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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甘敬的臉一下子變了。

林躍摸著下巴思考一陣，起身走到衣架前面，拿下外套穿在身上往外面走去。

所以對於老頭兒說的後果，她有恃無恐。

「甘敬，你為什麼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如果你在陸遠和江浩坤之間堅定地站在後者一方，他會對你死心嗎？會來跟我說那些話嗎？」

遷怒，或者說他這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老太太帶著他上次拿給她的頭戴式耳機，雖然看到他來了，不過臉色並不好看，似乎還在生氣他上次去湖南路暴打陸遠和彭佳禾的事。

之前她已經退讓過一次，但是這一次……不會了。

彭佳禾想了想，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便回屋跟老太太交代幾句，打車前往河南中路去找劉靜。

聽說他要來，黨倩鬆了一口氣：「好的，待會兒見。」

「不用你趕，我自己走。」

甘敬冷哼一聲，拎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提袋，頭也不回地走了。

「是嗎？」林躍看著他笑了，笑得讓身邊看客有種說不出來的寒意。

半個月後。

「還開餐廳呢，你們吃他家的東西不覺得噁心嗎？」

現在整個江氏集團所有員工沒有一個敢對他不敬的，跟父親斷絕關係，放棄總裁職務后又用本事奪回來，不考慮他和江志華的關係，單說這份隱忍和手段，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首先，那次去彭家老宅，他一點不留情面，狠狠揍了她一頓。其次，蔡明駿出賣陸遠后，雷東並沒有履行諾言，讓劉靜認她這個女兒。最後，這次陸遠進局子也是他在背後指使。

彭家老宅。

彭佳禾一臉滿不在乎，因為她篤定江浩坤不敢這麼做，因為別看那傢伙壞到流膿冒泡，對老太太還是相當不錯的，難不成他會讓老太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孫女被警察帶走？老太太一急，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該怎麼辦？

人群里響起彭佳禾咄咄逼人的喊話。

「撬閨蜜的男朋友都能這麼理直氣壯，果然是心理醫生，心態很好，很強大。」

彭佳禾說道：「你說對了。」

「甘敬，你這說的什麼話！」徐麗也被她激怒了：「你自己看不住男朋友，有必要跟我這兒陰陽怪氣嗎？」

「呵呵。」陸遠說道：「只要能讓你出醜，別說不高尚，更丟臉的事我也能做。」

這時微信彈出一條新消息，是徐麗發過來的，問他晚上有沒有空，想吃他做的梅菜扣肉和油炸小河蝦了。

這時巷口ｈｔtｐs://m.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om.cｏm方向傳來一道女聲，倆人抬頭一瞧發現是江萊來了。

他回了一條，大意是問她這位醉翁想喝什麼酒，待會兒一併帶去。

江萊剛說完這句話她的手機響了，按下接通鍵放到耳邊一聽，臉色一下子變了。

「既然是人渣，有不壞的嗎？」林躍往右偏偏頭，看著陪老太太坐在餐廳櫥窗前方長椅上的陸遠說道：「拿一個老年痴呆症患者做擋箭牌的人，也算不上高尚吧。」

「為我好？你知道雷東昨天幹了什麼嗎？」

徐麗咳嗽一聲，想起昨晚的事臉一下子紅了，趕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奶奶……」

穿越過許多世界，尤其是電視劇題材的世界，他被某些女角色罵的還少嗎？用個難聽點的詞來形容，都麻木了，這次不就是看熱鬧的人比較多嗎，多大點兒事兒。

「……」

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傻瓜都知道。

「沒錯，他就是江氏集團的總裁江浩坤。」

彭佳禾沖他一瞪眼：「還不快走？走啊，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昨天的事……」

「那江總，我該怎麼辦？她這樣下去……生意沒法做了啊。」聽得出來，黨倩很著急，也很無力。

「告訴司機備車，去礁石餐廳。」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都是為你好。」

她趕緊過去開門，然而當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因為出現在面前的不是江萊，而是陰魂不散的蔡明駿。

