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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狗官開始

作者:吾心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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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物非人也非

第六十六章 物非人也非

張順義中得解元而歸,按理來說無論如何都得先去拜訪王鶴之這個授業恩師。
「我只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去面對他罷了。」
「不了。」
雖然品級可能不高,但絕對都是實打實的朝廷新貴,未來有望入閣的存在。
可惜他不能。
「可能是大家都習慣了吧。」
許崇的笑容慢慢收斂,沉默不語。
張順義嘆了口氣,當先往前邁步,「夫子對我恩重如山,沒有他,我只會老老實實等著繼承書肆,一輩子當個掌柜。」
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靠近,最終停在了二人跟前。
張順義追憶著說道,「那時令尊還未發跡,許兄也無餘錢購書,只能站在門口看著,有時候一看就是一整天。」
「事實上,不管是誰殺了父親,我對他殺死父親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多大恨意在內。」
許崇緩緩點頭。
張有德是死在水鬼手上的,這沒錯。
「呃……」
「為什麼要讓他背著莫須有的罪名死去,最終連個石碑留名都不被允許。」
「原來如此……m.hetubook.com.com
雖然這是原身的糗事,可被當面拿出來說,他也難免有些尷尬。
此時,書肆裏面有不少身穿長衫的讀書人正在挑書。
「天地君親師,親始終在師前。」
這家書肆是在有德書肆的舊址上重建起來的,匾額上寫著『致遠書屋』四個字。
明明張順義的打扮比以前要貴氣了許多,可許崇從他的背影上,只看到了無奈、蕭索、和矛盾。
而從滄瀧到京城的距離,留兩個月的趕路時間完全足夠,等過完年再動身也來的及。
「是啊。」
許崇一愣,跨步上前跟張順義並排,「這麼急?年都不在這兒過了?」
許崇幽幽的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準備參加開春的會試吧?不如搬進許府,那裡地方大,有人操持雜務也能讓你安心讀書。」
「恐怕不只是羡慕吧?」
張順義背過身去,語氣根本聽不出來什麼恨意,只有無盡的唏噓,「人若丟失了本心,那還是他自己嗎?」
和圖書許崇很認真的看著張順義,「你不應該因為幾句模糊不清的話,懷疑到夫子身上。」
許崇也跟著笑了起來,「當時我還想,這家怎麼有這麼多書啊,太讓人羡慕了。」
「而若是父親並沒有犯下罪行,只是侵犯到了夫子的利益,那夫子為什麼不直接殺死父親呢?」
「與其相見,倒不如不見。」
說完,張順義對著遠處揮了揮手。
「經營得不錯,看來我把地契轉贈於他是正確的。」
張順義突然笑了起來。
許崇沉默不言,跟在後面慢慢的走著。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可以臉厚心黑的隱瞞下自己的存在,將事情推到水鬼一人頭上,而張順義大概率也威脅不到水鬼。
許崇不置可否。
「並未拜訪夫子……」
張順義搖了搖頭,「我承蒙座師看重,數月間接連來信催促我進京,如今才動身,已經是極為失禮失敬了。」
許崇停下腳步,心中微沉。
但導致張有德身死的真正原因,還是他許崇自己!
能被這種存在看重,張https://m•hetubook.com.com順義未來可以說一片坦途。
可自己憑什麼能知道真相,憑什麼說這就是真相?
這是天地君親師的人倫所定下的,繞不開的規則。
在大慶,只有鄉試、會試的主考官,才會被考生以座師來稱呼。
張順義點了點頭,有些感慨道:「只是我沒想到,招牌雖然換了,但書肆還是建成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順義。」
「十三年前,有德書肆剛剛開張。」
「我恨的,是那人讓父親丟失了本心。」
大慶的鄉試在各地府城操辦,會試則是在京城,行省級的衙門並不署理科舉事宜。
「我也沒想到,你上來就捂住我的嘴,求我幫你瞞著,還說以後一定報答我。」
「跟許兄一起看書的日子,大概是最快活的時候了吧。」
看來,自己所放棄的科舉之路,張順義卻是越走越順了。
見許崇不說話,張順義開口補充,「我並不會對夫子做什麼,畢竟,這些都只是臆想,我沒有任何的證據。」
「我知道。」
直到走到一家書hetubook.com.com肆門前,張順義這才駐足。
許崇就這麼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馬車軲轆開始轉動,承托著解元郎漸漸遠去。
「記得。」
他很想告訴張順義,張有德不是夫子殺的,夫子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關係。
可他沒有……
所以,許崇只能沉默。
「那個明明沒有午憩的習慣,卻一直假裝在午憩的父親……」
許崇點了點頭,原身的記憶里有。
許崇咳嗽了兩聲。
「許兄,珍重。」
張有德出身貧寒,能突然置辦起一家書肆,跟做了周澤的武奴有很大關係。
毫無疑問,這是張有德之死所帶來的影響。
「在我看來。」
「可惜沒過多久,到來年令尊發跡,許兄再也不用偷偷溜進書肆了。」
張順義揶揄的看了許崇一言,「我可是記得,許兄看了沒多少天,就敢趁著父親午憩的功夫,偷偷溜進書肆看書了。」
張順義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許崇的提議,「我只是回來見許兄一面,今天就要動身趕往京城。」
目前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而鄉試的主和_圖_書考官,必定是翰林院出身。
張順義斜睨著許崇,惡趣味的笑。
「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殺死了。」
「不必了。」
除非吐露出所有,否則這根本無法解釋。
好吧……
許崇摸了摸鼻子,「我沒想到裡頭還有一個你。」
「許兄可還記得我們是如何相識的嗎?」
說到這裏,張順義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令尊的發跡和家父一樣,都是那麼突然……也差不多是從那年之後吧,父親就開始變了。」
張順義自顧自的說道,「我有時候會想,若父親真的犯下了什麼罪行,為何不公正嚴明的用律法來制裁他呢?」
「今天就走?」
成了武奴,記憶時隱時現,能不瘋就不錯了,心性改變並不稀奇。
「有一點許兄可以放心。」
「咳咳嗯……」
二人都沒再開口。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懷疑。」
張順義對許崇拱手一禮,登上了馬車。
「因為我知道,那個時候的父親的確不正常,甚至很有可能已經犯下了什麼罪行。」
「我越來越相信,父親的死是夫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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