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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益淡淡道：「前段時間的謀反案，受株連者三十余萬人，在皇上面前，根本就沒有法不責眾好這個詞！」

張益聞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一條兼良和儒林人士結交，可有什麼深意？」

張益看完，遞給曹鼐，曹鼐又遞過楊善。

「什麼要緊事，如此……楊寺卿，您也在？」

文吏回道：「同族兄弟。」

如今看到張益話里話外已經和皇上穿一條褲子，更是心中不悅。

「這些人聒噪不止一天兩天，皇上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張益緊繃著臉，說道：「真是胡鬧，這些人是讀過書明事理的，我大明之國策，豈是他可以議論的？」

相對而言，他還是對傳統儒學比較擅長。

「皇上只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而已，如果他們敢做一些出格的舉動，我敢肯定，這些人會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此人是永樂元年的進士，如今已經七十二歲高齡，雖然感慨遍地新鮮事物，但是讓他去學和*圖*書新的理論知識，是真的沒那個精力了。

張益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剛來禮部不久，人都沒記全。」

「自是有的！」

可是，東林書院那幫人突然跑過來，事情的性質就變了。

張益反應過來，讓人家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跟著自己跑來跑去，確實有些不像話。

楊善又問道：「張部堂，方才提及孫長河，你怎麼不說？」

楊善有些不確信，問道：「有這麼嚴重嗎？」

「什麼事這麼急？」

楊善還是剛才那句：「此人乃倭國關白，探索富國強兵之道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東林書院不止涉及到禮部，這些人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很多士族在朝中都有子弟當官，吏部理應參与進來。

楊善看到張益如此激動，感覺有些不理解。

「楊寺卿，你能否確定是倭國關白一條兼良說皇上的壞話，還是東林書院那幫人？」

張益連連擺手，說道：「既為國策，自當由和圖書朝廷中樞指定，東林書院只是一處學堂罷了，這些人本該努力讀書，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現在卻公然抵制科舉，還大放厥詞，妄議朝政，是該整頓一番了！」

「讀書人之間本就喜歡侃侃而談，沒必要管的太緊吧？」

他當然知道一條兼良進京的事，現在外面都傳遍了，而且，東林書院成群結隊來到京師，搞出來的動靜非常大。

甚至對皇上搞出來的三楊謀反案，以及大刀闊斧的改革，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抵觸情緒的。

曹鼐一抬頭，看到楊善，趕忙抱拳行禮。

因此，對於東林書院的所作所為，更多的是一種理解。

「張大人，奏疏！」

曹鼐認真聽完，並沒有說話，臉上卻是陰晴不定。

楊善說道：「既是倭國關白，對這些事比較在意，也在常理之中。」

張益接過話頭，說道：「先不說他，現在東林書院的問題更大，我們需儘早有所準備！」

楊善沉思片刻，和-圖-書說道：「從此人的言談之中，可以看出對我大明的嚮往，並認為大明國富民強定與風水相關，因而與文人雅士人們交流，甚至還和僧道們探討，聽聞有些儒生曾言，願追隨此人去倭國。」

張益問道：「不知曹公怎麼看？」

楊善說道：「讀書人議論朝政，這個……倒是無可厚非……」

「楊寺卿此言差矣！」

雖然內閣已經取消，張益還是習慣有什麼事去找曹鼐，畢竟有個人商量著辦還是穩妥一些。

「是這樣的，一條兼良和東林書院的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流出一些不好的言論，其他的時候……好像沒有，因此，老夫以為這些言論可能出自東林書院。」

「員外郎孫長海。」

吏部和禮部本就隔著不遠，片刻之後，曹鼐匆匆而至。

張益搖頭，道：「如今皇上做事，不會提前放出風聲。」

朝廷只需下旨申飭一番，再不濟把人砍了，順便出兵把倭國滅了，這都是小問題，不在話下和*圖*書。

這個孫長海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在奏疏中對新政大批特批，同時，還極力誇讚倭國關白一條兼良，什麼敏而好學，什麼君子之義，總之全都是讚美之詞。

三人都看到了奏疏上的內容，倆字，扯淡！

張益又問道：「何人上奏？」

一名文吏捧著奏疏站在門口，看到裏面的曹鼐和楊善，不知道該不該進。

「能確定嗎？」

張益卻不這麼想，而是說道：「這件事比較麻煩，楊寺卿不妨與我同去尋曹公商議。」

楊善看著二人，問道：「就算東林書院有問題，那也是法不責眾，難道皇上會把他們都殺了？」

「楊寺卿稍候片刻，我尋人去請曹公過來。」

曹鼐這才說道：「一條兼良這個人不簡單，決計不可掉以輕心。他在大明頻頻接觸東林書院的學子，還去拜訪各路高人隱士，僧道儒全都有所涉獵，我看此人意在探尋富國強兵之道！」

張益便說道：「先放一邊吧！」

曹鼐問道：「你說東林書院和*圖*書的問題更大，難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是關於當朝禮法的問題。」

「啟稟大人，這份奏疏是加急的。」

楊善突然問道：「此人和孫長河是什麼關係？」

「深意的話……」

說著話，他將奏疏接過，打開看了一眼，心中頓時不悅。

張益這番話很篤定，絲毫沒有任何質疑的語氣。

楊善起身回禮，張益則將剛才兩人的談話大致講述一番。

新政開辦至今，成績有目共睹，這是實打實的功勞，僅憑那些讀書人一張嘴，不可能抹殺這些功績。

張益愈發感覺情況不對勁，如果只是這個倭國關白有問題，那就好辦多了。

楊善面露難色，道：「行是行，就是老夫這腿腳……」

張益神色駭然，道：「此人野心勃勃，不可小覷！」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死！

楊善想了許久，這才說道：「張部堂這麼一說，好像是東林學院那些人……」

曹鼐直截了當道：「皇上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倭國強盛，他這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