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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令輕輕頷首，左臉拉出了半截慘笑，笑容停頓了一秒恢復了原狀：「說吧。」

「嗯，這次也麻煩你們了，」陸令道，「我感覺這個人在擺我，但是沒有證據。」

這次約見陸令，小周總核心目的地是禍水東引，明確自己失敗之後立刻投降，雖然丟了人，但是父親那邊一般也不會被針對。這個是很淺顯的套路，也是AB兩套計劃，能成最好，不成也不惹禍。只可惜，陸令對於小周總下跪求饒這種行為並不感冒，所以小周總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唯一一個線索告訴了陸令。

「我老師曾經教育過我，窮寇莫追……」

陸令剛剛準備去，就正好接到了魔都市局這邊的電話，小周總這邊希望保釋他爸，希望找陸令和解。如果陸令願意和解，那邊願意付出一些代價，這樣可以申請取保候審。

「多新鮮啊。」

小周總從頭到尾都喊陸令是「您」，到了「只能告訴你」這裏就成了「你」，顯然是心理建設不完備。

這倒是讓陸令有些意外。

很顯然，小周總被騙之後，他父親救了他卻很生氣，遷怒陸令，在這個時候，有人（大概率是二股東、三股東）攙和了一手，這才有了前幾天的襲擊行為。

陸令沒有接著追問，小周總顯然是不敢說這種東西，選擇了直接離開。而陸令出去之後，就遇到了這邊的警察，找他溝通小周總剛剛是否提到其他犯罪嫌疑人。

也就是說，股東們談李建通死因的時候，偶爾被小周總聽了這麼一句過去，倒也合理。

「沒有提到。」陸令解釋道。

陸令沒有說一句話，就等著小周總繼續說。

「嗯，」陸令面無表情，「找我什麼事？」

「那我又不認識，怎麼合夥搞你？我可沒有聯繫方式。」

從司機和那個總監的筆錄中，可以判斷李建通以前不會玩這個，但他倆顯然對李建通不夠了解。和李建通身份相仿的這些人應該知道的是真相。

「我爸的事情hetubook.com.com，我希望得到您的諒解。」這話，小周總說的倒是很誠懇。

「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這麼多。你們可以去查查，我不會騙你們的。起碼，我得讓您知道這次的根源在哪。」小周總連忙道。

於是，陸令把自己的想法和這邊說了一下，而魔都這邊的人倒是建議陸令見見，說小周總有話要說。

「是俱樂部的老闆。」小周總道，「我爸的消息是從他那裡打聽的。」

「這次是我大意了，我服了，那邊真是防不勝防啊，我吃喝都很注意，誰曾想空氣都有迷Y，我聊著天就睡過去了。」李夢吐槽道。

「話說你最近沒事吧？」

「我聽這邊的警察說，你找我來是有什麼東西想告訴我？你說吧，我看看你的誠意。」

「這次你在澳島闖了禍，說實話，成長了不少。不得不說，人教人一輩子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行。但是，你是不是覺得這就大徹大悟了？這就成熟了？想一箭三雕？」陸令有些無奈，「要是就這個，我就走了。」

想了想，陸令還是把青山派了過去，讓青山去見見李夢，否則他還是不放心。

「成長得挺快，」陸令轉過身來，「我對摺騰你們毫無興趣，一切按照法律來就好了。你應該慶幸我很健康，不然你爸更倒霉。行了，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起來吧。」