咚咚咚～

仔細一瞧是黨倩打來的，他皺皺眉，按下接通鍵。

「奶奶，都說了讓你去裡屋睡兒會覺，休息一下眼睛，你怎麼還在這裏織毛衣？」

他真不知道該說彭佳禾聰明呢，還是卑鄙呢，為了報復他，竟然拿老太太做擋箭牌。

他沖陸遠笑笑，往老太太坐的長椅走過去。

「怎麼可能！」甘敬一拍桌子站起來：「徐麗，你是在說笑話嗎？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你？他明明答應要和我訂婚的。」

她知道自己和甘敬的姐妹情走到了盡頭，但是她沒有辦法，必須這麼做。

彭佳禾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實話，對於「非典型人渣」這個詞，她就是覺得江浩坤跟電視里演得人渣有些不同，那是一種感覺，要說用語言形容，挺難的。

真是喊話，還是用擴音器喊的那種，所以隔著一條街都能聽到這邊的動靜，這也是為什麼餐廳和_圖_書門口人越聚越多的原因。

「這家店的老闆，抄襲別人的菜譜；欺騙患病老人；做小三，撬大學同學的牆角；出爾反爾不守承諾阻撓我跟媽媽相認；還把自己的親妹妹打傷；又把親爹氣到住院；跟女朋友的閨蜜也有一腿。」

「幹了什麼？」

在等待徐麗的回信時，手機屏幕一閃，顯示有電話撥入。

「這麼說來，你們是組團來找我報仇的？」

這時馬路邊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音，處於外圍的看客認出了來人的身份，無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幾個擋住他去路的人向兩邊躲開，讓出一條通往內部的小徑。

「雷東死不鬆口，那現在該怎麼辦？」彭佳禾很害怕，要知道上次陸遠因為砸江浩坤的家被關過一回，這次是二進宮了，進去后肯定從重處罰，她上網查過了，根據以往那些案例，最少也得給個拘留15天的處罰。

彭佳禾還在那裡喊，直到轉了個圈，看見林躍到來有微微愣神，不過很快又舉起話筒，指著他說道：「大家看，就是他，江浩坤，一個壞到極致，惡貫滿盈，非典型人渣。」

「佳禾，我最近……沒惹到你吧？」

「那個女經理，你出來啊，剛才不是挺牛的嗎？報警？我怕你報警啊？來，告吧，叫警察來抓我，你記住我的名字，彭佳禾，彭祖的彭，佳節的佳，禾苗的禾。」

她沒有多做解釋，轉過身去，三步並做兩步走了。

嘭～

蔡明駿只能戀戀不捨，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江萊又轉頭看向蔡明駿，表情十分不悅，因為在她看來，這小子是個標準二五仔，如果不是他背叛了陸遠，他們也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被江浩坤那個人渣玩弄于股掌之間。

陸遠瞪了她一眼，嫌她多嘴，不懂得隱藏負能量的一面。

「是彭佳禾，彭佳禾現在餐廳門口撒潑呢。」

江萊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

「說了讓你拿走，聽不懂人話嗎？」彭佳禾怒了，把那些大閘蟹丟在地上，一指衚衕口，恨聲說道：「滾，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蔡明駿大吃一驚，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想明白彭佳禾這麼對她的原因。

「你要幹什麼！」陸遠上去阻攔，給他一把推開，走到老太太面前，在圍觀者驚疑的目光下摘掉頭戴式耳機，伸出手去，在老太太眼前拍了一巴掌。

「喂。」

對親爹都能將軍的人，一般員工得罪他還有好下場？

她拜託徐麗hｅtubooｋ•cｏm•ｃｏｍ去勸陸遠放棄，結果被那個傢伙一通懟，後面江浩坤來到，又搞出那麼多事，江萊的鬧場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她當然有理由向甘敬道歉。

