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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用的電腦的顯示器畫面出現拉伸，兩側各有一指寬黑屏區。

她還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媽媽騙她練字，說何莎想做一個好人呢還是一個壞人呢，她斬釘截鐵地講要做一個好人，然後媽媽告訴她寫字好看的人都是好人。

方茴聽見側面傳來的聲音看了他一眼，喬燃看了方茴一眼。

「還班長呢。」大馬猴拿起黑板擦，把身後大大的「人」字擦掉，至於林躍寫得「自由」和「獨立」二字，不知道是位於左邊欄，不礙事，還是出於其他考量，反正他沒有擦。

「那咱們就這麼算了？叛徒，丫就是個叛徒！」

要麼說實驗一中牛呢，一般區縣重點中學的微機室最好也就486，586的機器吧，實驗一中微機室的電腦配置差不多高出兩年，奔騰II的處理器，32MB內存，3.2G硬碟這樣子了，和電腦屋用的電腦當然不能比，但是用來教學，在當時絕對稱得上高配了。

陳尋撇撇嘴，一臉嘲弄。

「……」

他一面說，一面使勁搖晃滑鼠，可是桌面上的小箭頭紋絲不動。

眼見林躍從外面走進來，趙燁碰碰空鈴草的胳膊。

下課鈴響起。

何莎的手遮在嘴邊，小聲說道：「你不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嗎？」

「是不是死機了呀？哎，你們看，是不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死機了呀。」

喬燃悄悄地對趙燁豎起大拇指，像是在說還是你有辦法。

就在這時，趙燁尖著嗓門兒說道：「誒，誒，誒，怎麼不動呀，那誰……快給看看我的電腦，這滑鼠沒反應啊。」

空鈴草撞了好幾下死黨何莎的肩膀，意思是你也別閑著，快給他找麻煩呀。

陳尋怒了：「你怎麼老跟我過不去？」

「這不叫玩心眼兒，這叫冷靜機智。」

「還真是字如其人。」

那邊「櫻木花道再世」打了個寒噤。

就現在這態勢，陳尋真跟林躍打起來，被處分的一個肯定是前者，一來林躍就讀實驗一中對學校來講有些政治意義，二來大馬猴正生陳尋的氣，更重要的是，一旦動手，吃虧的人十有八九是陳尋。

林躍走過去，只見風鈴草用的計算機黑漆漆的沒有反應，而別人的機器都進去了WINDOWS98的桌面。

「你今天是怎麼了？何莎，那傢伙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其他同學一看趙燁帶頭，也跟著給他出難題。

喬燃看著趙燁說道：「行啊趙燁，知道玩心眼兒了。」

「趙燁，你拉我幹什麼？放手，丫就是欠揍。」

說著話她還連按幾下主機電源，用事實告訴林躍確實開不開。

和*圖*書「怎麼？你也想單挑，我可以讓你一隻手。」

何莎猛然醒悟過來，趕緊挺直脊樑坐好，把書本翻到今天要學的那一頁，不過心裏一直在問自己，對呀，怎麼就不知不覺認為他說的對了呢？那個林躍明明是一個超級不合群的人。

「你……」

叮鈴鈴～

下面的學生怒目而視，因為陳尋代表了他們的利益，而林躍……在這一刻宛如階級敵人一般。

趙燁死活不放。

「我只是覺得，他一個鄉下來的轉學生，以前可能碰都沒有碰過電腦……」

陳尋給大馬猴罰站，不知道傳紙條的事，他可是眼睜睜看著林躍一根手指壓斷疊放的圓珠筆，這股勁兒要用在人身上，光是想想就叫人頭皮發麻。

空鈴草聽到身邊傳來死黨輕聲細語。

「你說什麼？」

那時候學校微機室的電腦還是CRT顯示器，俗稱大腦袋，裝配件的主機橫放在桌子上，用於傳輸信息的設備不是U盤和移動硬碟，是3.5寸軟碟機，而光碟機是絕對不會裝的，那玩意兒只會出現在老師手裡。

