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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連你自己也不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麼。」她看著照片上的陳嘉魚，輕聲的喃喃，「而這個世界上的有些人，他們直到死去時，都沒看清楚，他們的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甚至可以說，對她有一點兒心動。

「你在等我？」陳嘉魚微怔了下，「有什麼事嗎？」

看著他伸出的手，陳嘉魚的臉上總算流露出了一點訝異，但並沒有採取什麼多餘的動作，比如握上姚良輝的手什麼的。

「你還有什麼事嗎？」

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沈念初垂下眸子，「嗯。」了一聲，「之前見過一面。」

蔡佳怡得意地笑笑，從書包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粉色MP3，上面還連著根白色的耳機。

蔡佳怡頭也不抬，只是略撅起屁股，大力的把椅子挪了下，發出了很沉重的響聲，才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好啦。」

陳嘉魚順著她的視線落點望去，恍然道：「哦，一個無聊的人畫的。」

陳嘉魚進去了。

……

陳嘉魚有點意外，「你也知道她的名字啊？」

「你大爺，老子是誠心的！」姚良輝臉都黑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大聲道：「還有，我是在和陳嘉魚說話，你能不能保持安靜？」

侯子凡和夏宇他們也愣了。

「你坐近點，線不夠長。」蔡佳怡提醒道。

下一秒，蔡佳怡往前的手很自然地改為了撩頭髮，若無其事地說：「怎麼了，你會做嗎？」

侯子凡毫不示弱：「你他媽上次還欺負過我呢！」

正因此，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姚良輝的目光始終緊緊的盯著陳嘉魚，試圖從後者的臉上找出些意外的受寵若驚來。

目的性非常明顯。

陳嘉魚的心思都在剛才的聽力上，沒在意她的小動作，只是皺眉說道：「這篇聽力確實比較難，我聽完了第一遍，大概聽懂了百分之八十五左右，還有一部分內容不能完全確定。你再放一遍吧。」

「一點小事，你也能氣hｔtｐs://ｍ.ｈｅtuｂoｏｋ.ｃom.ｃom這麼久。」

說這話的時候，姚良輝的語氣里透著一股生疏，表情也極為不自在。很顯然，對他來說，真心說出這類誇獎他人的話，是一種極為稀有的體驗。

明明語氣很淡，但仔細再辨一下，就簡直只差把——你話也說完了，怎麼還不走，影響我吃飯的心情——這句話給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

看著她愕然的臉，陳嘉魚不緊不慢地勾起唇角，慢慢悠悠的說：「怎麼樣，有沒有很驚喜？」

侯子凡的第一反應，就是姚良輝又來找陳嘉魚的麻煩了。

過了半天，他才說道：「昨天的那場球，你打得不錯！」

「我帶來了這個，聽力材料也下載在裏面了。」她說罷，拿起一個耳塞沖陳嘉魚晃晃，「喏，給你，我們一起聽。」

這四個字，讓沈念初暗暗鬆了口氣。

她伸手勾了下一縷被風吹亂的髮絲，當看著陳嘉魚時，一雙恬靜美麗的眸子，如被微風吹皺的湖面，泛起了柔和的漣漪。

因為只有半邊耳機，四周還有其他學生聊天說話的聲音，就算陳嘉魚的英語過硬，也避免不了受到雜音的感染，因此必須付出比平時更多上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注意力。

沈念初盯著陳嘉魚看了會兒。

「……」

「行叭，只要你教我這幾道題怎麼做，我就不計較了。」

陳嘉魚問他：「為什麼？」

姚良輝又清了清嗓子：「陳嘉魚，我是很有誠意的。」

他還沒有喜歡上別人，這很好。

正要抬腳跨入，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哪怕，僅有一次……

「媽的，沒完了是吧，吃飯也要來找事？」

陳嘉魚笑了一下：「這麼巧啊，我們又碰到了。」

當時的她，本沒有將陳嘉魚放在心上，很無所謂的答應了，可惜現在……

下一秒，映入眼中的是陳嘉魚對著她橫過來的手肘，還有紗布上那顆完好無損的小草莓。

結果，姚良輝壓根和-圖-書不理侯子凡，只是站在那裡，把手裡的餐盤往桌子上的空位一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陳嘉魚。

