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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人？！」

蘇若辰點頭，「我覺得吧，實力高也好，低也好，不都那樣么？你看陪都的這些人，也有很厲害的吧，可他們用的上那份實力嗎？」

車廂內，三人圍坐。

「謝家中層力量大損，高層又不能輕動，無奈只能將此事延後，最終不了了之。」

比如剛剛的這句『能認識我這個太祖遺脈，足可見你之運道昌隆』。

張順義未做任何隱瞞，不過『呂仲』二字說的很小聲。

許崇下巴一揚，「能認識我這個太祖遺脈，足可見你之運道昌隆。」

駐顏？

許遺脈……這是什麼勾八叼稱呼？！

張順義不解，問：「水鬼不是周澤么，跟王鶴之有什麼關係？」

三人排坐在懸崖邊，神色慵懶無比。

「哦？」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這些字眼仍舊印入了三人視線。

「正是。」

「許兄誤會了。」

水鬼？！

「要知道，洗身境的武者，無論放在朝廷還是太平道，都是鎮壓一省的存在。」

許崇嘴角抽搐，扭過頭看張順義，「突破了，你就得回京城？」

「不要大意。」

「你說的應該是這個吧？」

「還得是許兄啊。」

「不對啊。」

許崇出聲，「我在滄瀧之時，查閱過很多懸賞令，其中就有水鬼的，三幅畫像無論是身高、容貌，都不是夫子能變化而成的。」

呂仲語出驚心。

不過……

呂仲一擺袍袖，「不如一同上車入城，我與你二人細說。」

其實真要算的話，張順義這前半生，真可謂是順風順水。

縱觀大慶歷史，有此成就者攏共都不足百人，也無怪乎張順義的那個『恩師』如此緊張。

如果僅僅是這些可能還說明不了什麼，但那儀仗隊里舉著的玉石牌子，可是寫了明晃晃代表身份的字樣的。

這hetubook.com.com三個月來，他算見識到了什麼才叫真正的吹牛。

「方才，劣徒已經與老朽講過了，還要多謝小友相助才是。」

「正是。」

「然後你就被次輔收入了門牆？」

「你不會是逃學出來的吧？」

呂仲笑了笑，「實不相瞞，老朽所修旁術有些許駐顏之效，莫看外表如此，實則已有八十之齡了。」

說到這裏，呂仲感慨的搖了搖頭，「這個謝長青，也著實不是常人，夠狠，夠有耐心，也夠有腦子。」

沒錯，正是太平道六大家族之一謝家的老三，謝長青！

不是通脈境我知道……

許崇皺了皺眉，「堂堂次輔，怎麼可能去鄉試當主考官。」

「抓了人？！」

並不是吹到讓人信，而是讓吹過的牛成為事實！

「後來，在即將查到滄瀧縣的時候，人手突然失去聯繫。」

許崇沒動，蘇若辰也沒動。

「哎……你先起來，聽我說完。」

原來，呂仲雖然一直心憂張順義，但也沒有拂了愛徒心意的打算。

「但謝長青本人卻並沒有放棄，一直在暗中查探，用了兩年的時間排查，最後懷疑到了水鬼的頭上。」

想到這裏，許崇好奇的問道：「話說回來，你那個恩師究竟是誰啊？」

不僅成就，還大大超出。

手執紅旗的前導官、奏樂引路的樂工、持戟持幢的儀仗隊、隨行護衛的金甲浮屠。

許崇嬉笑，心中也是感嘆。

「水鬼既不是通脈境，也不是通過縮骨易形來改頭換面的！」

直到快至眼前，兩人才起身等候。

呂仲緩緩吐出三個字：「無相衣。」

可兩個月之前，好巧不巧的發生了一件事。

「理當如此。」

張順義擠眉弄眼。

這個反賊，名叫謝長青。

「我都多大了……和-圖-書」

許崇哭笑不得的抱拳：「下官許崇，見過次輔大人。」

蘇若辰指著下面的山道。

許崇與張順義對視一眼，懷著沉重的心情登上了豪華寬大的馬車。

為了張順義而抓人，抓的是誰，還用問么？

張順義當即跪下，伏地叩首：「王鶴之雖與家父之死有所嫌疑，但畢竟沒有證據，且學生心魔解除在即……」

三個月轉瞬而過。

蘇若辰有些無語。

呂仲平穩的講述著，「而謝長青所提供的消息中，有一條是關於水鬼的。」

這是一個老爺們該學的東西？

雖然出身不怎麼好，但自身幾乎沒怎麼遭過罪，鄉試之後更是一跳便是數級，都當得上一句氣運之子了。

還隔著點兒距離，瘦高男子就開始朗笑抱拳，「老朽呂仲，見過許遺脈。」

「無相衣並非只有一塊。」

只能是王鶴之王老夫子！

張順義認真的點頭，「實不相瞞，臨離京之前，恩師特意囑咐過，讓我多多跟許兄來往。」

許崇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話不能這麼說。」

「不不不。」

「一言不合就開吹……」

呂仲又拱手。

「哈哈哈哈，久聞太祖遺脈乃天之寵兒，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

張順義感嘆了一句，「再有兩月，我應該就可以放心的突破了，再也不用防備心魔滋擾。」

可能也正是這樣的悠閑生活，沖淡了張順義心中的執念，讓他隱隱覺得距離突破洗身二重已經不遠了。

「甚至，朝廷依此，剿滅了太平道在渝州的分堂。」

張順義對許崇眨了眨眼，「恩師很是看重許兄的。」

如果張順義選擇了突破，那就代表心魔已去，的確可以回去見見王鶴之了。

「因為，水鬼，就是王鶴之！」

「早在二十年前，水鬼就是章華和圖書府的暗子首領。」

「謝家連連派出人手，結果卻是一樣，一進入滄瀧，就立即失去聯繫。」

