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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如果發生在你身上，你會輕易原諒想要殺你的人嗎？」

「多少錢也沒可能。」

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知道老王會從上面下來。

「你願意跪就跪吧。」林躍說完這些話，轉身欲行。

林躍答應一聲，跟宋清遠往樓梯走。

孫小茉從椅子上起來，看著林躍推門走入。

「還有，我被你在街頭採訪拍到那件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媽那天對你做的事情是不對的，我想代她跟你說聲對不起。」

咦～

是，喬二強不愛孫小茉，心裏一直裝著馬素芹，但這不是孫小茉出軌的理由。

「你誠心害我是不是？」

孫小茉說道：「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

「姑娘，你要找的人來了。」傳達室的老劉指指窗外。

之前她犯病倒地，是林躍和宋清遠把她送去454醫院，當時孫麗雲身上現金不夠，他幫忙出了剩下的部分。

「因為你的報道，我現在單位都沒了，你就不能看在我們母女兩人相依為命的份上原諒她一回嗎？」

「說吧，什麼事。」

短暫的沉默過後，孫小茉沒有拒絕，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就去做。」

林躍站起身來，一副要送她離開的樣子。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和*圖*書走了。」

不過沒人理他，各人在想各人的心事。

林躍盯著她的眼睛說了一席話。

「你就貧吧你，平時多用點功在寫作上，也不至於給老王罵個狗血淋頭。」

林躍心說不是為你媽拿刀砍我，是為你給喬二強戴綠帽子那件事。

然而就是這樣的工作，宋清遠也沒做好，用詞不太嚴謹，比如在一些新聞報道中「參加」與「出席」的區別，還好最後把關的編輯發現了稿件的問題，在播報前進行了一些調整。

喬祖望和喬二強接受了這樣的說法，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林躍不一樣，他知道喬三麗為什麼會這樣。

「你確實應該道歉。」

林躍沒再提他被狗追著咬的事，端起飯碗專心吃飯。

「你知道的，我對那些咬文嚼字的東西沒興趣，老王讓我去幫姚龍，那是他不懂得知人善用，這事兒能怪我嗎？能……」

知道女兒給人戴綠帽子，還妄想別人幫忙撫養野種，這種人不多關幾天，怎麼對得起那些可憐的老實人。

胃痛是假，跟他賭氣是真。

「王主任，出去呀，大廳地滑，您可得小心著點兒。」

宋清遠笑呵呵地打聲招呼，趕緊拽著林躍拐進旁邊走廊。

「你看台里多關照你呀，但凡找和_圖_書你的人都要在傳達室等候，我就沒這待遇。」

「你說……你說一個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孫小茉苦苦哀求道。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傳達室，林躍把她帶到一個沒人的會議室。

不過喬三麗那兒，用喬四美的話說三姐胃不舒服，讓大伙兒先吃，一會兒她再吃。

一直以來他們兩個人出採訪任務，都是宋清遠管設備，林躍寫稿子，初六那天市裡有個活動，因為另一組有人請假了，宋清遠被臨時派去幫姚龍的忙。本來這種事吧，有現成的模板可以套，場面話和官話湊一湊，基本上沒啥大問題。

「可是我媽已經為她的錯誤付出了代價，她都被關了三天多了。」

「喬一成，傳達室那邊有人等你。」

吐槽到一半，他發現林躍看他的目光不對勁，扭臉往上一瞧，就見新聞部王主任站在距離二人十階不到的地方惡狠狠地瞪著他。

孫小茉沒有在意這些，她覺得這是必然的，因為面前坐的人是她媽拿刀砍殺的對象，說她是仇人之女都不為過，這樣的關係，能答應見你已經不錯了，憑什麼要求別人對你和顏悅色。

以前她不這樣呀，那個聽話懂事，總想讓大哥少操一點心的女孩兒哪去了？

她？

「和_圖_書你先起來。」林躍走過去，把人從地上拉起來。

「還有事？」林躍明知故問：「說吧。」

而喬三麗……自始至終沒有出來，整整餓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只喝了碗粥就騎著自行車上班去了。