她大概還在為昨晚的事情余怒未消，見陳嘉魚來了，也只是托著腮，不冷不熱地睨了他一眼，就別開小臉，轉而盯著面前的書。

但這一次，蔡佳怡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依舊低頭看著面前的書，就彷彿陳嘉魚是個毫無存在感的透明人般。

吃完了飯，侯子凡他們要回教室刷題，陳嘉魚卻不怎麼想回教室乾耗時間，手傷了又不能打球，便直接往圖書館的方向走了。

就在這時，陳嘉魚突然轉頭向她望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侯子凡他們三人倒是挺意外的，陳嘉魚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似乎聽不出這是他難得的誇獎，更別提什麼受寵若驚了，只是聳聳肩，「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接著依然慢悠悠地喝著湯。

姚良輝聽懂了，用另外那隻手撓了撓後腦勺，想了會，才鏗鏘有力地說：「因為……你的籃球打得不錯，我就喜歡籃球打得好的人，這樣的人，人品肯定不會差！」

……

對方還讓她不要和她競爭。

沈念初正要回答，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肘上的紗布，以及上面的那顆紅色小草莓。她的嗓子眼彷彿瞬間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原本要說的話也被咽了回去。

是沈念初。

上午的課結束了，和往常一樣，學生們直奔食堂，陳嘉魚打好飯菜，和侯子凡夏宇何彥他們坐在一起，邊吃東西邊閑聊。

她都快十八歲了啊……

姚良輝氣得幾乎想要去撞牆。

這幾天下來，何彥的神情舉止沒以前那麼畏縮和局促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只是長期養成的自卑，讓他依然不怎麼說話。絕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在傾聽著陳嘉魚他們三人的聊天，從不主動接話，除非陳嘉魚他們問他什麼，他才會認真的回答。

陳嘉魚走到她的旁邊。

陳嘉魚聽完，總算把答案都找出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m.hetubook.com.com。

「聽懂了嗎？」

他說的是真話。

「哦，好的。」

陳嘉魚不為所動：「別茶了，懂了我就講下一題。」

無聊……的人？

「嗯，懂啦。」

「壞蛋，竟然騙我！」

陳嘉魚把它接過來，塞進了耳朵里。

他坐下后，邊往抽屜塞書包，邊漫不經心般的問：「你還在生氣呢？」

陳嘉魚到教室的時候，蔡佳怡已經坐在了位置上。

她微微的低下了頭，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周圍學生投來的好奇目光讓姚良輝如坐針氈，但他並沒有把手放下，而是倔強的又往陳嘉魚的面前伸了伸，「喂，這麼多人看著呢，你給我點面子，成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

「哦。」陳嘉魚點點頭：「我知道了。」

陳嘉魚把椅子往她那邊挪了挪。

午間的微風吹得頭頂的樹葉輕輕抖動，少年漆黑的眼睛里，什麼心虛閃躲之類的情緒都沒有。

過了半天，侯子凡才反應過來，嗤之以鼻地說：「交個朋友？交什麼交，八成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吧。」