咳～

上次被關了一周，這次被關了15天，和江浩坤的梁子可以說越結越深，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不謀求報復？敵人是富二代，趕走老爹上位集團總裁和副董事長又怎樣？正所謂樹大招風，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更難接受……也可以說恐懼這種被當眾揭老底的一幕。

昨天她等到深夜才知道陸主廚被警察帶走了，壓根兒沒敢聲張，所以老太太並不知道陸遠蹲局子的事，只當寶貝兒子出差了呢，還想趁沒到最冷的時候給他打一件毛衣禦寒。

林躍把簽好名字的文件遞給助理，告訴她送給人事部經理。

「江浩坤指使他帶著警察把陸遠給抓了。」

她抿了抿嘴，緊握雙手道出事實。

「……」

她很激動，說這句話的時候胸脯劇烈起伏，眼神也帶著幾分怨恨，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知性與溫柔。

老太太在對面的沙發上織毛衣，見她這樣，把眼鏡摘下來。

新仇舊恨一起算，彭佳禾無法自持，玩出這種無賴招數也是情理之中的。

小太妹嘛，在美國的時候就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回到國內指望她變老實？可能么。

「你……你壞！」

所以大家都很懂事，在他面前比在現任董事長江志清面前都要乖。

彭佳禾撅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當然，更多的還是想去礁石餐廳用餐的食客。

「你說話再這麼難聽，別怪我趕你了。」

林躍安撫道：「怎麼不好了？你別急，慢慢說。」

「既然你們都這麼定義我了，那我不渣一渣，豈不是對不起這個響噹噹的名號？」

「江浩坤，來找你了？」

更何況她還有幾天才滿18歲，警察肯定從輕處罰，最多把她趕走，不會抓去蹲號子的。

……

「找到了。」甘敬回答的很乾脆：「放心吧，我們倆沒事的。」

「她在門口撒潑，你不會通知警察過來趕人？」

……

彭佳禾的心都放在陸遠身上，哪有精力應付他：「我不要，走，走，走，快走。」

這時門口傳來低沉的敲門聲。

「我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彭佳禾不是說了嗎？我這樣的人叫非典型人渣。」林躍的話令得圍觀者一片嘩然，沒想到還有自己承認自己是人渣的。

是江萊來了！

湖南路。

「我是來給你送ｈetｕbook•ｃom.coｍ大閘蟹的。」蔡明駿嘿嘿笑道：「前天看你在朋友圈說再不吃大閘蟹就過了吃蟹的時候，這不，今天發了工資，我就給你買了一些過來，都是母的，都有黃，很肥的。」

「江總。」門外辦公桌後面的秘書周昂起身相迎。

「怎麼樣了？」

彭佳禾不斷地在房間里走動，來來回回，來來回回……不時拍拍雙手，咬咬牙，做一臉急躁不安像。

「我不困，為什麼要到屋裡睡覺，我就要在這裏織毛衣，你嫌奶奶在這裏礙你眼是嗎？那你去自己房間來回走，保證沒人說你什麼。」

「彭佳禾……」

「啊？」

「我得馬上去趟醫院。」

房門重重關上，一股風吹動茶几上放的那本《飄》，嘩啦啦地翻了幾頁。

林躍聽完愣了一下，彭佳禾確實有理由到礁石餐廳門口撒潑。

彭佳禾一臉的不高興，看得出來非常焦慮，但是她又不敢跟老太太發火，只能耐著性子勸她別在客廳獃著，因為她約了江萊談陸遠的事。

「你別著急，耐心等候，我馬上過去。」

「好吧，我知道了。」

「大家說說，這種人是不是無恥混蛋？是不是應該被譴責，被唾罵？」

「佳禾，你是怕陸遠知道吧？不跟他說就是了，你跟奶奶都吃了也行，我知道的，他最近在外面找零活干，中午不會回家吃飯。」

非常清脆的掌聲。

蔡明駿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明明前兩天已經在微信上把她哄好了，怎麼今天趁著陸遠不在來獻殷勤會被這樣對待？