「這個……我的顯示器好像有點問題。」喬燃看向林躍，目光里有極力掩飾的尷尬。

「沒問題。」林躍拍拍手指沾的粉筆末，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什麼？」

「公道人說公道和_圖_書話。」

大馬猴一指前門：「不服氣是不是？不服氣給我出去。」

……

空鈴草沒有想到自己的提醒換來這樣的回答。

陳尋一聽這話，慢慢冷靜下來，氣憤歸氣憤，不爽歸不爽，但是不可否認趙燁的話很有道理。

「哎，我這耳機沒聲音呀，你怎麼做檢查的？」

「我看你是找揍。」

林躍笑了：「跟你過不去？你太拿自己當人物了，仗義執言是做人的本分。既然你能給主任講解怎麼做人，那我也能讓你看看該怎麼做人。每個人都有講話的權力，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你們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點？」

「說不過就想動手打人，切。」林躍把桌子上的書籍收到抽屜里，起身往外面走去：「我這人習慣以理服人，不過要說動手，也沒慫過誰。」

喬燃跟著說道：「都是同學，有什麼矛盾不能商量解決啊。」

「對對對，他就是個叛徒，當然不能這麼算了，不過要對付他，得講點計謀。」趙燁湊過去說道：「空鈴草不是幫他申請了微機課代表嘛……」

疊放的圓珠筆斷成兩截。

空鈴草說道：「你怎麼幫他說話？」

高一一班的學生們魚貫走入，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興奮和積極。

下午的微機室，窗帘拉得死死的，外面的陽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在地面躺出一線金黃。

大馬猴合上課本，道聲「下課」，背著手走了。

大馬猴推了推眼鏡框，有些意外林躍的反應。

所以要麼說很多人回想以前自己做過的事，會忍不住罵一句大傻逼呢……比如，上學的時候對一個女人愛的死去活來，當他體驗過了1399的水磨，然後，人生就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美好新世界的大門。

大馬猴指著陳尋說道：「你不是愛說話嗎？寫檢查，5000字，明天交給我。」

「課代表，我的機器打不開，你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林躍把紙條團吧團吧往垃圾簍一丟，拿出付翔留在抽屜里的兩支寫沒油的圓珠筆，側身看向趙燁，右手拇指按住筆尖輕輕一壓。

陳尋這次是真被激怒了，臉一沉，就要去拽林躍的校服，誰知道趙燁衝過來，抱著他的腰使勁往後扯。

陳尋怒氣沖沖地走進教室，徑直來到林躍的書桌前：「你什麼意思？故意找事是不是？」

「課代表，你來看下鍵盤好不好。」

傻大個兒理理腦門上微卷的毛髮，一臉春風得意。

「哎喲，我的好班長，大馬猴正生你氣呢，這時候跟同學打架，你不想念書了？」

「趙燁，喬燃，你們別攔著我。」陳尋使勁掙扎。

咔嚓～

空鈴草裝作很無辜的樣子說道：「我一坐下就和圖書這樣了，你之前沒有檢查機器嗎？」

那邊林躍下去了，陳尋想回去吧，不甘心，不回去吧，又給嗆沒了氣勢，別提多難受了。

班級里的學生也很意外，不過不是意外林躍從刺頭變成了乖學生，是意外大馬猴把倆人都罰了。

另一邊，林躍不用看也知道下面的人在想些什麼，成年人尚且短視，何況是這幫高中生。假使以後他們里的某個人期盼多年的晉陞的機會被清北的畢業生搶了，會不會後悔高中時太放縱自己？

「還有你。」大馬猴又一指林躍：「不團結同學，昨天寫過的班規給我抄二十遍。」

這不單單因為計算機是新鮮事物，還因為玩電腦可比上課有意思多了。

陳尋帶著怨氣走了。

「你們兩個。」

說完，趙燁放在下面的腿碰了碰喬燃。

現在回想以前，只覺小時候太單純，大人說什麼都相信，可是就在剛剛，看著黑板上「自由、獨立」二字，才發現媽媽的話依然在影響她。

徐老師還沒有來，大家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林躍是最後進入微機室的，因為他要檢查班上的學生有沒有穿鞋套。

這時林躍身後的男同學戳戳他的後背，遞來一張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八個字：「我要和你單挑，趙燁。」

……

「同學們，打開課本，翻到第64頁，今天我們講財政與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