第二天早上。

她腦海中又浮現出一張靈動嫵媚的臉，便猜測道：「是那個和你關係不錯的，叫蔡佳怡的女生？」

女孩兒琥珀色的眼珠轉了轉，蔥白的指尖輕點著桌上的書。

這幾個體育生個個身材壯實高大，並排站在一起，幾乎是一堵厚實的肉牆，又個個神情緊繃，毫無笑容，給人的壓迫感十足。

蔡佳怡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般，輕咬著粉唇，抬起了手……

但也只是心動而已，從這兩個字到真正的「喜歡」，還有著十萬八千里般的遙不可及。

見他沒動靜，陳嘉魚抬眸，看了他一眼，疑惑地問道。

「交個朋友？」

陳嘉魚湊過去看了眼。

心塞，非常之心塞。

陳嘉魚轉頭望去，視線投在了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站著的一道清麗的身影上。

按照往常，她會將身子挪開一點空間，讓他進去。

「陳嘉魚同學。」和*圖*書

「行吧。」

姚良輝一滯，嗓門略小了幾分，悻悻道：「我不是道過歉了嗎，還給罰掃了操場呢，最多……再說次對不起咯。」

小夥子，你這價值觀很膚淺啊。

陳嘉魚咳了一聲：「讓讓。」

侯子凡翻了個白眼，不再說什麼了。

蔡佳怡又放了一遍。

沒多久，便來到了圖書館的大門外。

蔡佳怡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閃閃發亮，俏臉上滿是崇拜，聲音比蜜還要甜膩幾分：「陳同學你真厲害，這麼難的聽力你都能聽懂，而且講得也非常清楚。本來我完全聽不懂的，現在你一講解，立刻清晰明了，你好棒呀……」

沈念初用力地咬了咬唇，表情卻依舊從容，隨口般的問道：「這是什麼？」

姚良輝倒也滿意，咧嘴笑了下，再次端起了餐盤，大聲道：「以後有空，我們一起打球！」然後就和其他幾名體育生一起去旁邊吃飯了。

「噢。」

就這？就這？

陳嘉魚抬頭看去，意外地發現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居然是姚良輝。

很快，耳塞里出現了流利的英文朗讀聲。

一聽這話，蔡佳怡的眉毛立即豎了起來，她扭頭瞪向陳嘉魚，凶聲惡氣地說：「什麼小事……」

而在陳嘉魚全神貫注的聽著聽力，不時還用筆在紙上記錄著要點的時候，蔡佳怡卻是歪著腦袋在盯著他看。

你大爺的！

姚良輝突然有種心塞的感覺。

「……聽力題我怎麼給你講？」

沈念初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幾分。

突然，從人群里擠出了個男生，手中端著飯菜，朝這邊走過來。

陳嘉魚：「……」

幾步后，他就來到了陳嘉魚的桌前，停下腳步，站住了。

她反悔了。

她的人生，就不能由她自己選擇嗎？

「不是巧。」沈念初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極淺地彎起嘴角，聲音輕柔地道，「我是特地在這裏等你。」

蔡佳怡睜大著眼睛，過了一兩秒，小臉上的愕然漸漸變成了一種分明極度高興卻又全力忍住的表情，最終她只是輕咬著唇，指尖對和-圖-書著他的手臂，不輕不重的掐了下，用一種嬌軟到幾乎要滴出水的聲音說：

後者的身邊還跟著三四個體育生。

怎麼形容呢？就像他本來為了與心儀的女生偶遇，洗頭洗臉換衣的精心收拾了一上午，結果對方見到自己，竟然連自己是誰都沒想起來。

「……」

少年的神情格外專註，側臉的線條英朗沉靜，修長的脖頸與後腦的交界處覆蓋著一根根烏黑的短髮，挺拔而精神，讓人忍不住想要輕輕觸碰……

「聽力題？」

沈念初忽然有種感覺，她的內心深處在發生著什麼變化，某種讓她陌生恐懼，卻而又隱隱有幾分期待的變化。

陳嘉魚沒怎麼思考地便搖了搖頭：「沒有。」

安靜了會兒，沈念初再次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那……你是喜歡她嗎？」

他指著題目說：「這篇聽力講的是大熊貓，你看，第一題這裏The－giant－panda－is－a－mild－mannered－animal，意思是說大熊貓是一種溫順的動物，所以要選擇B，它對人類『very－kind』，友善，而不能選擇其它幾個……」

兩個人坐得幾乎是肩並肩了。

……

雖然他不討厭蔡佳怡，也不排斥和她相處之時，那較之普通男女同學間更曖昧的氛圍。

見狀，蔡佳怡才把剩下的那個耳塞塞到她自己的耳內，按動著MP3，找到了對應的聽力材料，開始播放。

他抬起手，隨意的和姚良輝淺碰即止。

「和你開個玩笑而已。」陳嘉魚收回手，笑著說，「我這個人，但凡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只要能辦到，都會全力以赴。好了，不氣了吧？」

意思是，為什麼要和我交朋友？

「對呀，這篇聽力好難，我都聽不懂它在講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把右手往前一伸，一本正經地看著陳嘉魚：「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老實說，我挺欣賞你的，交個朋友。」

侯子凡頓時火了，大聲地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