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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縮在角落裡的失足女看到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劉全福身上，突然一個箭步竄出去，拿起桌上放的手機，手指飛快地在觸控屏點按。

……

「……（免得被刪，自行腦補。）」

「沒問題。」

「你幹什麼？」

林躍坐進車裡，看著她非常熟練地踩離合器掛檔，給油前進。

床上坐得劉全福精神一震，覺得翻案的希望來了。

「我……我跟你去派出所。」劉全福妥協了。

「地址呢？」

「限時不？」

說完話，小王警官領著林躍進屋，沖已經穿上外套的老頭子說道：「老爺子，這是寧湖在線的記者，他想要採訪你，你現在是跟我走呢？還是跟記者聊會兒呢？」

啪～

葉藍秋抱起發動機蓋上的黑貓，握住它的小爪子朝林躍揮了揮：「臣服吧，人類。」

「老爺子……」

一句話問得其他警官恍然大悟，事情不對勁呀，幹這種事的都謹慎得很，為什麼要錄音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快門三響。

劉全福跟著小王警官離開后，林躍看了一眼手錶的刻度，快步往外面走去。

劉全福愣了一下，看到林躍舉起手機，趕緊把臉轉過去：「你別拍，別拍。」

小王警官打個寒戰，好傢夥……這嘴巴，真惡毒呀，不和*圖*書知道那個被人肉出姓名、職業、電話號碼貼到網上不敢回家的葉藍秋，是不是也用這麼惡毒的言辭咒罵過前面的老頭子。

「……」

「我說不走就不走。」

咔～

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藍秋成名人了，他也成名人了，小區里的老頭兒見了他總是會拿「要坐坐這兒」這句話揶揄他，現在他被人構陷嫖娼，要是不跟警察走，留在這裏，那些瘋狗一樣的媒體記者能把他撕了。

失足女一臉沮喪縮回牆角。

「……」

瘦高個兒打量一眼手機屏幕，走過去遞給領隊警官。

「……」

葉藍秋湊過來跟他一起看。

小王警官想了又想，忽然聽到外面有動靜，走到客廳一瞧，只見一個臉上有兩道疤痕的人正往裡面蹭，手裡還拿著錄音設備。

小王警官眼珠一轉：「你是不是很想採訪屋裡那位老爺子？」

咔～

「……」

「我不走，我是被冤枉的，憑什麼跟你去派出所？我跟你說，有人在陷害我，一定是那個葉藍秋，小三！臭婊子！她怎麼不去死！我詛咒她開車被人撞死，吃飯嗆死，睡覺摔死，打雷劈死……這樣的人不得好死！」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會有和失足女詢問服務項目討和_圖_書價還價的對話？

鏡頭捕捉下她的頭髮被風吹起的瞬間，還有後面打呵欠的黑貓。

「給你照相呀。」說話的同時，他舉起相機，半蹲在兩米遠的地方，對準葉藍秋按下快門。

「哈哈哈，你是不是很受打擊？」

「知道。」

「你誰呀？」

「路上堵車。」林躍把背在身後的單肩包拉鏈打開，取出一部佳能單反相機：「順道去借了部單反相機。」

「都什麼價格？有什麼項目？」

「……」

雖說領頭的警官對這件事抱有懷疑，不過有電話錄音和失足女的供詞在，老頭子嫖娼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林躍覺得帶夏侯出來給蘇晗拍照是個壞主意。

她身後停著一輛藍白雙色MINI轎車，林躍走過去的時候，黑貓正在發動機蓋上舔爪子，一副你和紅塵與我無關的臭屁模樣。

「你們這兒有沒有特服？」

劉全福兩腿一軟，一下子癱在床上，揚聲器里的聲音特別熟悉，因為正是他跟失足女的對話。

「算了。」他收起單反相機，把夏侯接過去：「你開車。」

「當然。」葉藍秋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林躍抱著夏侯往副駕駛那邊走的時候在貓大腿扭了一把：「小東西，你故意的吧。」

