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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不一樣。」

李向學想了想，突然笑了，「挺好的，恨的越深，殺心越強，力量也就更大。」

「你果然變了樣子，是無相衣么……」

許崇指了指李向學的眉心，「同時，有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束縛住了心魔，護住你不被其影響。」

許崇抱拳行禮，離開了議事堂。

方滿霞厲聲呵斥了一句，「你們要在這種關頭，攪動方家內訌嗎？」

！！！

許崇在心中說道，「你可以安息了。」

方樂中一看清涼亭，人還沒落地就急急開口：「你把林狂如何了？！」

「用不到我，那我豈不是死的更快？」

一陣刺目的雷光閃爍，而後砰的一聲悶響，林狂整個人炸開。

不得不說很幸運。

方樂天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姑母說的是。」

「……」

李向學恍然大悟，接著疑惑道：「心魔？師尊從未和我提起過這個，而且我已經突破了洗身，仍舊沒有遇到幻象啊。」

再然後就是不久前，方家的人登上太平鄉，與姬慶之達成交易的事情了。

但他不得不放棄。

「你想做什麼？別沖……」

……

「進去說。」

方滿霞冷著臉準備質問，眼角餘光卻瞥到山下紛亂的人影，當即改口：「去議事堂再說。」

「既然爾等背信，那就瞪大了眼睛看看，我林狂是否真的怕死！」

「知道。」

「你給予我的幫助，全都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所以林狂的死，沒能有丁點兒血肉留存。

「離開春秋冢……」

李向學就這麼被帶進了春秋冢。

所以方顯宗對其比較了解，也都告知了許崇。

許崇眯起眼睛，緩緩說道：「樓有知很可能是法相九品，你要殺死他，除非同樣突破法相九品，或者突破金身九轉，再同時掌握旁術只手破天。」

方樂天最多只是想獲得神通，絕對不是想逼死林狂。

算是比較好的選擇。

……

不僅僅只是修鍊方面。

「就算此事是我的過錯……」

除了方樂中的心裏還保留了一絲疑惑，從頭hｔtｐs://ｗｗw•ｈeｔuｂoｏｋ.ｃom•cｏm到尾沒有任何一個人，懷疑到『方敬言』頭上，就這麼讓許崇施施然的離開了議事堂。

林狂大笑著，猛地沖向了籠罩住水潭的雷網。

從昨天開始，李向學不止一次的幻想過，這個『方顯宗』會是誰。

「再傳一次神通，傳給我。」

「還是說，他就是林狂？」

「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是隨之消散，還是融入神魂，從根本上徹底改變人的心智？

出得墓穴后，許崇如法炮製，假裝進入了地階練功堂，實際上卻是隱身後來到了山下。

事實上，對許崇來說，繼續頂著方顯宗的身份，無疑是更加穩妥的。

方樂天瞠目結舌。

許崇若有所思。

這時，方樂中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

李向學的表情沉著了下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口頭做證我並不相信，請族長動用鎖魂印吧。」

