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黃志誠做手術的醫院里。

他到死都沒明白這是為什麼，直至劉建明撿了他的手機轉身往外走時丟下一句話——你挑的。

一分鐘后，停車場二樓傳來急剎車的聲音，然後是密集的槍聲與喝斥。

「說完了？」

他知道黃志誠問的是誰。

「這個是……果然……」

陳永仁頭也不回地道：「我去看看傻強。」

林躍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離開病房大樓來到下面花園，找到正跟一個穿病號服的小男孩兒說話的李心兒。

由三號碼頭調頭，上龍翔道往觀塘方向。

對於黃志誠和陳永仁而言，讓劉建明指揮這次行動可以判斷他是否內鬼。劉建明並不知道他的手機已經處於被監聽狀態，一旦他給韓琛通風報信，連線將立即中斷，之後林躍會帶著人和錄音搞定他。

「裏面究竟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打開。」

黃SIR的仇報了，而且警務處長下午才對市民許諾儘快破案，晚上他們就將韓琛販毒團伙人贓並獲，這麼大的案件告破足夠獲頒集體功了。

與此同時，重案組方面除去在醫院看守病號的人以外全體動員。

不一會兒，隨著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數輛消防車來到，一股股水流騰空而起，由破碎的窗戶灌入酒吧內部。

「汪海川的……」

站在人群後面的林躍將煙蒂丟進垃圾桶，轉身走了。

陳永仁拍了林躍的肩膀一下：「你說的沒錯，果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

和圖書李心兒白了他一眼：「大話王。」

11月26日。

林督察又撒謊了。

對講機里傳來一片歡呼聲。

「陳永仁，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啦。」

「韓琛的案子結了？」

新聞播報了韓琛的酒吧失火的消息。

「中午去吃什麼？」

林躍沒有下車，用他的話講這是重案組的案子，黃SIR現在醫院，理應由劉SIR偵辦，他只是刑事情報科派來協助的警員。

不過有一件事很確定，韓琛完了！

目標車輛由廣東道轉入三號幹線。

「好。」

傻強死，迪路死，下午派去殺黃志誠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被抓的被抓，韓琛身邊原本就沒剩幾個人，只有胖子因為體型太大行動不便留下來看家，其他的人都上了車。

韓琛帶著手下馬仔開了兩輛車前往貨倉。

「……」

當時韓琛不在場，並不清楚粵灣大廈槍戰的細節，而傻強作為跟了他很多年的馬仔，自然知道貨倉位置。

林躍說道：「結了。」

如果劉建明不是內鬼，那麼韓琛今天晚上就沒跑了。

幾分鐘后，酒吧的窗戶亮了起來，晃動的火苗一竄一竄的，黑煙由捲簾門縫隙突突地往外冒，附近街道上的人都圍了過來，站在火焰無法波及的地方指指點點。

「劉建明……應該沒問題。」

林躍回頭一瞧，陳永仁拎著一提香蕉走進房間，看到窗戶前面站的李心兒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劉建明很開心，一來韓琛死和*圖*書了，懸在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沒有了，二來破獲涉及幾千萬白粉的大案，梁SIR和陳SIR對這次行動的評價很高，三來韓琛集團樹倒猢猻散，現在連老窩都付之一炬，他跟黑道的聯繫終於一刀兩斷。

林躍走出病房，順手帶上房門，卻發現陳永仁往更裏面走去。

現在劉建明回給他一句相似的話。

「我是病人啊，一會兒護士過來查房看到你們，又要發火了。」

這是林躍用來說服黃志誠和陳永仁的說辭，但就像忽悠楊錦榮一樣，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粵灣大廈槍擊案發生后，劉建明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一旦這傢伙搞定韓琛，接下來只需借刀殺人，把警局裡隱藏的內鬼一個一個清除掉，達到在這個世界不殺一個主要人物，沒用任何暴力手段，以幕後黑手方式完成主線任務。

「回去後記得幫阿仁恢復身份，一會兒我把電腦密碼發到你的手機上。」

黃志誠一臉古怪地看著陳永仁。

韓琛是完了，被尾隨而至的劉建明一槍爆頭，倒在渾濁的水窪里。

黃志誠扭頭看向林躍：「如果劉建明沒問題，現在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林國平了，可惜韓琛死了，不然……」

