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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我的反應？」

至於怎麼面對甘敬，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要幹什麼？」

雙線操作。

唔。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咖啡館離康復醫院不遠，也就三五分鐘的路程，可她愣是把這麼短的距離走出長征的氣勢。

以後再說吧！

「放手，再亂動信不信告你妨礙公務。」

林躍不為所動，她退一步，他進一步，兩人撞倒了辦公桌上的筆筒，碰掉了放在角落的書籍，最後，徐麗被逼到了沙發上。

是，她喜歡江浩坤，知道倆人要訂婚的消息很難受，可她畢竟是甘敬的閨蜜，既然決定退出，那就要端正態度，為姐妹開心，為姐妹祝福，現在江浩坤告訴她這麼做的目的是噁心陸遠，她當然不能接受他的卑鄙。

「你……」

徐麗嘆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甘敬。」

她前腳進屋，還沒來得及脫外套，就聽身後腳步聲起，一個人尾隨她走進房間。

「放他一馬？等哪天我從樓上下來，被他一刀捅死？」林躍冷冷說道：「就憑你現在對他的態度，訂婚取消。」

徐麗的工作室。

她也確實不贊同甘敬的做法，因為既然江浩坤和陸遠沒有和解的可能，作為未婚妻，理應站在未婚夫一邊，可是甘敬怎麼做的？又想跟江浩坤在一起，又不願意跟陸遠絕交，說實話，太貪心了。

那麼這個叫甘敬的未婚妻，對他而言算什麼？

這也太兒戲了吧。

「徐醫生，這麼晚了還回來加班？」

另一條線在徐麗這裏。

「江浩坤，你等著，你給我等著……我要是不弄死你，我就不叫陸遠。」

最後，她跟前夫已經分開有一段時間，要說不想男人，那是騙人的。

甘敬舔江浩坤，陸遠舔甘敬，江萊舔陸遠，這四個人的關係，還真像貪吃蛇呢。

所以，她妥協了。

林躍這是第四次打斷她的說話。

「沒錯，是我。」林躍沒有否認：「我剛才不是說過嗎？為了慶祝我即將和甘敬訂婚，要把你送進局子。」

其實，這不是雙線操作，而是三線操作。

「你……你……江浩坤，我要弄死你！」

陸遠頭朝下，臉憋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當然。」

滴滴～

林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哎。」

「難道……你就是為了讓陸遠難堪？這……沒必要吧？」

從知道兩人要訂婚的悲戚，到最後的開心，現在的惆悵，作為心理醫生，她知道，她是喜歡上了那個人，即便陸遠說的很有道理，江浩坤是一個城府很和-圖-書深，手段很高明的人。

連續被打斷兩次，徐麗感覺很難受：「……」

「警察同志，你們輕點，別把他弄疼了。」江萊急得去抓小鬍子民警的胳膊。

她想過什麼都不說，但是她不說，江浩坤會不說嗎？他如果也不說，那三個人的關係成什麼了？她可不想夾在他們中間做小三。

……

「……」她沉默了好久，用一種缺乏底氣的聲音說道：「那你也不該……」

牛奶放久了就沒法喝了，但是像釀造白酒，沉澱一下會更香。

剛走進大樓，一個穿風衣的男子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江浩坤！」甘敬快急哭了，劇本不是這麼寫的，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昨晚兩人通電話，明明說好不生氣，不惹事，不打架，用和平方式解決問題的，結果呢？這一點都不和平。

如果換成她？

便在這時，他突然靠上來，直接霸佔了她的唇。

她喊了一聲「進」，甘敬提著包走進來，看面相昨晚應該沒睡好，兩個黑眼圈撲了粉也遮不住。

再想想一直理智的江浩坤為什麼打江萊？答案是為了蹲拘留所，而蹲拘留所的後果是什麼？是徐蘭心疼兒子，逼江萊撤案，江萊不聽，江志華不辦，老太太怒提離婚，這樣一來江浩坤就拿到了足以炸死江志華的大小王。