嘖嘖嘖，方樂中，我倒要看你怎麼跟族裡交代。

然後，姬慶之對李向學開啟了長達數年的教導。

李向學站在墓穴跟前，看著一眾族老消失於一處墓穴，喃喃自語。

『跟你一樣』四個字被咬的很重。

比如許崇、趙六……

「這跟我可無關啊！」

李向學皺起眉頭，「應該是師尊的，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呢？」

這麼說的話，那永泰帝很應該並不知道心魔堆積到一定程度后，能有特殊的作用。

頂著方敬言面目的許崇，站在正中央，將『方顯宗』的死，再次描述了一遍。

「師尊對我沒有惡意。」

進入地階練功堂后，許崇用分光化影躲在暗處，足足等了快兩個月，終於等到一個石室打開。

種道？！

規矩是，活到最後的那個人，可以得到赦免，得到很多好處……所有人都帶著禁法鐐，包括李向學。

「你什麼意思？」

正想著，李向學突然感覺到，自己對不遠處方家族人的惡念，感知得更清楚了。

或許是方家對禁法棺槨和洞天掌控太過自信，從來和*圖*書沒想過有人能混進春秋冢。

方樂天一指『方敬言』，「他能做證！」

他多麼希望，是自己最熟悉的那幾個人所假扮的。

「好。」

神通落在三大古族手裡，比落在永泰帝手裡後果更嚴重。

「林狂如此剛烈，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方顯宗，死了？！

方顯宗的死沒有留下血肉，能完全推脫給引氣入體。

至於結果，當然是李向學殺掉了一千名囚犯，活了下來。

也就是現在用的這個方敬言了。

因為再不放棄，他就找不到借口，拖延神通的傳授了。

方樂天陰沉一笑，旋即立馬看向林狂：「不管怎麼說，現在人都死了，林狂，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下場？」

許崇解除無相衣的效果，顯露出本來面容，「那這樣，你能明白嗎？」

今後，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林狂這個人了。

方樂天將矛頭引向方樂中，「虧你如此信誓旦旦，說他心性已然圓滿，現在呢？」

許崇又問。

他的額頭上，已經悄無聲息的布滿了細密冷汗。

「你撒謊！」

「林狂？」

李向學的瞳孔縮成了針尖。

人家咖位在那兒擺著，靠胡謅肯定過不了關。

不少方家族人探頭探腦的往山腰張望。

方敬言，就是殺死方顯宗父親的那個人。

然而『動』字還沒出口，宏大的嗓音猛地從涼亭中傳出，擴散向整個春秋冢。

「而去外界的話，就算你五十年能法相九品，樓有知也早就老死了。」

「有。」

否則的話，李向學在洗身九重，就能殺死樓有知了。

李向學和一千名太平鄉的死囚，被放到了海上的一處孤島。

所以，許崇不得不放棄方顯宗這個身份。

總之，林狂和方顯宗的死，就這麼翻了篇。

「呵呵，方樂中也向我保證過。」

方樂中冷冷質問，「你別告訴我，林狂當著你的面兒嘗試了上古修鍊之法。」

只能選擇讓『林狂』死去。

等等……

「姬慶之跟方家交易的是半年春秋堂，也就是五十年時間。」

許崇目光一ｈeｔｕｂｏｏk.cｏｍ.com閃，想了想又問：「他對你的種道有沒有什麼建議，或者叮囑？」

方滿霞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一些，「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是徹底絕了或者出去的念頭吧。」

林狂面色一變。

「總之，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

也就是說，許崇無法再製造出林狂的幻身了。

禮儀、律法、歷史、地理……

方樂天愣了愣，旋即也猛地反應過來：「對啊，為什麼他那樣死了，卻沒有留下血肉呢？」

方滿霞的目光從其餘族老的臉上一一掃過，「我們還有更緊要的事情。」

姬慶之安排了一個修羅場。

至於林狂幻身之死……

其中就包括方樂中。

李向學對著空氣點了點頭，開始講述。

方滿霞冷冷道，「僅僅只是為了出口氣，他就敢做這種事嗎？是你蠢還是你覺得樂天蠢？」

林狂冷笑不止。

李向學再答，「他說，我種道的瞬間，會有些危險，要以意志硬抗，扛過去就能種道成功，抗不過去立馬就會死……不過我已經決定了，他也沒有勸我。」

耗費他如此多心思的方顯宗，一滴血一根毛都沒留下，居然就這麼死了？！

但真傳授神通的話，許崇無法接受。

方樂天面色大變。

林狂突然站了起來，「算了，反正過去這麼久，林家都沒有來人救我，看來我是真的沒有活著離開這裏的希望了，既然如此……」

李向學聽到這個聲音，面上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甚至還伸了個懶腰，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啟墓穴，邁步走入。

