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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親回來了？」

林躍往前走了一程，發現她有點落後，便停下來等了等，正準備說些安慰的話，緩解她的緊張情緒，這時蕭穗子一指前面：「咦，你們快看啊。」

林躍說道：「城南舊事你知道嗎？」

劉峰沒話說了。

要說開餐館做廚師，去報社應聘編輯，她還能理解，裝修公司……參考以前林躍的表現，這跨度不是一般大。

「你來北京快兩年了吧，朱克和小芭蕾就回來幾個月，你怎麼跑他們那兒工作去了？」

「親愛的弟兄。」

劉峰把喝到一半的炒肝放下，十分隨意地說道：「捐了。」

林躍用筷子夾起一個包子放到郝淑雯面前的小碟子里，完事沖劉峰說道：「我記得你說過，你們家往上三代都是做木匠的。」

郝淑雯看著他說道：「我是不是唱的比……何……何小萍好聽？」

「捐了？」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里，他是土木工程系高材生，《葉問》里，他是HK大學建築系客座教授，《流金歲月》里，他是建築系博士生，在1981年的北京搞裝修，有困難嗎？

「……」

「《城南舊事》的作者小時候就和圖書在這條衚衕里生活過，沒想到何小萍現在住這兒……」林躍轉念一想，不對呀：「劉峰，我記得在文工團的時候何小萍說她家在長椿街附近，怎麼跑琉璃廠來了？」

「不如你辭掉現在的工作，開個裝修公司吧。」

「為什麼？」

劉峰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當個修修補補的工人沒問題，開公司做老闆，他不是那塊料。

蕭穗子永遠記得何小萍看見她父親的來信后滿含期待的眼神。

林躍一句話封死了她所有的想象空間。

文工團里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為何小萍寫的歌，其背景是何小萍一直得不到上台表演的資源，他為了給她創造條件，就在文工團接到上級命令，趕去慰問退伍士兵的前幾天寫了這麼一首歌。

劉峰解釋道：「長椿街那是他母親和繼父的家，她現在和父親在一起，這是她小時候住的地方，後來給封了，他父親回來后又還給了他們，從此父女二人便在此處生活。」

還有，她現在應該不叫何小萍，改回朱小萍了吧。

「你以前可是咱們文工團里的先進個人，勞動模範，活雷鋒，現在給他們的舞蹈團打雜，憑hetubook.com.com剛才朱克頤指氣使的語氣，你覺得他們有把你當成戰友嗎？」

「對。」

果然，蕭穗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有了興趣：「是啊，北京這麼大，去哪兒找不到一份糊口的工作，偏要給他們打雜。」

幾人聊到這裏，旁邊捧著玻璃瓶喝汽水的郝淑雯忽然唱起歌來。

很明顯，答案是NO。

「可是……」

「是，你唱得好聽。」

「……」

蕭穗子點點頭。

郝淑雯的情緒有些不高，低著頭，碎步向前，給人的感覺像個犯錯的小孩子。

林躍不願意她將注意力放在這件事上，轉移話題到劉峰身上。

「你們啊，真不愧是一對好戰友。」

「一樣分別兩樣情。」

「走吧。」林躍打斷兩個人的爭執，朝著衚衕裏面走去。

「默默無語兩眼淚。」

裝修公司？

……

林躍笑了笑：「我小時候在北京住過，還有一些東西是在書里看來的。」

「我沒想那麼多。」劉峰說道：「只要能按時給錢就行。」

對於這個回答，蕭穗子表示懷疑，文字再靈活，能細緻到把整個北京城展現在讀者面前？從林躍帶她和郝淑雯逛和_圖_書街時的表現來看，那就是行走的北京地圖啊，而且還帶講解功能。

她唱得很深情，很自然，並不會因為現在飯館里而拘謹，旁邊桌上客人都停了下來，聽得十分入迷。

林躍說道：「我說你行你就行。」

劉峰說道：「之前是在火車站幫人卸貨，有次不小心扭到腰了，我去附近的醫院看病，正好朱克去那兒體檢，他說認識那裡的醫生，我讓他幫忙找下熟人，看能不能在醫院開方子，去外面的藥店拿葯。後來他見我手頭拮据，便邀請我去他和小芭蕾組建的舞蹈團工作，說大家是文工團的戰友，理應互相關照，而且那邊的活兒比較輕鬆，不像在火車站卸貨那麼累。」

「魏染衚衕么。」

「所以你就聽了他們的話？」蕭穗子說道：「你知不知道，朱克這麼做是為了羞辱你。」

「我……」

「這個衚衕……有問題嗎？」

「路漫漫霧茫茫。」

聽到林躍的稱讚，她笑的很開心。

林躍說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們失望過？」

不只劉峰一臉懵，蕭穗子對於這個提議也表示震驚，沒有想到他這麼敢想。

「我打個沙發，做套桌椅還可以，開www.heｔｕboｏｋ•ｃｏm.ｃｏｍ裝修公司……幹不了。」

蕭穗子搞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多餘的問題：「劉峰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看八頓，怎麼可能會記錯。」

說完觀察到林躍的注意力根本沒在她的身上，而是怔怔看著衚衕口的牌子。

「來，嘗嘗他們家的肉包子。」

給他這麼一問，蕭穗子也啞火了，是啊，這傢伙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給人帶來驚喜，既然他要帶劉峰開裝修公司，那就一定有把握吃上這口飯。

「你確定是這裏？」

「往哪兒走？」

「沒有可是，別忘了，你欠我一條命，我讓你干，你就得干。」

何小萍她爸回來了，這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要知道電影里何小萍躲在被子里給她爸寫信的一幕，連他看了都很有感觸，現在……父女二人終於團聚了，她也不用再忍受那個繼父、繼父的子女，以及繼父家保姆的虐待了。

「戰友啊戰友。」

不過他這樣說，她也沒有辦法反駁。

劉峰指指前面：「看到斜對面那條衚衕沒有？拐進去一直走到底就是何小萍的家。」

蕭穗子面帶懷疑看著他：「你怎麼說一齣兒是一齣兒？這能行嗎？」

她的聲音里有掩飾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住的興奮。

這時來送包子的服務員也誇她唱的特別好，不過郝淑雯沒有回應，完全無視了那人的存在。

「那你給我寫信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蕭穗子無言以對。

等她唱完，三人一起鼓掌。

「耳邊響起駝鈴聲。」

「怎麼了？」

蕭穗子發了一回兒呆，與林躍相視而笑。

「確定。」

「革命生涯常分手。」

完事指著南邊待拆遷的棚戶區說道：「這裡是首都，全國的人都往這裏來，必然會製造大量住房需求，既然建了房子，就必然要裝修，用書本上的話講，這就是商機。」

當天傍晚。

「送戰友踏征程。」

一輛黃色麵包車在路邊停下，林躍推開車門，拉著郝淑雯的手把她從車上扶下來，然後是劉峰和蕭穗子。

「沒你的事，好好讀書。」

她聽說過這本書，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讀過。

劉峰說道：「去年回來的。」

「我怎麼知道你會在意這件事。」

她瞅瞅林躍，再瞅瞅劉峰，這次不只語塞，心也挺堵的。

蕭穗子頓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他實誠呢，還是榆木腦袋呢：「你說你，好歹也是個連長，退伍費不少吧，怎麼就混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