「不可能，恩師遠在京城，蘇兄想要騙我，這功力還是得再……」

呂仲當先開口：「你們猜的沒錯，老朽的確抓了滄瀧縣的縣令。」

兩人就看著張順義跟隊伍在半山腰匯合，而後一同上山而來。

「……」

許崇咧了咧嘴，不懷好意的笑道：「到時候你可有的挨罵了。」

這天。

喝酒、下棋、出千、吹牛、遛彎兒，樣樣都來。

張順義這個剛剛考上狀元沒多久，正處於人生中奮進向上階段的大好青年，硬生生給許崇帶的，提前過上了退休生活。

「其中，就包括了多名洗身一重的好手。」

「的確如此。」

許崇連連擺手，問：「次輔大人莫非便是為此事而來？」

王鶴之心心念念想要教出三榜大才，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原身身上，可最後卻是被張順義所成就。

「不比許兄的太祖遺脈。」

也沒等陪都的官員迎出城，隊伍就這麼緩緩的開了進去。

「但……」

蘇若辰一開始還有些矜持，時間一長，也湊了上來。

張順義點頭，「不過，我想在回京之前去見一見夫子。」

許崇心中猛地一驚。

許崇謙遜的擺了擺手，有些好奇：「下官觀次輔大人正值壯年，為何……」

呂仲翻手取出一張懸賞令，「確實，通脈境的縮骨易形，無法將身高差距改變到那麼大。」

「恩師！」

「唔，確實。」

儘管小聲，但在座的最低都是通脈武者，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許崇挑了挑眉，「若能永絕後患，在洗身一重耽誤再多時日也是值得的。」

可不是通過縮骨易形來改頭換面？

「次輔大人言重，順義是我同窗同鄉又兼發小，互m.hetubook.com.com幫互助是分內之事。」

許崇一陣無語。

「許兄，愚弟沒騙你吧？」

朝廷招安了一個太平道的反賊。

呂仲嘆了口氣，將張順義扶起來，緩緩道來。

「無相衣？」

蜿蜒的山道上，一支龐大的隊列正登山而來。

「的確如此。」

呂仲點頭，不滿的瞥了張順義一眼，「三月沒有一封信，我還道他快死了，急急忙忙抓了人跑過來……」

「嗯，恩師一早有言。」

三榜題名，和三元及第可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呂仲伸出右手。「他還有一個名字——幻真天殘片。」

「你們先不要急，老朽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這些消息，大部分都已經得到了證實。」

「謝長青卻直接推翻這一點，層層分析，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張順義愈發不解：「這個我聽說過，可是……它不是在那個太平道的反賊手上嗎？好像叫什麼衛無邪，現在應該是跟著衛無邪一起消失了才是啊。」

「至於為什麼在解封之時沒有被太平道所發現，是因為一樣寶物。」

就這樣，鎮天城裡多了三個遊手好閒的年輕人。

蘇若辰從張順義的臉上，解讀出了高度的認同。

「呃。」

「水鬼根本就不是通脈，而是洗身！」

許崇神色一正，「實力這東西，首先你得有，然後才有不用的選擇權……比如監正，他若是要殺你父親，你沒有實力，連調解的餘地都沒有，只能看著你父親被殺。」

而張順義則是帶著一個瘦高男子往這邊行來。

掌心之中，有一塊四四方方，半個巴掌大的玉牌。

呂仲繼續說道，「十五年前，謝長青的胞弟突然橫死，謝家大怒，動用了很多力量查找兇手。」

張順義並沒有任何排斥的神情，反而露出了一抹追憶的淺笑，「想當初和-圖-書，夫子最看重的是許兄，極少捨得打罵……我就不一樣了。」

「你師父來了。」

「當時無論在太平道內部，還是在朝廷這邊，水鬼的情報都只是通脈一二重的樣子。」

許崇心潮起伏，眼中有濃濃不解。

「事實證明，想要成才還是得打。」

「不可能！」

「謝長青為了獲得朝廷的重視，供出了很多太平道的消息。」

沒過多久，隊伍在城門外的廣場停下，有官員出列打馬去城門。

吹牛的時候他很放得開，但說真事兒卻反而讓他有厚顏的感覺。

許崇倒好，仗著有太祖遺脈，都吹出花樣來了……而且最後事實證明，那還真不是吹牛。

許崇跟張順義同時一驚。

「實在有愧……」

張順義正要回答，蘇若辰扯了扯他的袖子。

張順義摸了摸鼻子。

許崇有些咋舌，「你這運道……也是沒誰了。」

蘇若辰直接驚呼：「當朝次輔，三公之一的呂仲？」

「恩師的名諱么……呂仲。」

自己吹牛，翻來覆去就是『正八品』、『鎮天城地界兒』、『幾分薄面』。

張順義開口解釋，「愚弟的鄉試座師是一名翰林侍講，我入京后沒多久，他就將我推薦給了呂師，然後……」

六部尚書是真願意跟他喝酒，自己父親也是真的跟他下棋必輸，都察院真的被抓了幾次聽牆角……等等等等。

許崇沉吟。

蘇若辰一愣，「監正跟我父親有仇？沒聽他們說啊……也是因為女人？」

張順義無語，起身沿著官道而下。

什麼意思？

反正蘇若辰現在是明白了，吹牛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太保』、『文淵閣大學士』、『工部尚書』……

「為何以老朽自稱？」

許崇來了興趣，「呂大人也提過我，他怎麼說的？」

張順義笑著搖頭，話沒說完就猛地愣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