在保安室里，找到了一瓶二鍋頭。

「給我錢的人，說了，我躲不掉，如果被警察查出來，不如規規矩矩地認錯，還能輕一點……而且，他說，大概率查不出來怎麼回事，說外地的警察來了也說不清楚，還說他交警隊有人……」

「不行，」陸令明白了方案，「去最近的醫院，事急從權。」

「不可能，這魚拿過來之前已經熟了，酒精沸點只有70多度，怎麼可能還有酒精？」葉文興直接https://m.hetubook.com.com把火撤掉，然後拿著包裝袋子就把烤魚蓋了起來，「不要吃了，化驗一下，陸哥，你往後撤撤。」

「怎麼回事！」李隊一把把保安扯到了自己的面前，「你來隊里也有1年了，說！誰讓你乾的！」

保安臉色瞬間垮了。

路上，警車開得很快，葉文興也和120電話溝通了一下，讓120不用來了。120不光是能提供救護車，而且在救護車趕到之前，還能提供一些醫療建議。葉文興這麼做，也是怕打窩打少了，該打的窩必須打。

陸令接著看，不少文件並沒有標註年份，因為游少華也不知道大概的年份，但陸令卻可以通過字跡比對大概年份。

陸令像是第一次認識葉文興一樣，點了點頭，立刻拿出手機，給李隊打電話，而葉文興這邊立刻聯繫燕雨。

「你把沒點著的固態酒精也拆開了？」陸令問道。

葉文興也不急，想了想：「反正一股酒精味，不是固體酒精的味道，是烤魚湯汁里摻酒了。」

「嗯，」陸令點了點頭，「這麼說，你的錢去哪裡了，也能查出來。」

「會不會是廚子做的時候不小心撒了一些酒？還是說料酒之類的東西沒清理乾淨？」

「酒精味有點重，」葉文興聞了聞酒精燃料，「你不是酒精過敏嗎？這個沒事吧？」

從學歷上來說，向斌只是中學水平，據說當年成績也很一般。但是，這並不代表向斌沒有文化。近二十年，向斌很喜歡讀書，也喜歡練字，他能寫一手不錯的毛筆字，陸令品鑒了一番，感覺真的挺有韻味。

「運氣好，看樣子是挺過去了，這種短暫的過敏現象……」值班主任說了一半，看了眼陸令那平穩的心電圖，也不知道說啥了。這特么是剛結束的樣子？即便是過敏結束，也不應該如此啊！心跳也不該這麼正常吧！心率72！血壓75／120！主任敢說，陸令現在的指標，絕對比他正常！

「我有幾個問題，」陸令倒是不急了，「第一，你和_圖_書怎麼知道這份是我們的？」

「可是，我們沒有任何準備啊。」

「行啊，你隨便喊點吃的就行，」陸令道，「這邊什麼菜最經典？」

「李隊……」保安的聲音有些顫抖，撲通一下就給李隊跪下了，「有人給我錢，想讓我整一下新來的領導……讓我往他的菜裏面加一點酒，說回頭抓他酒駕……說回頭找了交警……」

「湘菜，很辣，適合你胃口。」葉文興扒拉了一下外賣軟體。

「那行，我點了。」葉文興把商家送的一次性烤魚盤撐起來，然後下面點了兩塊固體酒精，這烤魚本來就是熱的，很快下面的湯汁就開始沸騰，葉文興往裡面放了些蔬菜和大餅，喊陸令過來。

「額……」陸令看著文興認真的樣子，也覺得事情不對勁，「我去找李軍隊長，接著我去看一下值班室的保安，我得看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什麼時候的事情？」陸令問道。

「希望是虛驚一場，」李隊臉色還是發黑，「但是，如果有問題，那就是大問題！」

陸令一直看，看了大概三個小時，深舒了一口氣。向斌的遺物、遺產確實太多了，陸令也沒空都看完，目前看到的，主要是向斌的「墨寶」，無論是鋼筆、毛筆還是圓珠筆、鉛筆，向斌都留下了一些字。

「老實點，」陸令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別跪著了，起來吧，沒什麼大事，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對你沒壞處。敢在刑警隊門房搞這個，可能你也是第一個了。」

「我……我……」他當然知道是犯罪，但是他經不起誘惑。在他看來，這筆錢……

「沒啊，拆一個用一個。」葉文興因為已經在這裏操作了幾分鐘，所以對酒精味道沒啥概念。

保安低下了頭，也不敢說話。

陸令繳納了相應的費用，和大家一起從醫院出來往回走，上了車，李隊問陸令：「這些醫生有問題嗎？看出來了嗎？」

燕雨那邊簡單，1分鐘就能把話說完，李隊這邊稍微複雜一點，但是李隊很快就開始往這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