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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魚轉頭看著旁邊的蔡佳怡：「這樣，你問她吧。」

「你不用管我，也許哪一天，我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會主動來和你道歉。」

「你明明能考那麼高的分，甚至比我還高得多……卻在之前的每次考試，故意表現得平平無奇。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屑和我爭年級第一嗎？還是說怕我經不起打擊，同情我？」

這句話聲音不小，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而後全露出一臉「靠，又是狗糧」的表情。

侯子凡：「……」

眾人齊刷刷坐好，看著眼前的書本。

校長繼續說：「你們兩個多月沒在學校，如果一下子不適應，一定要好好調整一下狀態，抓緊剩下的十幾天複習。」

陳嘉魚注視著夏宇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侯子凡掩面做萬般痛苦狀，「幾個月不見，一回來就開始秀恩愛，蒼天啊大地啊，趕緊畢業吧，老子吃這狗糧都吃得想吐了啊。」

蔡佳怡白了他一眼：「……就會狡辯。」

拿著保溫杯的方永平緩步走了進來，慢吞吞地道：「都聽不到打鈴了是吧？整棟樓就我們班的聲音最大，一個個很有精神嘛，什麼事情這麼激動？」

他卻毫無察覺。

操場上，幾個男生在打球。

侯子凡一愣：「我是問你想考哪所大學，問小蔡同學幹什麼？」

「夏宇，你怎麼不說話啊？」

夏宇接著說：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OK。」

她一旁的田恬雖然性格靦腆文靜，此時也忍不住不時地將曖昧打趣的目光投向蔡佳怡。

夏宇合攏資料。

「……」侯子凡一愣，「你是沒想好，還是沒想過？」

「誒？」侯子凡一愣，「你飯都沒怎麼動，怎麼就吃好了。」

「小心！」

過了會兒，陳嘉魚嘆息了聲：「具體的原因我不方便說，但我可以保證，我一直都把你和侯子凡當做最好的朋友……」說著，他抬起手，想去搭夏宇的肩。

又噓寒問暖了一會兒，幾名校領導才離開了。

兩人很快回到了自己各自的座位上，放下書包，再拿出了書本。

球從夏宇的身邊擦過去，重重砸在地面上，彈了兩下，滾向了遠處。

夏宇坐在場邊的長椅上，他手中拿著一份英語資料，視線似乎正落在上面，卻半天都沒翻動一頁。

「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侯子凡和陳嘉魚、蔡佳怡在同一張桌上。

蔡佳怡也看到了他，眼睛頓時彎了起來，笑容無比嬌俏可愛，還抬起手來揮了揮。

陳嘉魚端詳著他的神情，想了想，問：「夏宇，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她站在那兒，亭亭而立，比夏天清晨的陽光還要燦爛明媚。和圖書

他站起來，聲音低沉地說，「我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或許我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在嫉妒你。」

聽他這麼一說，蔡佳怡雖知很不應該，眼前卻真的浮現出一群小狗在流口水的模樣，紅唇就不禁彎起了一個弧度。

「今天想吃餛飩哦。還想吃旁邊的那家牛肉粉絲包。」

「那你現在想想唄。」侯子凡一臉認真地問，「夏宇想考清樺，何彥的目標是燕京信息科技大學，我就想知道你打算考哪兒，萬一你要是也去燕京，那我也在燕京找學校，這樣我們幾個還可以經常見個面什麼的。」

夏宇放下筷子，站起來說，「我吃好了，先走了。」

早自習結束后，兩人去了數學組的辦公室。

「……」

「沒有～」她吐吐舌頭。

每次考完就循環結束了，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這問題。

一上午的課總算過去了。

兩人間陷入寂靜。

男生們在此起彼伏的起著哄。

還有更甚者，直接拍桌子鼓掌吹口哨。

但他分明有門門滿分的實力，為何在之前的若干次考試中卻不顯露出來的原因，眾人是絞盡了腦汁也沒能想出來，最後，也只能用所謂的想玩「一鳴驚人」的「中二叛逆期」來勉強解釋了。