「好，你找個律師，回頭我讓律師幫忙聯繫你，我親自去告訴你的話，沒空。」

「挺好，我能清凈半個月。」

「估計是VR遊戲吧？我也不知道，我是偶然聽說的。」

看樣子，宏利集團的股東們相信了李建通是死於VR設備，有些不能理解。在他們看來，李建通玩過VR且技術不錯，怎麼會被這個影響致死呢？

「技術？」

「然後呢？」俱樂部的老闆陸令當然知道，這位確實是牛人，林楠都不敢惹。

「這對於案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線索。」這裏和_圖_書的警方和陸令說道。

而15天，可能什麼事都做完了。陸令還是擔心李夢的安危，於是讓青山去看看，這樣才能放心。至於他自己，現在其實是很安全的。

「你把前半截話告訴當地警方，把後半截單獨告訴我，作何目的呢？當地警方聽了一半，肯定也得去查，查不到或者沒有結果肯定要問我，我如果能給出全部的證據材料，他們會覺得我不提前告知，那我有問題；我如果告知的材料不全面或者沒有足夠的證據力，他們又會覺得是我包庇關鍵人物。如此陷我于兩難，是你今天的目的嗎？」陸令面色淡定，看著小周總。

「如果外面發生了什麼大事，你記得找人給我傳個話。」李夢道。

陸令想了想，見一見也無妨，他也不怕見小周總。這次見面說不定有什麼收穫，只可惜看不了李夢笑話了。

「我們家！我們家不應該參与到這種事裏面！對不起！真對不起！我爸的事情，您不放過也沒事，就是高抬貴手，別刻意整他，他歲數大！求您了！」說著，小周總直接跪在了地上，給陸令連著磕了三個頭。

「雖然你在裏面過陽曆年，但除夕夜之前還是能出來的，不錯。」

這一句話給小周總整得無奈了，他沒想到陸令這麼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給，而且，陸令是怎麼看出來的？真的那麼明顯嗎？

「聽宏利集團的股東們聊天說的？」陸令問道。

小周總不說話，陸令拿出來股票看了看：「最近跌的夠厲害的。」

一個情報線索，如何能成為利劍呢？亦或者，不是情報線索？

本來陪在這裏的兩名警察很識趣地走了，屋裡就只剩下陸令和小周總二人。

但此刻接到這個電話，陸令還是想笑，他不用猜都知道咋回事。肯定是李夢又作死，然後被他爸或者喬師父直接送了回來。

「行，很快就有律師聯繫你。」

陸令打了個車，直奔本地的公安分局，半個小時后就一間辦www•hｅt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公室里見到了小周總。

無悲無喜，陸令離開了這邊，出門之後看了看時間，上京那邊大家還在考試，不宜打擾。他打了個車，先回了酒店。

「你老師是孫武對吧！」李夢恨得牙痒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次是不是你和我爸合夥搞我的？不然我也不至於……」

「有用的，您是本案真正意義上的受害人，而且，這能說明我爸這邊認罪態度非常良好……我也不怕繞彎子，您提出條件，我盡量都會滿足。您可以獅子大開口。」小周總知道陸令不是一般人，因此什麼計策也沒用，就是真誠。

「你爸？你爸不是死了嗎？」陸令問道。

如果燕雨在，陸令還有個人可以討論一下，現在就他自己，怎麼想都是死胡同。

「沒，沒，我說的是真的……」小周總努力讓自己顯得很硬氣。

「我知道了。錢我不要，車我可以用，正好在魔都沒有代步工具。」陸令道。他知道李夢不是給他車使用這麼簡單，肯定是有情報在電話里不方便說。

「就這點水平就想坑我？」陸令嘆了口氣，「我說你這個樣子，以後早晚還得被人騙。說吧，誰讓你過來跟我說這個的？」

「好吧，如果有什麼情況隨時可以和我們說。」

假設情報為真，那麼……嗯……似乎也沒什麼用。

「我……我對不起……」小周總非常拘束，「我爸之前報復，是以為……以為您騙我去的澳島，但是我自己知道，是我自己貪心，誰也不怪……現在知道您是警察，所以肯定不是您的問題，都是我的問題……」

