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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氣消散后他到處找林躍，結果在一具日軍士兵屍體的口袋裡看到一抹金黃，在拿金鏈子時被運送傷員的524團士兵撞了一下，人從高處跌進下面的水池裡。

與此同時，在日軍第六十八聯隊的營地里，申報記者方興文見到了日軍大佐近衛勛。

反正總要有人找到那條水道是不？

更可氣的是，別說抓人，他們連敵人的影兒都沒見著，要說線索的話，似乎也只有「白馬義從」四個字。

要……要他們殺人？

老葫蘆抱著那桿槍，看看站成兩排的逃兵班，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視線，似乎是怕受到牽連。

一個聯隊3000多人，聯隊本部也有200多人，居然被人摸到營區腹地，若是弄門迫擊炮往他睡覺的地方來一發，那樂子就大了。

「就你了，開槍，開槍呀。」

林躍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夜，今晨回來就一直在跟日軍作戰，完全沒有時間同他們講話，或許他的戰鬥力真的很強，可是「一個人頂524團一個班」這種話從來沒有講過。

這簡直是……恥辱。

直到朱勝忠帶著七班的人走到面前，老算盤等人才反應過來，沖他們一臉尷尬地笑了笑。

「大佐，上面的內容是說……」方興文試探性地說道：「人頭暫時寄https://m.hetubook.com.com存在原處。」

水壺呲呲冒煙，電報機滴滴作響，帳篷里是一絲不苟做本職工作的參謀，負責警衛的士兵站的筆挺，再遠處是晨練的日軍小隊，發出「哈，哈」地刺殺聲，而用於訓練的道具，是被俘虜的中國軍人。

你要說部隊里混進了敵人的姦細吧，衛兵發現這張紙后，裝甲車中隊那邊便遭遇偷襲，十幾人死於暗殺，兩輛裝甲車被炸毀。

他之所以沒講全，是怕近衛勛知道對方把信奉武士刀精神的日軍當成胡虜挑釁怒火中燒，把他一刀咔嚓了，畢竟一路走來親眼目睹了日本人是怎麼對待中國人的。

哪怕他是日本留學生，此來是給近衛勛提供情報的，也不敢冒這個險。

「你在找我？」

老葫蘆看著前面一臉猙獰，大吼大叫的日軍士兵，別說為外面的人報仇雪恨了，發現自己連靠近的勇氣都沒有。

「你辛苦了。」

六名日軍俘虜被帶到分成兩排的逃兵班對面，朱勝忠一手揣兜，另一隻手拎著駁殼槍，用憤恨的目光看著這群貪生怕死的傢伙。

楊德余、朱勝忠等人又氣又急，朝中國銀行倉庫天台打了一陣槍，結果一名日軍士兵都沒打死。

「趙德志。」

「人和圖書頭暫寄。」

「你們這群逃兵，臨陣脫逃本該槍斃，但是現在正值用人的時候，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看到外面木樁上那些人沒有，都是我們的同胞、戰友，你們不殺日本人，他們抓到你后可不會講仁義道德。現在，是時候拿出你們的勇氣，為死難的弟兄報仇雪恨，為你們自己正名了。是做個貪生怕死的孬種，還是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軍人。」

長谷川大隊指揮官山田健命人使用高音喇叭喊話威脅，一面遣下屬對木樁上的中國人持槍刺擊，令四行倉庫的守軍看著他們的戰友和同胞被一刀一刀捅死。

他進而由李想和楊樹生身上想到罪魁禍首白馬林，要不是想著用金鏈子換回那枚硬幣，至於落到這步田地嘛。

朱勝忠脾氣暴，打仗凶，可腦子不怎麼好使，聽完老算盤的話眼睛一橫，往人群里瞟了一眼，發現不只林躍不在，跟班兒李想和楊樹生也不在，好像……連那條狗也沒了蹤影。

「有。」

朱勝忠上前一步。

方興文說道：「三國時期有一位叫做公孫瓚的將軍，他組建了一支盡乘白馬的騎兵部隊，名字就叫『白馬義從』。」

「八十八師？」近衛勛收起軍刀，一邊整理軍裝一邊往外走：「那個被稱為閘和圖書北可恨之師的八十八師？」

下午時分，長谷川大隊進駐四行倉庫東北方的中國銀行倉庫，從方興文嘴裏得知88師524團是孤軍奮戰後，為了打擊四行倉庫守軍的士氣，日軍在中國銀行倉庫大樓的天台豎起十幾個木樁，上面綁著早些時候攻佔閘北俘虜的國軍士兵，包括88師524團一營班長蔣敬。