同一時間，陳永仁以韓琛讓他斷後為由下了車。

「林國平的……」

「這個是……有意思。」

林躍看了一眼左右：「去吃潮州菜怎麼樣？我知道有家開了近四十年的老店，就在這家醫院對面那條街hetubook.com.com上，我大姐珍珍經常和她的小姐妹去吃。」

「呵，這些寶貴的財富，要怎麼用呢？」

與此同時，HK多家電視台開始報道黃志誠傷勢好轉，隨時可能蘇醒以及綽號「傻強」的死者實為警方卧底的消息。

林躍和劉建明上了指揮車，根據陳永仁傳遞的實時情報布控。

「說完了嗎？」黃志誠說道：「說完了就走吧。」

咚咚咚～

「黃SIR，聽說這一槍是你自己打的，好狠啊你。」

「我是在保護你啊，小傻妞。」

直到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聲音弱不可聞，黃志誠把正在看的那頁折起一個角，輕輕合上書本。

黃志誠又看向陳永仁：「你也這麼覺得？」

說完整理一下皮衣的領子，往外面走去。

韓琛是一個多疑的人，不會輕易相信電視上的報道，但是聯想一下曾經的黑道大佬倪永孝身邊那個能幹馬仔羅繼，他很猶豫，很茫然，如今再被陳永仁一激，腦海里只剩儘快轉移白粉一個想法——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等等。」

劉建明把他的話當成了不搶功勞的表態，許諾抓到韓琛后請他吃大餐，完了帶人前往停車場二樓設卡。

老東西說撒手不管就真撒手不管，傷口剛剛不再往外滲血便嘚瑟起來。

這一幕跟電影情節差不多，然而只有林躍明白在保證黃志誠不死的情況下把事件推向劉韓決裂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現在韓琛的辦公室里，正把辦公桌抽屜里的錄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ｏm音帶一盒一盒丟進隨身空間。

「劉建明的……」

他想起當年派劉建明報考警校前說的話——路怎麼走你們自己挑。

「你幹什麼去？出口在那邊。」

「對了，我早晨要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在他看來，《無間道3》裏面關於錄音帶有一個超級大的劇情bug。

「陳俊的……」

人們認為是韓琛手下馬仔為毀滅證據而放。

「喂，不是吧，這就趕人了？」

「怎麼？」

一陣敲門聲響起。

「已經寄出去了，明天差不多能到。」

當接收到陳永仁的交貨完成命令，劉建明下達了行動指令。

「不然什麼？」陳永仁說道：「如果我是韓琛，打死也不會說誰是內鬼。」

「那就好。」

陳永仁坐在第二輛車的副駕駛，利用褲兜里的竊聽器傳送摩爾斯碼，告知劉建明車輛的行進路線。

「說完了。」

林躍對這兩個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把椅子拉到靠牆的地方，準備離開病房。

李心兒把一束鮮花插|進床頭櫃的花籃里，將原本閉合的窗帘拉開，引入一片金黃。

他的目標是幹掉韓琛。

結束通話后20分鐘，艾琳打來電話，告訴他們黃SIR的手術很成功，現在已經轉入單人病房靜養。

另一邊，肩頭帶傷的陳永仁回到韓琛的老巢，配合新聞傳遞的情報詢問傻強是否知道白粉倉庫的事，萬一粵灣大廈槍戰發生前傻強把情報告訴了黃志誠，那個人一旦醒來，倉庫里的貨就危險了。

林躍坐在病床旁邊的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om椅子上望著手捧一冊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看得津津有味的黃志誠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永仁沒有下去湊熱鬧，因為他現在的身份還是韓琛的馬仔。

這便是林躍兩天前在粵灣大廈天台與黃志誠所做規劃，畢竟從21號韓琛和泰國佬的交易過程來看，刑事情報科的人十分可疑，其中又以劉建明和林國平的嫌疑最大。

陳永仁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存摺上的錢是我出生入死拿命換來的，你別想打它的主意。」

工業大廈停車場四樓。

一個個位置信息被警員標註在地圖上。

黃志誠認真地想了想，認為他說得很對：「盯緊林國平。」

很快地，工業大廈外面布防的車輛得到行動小隊傳來的消息，除韓琛被劉建明高級督察擊斃外，其餘兇徒全部落網。

「他是高級督察嘛，年輕有為，家有嬌妻，如果我是他，給一百萬都不會幹這種臟活啊。」

劉建明回來的時候林躍已經走了，他打電話詢問去向，被告知去找女朋友了。

當然，如果韓琛運氣好落入別的警員手裡，想來也不會出賣他，畢竟他只是奉命行事。而且韓琛肯定明白一個道理，外面有人照應，在監獄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若是把他咬出來，誰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放心吧。」林躍說道：「不然你這一槍不是白挨了？」

「怎麼樣？」

「下面的花園不錯，我去曬會兒太陽，你們聊。」李心兒湊近林躍的耳朵說道，話罷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手提包離開病房。

「哦，還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