侯子凡比了個手勢：「收到。」

「……我不說，你才是小狗呢～～」

所以，校領導們一直是望穿秋水的等著陳嘉魚和蔡佳怡的請假結束，甚至早就打了好幾次電話，確定過兩人會按時返校才放心。

這時，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身邊。

「沒想過。」陳嘉魚直接說。

「你幹什麼，一大早的，還在外面就動手動腳的。」

教室里立即響起了爭先恐後的早讀聲，一張張臉上也瞬間充滿了激|情，生怕慢上一秒就要被老方提溜起來當典型批判。

打球的其中一個男生跑過來，一邊沖夏宇說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邊去撿球。

「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糖啊？」

沒等陳嘉魚回答，他就立即笑了起來，「不對不對，我剛才那話問得不對，應該問你是想好了要考燕京大學還是清樺大學了沒有？還有，復丹人大科大也不錯啊。」

「夏宇，你想多了，不是這樣。」

「歡迎王者歸來——」

這時候，距離早自習也只有不到十分鐘了，教室里已經到了不少人。

「好的。」

「其他沒什麼問題吧？」

軟軟的，像果凍。

陳嘉魚捏了捏眉頭，不知該怎麼回答，片刻后，他才嘆了口氣：「沒為什麼，就是不想考那麼高。」

蔡佳怡跟在了他身後，低著頭，耳根子有點兒泛紅。

「靠。」侯子凡無語和圖書了，「你現在的成績這麼好，又不是我這種能考個雙一流就謝天謝地沒有挑學校的資格的學渣，怎麼還沒想過啊？」

「……嗯，還可以。」兩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他和蔡佳怡前腳剛回到了教室，侯子凡就嘻嘻哈哈地過來了，自然又是一陣嬉笑調侃，沒完沒了地講著這幾個月班上的大小事，從夏宇又考了幾次年級第一到方永平前幾天上課時忘拉褲子的拉鏈再到隔壁四班有一對小情侶被教導主任抓到全校批評……

何彥難得地吐槽：「別扯我和夏宇啊，明明是你知道朱舒想考燕京師範，才這麼決定的。」

「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你又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意見，可以開誠布公的和我說。」陳嘉魚嘆了口氣，「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陳嘉魚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不把你當朋友了？」

「沒想好。」和「沒想過」之間，還是有點微妙的區別的。

陳嘉魚搖了搖頭，說：「沒想過。」

陳嘉魚雲淡風輕地說：「你這是單身狗的心理不平衡。」

「都去哪兒度蜜月了？」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控制不住這些陰暗的念頭，所以我只能把你的用心想得無恥再無恥，這樣我自己才能好受一點。」

吃過早飯，繼續往學校去。

「我一想到，之前我拿到的每一次年級第一，都是由你拱手相讓的，就覺得很丟人。」夏宇的拳頭在膝蓋上一點點的握緊，沉聲道，「我寧可和你競爭輸給你，也不想要你施捨給我的第一名。」

……

「……」

穿上闊別了兩個多月的校服，陳嘉魚出了房間。先去洗漱，然後照例在熟悉的「哥你快點我要尿尿」的喊聲中出了廁所，拎著書包出門去接蔡佳怡。

陳嘉魚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沒想過。」

方永平露出個和顏悅色的笑：「下了早自習，你和蔡佳怡都來辦公室一趟，沒什麼事，老師了解一下你們近段時間的情況啊。」

「沒有。」

夏宇的視線直勾勾地望著前方，悶聲道，「朋友……你真的把我當做朋友了嗎？」

侯子凡：「……」

其實這兩個多月里，實驗高中領導層早就陳嘉魚上次的表現開過好幾次會議討論了。

一道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口，下一刻，哄鬧聲像被燒紅的刀子切過的黃油一般，突兀而止。

夏宇冷笑了起來。

「哎，」侯子凡夾了一筷子土豆絲進嘴裏，想到什麼，突然問，「老陳，這馬上就高考了，你想好要考哪個學校了沒有？還有，你打算讀什麼專業啊？」

緊接著，整個教室都開始沸騰了。

蔡佳怡hetubook.com.com捏著快子，略作思索后便淺淺一笑，「應該是燕京吧。」

兩人剛在教室門口露面，就被座位靠近門口的幾個學生看到了。

陳嘉魚的心臟又開始砰砰的跳起來。

「嫉妒使人醜陋。」蔡佳怡補充。

陳嘉魚知道這時候他不能尷尬，否則蔡佳怡只會更尷尬，當即神情不變地走在了她前面，迎上了大部分的視線，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步走了進去。

