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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不好，要看什麼事兒，在婚姻生活中肯定是不好。」齊伍平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解釋道，「一個家庭要想和諧，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男女雙方性格要互補，兩個人共同去達到完美。就像我和你嫂子，她性情尖銳，脾氣火暴，而我什麼事兒都馬馬虎虎，也不好跟人爭，是個典型的中庸主義者，所以我們雖然沒有孩子，也能過得很好。小楊就不同了，她已經很完美了，別人很難再去和她互補。所以說，在一個家庭中，單方面的完美絕對是一場災難。不信你想想，社會上那些看似完美的女人，有幾個婚姻是美滿的，就是這個原因。」

我苦笑了一下，道：「話不能這麼說，千慧到底沒什麼錯，錯的人是我，而且是一錯再錯。」

「你放心，怎麼說我也是一家之主，誰都得聽我的。再說了，孩子就算過給你，我們不還是親生父母，不就是一個名字嗎，姓什麼有什麼關係！」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嘆了一口氣，問道：「對了，千慧現在怎麼樣，你知不知道？」

「就在這裏別過吧！」齊伍平道。

我聽后一愣，道：「私心？！你有什麼私心？」

四月初的一天中午，我正在公司和龍小偉等和-圖-書人胡侃，手機響了。居然是久違的齊伍平。我接通道：「老齊，你跑哪去了，怎麼好久不見你？」

齊伍平皺了一下眉，又道：「可你有好幾個女人，你把誰生的給我呀？」

此後，我們又一起聊了很多舊事，想起很多，忘了的卻很少，兄弟情義在肝膽相照中被詮釋，離別的愁緒也慢慢地變得不再那麼濃烈。

「乾杯！」

齊伍平身體前傾，很認真地道：「那……孩子媽能答應嗎？」

「不用。」

聽了齊伍平所謂的「私心」，我一陣心酸，一陣難受，想到了多年來他對我的種種好，我挺起胸膛，昂然道：「老齊，你不用難過，我雖然離婚了，可又不是以後不結婚，等我以後有了孩子，就把第二個過給你，讓他跟你姓。」說罷我舉手幹掉了一杯酒。

「是的，我要移民加拿大，馬上就走了，出來聚聚吧。」

就這樣，在齊伍平臨別之際，我在自己的婚姻還八字沒一撇的情況下，又許下了一個重重的承諾，而且是深度承諾，關於孩子。

齊伍平看了我一眼，抽出兩根煙，遞給我一支道：「小程啊，其實你們倆的事，我也是有責任的。」

「哦。」我情緒有些黯然和圖書，一時無語。

「乾杯！」

「那為什麼你會犯錯呢？小楊那麼完美還看不住你？你嫂子一身臭毛病，還不能生孩子，卻能把我看得死死的，這為什麼，你想過嗎？」

望著齊伍平略顯蒼老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我靜靜地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又吐出。我默默道：「老齊，一路走好！」

「那好，君子一言！」

齊伍平看了我一眼，不無感慨地道：「沒什麼，我覺得自己老了，也看透了，不想再蹦達了。聽說加拿大是個好地方，就到那裡養老吧。」

齊伍平瞥了我一眼，道：「別說我了，先說說你吧，現在一個人過得怎麼樣？」

「另外單方面的完美還有一個非常不好的地方。」齊伍平盯著我的眼睛，又道：「那就是無論家庭中出現什麼問題，在外人看來，都是另一方的錯誤。太完美了，別人就不會想，也不會相信完美的人會有什麼不是。就像你現在，不就聲名狼藉嗎？」說罷齊伍平用手指了我一下。

齊伍平道：「我去辦移民了。」

掛了電話，我立刻驅車前往青鳥酒吧。齊伍平突然要移民，意味著最好的朋友要從我生命中遠離了，我的心裏有些落寞。

「兩個原因。」齊伍平擦hetubook.com.com了擦嘴，直起身道，「一個是你當時家裡負擔太重，小楊條件好，我有點可憐你，儘管這也是一個不和諧的因素；二個是我有自己的私心。」