這時林躍看看手腕ｈｅtｕbook•ｃoｍ•cｏｍ上的錶盤，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瘦高個兒警察看向老頭子，心說怪不得昨天在電視上會有那樣的發言呢，原來是個資深嫖客，干起這種事來門兒清。

葉藍秋漂亮嗎？很漂亮，同時她也是一個很上鏡的人，有種非常自然的文藝范兒，然而她的氣質再好，姿勢再優美，也沒有夏侯會搶鏡。

葉藍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微微偏頭說道：「什麼開始吧？」

「我們去哪兒？」

吩咐完畢，領頭的警官走了，剛才拿手機錄像的瘦高個兒警官哭了，這什麼破差事呀，做好了沒功勞，做壞了……搞不好工作都得丟。

鏡頭那邊是她拿下帽子，五根手指插在發隙輕輕往上推，這時黑貓弓起了身子。

電話掛斷。

「來，你跟我來。」

「你去幹什麼了？」葉藍秋點點手錶：「都遲到快20分鐘了。」

「肉聯廠宿舍知道不？」

「你過來，到樓下再給我打電話。」

瘦高個兒聽著直點頭，心說什麼人呀，嫖資都賴，人家失足女服務一個十天半月不洗澡，年齡能做爹或者爺爺的顧客容易么，行為不可取歸不可取，但是不應該否認她們的敬業精神。

領頭的警察看了劉全福一眼，拿著手機走和-圖-書到失足女跟前。

失足女抬頭看著他說道：「警官，我以前接待過一個老頭兒，服務完了他說沒錢，我不敢跟他動手，又不能報警，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從那以後我就長了個心眼兒，接中老年客人的時候把討價還價的過程錄音，如果再有不給錢的情況就拿發給他們的兒女威脅，那些人怕丟臉，不敢不給錢。」

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盼著老頭子沒有心腦血管疾病死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儘快通知兒女過來領人，這種年齡的違法者，那就是尊神，碰到了不往回請的話不合規矩——畢竟還有記者目睹了抓嫖過程，請回去了你得好吃好喝伺候著，不然的話，他真就死給你看。

「老……老爺子，你看……」

老頭子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林躍從計程車上下來，一眼便看到高速收費站入口前面等得有些不耐煩的葉藍秋，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黃色毛衣，下面是黑色闊腿褲，頭頂還戴了個針織貝雷帽。

「快餐十五分鐘，全套一個鍾。」

「蹲下，我叫你蹲下！」

得～

「頭兒，你看……」

「老爺子，這個……沒辦法，請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吧。」

得，耍無賴了，這怎麼辦呀？

「哦，警官你好，我是寧湖在線的和*圖*書記者，接到線報過來收集新聞素材的。」

本來就沒幾年活頭的人了，要拿金飯碗換老頭子的命，這筆買賣沒人願意干。

小王警官趕緊遮住相機鏡頭。

一段冗長的沉默。

昨天他對記者還很親切呢，因為這些人可以幫他出氣，讓葉藍秋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然而一夜過後，他最怕的就是媒體記者。

「故弄玄虛。」

咔～

像這種人，就算知道葉藍秋面對網路暴力選擇自殺，也絕不會心存愧疚的，他能做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心，讓老東西也嘗嘗網暴的滋味。

「借單反相機做什麼？」

領隊警官接過手機，在屏幕中間輕輕一點。

「為什麼要錄音？」

閃光燈又是一亮。

旁邊站得瘦高個兒警察注意到這一幕，趕緊走過去奪下那部手機。

葉藍秋掃過他的側臉，沒有說話。

林躍假模假式地道：「對呀。」

「有呀。」

「……」

林躍站起身，打開相機的瀏覽功能，檢查剛才拍到的照片。

喵～

她對著鏡頭笑了，倚著車門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嫻靜，而黑貓用警惕的目光看向鏡頭。

「到了你就知道了。」

十點一刻。

「小劉，帶著那個女人上車，小王，你跟老爺子走後面，一定要好好跟人解釋，別有太多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