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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說道：「599少嗎？別忘了我還有參加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的20分沒加呢，就算北大清華上不了，不是還有人民大學、理工、郵電什麼的嘛。」

林躍不解：「什麼為什麼？」

林躍穿著件白T恤，在指點和議論聲中走進校園，因為一個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她今天喝得有點多，無論是語氣和手勢都有些不莊重。

「鬧不鬧啊。」林嘉茉說道：「本想林躍在的話去他住的地方看看，現在可好，你們也真是的，連個人都看不住。」

林躍心想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纏的存在，她們敏銳、好奇、心思縝密，還有變態的第六感。

一群早就看不慣他的男生在垂柳下面的草地上說風涼話。

志願填報日。

靠！

林嘉茉看了方茴一眼，見她點點頭，何莎也沒意見，便沒有反對。

「為什麼？」

方茴搖了搖頭：「早晨他給我打電話，問我準備填報哪個學校，完事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

喬燃又問：「是北方工商大學嗎？」

陳彤彤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真正的實力，為什麼要放水？」

「……」

林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要說不出國呢，那不是騙陳彤彤嗎？他要說出國呢，那就是騙林嘉茉。

「呃～」

有人不解，有人可惜，有人漠視，也有人幸災樂禍。

嘩～

知道林躍去送李靜，林嘉茉和方茴鬆了一口氣。

何莎說道：「我來看看你們呀，哎，怎麼沒見林躍，方茴，你看到林躍了嗎？」

侯珍打量一眼把徐建勛扶上計程車的張回然和蔣小璇：「同學們，我回了，你們記得常回學校看看，實驗一中永遠是你們的母校。」

「要不怎麼說咱們班裡就喬燃善解人意呢。」她帶著七分醉意搖搖手：「不礙事，我自己能回去，你們待會兒不是還有節目嗎？就不佔用你們的時間了。」

從包廂出來，她沿和圖書著走廊往前走，懷疑他是不是喝多了，胃裡難受在洗手間倒酒？

得～

一看倆人又吵吵起來，喬燃趕緊勸架：「要不，咱們買點吃的去我那兒吧，我最近買了幾張新碟，因為備戰高考還沒來得及看呢。」

「好，好，好，這個好。」趙燁舉雙手贊成。

「咦，嘉茉，你這是……怎麼了？」

「……」

三個人迎著風，往實驗一中校門駛去。

抬眼一瞧是個女孩兒。

趙燁不容她多說，生拉硬拽把人拖走了。

高三二班的班花，記得是叫陳彤彤。

「鐵路局的老宿舍樓有什麼好看的。」趙燁撇撇嘴，不以為然。

一步，兩步，三四步，距離洗手間越來越近。

「嘉茉，嘉茉……你別這樣。」

林躍回頭一瞧，看見傳達室門口站著的人頭皮一麻。

林躍喝了口水：「李靜，這可不像以前的你，最近變了很多呀。」

「我哪有。」

「是這樣的嗎？真是這樣的嗎？」

「……」

他就是想把陳彤彤打發了，這妞兒保送的是北大，以後跟他的生活基本上是兩條平行線，實在沒有必要糾纏。長得漂亮又怎樣，他不是那種長這麼大沒碰過女人的青澀小男生，女友、情人、老婆、紅顏知己，加一塊兒差不多有一個加強排了，所以對她並沒有多少想法。