「來了。」

陳嘉魚抿了抿唇，過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畢竟，陳嘉魚為什麼能考滿分卻不考的原因並不是重點。

上次陳嘉魚考試成績的真偽性，經過老師們的再三檢驗，最終確定是毋庸置疑的。

重點是，高考時，如果他也能有這樣的表現……

「那麼費勁幹嘛，反正我女朋友考哪所我就考哪所。」陳嘉魚漫不經心的說，「所以，問她就行了。」

「好的。」陳嘉魚點了點頭。

蔡佳怡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我們吃什麼？」

剛到小區樓下，便遠遠地看到了同樣是一身校服的女孩兒。

夏宇沒回答，繼續看他的英語資料。

陳嘉魚趕緊也點了點頭，「嗯。」

還有那個叫蔡佳怡的女生，成績也是出乎他們預料的好，當然和陳嘉魚的成績比起來，還是稍有遜色的，但如果放到實驗高中的其他學生里，即便保守一點，那也是穩在年級前三的位置，妥妥的清北苗子。

侯子凡問何彥：「怎麼了啊他，有什麼事讓他心情不好嗎？」

「……」

「……」

陳嘉魚怔了怔：「你是為這個生氣？」

「成績一向是我最自豪的領域，在這領域中，我從未失敗過，但卻敗給了你。」

蔡佳怡低頭盯著書，耳根的緋色卻已經慢慢地蔓延到了臉頰上。

陳嘉魚在他身邊坐下，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轉頭看著他，揚眉笑道。

陳嘉魚說：「我不信，你說騙人的是小狗。」

侯子凡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這對眉來眼去勾搭成奸沆瀣一氣的狗男女若干次，才看向蔡佳怡，問道，「小蔡同學，那你有沒有想好要考哪裡？」

好在沒有遇到太熟的人。

「好的，謝謝校長。」

「是啊，你呢，想我了嗎？」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啊？」

和這樣優秀到過分的成績相比，早戀什麼的小事，完全可以當沒看到了。

中午在食堂。

他們的第一反應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哇——」地叫出了聲。

陳嘉魚大步趕上，一把將夏宇拉開了。

「嗯。」陳嘉魚應了一聲。

「……啊，老子已經沒法和這種有了女朋友就整天顯擺的狗東西共處一室了！」ｍ.ｈｅｔｕbｏoｋ.cｏｍ•ｃｏm

於是，原本沒留意到他們的同學，也都下意識地朝門口的方向投來了目光。

他不理他們了，只是催陳嘉魚：「你快想想。」

夏宇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拉他的是陳嘉魚，抿了抿唇，淡淡地說：「謝謝。」

但學生們又不是傻瓜，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方永平也和陳嘉魚蔡佳怡兩人交代了幾句，而後才拍了拍陳嘉魚的肩，笑眯眯地說：「好了，你們兩個趕緊回教室吧，好好複習啊。」

「嗯，沒有就好。」校長微微點頭，一臉和氣地說，「反正有什麼事情就聯繫你們方老師啊，就這十幾天的時間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加油，爭取高考考個好成績出來。」

「怕什麼，我們的假可是校長親自批的。」陳嘉魚知道她在害臊什麼，老神在在的回應她，「而且高三這麼忙，誰有精力心思老關注我們。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而是人生的難忘經歷，像他們那群單身狗，只有羡慕到狂流口水的份。」

夏宇轉過頭，看著他：「你老實告訴我，之前的考試，你是不是都保留了實力？」

不過這種情況只維持到了兩人來到教室的時候。

腳步沒停。

狗男女，真是對狗男女！

夏宇卻將他的手甩開了。

真奇怪，分明之前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分明只隔了短短的一晚沒見面，為什麼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身體依舊會分泌出讓人心悸的荷爾蒙來？