非常完美的雙線操作。

……

林躍說道：「我不這麼做，你會有勇氣和信心跟甘敬爭嗎？」

「我……我不知道……」

……

她什麼都沒說，又低下頭去，想想自己，又想想甘敬，一瞬間想了很多，但是感情的事，怎麼說呢，真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你……我……我喊人了。」

陸遠頭都快炸了。

當他轉過身去，發現徐麗半披著開衫，正托著腮幫子看他。

「啊，是。」

徐麗有點激動，也有點氣憤，兩手扒著辦公桌沿，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質問的意思比香煙的味道更加濃郁。

咚咚咚～

林躍說道：「民警同志，你們可都聽到了，他在恐嚇我，我要告他。」

「喊吧。」

要俘獲她的心，只是每天來催眠兩個小時怎麼夠，再進一步的操作是讓她對他的生活有參與感。打人後被警察抓走，不是正好給了她去徐蘭那裡刷存在感，共同面對危機的機會？從而為後面請她吃飯，去觀看廚藝挑戰賽做鋪墊，之後她被甘敬逼宮，選擇放棄，他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她？

她轉過頭，定定地看著身後的男人臉。

有幾個人看向坐在沙發一聲不吭的徐麗，不清楚https://m.hetubook.com.com她現在是什麼心情，跟江浩坤又是什麼關係。

「我……我的條件……配不上你，而且我也不想甘敬……」

江萊繼續懇求雷東高抬貴手，饒陸遠一回，然而見識過江浩坤的手段后，他哪敢答應，話不多說，越過兩名警察往外面走去。

「服務員，買單。」

翌日中午。

江萊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抬頭看到雷東，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林躍說道：「你以為甘敬請你勸說陸遠放手是出於你是心理醫生，想獲得專業人士幫助的心思嗎？不，她真正的目的是在你和陸遠面前宣示主權，達到一石二鳥的效果，那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會讓她得逞嗎？」

陸遠心裏咯噔一下，心說壞了。

徐麗愣住了。

林躍說道：「何況我也不是真心想要跟她訂婚。」

「不知道？」徐麗把包往沙發一丟，走到他的面前：「甘敬急匆匆地跑去找你……」

甘敬無視旁觀者的目光，拎起手提包，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座位。

首先，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尤其是在決定把他讓給甘敬時，一個人難過了好久，失落了好久，今天又聽到兩人即將訂婚的消息，整顆心墜入谷地，之後江浩坤怒提分手，她的心情變得很複雜，再聽說他之所以配合甘敬是為了觀察她的反應，這種過山車一樣的感覺讓她甜蜜而無所適從。

徐麗腦海閃過的第一人選是他，不過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如實回答的話，那就等於不贊同甘敬的做法。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這話太過駭人聽聞，那可是訂婚啊？訂婚這種事也能拿來開玩笑的？

徐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麼晚了你才走？」

「我……我……沒有的事。」

徐麗掙脫不開，只能往後退，一邊說著「你別這樣。」

至於甘敬的一石二鳥計，他得說聲謝謝才行，沒有甘敬，他怎麼可能為徐麗提供更多情緒價值，最終主導一切呢。

她很慌，臉很紅，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講，也很難想象，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作為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她居然會在一個男人面前手足無措，狼狽不堪，彷彿回到十幾年前給喜歡的男生寫情書等待回應的日子。