其實方興文對於白馬義從的了解比剛才說得更加詳細，白馬義從擅騎射，多次大破胡虜，可以說是漢末最強輕騎兵。

方興文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老算盤舉手說道：「日寇兇殘，作為一名國軍士兵，上陣殺敵原本應當。但……文職就是文職，兄弟在保安團里就是個算賬的，撥撥算盤清下庫存什麼的我在行，這槍……」

林躍打量一眼朱勝忠，扭臉看向對面被五花大綁的六名日軍士兵。

……

這裏落水的人成了老算盤。

「林躍呢，長官，你叫林躍來殺，我真不會殺人。」老葫蘆扭過頭去，一臉討好表情：「他槍法好，打得准，他還說他一個人能頂你們一個班的人。」

咦，李想呢？楊樹生呢？

方興文微躬身體，和同伴退出六十八聯隊本部。

雷橫把他招到身邊，陰著臉說了幾句話。

「對，八十八師是採用德系裝ｍ.hｅtｕｂｏoｋ.coｍ•coｍ備的德械師，這三個月來五二四團先後補充了五次兵力。補充兵員以湖北、湖南、浙江等地方保安隊為主，守軍人數及武器裝備目前尚無確切情報。」

……

趙德志很委屈：「班長，兩個倉庫都找了，團附那邊我也找人問了，沒有呀。」

眼見救不了蔣敬，機槍連連長雷橫對部下發火時看見縮在角落裡吃從陣亡日軍身上搜出的餅乾的老算盤被一名逃兵撲倒，三摸兩摸由褲兜里扯出一條金鏈子，頓時勃然大怒。

「文職？不會用？不會用你馬勒戈壁。」

方興文恭敬地點點頭，剛要跟同伴出去領賞，近衛勛又把二人叫住，拿起對面桌子上的一張紙舉到他面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外面日軍在殺國人同胞，保安團這群貪生怕死的傢伙居然在為打掃戰場時從日軍士兵身上搜羅到的財物干仗。

他看著旁邊524團士兵硬塞給他的中正式步槍說道：「我真的不會用。」

端午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說。

十分鐘后，四行倉庫四樓。

白紙上寫著四個大字。

「這個我知道，我要問的是下面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近衛勛滿臉陰沉，想起這張紙的來歷就有種被侮辱的感覺——這是衛兵半夜換崗時在探照燈哨塔下面https://m.hetubook.com.com發現的。

近衛勛稍作沉吟，沖他揮揮手。

他不知道那張紙的來歷，但是從近衛勛的面部表情來看，怕是在留書之人那裡吃了大虧。

「四行倉庫曾是國民警衛軍第八十八師師部，除了倉庫內原有的幾萬包糧食和牛皮，絲繭，桐油等物資，還儲存了大量救護用品以及彈藥，現在守衛倉庫的是八十八師五二四團。」

「七班長。」

「朱勝忠，感情你就這點兒膽量呀？」

兩人說話的當口，只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林躍從外面走進來，身後帶著手持MP28的李想和楊樹生。

「白馬嘛……」

伴著一聲嘹亮的國罵，朱勝忠一腳過去把老算盤踹個趔趄。

「有。」

士兵們救火的救火，搬屍體的搬屍體，加固工事的加固工事，除了林躍沒人注意到老算盤掉水裡的事。

「你怎麼執行命令的？叫你把逃兵班的人都拉過來，為什麼少了三個？」

羊拐，老鐵，端午，老葫蘆，還有李想……

四個大字下面還有四個小字，算是落款——白馬義從。

「方先生，我記得……五虎上將的趙子龍曾是白馬義從一員。」領完賞錢由日軍軍營出來，帶他過來的人看著對面木架上擺的一排國軍士兵人頭小聲說道。

端午給李想看著，自然沒可能像電影里演得那樣失足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