「真怪，老陳回來了，他應該高興才對啊。」

「好，你說，那是為什麼？」

除了方永平之外，之前見過的幾名校領導也在場。

「陳嘉魚同學，蔡佳怡同學，你們最近這段時間在家學習的怎麼樣了？」校長看到兩人，面帶笑容，極度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地問道。

不遠處，一個籃球正快速朝他飛過來。

「為什麼？」

一時間，教室變得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了幾分。

隨著離校門越來越近，注意到了他們的學生們也逐漸增多了起來。

夏宇不做聲。

「才十個小時沒見面，就情不自禁了？」

陳嘉魚一怔。

「不是狡辯，是太想你了，所以情不自禁。」陳嘉魚邊說著，邊將她的書包接了過來。

「噢噢——」

大步跑到她的面前，停下，看了眼四周，見附近沒人，陳嘉魚便低下頭，飛快的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女生們要矜持一些，沒有跟著男生們起鬨，表情也沒什麼太大的異樣，大部分只是朝兩人行著注目禮，當然了，目光里避免不了覆上了一層淺淺的八卦之色。

蔡佳怡猝不及防，被他偷襲成功，微紅著臉擰了他一下。

夏宇沒說話，轉身往外走去。

ｗww•hｅｔubｏok•com•ｃoｍ「我不知道。」何彥也有些疑惑，「昨天還挺正常的。」

「……」

看著路上三三兩兩的學生，女孩兒突然轉頭，神態有些扭捏看了陳嘉魚一眼，小聲說，「我們這麼長時間沒來上學，其他人待會兒看到我們，會不會……」

直至此時，教室里的起鬨聲還沒平復。

兩人邊說著邊走出小區，話題又換了。

儘管隨著時間推移，事情的熱度也降低了不少，但此時兩人一出現，自然而然地又把眾人的記憶給激活了。

老方環顧了一圈，臉上終於現出滿意之色，隨後，拿著保溫杯走到了陳嘉魚的桌前，沖他點了點頭。

被鬧鐘叫醒后，他甚至都想不起來昨晚做過了夢。

因為兩人回來的騷動也徹底的平息了。

「我沒動手動腳啊。」陳嘉魚挑起眉毛，「我是動的嘴。」

幾分鐘后，遠遠的，兩人已經能看到實驗高中的校門了。

「和我還這麼客氣？」

畢竟，陳嘉魚和蔡佳怡原本就算是在學校里小有名氣，再加上前段時間里，學校里流傳著某人完成了「為了和女朋友一起請長假直接以成績征服校長和老師」的傳奇成就，簡直變成了學校里的傳說級別任務，原本不知道他們的學生，也多少有了耳聞。

……

「看一下倒計時！都什麼時候了，心裏有點數沒！」方永平繼續提高聲音，抬手指著黑板上方倒計時的紙，「還有十幾天就高考了，每一分一秒都是寶貴的，你們啊，一個二個的，還不知道抓緊時間爭分奪秒，在這裏吵什麼？！」

「等我們吃完，再一起走啊。」侯子凡扭轉頭，手臂撐著椅背，喊道。

「陳嘉魚回頭髮我個二維碼，等下給你們隨個禮。」

這叫聲像是平靜的水面被人丟下了一枚石子，動靜快速地向四周擴散著。

這個夢非常之短暫，短暫到陳嘉魚都沒能將它記住，它就徹底的從他腦子裡消散了。

「錯，是歡迎蜜月歸來才對！」

「這是誰啊，這兩位是誰啊？」

在他站起來的前一秒，手臂被陳嘉魚拽住了，人也隨著這股力量，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

……

「靠靠靠，我沒看錯吧。」

「我知道了，看到老陳回來，你激動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是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暗戀老陳呢，哈哈哈！」侯子凡自以為幽默地說，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在校長的嚴令下，當時陳嘉魚請長假的細節只有在場的幾名老師和校領導知道，並沒有向其他學生公開。而至於兩人請假的原因，對外也統一了口徑，只說是他們兩人要「在家自主學習」。

於是乎，不時有人朝他們投來八卦的目光。

陳嘉魚和蔡佳怡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