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光碗里的飯，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人，為的就是給她留出吃飯的時間，今天才初八，天氣蠻冷的，飯涼了再吃多傷身子啊。

喬四美挺樂呵的，因為收到戚成鋼的信了嘛。

工作是完成了，不過教訓不能不接受，於是乎，王主任把他叫過去一通數落，要他多跟喬一成學習，別一天天就知道擺弄那些破機器。

林躍沒有推辭，把那二百塊錢收進兜里。

要知道孫小茉可是一個因為長久自卑，導致自尊心很強的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確實是下了狠心。

畢竟是相依為命二十多年的母女，她媽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很不容易，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孫小茉再怒其不爭，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親媽蹲大獄的。

林躍看了老劉一眼，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用擔心，沒事的。

把採訪設備放好，林躍丟下宋清遠，一個人來到傳達室。

「其實，其實……還有一件事。」孫小茉當然不會走，因為道歉和還錢不是她來這裏m•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m的目的。

林躍吃了一驚，電視里孫小茉和她媽的關係只能說一般，她始終覺得自己不幸的童年都是她媽造成的，所以經常語出驚人，話裡帶刺，沒想到在孫麗雲面臨牢獄之災的時候，她會不惜出賣自己的尊嚴。

孫小茉拉開挎在肩上有棕色條紋的手提包，取出二百塊錢遞過去：「這是你幫我墊付的醫藥費。」

「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不用客氣。」用詞很客氣，不過他的表情很冷淡，畢竟他對孫小茉和她媽的印象不佳。

晚上掌燈時分，喬二強把飯端進堂屋，情緒已經平復的差不多，起碼從臉上看不出來。

也是，她當然有理由過來找他。

爐子上的水壺呲呲響著，看樣子沒多久就要開了，老劉面前放著一個滿是划痕的保溫杯，杯口被茶葉浸成了暗紅色，也不知道用多少年了。

還沒進門就從窗戶里看到等候自己的人了。

「這隻是開始。」

是，在鄰居街坊的眼中，她跟孫麗雲的關係很一般，但是就像喬一成對弟弟妹妹的愛總是通過挑剔他們身上的缺點來展現一樣，孫小茉和孫麗雲的關係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打感情牌是不是？裝可憐是不是？」

「跟我來吧。」

孫小茉繼續說道：「那天的事和*圖*書……謝謝你了。」

孫小茉知道林躍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的舅舅找熟人打聽過了，像這種事，如果無法取得受害者原諒，往高了判得三四年了，往低了判也得一年半載的，如果取得受害者諒解呢，好好運作一下，可能十五天就出來了。

林躍的手已經抓到門把手上，聽見她的話后眉毛微揚，計上心來，回頭說道：「兩件事。」

孫小茉連連點頭，只要她能做到，別說兩件事，十件事她都不會猶豫。

「我想，你能不能夠原諒我媽的行為？」

「你找我？」

喬二強一臉凝重，喬四美叼著筷子一臉花痴地笑。

「……」

……

孫小茉忽然拉住他的手：「你想要多少錢才肯原諒我媽？」

林躍對她的請求嗤之以鼻。

「哦，知道了。」

「宋清遠，你是被迫害妄想症吧。」

豐田越野車在電視台辦公樓下停住，林躍和宋清遠打開後方車門，拿著攝像機和話筒往大樓裏面走，不想一進門就被保安老邢叫住了。

三天後。

喬祖望免不了又是一通數落，說他吃干抹凈一抬屁股走了，把這兒當什麼了？旅館呀還是飯店呀？

……

孫小茉點點頭：「我想跟你談談。」

孫小茉深吸一口氣，噗通一下在他面前跪下：「我求求你，救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