她沒有得到回應，林嘉茉好像一無所覺，走得更快了。

陳彤彤愣在原地，圍觀人群也恍然大悟。

「嘿，醒醒，醒醒，別裝了。」

……

「你們倆怎麼在這兒，志願填了嗎？」好在喬燃從旁邊小路拐出解了方茴的圍。

「何莎說得對，走吧。」喬燃拍拍後車架：「來，上來，我帶你過去。」

「可能……還沒來吧。」她沒有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何莎。

「你們回去吧，都回去吧。」

「在這站著說話又碰不到他們，走吧，去學校看看，興許在和*圖*書操場上打籃球呢，這可是最後的高中生活了。」

「我們分開都半年多了。」

怪不得電視劇里的海王都會玩脫兒，原來是真難呀。

……

林躍嘆了口氣，轉身往教學樓走去。

現場嘩然，考試的時候裝病離場？要知道這是高考，不是期中、期末、月考什麼的。

方茴勸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國外名牌大學……總歸是要比國內的好一些。」

「要我說呀，平時老師還不知道放了多少水，這一到高考，就現了原形。」

希望她只是關注了總分，沒有去查他單科的考試成績。

林嘉茉對著路邊的白楊樹又踢又拍，毫不在意路人不理解的目光。

最開始拿高考成績擠兌林躍的男生跟吞了只蒼蠅一樣難受，整整三年時間，好不容易找到一次說風涼話的機會，怎麼就變成修羅場了呢？

方茴沒有追，因為林嘉茉的話很傷人，其實她很想說，就你努力嗎？就你等了嗎？就你委屈嗎？我不也是為了那句「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吃了很多苦嗎？笑你是傻瓜，如果你是傻瓜，那自己又是什麼？

「怪不得這半年來刁難我的次數明顯少了。」林躍心說難怪半年前李靜有幾天情緒低落，中間還請了幾天假，就連找他麻煩的興趣都沒有了，原來是跟談了兩三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

真是的，我太難了，做海王太難了……

半小時后。

「方茴，她……怎麼哭了？」

「林嘉茉，你才住狗窩呢。」

她不關心李靜去哪兒了，她只想知道心上人在幹嘛。

「……」

「那也比你住的狗窩強。」

目送計程車消失，林嘉茉說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也不知道大馬猴有沒有把自己在考試的時候「生病暈倒」的事情告訴她。

趙燁揮舞雙拳，一臉興奮地道：「我提議去酒吧。」

林躍默不作聲，被她揭穿也不能立刻和_圖_書露相呀，不然多尷尬。

「別騙我，我問過馬主任了，我的保送名額是你讓給我的，之前你還婉拒了省級優秀學生的稱號，把它給了六班一位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的男同學。而且……你知道么，高三這一年我總是借口幫老師做雜務，留在辦公室偷看你的試卷，尤其是語文和英語老師，對你的試卷的評分標準要比一般學生苛刻的多，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實水平。」

這次陳彤彤沒有攔她，因為能說什麼呢？既然他選擇了出國，那麼她的一切問題和胡思亂想都沒有了意義。

「你不是考上央美了嗎？還來學校幹什麼？」喬燃又問何莎。

「嘉茉，嘉茉……」就在她面帶疑惑豎起耳朵傾聽的時候，趙燁從大廳追過來，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侯老師喊大家一起唱《朋友》。」

「哦，我想起來了。」侯珍搖下車窗說道：「李靜喝多了，林躍不放心她一個人走，就叫了輛車送她回家。」

高考成績放榜。

「我準備出國留學，高考考多考少對我沒有意義，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二班的陳彤彤，一班的林嘉茉，可都是成績、相貌雙全的妹子。

侯珍沖他們揮揮手，告訴司機師傅可以開車了。

「哎呀，他那麼大的人了，丟不了的。」

「嘉茉，你等等我。」方茴看了他一眼，快步追出校門。

方茴猶豫了一下，扶著喬燃的腰坐上去。

林躍往前走了兩步，猛一抬頭，看到教學樓側面陽台上站著個穿波西米亞長裙的女人，正用只有他才能讀懂的目光看著他。

林嘉茉甩開方茴的手，朝著前面走去。

「行啊，我正想看黑客帝國呢，聽說基努里維斯帥爆了。」

這時林嘉茉從裏面衝出來：「你們誰看到林躍了？這都半個小時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再裝，再裝我可告訴外面的人了？」

