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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張純趕忙答道：「回皇上，此案說起來是微臣的不是，當初……由於守備太監金英的庇護，真兇一直逍遙法外。這兩年來，這樁案子一直是微臣心的心結，今日不吐不快，微臣……有罪！」

「是！」

這份供詞的主人叫馬段，交代的東西主要是和出海走私有關，其中，關於牛大寶的事只是提了幾句。

袁彬搖了搖頭，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在石將軍拿到的供詞中，有一份提到此人，說牛大寶是死於……滅口！」

如此一來，自己便佔了先機，造船廠那些人再想告自己的狀，皇上定不會輕信。

這份奏疏……竟然說的就是牛大寶的案子！

果然，當他屁顛屁顛前來見駕的時候，正看到皇上手裡拿著自己的奏疏。

袁彬行禮告退，快步離開造船廠。

聽到袁彬這麼說，朱祁鎮反倒不覺得意外。

按理說，此人交代的其他罪行遠大過打死一名混混，在這件事情上不至於說謊，那為何和_圖_書仵作的驗屍結果，全然沒提刀傷，只說和造船廠的打架鬥毆相關。

朱祁鎮接過後，細細查看起來。

不經意間，卻看早散亂的奏疏露出幾個字——牛大寶！

「是……造船廠的人毆打致死！」

袁彬沒理他，繼續說道：「行兇者正是馬段，據說，此人給張知府送過銀子，將事情壓了下來。」

這時候，袁彬匆匆而至，剛要說話，卻看到身邊的張純，不由得愣了一下。

「重傷不治，是什麼傷？」

袁彬看了看張純，說道：「那名仵作已經招了，牛大寶死於後背的刀傷，一刀致命！」

朱祁鎮立刻來了興緻，重新拿起奏疏，細細看了一遍。

科學院前任院長彭清，現任院長貝琳，這師徒倆的脾氣一模一樣，都是一言不合就抄傢伙。

朱祁鎮也沒心情繼續研究鐵甲艦，回到住處，卻發現張純的奏疏。

「宣寧波知府張純！」

大概說的是牛大寶拿到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馬段找他和*圖*書去要，兩人約在街邊的酒館見面，可是，牛大寶突然改變主意，臨時加價，並以告官威脅。

「他……他定是污衊，本官平日里待他不薄，今日竟然污衊本官，此人包藏禍心，皇上，微臣懇請將其誅之，以儆效尤！」

「牛大寶等人見勢不妙，直接便跑了，最多也就受了點輕傷，可是，三日之後，卻……死了！」

「這樁案子是怎麼回事？」

朱祁鎮又問道：「真兇是何人？」

「究竟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些！」

「皇上……」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些人的性格都比較……耿直，遇到有人鬧事，自然不會忍氣吞聲，據說……和那些鬧事的混混動起了手，還……還打贏了……」

「這個，這個……」

「根據仵作的驗屍結果，牛大寶死於重傷不治，便是在案發的三天前，與造船廠一些人鬥毆所致。」

「是！」

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張純努力回憶著，當時就說和圖書是打架，沒聽說有誰動刀子，應該沒問題吧……

朱祁鎮不得不佩服這些文人，罵人根本不帶半個髒字。

張純幾乎跳起來，說道：「不可能！」

「是，根據仵作的檢驗結果，是被人毆打致重傷，不治而亡。」

那些混混想必是平日里欺負人習慣了，以為誰都要忌憚他們，敢去造船廠找麻煩，可想而知，必然被揍的滿地找牙。

聽到傳喚，門口的樊忠閃身走進：「臣在！」

張純臉上由白轉青，再由青變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絕無此事！」

張純剛回來，就得到旨意，不禁心中暗喜，定是自己的奏疏起了作用。

這些問題不搞清楚，他哪裡有時間看奏疏，拿起來便隨手扔在一旁。

「你去查一查，牛大寶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能知道他真正死因，順藤摸瓜，或許能知道他手裡究竟掌握了什麼秘密。」

「來人！」

朱祁鎮大感意外：「科學院的人把人打死了？」

袁彬冷冷道：「張hｔｔｐs://m.ｈｅ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大人，你們寧波府的仵作就在外面，不如讓他上殿，你二人當面對峙？」

張純臉色慘白，額頭上已經是汗漬淋淋。

「你確定？」

袁彬似乎早有準備，從身上拿出一份供狀，遞了過去。

再加上石亨和袁彬掌握的供詞，看來，牛大寶的死另有其因。

朱祁鎮更加覺得意外，既然袁彬專門提及此人，莫非這其中有什麼說法？

「微臣……確定！」

朱祁鎮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張純是真的啥也不知道，還是在自己面前裝傻。

「供詞在哪裡？」

張純心中有些凌亂，他沒想到，皇上竟然問的這麼細，事先並未做好準備。

既然如此，為何仵作給出的結果是重傷不治？

「是！」

「死了？」

「人命關天的事，不得有一絲馬虎，朕再問你一次，牛大寶究竟是怎麼死的？」

不過，張純一口咬定，牛大寶就是被造船廠的人打死，此案是礙於金英的身份，最後才不了了之，言外之意，m•ｈｅtubooｋ.ｃｏm•ｃoｍ造船廠那些人驕橫跋扈，欺壓百姓，金英更是仗著聖寵，肆意妄為。

馬段頓時起了殺心，先是假意答應，然後趁其不備，從後背一刀刺個對穿，當即斃命。

科學院的人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下手還是有個輕重的，遇到這些鬧事的混混，至多是教訓一下，斷不會往死里打。

袁彬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說道：「這個叫牛大寶的，是本地出了名的混混，平日里欺男霸女，壞事做了不少，在兩年前，寧波造船廠奉旨督造鐵甲艦，從科學院調來了一大批學子，這些人……」

朱祁鎮的臉色愈發沉重起來，事情已經開始有些奇怪了。

「……理應是……拳腳、棍棒擊打所致。」

不過，他現在只想著牛大寶的案子，那些反賊派他們去造船廠的目的是什麼？他手裡又掌握了什麼秘密？為何寧波府給出的死因和錦衣衛查到的結果大相徑庭？

這樣的領導帶出來的員工，脾氣能好嗎？

朱祁鎮說道：「你來的正好，查到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