小周總看了陸令一眼，什麼也沒說。

周家知道自己是棋子，卻有苦說不出，不敢說出背後的人，因為說出來絕對沒有好處。

「又見面了，」陸令絲毫沒有不好意思，「找我什麼事？」

「沒事就好，」李夢停頓了一會兒，看了看青山和身邊的警察，「我就能和你聊一會兒，再見面就得15天以後了和-圖-書。」

而最後這個情報，就沒那麼簡單。

一陣時間不見，小周總變得有些萎靡，但眉宇之間多少能看出幾分成熟。

陸令一點都不想去，這個事多少有些奇葩，因為涉嫌的罪名是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本案表面上看是針對陸令一個人，但案發時周圍都是人，採取的方式又比較特殊，所以本案威脅的法益是不特定第三人。即便陸令和解，也很難取保候審。

「我新認的爸！」李夢連忙道。他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畢竟身邊還有魔都的警察。

陸令躺在床上思考問題，過了一會兒就接到了青山的電話。

小周總停頓了得有十秒鐘，看了看左右：「這個事我只能告訴你。」

「行。」

不，起碼20年。

「確實沒有。」

「你居然不來看我笑話？」電話里傳來李夢的聲音，「老子憋了仨小時的髒話，看到你這兄弟來，一句話沒說出來！憋死我了！」

「我沒事。」陸令道，「感謝。」

「嗯，好。」

「好。」小周總道，「我有個事情要告訴您。您知道這次我去澳島，之後為什麼會懷疑是您有問題嗎？因為這個事我爸打聽過一些人，有些人騙了我爸，而這些人的事情，我爸不願意說。」

「對了，你要錢嗎？我最近轉回來一些錢，稅都交完了，除此之外，前幾天，我以海外投資的名義在魔都搞了一個小公司，公司還置備一台車，我暫時用不到了，最近給你用吧。」李夢道，「我會讓你兄弟把車鑰匙拿給你。」

「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

搞了半天搞了這麼個情報，讓陸令多少有些鬱悶。

說完，陸令直接就往外走，也不拖泥帶水。小周總這才真正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連忙道：「哥！」

之前說李夢回國的事情，陸令沒咋在意。正如陸令評價安樹文那邊一樣，總之，沒回來之前，說啥都是廢話。

案子到了現在的程度，陸令也不是完全摸不透一些暗流。執劍者的「劍www.hetubook.com.com」，絕不是什麼毀絕性的武器，應該是某個情報線索，應該與「劍」無關，這裏面也應該和孫武當年的死有關。

「我偶然聽說，李建通以前經常玩VR，而且技術還不錯。」

「說。」陸令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你應該問過律師，我諒解也沒啥用。」

正想著，陸令又接起了一個陌生電話，是李夢的律師，二人簡單地聊了幾句，留了聯繫方式。

「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小周總面色大變，連忙搖頭擺手，「這個事涉及了一位大人物，我怕……」

「嗯？」陸令有些警惕，「你說。」

小周總提到的情報可能是真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有騙陸令。

掛了電話之後，陸令再次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剛剛和李夢聊天，提到了「窮寇莫追」，這個詞語雖然說是寫的燕國齊國的戰爭，但出處是《孫子兵法》，這一提到孫武，陸令不得不想起了執劍者的父親。這個人也叫孫武。

陸令明白，李建成肯定是有事情要做，而且是絕對不能讓李夢參与的危險工作，所以給李夢送到了拘留所——最安全的地方，可以保證李夢15天內沒有行動能力。

「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在查李建通死亡的案子，」小周總說著，就從地上爬著站了起來，「我有個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消息要告訴您……」

直接送回來就得進拘留所，真的是要把陸令笑死，陸令想到這裏就感覺很爽，以後不得笑話李夢10年？

當然，也有一直可能就是小周總被人騙了，可是對方如果想騙陸令，不應該傳遞這種信息，信息量太低了。

想著，陸令也不急，和青山吃完自助餐，然後聯繫了當地警方，準備一起去接李夢。

「行了，你沒做好今天和我溝通的準備，」陸令看著小周總，「我也不認為你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和解這種事你也只是噱頭，這次要見我，是想攪渾一些事以便於禍水東引。很顯然，你們背後的人也有些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