「是。」徐麗硬著頭皮說道：「他說……他喜歡的人是我。」

以前她跟江萊是死對頭，現在親得像是看見太陽的向日葵。

嘭！

更有好心的老大爺在旁邊勸說她別這樣，餐廳方面要是狠下心來報警，她吃不了兜著走。

甘敬笑了笑：「昨天的事讓你見笑了。」

江萊說道：「我說了，沒用，車子給他都不要。」

彭佳禾趕緊把人攔住：「奶奶在屋裡呢，她還不知道陸遠被抓的事。」

「甘敬，其實……昨天……昨天晚上江浩坤來找我了。」

「還有那個會說中國話的廚師，你的刀呢，再亮出來給大家看看，威脅我？姑奶奶嚇大的啊？」

是的，都這時候了甘敬還在說謊話！

「我讓他失望，所以他就來找你了，然後你就把他說的話當真了？」甘敬緊盯她的雙眼，憤然說道：「徐麗，你當初怎麼跟我講的！」

門口的人行道上圍了很多人和_圖_書，有腳踩在地上支著共享單車的過路客，也有接孩子放學的父母，還有放慢車速，伸著脖子往裡面看的司機。

火炬台路，礁石餐廳。

身後站著的人還以為他給了老太太一巴掌，切實踐行人渣之道。

「徐麗，別把自己說的多無辜，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昨天江浩坤走掉，你是不是很開心？早就等著這麼一天了是吧？」

徐麗緩緩坐下，兩手平放在辦公桌上，表情陰晴不定。

「沒關係。」徐麗搖搖頭：「昨天……你找到江浩坤了嗎？」

電話掛斷，手機屏幕恢復正常。

「江總，不好了。」

說實話，他比較好奇陸遠是怎麼勸動她過來礁石餐廳給彭佳禾站台的。

「江總，她……她還帶著一位老太太，要是報警，老太太萬一情緒激動出點什麼事，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沒惹到我，你是沒惹到我，可你惹到陸遠了。」

「佳禾……」

林躍環抱雙手看著她，嘴角還蕩漾著盈盈笑意，似乎完全沒有把彭佳禾的咒罵當一回事：「人渣還分典型和非典型？那你說說，我怎麼個非典型法？」

「好的。」周昂點頭哈腰地道，非常恭敬地目送他離開，趕緊打電話聯繫司機。

彭佳禾急得直跺腳：「你不是有錢嗎？你可以收買雷東啊，我知道他很窮的，給他錢，讓他撤案。」

話罷就往屋裡走，想要去裏面說話，畢竟外面人多嘴雜，被人聽到不好。

徐麗說道：「他說你昨天的行為……讓他太失望了。」

彭佳禾氣哼哼地道：「你來幹什麼？忘記陸遠說的話了？他真會打斷你的腿的。」

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還在旁邊吹口哨，給她助威喝彩，有幾位看過廚藝挑戰賽的人高高舉起掌心手機，把裏面的情況錄下來，準備事情結束后發到微博、朋友圈什麼的，換來一些流量和點贊。

「佳禾，你能不能別來回晃了，你這樣，看得奶奶眼暈。」

徐麗的表情頓時凝固，腦筋轉了兩圈明白過來，甘敬是故意撒謊的，目的不是為了安她的心，是為了不讓她生出非分之想，對江浩坤動心思。

啪～

林躍明白了，彭佳禾這是把老太太也搬出來，她知道自己不會慣著她，十有八九會報警趕人，但是老太太在場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它的護身符。

「不如……你去求求劉靜，她到底是你媽，讓她做做雷東的工作。」

「主要是讓大家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彭佳禾在礁石餐廳門口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