林躍沒讓她把話說完：「她去找我我就一定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嗎？憑什麼？」

不是茶几放的插花的味道，也不是書籤的香味，這種清香來自他的身體，這是以前催眠他時的小發現，也是她貪戀跟他共處一室的原因之一。

咖啡和圖書館的侍應生在跟收銀員講述上面發生的事情，其他人相顧無語。

跟上次一樣，他又一次打斷她的話。

煙絲一點點浮空，模糊了他的眼。

燈光照在深紅色的地板上，微風調皮地翻著書，忽左忽右的煙絲像是舞台上曼妙的美女，他倚著窗，發梢泛起點點光華，是明月的饋贈。

「咦，你氣色不錯啊，瞧這小臉，嫩得快能掐出水來了。」

警車起步，按了兩聲喇叭后離開，江萊趕緊上車去追。

這事兒當然不能承認了。

江浩坤進局子前告訴彭佳禾劉靜沒有搬走，小太妹為這事兒跟他賭氣，還跑去夜店喝酒，險些給一個小混混撿屍，甘敬知道這件事後告訴他心病還需心藥治，他便去找雷東，想讓劉靜接納彭佳禾，哪裡知道這貨嘴巴太臭，死活不肯，他氣不過，就趁著雷東出門上班黑了一記悶棍，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麼久，他都快把事情忘記了，雷東又來翻舊賬，還把警察帶來了。

林躍又沒讓她把話說完：「我之所以選擇配合她，還有一個比戲弄陸遠更關鍵的原因。」

雷東指著陸遠說道：「警察同志，就是他，前些日子就是他用棍子打得我。」

……

林躍含著一支煙，撥開打火機點燃。

她嚇了一跳，剛要大聲喊叫，這時天花板四個角落的小燈點亮，幽幽光華落下，當她看到來人的面容，又把衝到嗓子眼裡的「救命」咽了回去。

前面那個看起來好幾天沒刮鬍子的民警走到陸遠面前：「10月初你是不是去過河南中路，用木棍把他的頭打了？」

「你這麼做對得起甘敬嗎？我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她是真的想要嫁給你，可是你……」

「我……」

江浩坤打人那天告訴彭佳禾劉靜沒有搬家—他上門理論和雷東發生衝突—他打了雷東—雷東拿到視頻隱忍不發—他去五金廠威脅姓廖的—對方錄音報警—江萊為救他去找江志清—江志華在董事會被逼退—江浩坤和甘敬宣布即將訂婚—雷東帶著民警過來……

徐麗理了理鬢間的髮絲，臉上帶著一抹醉酒般的酡紅，用透著幾分慵懶的聲音說道：「這回你如願了？」

她知道這是不對的，既然決定成全閨蜜，就不該有慶幸的想法，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

徐麗抬起頭來：「什麼原因？」

「老實點，別逼我給你上手銬。」小鬍子民警推了他一把。

其次，今天的江浩坤格外強勢，她想推開他都做不到，可是要說喊人，那更像是欲拒還迎的撒嬌。好吧，和*圖*書既然無力反抗那就……

「我想用這個消息來試探一下你的反應。」

徐麗不是傻子，她只是在裝傻，不願意承認甘敬在算計她，因為一旦正視這份陰暗，必將一點一點摧毀因為她選擇退出而剛剛修復的閨蜜情，如今江浩坤把它放到陽光下曝晒，她還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嗎？

……

林躍看了一眼窗欞如刀的彎月：「這算是原因之一吧。」

「你怎麼來了？甘敬呢？」

陸遠已經被警察掰著肩膀轉過身去，聽到他的話頓住腳步，看看雷東，再看看林躍：「我知道了，江浩坤，是你！又是你在背後玩陰的。」

林躍吸了一口煙，皺著眉頭說道：「你沒聽錯。」

徐麗帶著一絲不安抬起頭來。

「原來心理醫生也會自卑啊？」

林躍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脫下外套往衣架一掛，輕車熟路地走到辦公桌後面，推開窗戶，給自己點燃一支煙含在嘴裏，這才含混地說了一句：「不知道。」

「不小心在辦公室睡著了。」

「啊？」

「……」

他就這麼走了，在所有人……包括兩名警察錯愕的目光下走了。

圍觀的女顧客直搖頭，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陸遠從頭到尾都沒把她當回事，全部精力都放在那個甘敬身上，她卻一副非他不可，沒了他就像魚兒沒了水的樣子，真是太氣人了。