「太完美還不好嗎？」我不解地問。

我接過點上，奇道：「你有什麼責任？」

「不管誰生的，只要是第二個，無論男女，我都過給你。」

我和他撞了一杯酒，疑惑地道：「老齊，到底遇到什麼事兒啦，讓你突然服老，還搞得如此心灰意冷，按說你的年齡正是幹事業的時候啊！」

「也好。」

聽了齊伍平的話，我心裏涌動著一種感激的情緒。我很清楚，面前這個老上司除了對我有朋友和兄弟之情以外，很大程度上還有一種父親般的感情，因為他自己沒有孩子。感動的話無需多說，我問道：「既然你知道我們不合適，當初為什麼還要介紹我們？」

「我說你連我都不相信？婆婆媽媽的！」

「哎呀，你就放心吧，只要我結婚，孩子就有你的！」

齊伍平道：「那我可就把你這話當真了！」

「什麼？！移民？」

「不太清楚。」齊伍平低頭喝了一口酒，道，「她是你的……那個前妻，你自己不知道，還老問我？」

齊伍平正色道：「因為小和_圖_書楊的性格很倔強，又很有思想，她決定的事兒，別人很難動搖。更重要的是，她太完美了，所以不合適。」

齊伍平的話我不敢說是公理，但確實有那麼點兒道理，至少用在我和千慧之間，還是合適的。千慧確實很完美，讓我去想她的缺點，我還真是一個也想不出來。

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道：「沒什麼不好，很久沒一個人過了，日子簡單多了，我現在是無事一身輕。」

齊伍平抽了一口煙，嘆道：「因為當初給你和小楊介紹對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不合適，肯定長不了。」

「明天不用我去送你？」我問。

「為什麼？」

「兄弟，珍重！」齊伍平向我伸出手。

到了青鳥酒吧，齊伍平已經點好了酒菜，正抽煙等著我呢。我坐在他對面，迫不及待地問道：「老齊，好好的，你怎麼突然想到移民了？」

我暗嘆了一聲，道：「老齊，你今天怎麼了，怎麼突然沒完沒了地為我開脫起來了？」

「我不是為你開脫，是想教教你。我要走了，以後也教訓不著你了，你在婚姻上已經錯了一次，我不想你再錯一次了。你犯錯的時候，我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有責任。唉！沒辦法呀，誰讓我看不得你小子受苦呢！」說和圖書罷他舉杯飲了一大口酒。

齊伍平兩隻小眼睛驟然放光，盯著我道：「此話當真？」

「哦，好。」

「駟馬難追！」

「珍重！」這並不是有力的一握，但我們卻可以體會得更多。

「你不知道，大嫂還能不知道嗎？」

「嘿嘿，是嗎，沒看出來。」齊伍白了我一眼，道，「我看你倒憔悴了不少！」

「嘿嘿，說好了，不管誰生的，只要是第二個，就過給我，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我們最近都在忙著辦移民手續了。」齊伍平淡淡道。

齊伍平嘆了一口氣，道：「我這個人挺喜歡孩子的，你嫂子又不能生。你還記得我前些年養小姐的事吧，我那不是花心，是想讓她給我生個孩子。可你嫂子不同意，說這樣的孩子不乾不淨；後來我又想收養一個孤兒，你嫂子又怕來歷不明。所以當你嫂子提出把小楊介紹給你的時候，我又動心了。我想你是我的心腹，小楊又和你嫂子親如姐妹，如果你們結婚以後能多生幾個孩子，或許能過給我們一個。這也是我心灰意冷想移民的原因，連個根都沒有，你說我還折騰什麼呀！」

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最後的時間過的竟也這般快。出門的時候，我們都酒意正醺，但卻模糊不了離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