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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崇眯起雙眼，目光閃爍，「明天你帶著人過去，把那些屍體做一下掩埋，別有什麼遺漏。」

這更不能接受。

連傅元龍這個頂頭上司都擺爛，底下的人能積極到哪兒去？

「這樣的話……」

許崇被看得有些發毛，「大人？」

傅元龍讓他回家，剛好去完成另外一半。

要是就這麼置之不理，萬一瘟疫爆發蔓延全城，那絕對比每天一具乾屍更可怕。

千戶所有老鼠么？

體型的話，只比普通老鼠大那麼一丟丟，跟面前的這隻根本無法相比。

「掩埋？」

許崇提著老鼠的手揚了揚，面色緊張的看著傅元龍，「若是瘟疫爆發，以目前縣城的情況，恐怕無力應對……」

就在他剛剛離開內院沒多久。

傅元龍的聲音有些顫抖。

想來想去，他們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回家等死了。

許崇並不覺得意外。

「昨天下官突然想起來，之前不是死了很多人么，黑水塢這片兒又是貧民窟，若一直無人清理，怕是要鬧出瘟疫，所以今天就讓人去了一趟。」

尤其是當百姓意識到，『體弱者先死』這一點后，年邁者不可避免的滋生出了逃離www.hetubook.com.com滄瀧的勇氣。

那是一隻很常見的灰毛老鼠。

傅元龍擺了擺手，「好歹也是官戶，別老做這些事情。」

內堂所有門窗同一時間關上，徹底阻隔了一切視線。

嘩啦啦～

意思很明顯。

重則流放千里，充作軍奴，比死還慘。

「唔，別那麼緊張。」

「另外，按照您的安排，每天晚上都會有風月女子去陪他們喝酒、賭錢……戶房的人連連叫苦，說再這麼下去，衙門就要被掏空了。」

許崇一邊回答，一邊留意傅元龍的神色。

趙六風風火火的闖進典史衙。

「弟兄們說，那些人已經不太出門了，就住在原來的客棧里。」

「那就好。」

「上行下效，在所難免。」

話還沒說完，颶風過堂，吹得許崇衣袍列列。

「唔。」

「大人……」

在這個年代，平民輕易離開戶籍所在地，是一件極為嚴重的事情。

「幾日不見，生分了？」

難不成還真殺人？

「以防萬一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那些遊盪在各個街道的血衣衛們似乎受了上司的影響，也開始跟著擺爛了。

趙六動容，hetubook.com.com囁嚅片刻才道：「現在應該不用擔心了，他們只會在白天的時候，偶爾有那麼一兩個人出門溜達，晚上更是完全看不到人影。」

傅元龍懶洋洋的睜眼，「什麼事說吧。」

次日午時。

「大人請看。」

那些衙役被逼急了，也不對這些老人動手，而是直接抽出腰刀，將刀柄遞過去。

是什麼東西，造就出來體型如此誇張的老鼠？

許崇將手中之物舉起，掀開了蓋在上面的黑布。

傅元龍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依我看，是瘟疫的可能性很小。」

「放那兒吧，一會兒我讓人處理。」

「這是衙役送來的，下官覺得有些蹊蹺……」

「總之，能盡量把他們留在客棧里不動，就是最好的。」

許崇回答，面色越綳越緊：「大人有此一問……莫非真的是瘟疫？」

「呃……不至於吧？」

「不算大人與下官的話，只有三個，下官怕他們染疫，索性將他們安置在了吏舍，不準與旁人接觸。」

趙六在堂下彙報，語帶不屑。

哭也好，鬧也好，騙也好，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輕則被貶為匠籍，子孫後代不得翻身。

其和_圖_書中，千戶所他待得比較多。

「大概半個時辰之前，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

許崇揉了揉眉心，嘆息道：「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黑水塢么。」

傅元龍出現在了許崇身側，雙眼死死盯著那隻老鼠：「什麼時候發現的？」

許崇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上次去黑水塢，還有人活著嗎？」

那件重寶！

傅元龍的目光移動到許崇臉上，帶著一股莫名之意，似乎是在權衡著什麼。

「有。」

「半個時辰……在哪兒發現的？」

如果不是實在被逼到沒辦法，人們是不會有這個念頭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逃離的熱潮就這樣被壓了下去。

「只有靈氣，才會讓不懂開竅的畜生，體型無限制膨脹……」

許崇點頭，彎腰準備提起老鼠。

傅元龍終於回過神來，眯起眼睛問了一句：「這事兒有多少人知道？」

……

當這些老人們帶上為數不多的細軟，鼓足背井離鄉的勇氣來到城門之時，卻發現城門早就封鎖了。

趙六眼神一黯，「不過不多，都是一些身子骨稍微強點兒的，我去的時候已經都跑到了外圍，不敢再待在裏面了。hetｕｂook•cｏｍ.coｍ」

就連最開始的遊盪，只怕也是做做樣子給傅元龍看的。

然而更殘酷的還在後頭。

比如此時的縣衙，還有濃度等級更高府城的府衙、千戶所。

傅元龍只想到了一個。

趙六面色一僵，「我那婆娘……要不是當初定的娃娃親，我都想跟她拜把子……」

是的，勇氣。

想出城，先殺了我，不然免談。

「那就好。」

現在未入冬，氣溫雖低一些，但並不能完全杜絕鬧疫的風險。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那幾個衙役多在吏舍待幾天。」

沒過多久，許崇提著一物出門，快步來到內堂。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趙六心裏也開始認同許崇的防患於未然了。

許崇擺了擺手，「想想看，萬一他們看上了你媳婦兒呢？」

都這個態度了，這些老人還能怎麼辦呢？

許崇長鬆一口氣，緊接著後知後覺的一把鬆開老鼠，右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膨脹了這麼多，這股靈氣……怕是足夠讓人修鍊到開竅九重了！」

傅元龍在鼠屍面前蹲下，毫無顧忌的伸手輕撫，如同撫摸著一件稀世珍寶。

一樣有，他還見過。

「大人，下官有事稟報。」

典史衙和_圖_書。

這隻老鼠的體型，比之正常老鼠足足放大了五倍有餘！

傅元龍看似提醒一般，又補充了一句，「另外，你自己最好也回家待著，少與外界接觸。」

「靈氣……一定是靈氣！」

至此，他的計劃完成了一半。

靈氣很多地方都有，只是濃度的級別有所不同。

「大人，這東西……是不是已經出問題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唯一的不同之處，是體型。

趙六說著，又有些不解，「其實我覺得大人有些多慮了，咱們這地方，良家女子連打扮都不會，他們這種眼高於頂的人哪看得上。」

恐慌成了主旋律。

「在西南邊兒的黑水塢。」

連逃離都成了一種勇氣，這是多麼殘酷的事情？

傅元龍問道，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巨型老鼠之上。

許崇心中冷笑，躬身稱是，告退離去。

只許進不許出。

乾屍仍舊以每天一例的速度穩定出現。

趙六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還是大人想得周到……」

畢竟千戶所只是靈地，連福地的等級都沒夠著。

「是，下官知道了。」

老老實實活了一輩子，臨老卻要當殺人犯？

還真是熱心啊……

那件，洞天的殘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