十二位族老齊聚一堂。

也或許是春秋冢即將崩毀，分走了方家的大部分經歷，讓他們無暇他顧。

剛一進入墓穴，李向學就開口問道。

方樂中不依不饒。

「樂中族老，這一點我可以給四叔做證！」

「夠了！」

議事堂。

方樂天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你叫林狂嗎？」

而下一個傳授的對象，不出意外肯定是方家那位從未見過的族長。

「我不叫林狂，你也不用猜了。」

想到這裏，許https://m.hetubook.com.com崇顯露出身形，「你種道的危險，就是來自於心魔。」

「那你怎麼還來得及，將他的血肉清掃一空呢？」

「春秋堂的五十年，法相九品不用想，唯一的可能是金身九轉，但只手破天，你未必能練成。」

許崇語氣幽幽，「所以說實話，希望不大。」

許崇耐心的聽完，而後問了一個問題：「你對你那個師尊，是什麼態度？」

「好！好！好一個方家！」

「林狂呢？」

「至於沒留下血肉，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這種詭異的死法，基本上可以斷定，方顯宗不知天高地厚，嘗試了上古的修鍊之法。」

方樂中怒視方樂天，「明明是你對此早有準備，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收攏爆散的血肉，將之徹底毀去。」

許崇深深的看著李向學。

許崇突然開口，「當時我就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是真的沒有血肉……不，或者說有血肉，但都在那雷網下湮滅了。」

「很陌生的名字……」

「這……」

從第一次抵達太平鄉，到成為道子和道主徒弟，到浸泡天地血池，再到得知雍州噩耗，去懇求姬慶之讓自己變強……

方樂天大聲叫冤，「我雖然跟你一樣有那麼點兒私心，可從沒想過要逼死他啊！」

「心魔盤踞在了你的紫府。」

連翻質問之下，方樂中最終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只能乖乖閉嘴。

「哈哈哈哈哈哈！」

「是。」

「因為他要利用你的心魔，讓你即便種道之後，仍舊對樓有知深惡痛絕。」

無階墓穴不能將內外動靜完全隔絕，所以那宏大的聲音，他們都聽到了。

只要能近身。

如果種道的時候，心魔仍舊存在，那一旦扛過去種道成功，心魔將何去何從？

「不知名的力量？」

完了，事情大發了。

李向學點了點頭，「這代表他只是在利用我達成某件事，我想，應該是他也想殺死樓有知吧……不過我並不在乎這一點，畢竟他不欠我，而我欠他的，如果手刃仇敵後還有機會，我會繼續報答他。」

而那層綠網，應和_圖_書該僅僅是用來束縛心魔，保護李向學的。

冷靜下來想想，這事兒的確就像方滿霞說的那樣。

許崇也不現身，就這麼低聲說了一句。

李向學並不感到奇怪，反而一臉認同，「不過他還說了，等我離開春秋冢，他會用別的辦法幫我繼續提升。」

方樂天神色肅然起來，對中間一揮手：「敬言你先出去。」

方樂天比出一根手指，「我可以用道種起誓，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幻身畢竟是幻身，並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血肉組織。

方樂天搖了搖頭，「我在族老之中，境界是最低的，但同樣，年齡也是最小的……就算損耗個五六年壽元，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要你傳神通給我，後面的就用不到你了。」

許崇回答，「先告訴我，你加入太平道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啊對對對！」

但林狂並不具備這個條件。

「那你為什麼不想想，逼死林狂對樂天能有什麼好處？」

李向學回答，頓了頓，又道：「也沒有善意。」

沒辦法，無相衣吞噬方敬言后，新的假相頂替掉了林狂的假相。

方樂中面上一僵，「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崇嘆了口氣，跟著進入墓穴。

「終究還是磨難更容易讓人成熟……」

也不是在乎那點兒壽元，單純是不想埋下隱患。

「那個主動找我的人，說要辦的事，就跟這個林狂有關？」

方樂中深吸一口氣，「那林狂呢？林狂的死，你怎麼解釋？」

「……」

密集的雷網，也因此被撕裂，最終消散。

「師尊也是這麼說的。」

果然，僅僅十個呼吸不到，十余道人影出現在山腳，或飛或跳，紛紛往山腰而來。

「……」

李向學似乎有所預料，就那麼站在墓穴外靜靜的等候。

許崇繼續道，「如果你的仇人不僅不是樓有知，相反，卻是你認為你有虧欠的那個師尊呢？」

許崇心中一緊，知道關鍵處來了。

「那如果，樓有知根本不是你的仇人呢？」

這是最大的破綻。

山下。

「或許身外化身就是這樣。」

「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