以前李靜和-圖-書都是T恤牛仔褲，穿衣打扮走簡單、幹練、經典的路數，今天居然穿了裙子，而且她應該正在休假才對，那麼今天來學校……只可能是知道了他的高考成績，覺得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於是跑過來看一下情況。

之前陰陽怪氣調侃林躍的幾個男生臉色不怎麼好看。

這跟大家的預測差距太大了，就算髮揮失常，往常月考、模擬從沒掉下過735的傢伙也不該考這麼點分呀。

所以，這才是正常操作。

那邊林嘉茉推開包廂的門，她點了一首雙人對唱的《你是風兒我是沙》想叫林躍去唱，可是出現在眼前的是空蕩蕩的酒桌。

何莎騎著自行車過來，看到林嘉茉一邊走一邊抹眼淚，於是停車問了一句。

林躍繼續裝醉不起：「……」

陳彤彤見他不回答，作勢欲行，居然毫不在意周圍越聚越多的好事學生，張開雙臂攔在他面前：「為什麼在理綜考試的時候裝病離場？」

方茴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林躍要出國留學的事。

「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

高三年級第一人高考分數599，差一分不到600。

「你男朋友呢？好久沒看他來找你了。」

誰知道陳彤彤這兒是打發了，林嘉茉那兒翻船了。

說完話，她扭頭鑽進何莎叫停的計程車里。

完了，林躍心說電視劇里的女角色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怎麼現在又招上一劇情外女生，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就不把保送名額讓給她了。

方茴說道：「他不是在包廂里休息嗎？」

「嗯。」方茴點點頭，她的成績也不行，因為高考前一天晚上睡冷，感冒了，好在雖然上不了清北、人民大學、上海交大這樣的頂尖學府，進個一本重點院校還是沒問題的。

林嘉茉說道：「我都找過了，連三班和四班學生吃飯的房間都翻了個底朝天，沒有。」

喬燃問道：「那你和_圖_書看到陳尋和趙燁了嗎？我給他們家裡打電話，說一早就去學校了。」

「可是林躍……」

是啊，奧林匹克雙項金牌，信息學總分第一的傢伙，一定有很多知名大學拋出橄欖枝了吧，這麼看來讓出保送名額和故意考低分就很正常了——前者是照顧學校同學，後者嘛，林躍真要正常發揮，拿個帝都高考狀元，如果不去清北的話，不知道多少嫉妒他的人會在背後戳脊梁骨，說他崇洋媚外，不懂感恩呢。

方茴點點頭：「填了。」

林嘉茉見他不做回答，紅著眼跺跺腳，帶著哭腔負氣跑了。

李靜碰了碰他的胳膊，又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我怎麼不能這樣？我為了他，沒假期沒日夜拼死拼活努力了整整一年，終於可以上清北了，他呢？他居然選擇出國，這個騙子，大騙子……」

「林躍，林躍。」

「他沒有跟你說『我會在北大等你』，他沒有給你希望，你當然可以輕輕鬆鬆說出這樣的話，你現在一定在心裏笑我吧，笑我像個傻瓜一樣把他的話當真了。」

「咦，人呢？」

「英雄的侄子嘛，學校破格收錄的貧困生，怎麼也要照顧一下對吧，不然學校和市領導的臉面往哪兒擱呀，你們說是不是？」

「我不信你只考了這麼一點分。」

林躍懶得理他們，繼續往前走，然而邁出不到五米距離，他被一個人攔住了。

「侯老師，你這樣行嗎？」喬燃一臉擔心：「要不讓空鈴草和何莎送你回去吧，他們倆住的地方離你家近。」

他們覺得正常了，陳彤彤也接受了這個邏輯，但是有一個人接受不了。

「你呢？」喬燃看向陳尋。

林躍趁周圍的人不注意，沖教學樓陽台站的人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完事朝著領高考志願表的地方走去。

「嘖嘖，高二高三，連續兩年穩坐年級第一的林同學，到了這麼重要的考試怎麼才不到600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