「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小鬍子民警說道：「雷東提供了現場視頻，等你看過後再做詳細說明。」

「那我問你，如果是你，一邊是即將結婚的男朋友，一邊是你前夫，兩個人發生矛盾的話，你會站誰？」

「我怎麼沒臉來找你？你打人你還有理了？」

甘敬躊躇一陣，知道現在的江浩坤已經不是以前的江浩坤，既然這麼說了，就一定不會遷就她。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聽到江浩坤氣憤地告訴甘敬訂婚的事取消的時候，她的心情是快樂的，是撥雲見日般的開朗。

「你說我要幹什麼。」

這是她唯一能夠想到的原因，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有多麼不待見陸遠，卻又不是那種要致人死地，恨不能寢其皮渴飲血的恨，而是一種貓戲耗子，要把那個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戲弄。

徐麗的身體一下子綳直了，兩手往上抬，似乎是要去推他，嘴裏支支吾吾說著「不要。」

「現場視頻？」陸遠既不理解也不服氣：「那他當時為什麼不報警？」

男子帶著一陣風走了，徐麗繼續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感覺來到辦公室前，拿出鑰匙往鎖孔一插，擰了半圈將門推開。

甘和圖書敬把包往辦公桌一放，在旁邊的椅子坐下：「說吧，這麼著急叫我來你的工作室，有什麼好事？」

「哦，那開車注意安全。」

林躍說道：「徐麗，如果你是我，是願意娶一個單純的，直率的，勇敢的，有底線的女孩子，還是娶一個屈從於現實，自私自利又拎不清的女孩子？」

今天傍晚在咖啡館，江萊認為從他去湖南路打人事件開始，就在一步步給江志華挖坑，陸遠呢，認為他通過告訴彭佳禾劉靜沒有搬家的事，利用雷東和廖廠長來對付自己和彭佳禾，這屬於非常陰毒的雙線操作。

吹出一口濁氣的同時，手指在她的臉上刮過。

「可是什麼？可是我的未婚妻？」

「幹什麼！」小鬍子民警見他控制不住情緒，朝同伴遞個臉色，兩人扭住他的胳膊往後一別，又將肩膀一壓：「老實點！」

訂婚這種大事，說取消就取消？

「……」

「法盲真可怕。」林躍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治安事件的追訴期是半年嗎？」

徐麗消化了很久才把心口亂竄的情緒按下。

「這……」

兩名警察臉有點黑，雖然不知道雙方恩怨的細節，但是從小眼睛的狀態看，應該是被欺負慘了，就這還要落井下石狠踩一腳，這人也太壞了。

徐麗被他問住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可是……」

事後。

「你說你……怎麼能對我……這麼蠻橫呢？」

眼見警察押著陸遠往外走，甘敬也急了。

徐麗把頭低下，聲音也有點變調。

「唔……」

林躍微微一笑，快步朝她走去。

「甘敬，你看到沒有，他根本沒把你當一回事，江浩坤就是一個人渣，一個無恥混蛋。」陸遠一邊走，一邊大聲喊。

「抬起頭來。」

「你別告他，說吧，要多少錢，多少錢我都給你。」

林躍反問道：「為什麼躲著我？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工作室的門也關了好幾天。」

只有她自己清楚，聽完這句話，她的心跳變快多少。

「你……你說什麼？你不是真心跟她訂婚？」

「浩坤，浩坤，你等等我。」

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我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他深吸一口煙，把煙蒂按進窗檯的煙灰缸，風揚起衣袖，送來一道沁人心脾的清香。

五分鐘后，徐麗不再掙扎。

「浩坤，你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成么？」

林躍從沙發起來，走到辦公桌后，把窗戶關上，順勢往煙灰缸捻滅煙蒂。

「前面有一輛福特野馬，怎麼也能賣個十幾二十萬，我把它送給你，怎麼樣？」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