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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灰皮生物，太弱了。

大多數意念所表露的意思都極為單一，明顯是沒什麼智慧的。

「好。」

雖然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屬於什麼種類，但只要有眼睛，就代表對視覺有依賴，就會因景象的變化給出反應。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濃縮在了兩個字之中。

「不知道，但我們可以吞噬他了。」

豎眼的意念波動開始急促。

「無需擔心，永泰帝重現天極殿，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連永泰帝都能在界外活這麼久，許崇就更不用說了。

恐懼、急迫、渴求、不甘……

這種前所未見的未知生物，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後殿，瘋狂的啃噬著它們所能接觸到的一切。

痛楚也好，恐懼也好，這些正常生物遭受損傷都該有的反應，似乎並不存在於灰皮生物的認知內。

花弄月露出一抹壞笑。

然後，他就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是的，是消融，不是凝聚。

無與倫比的威壓，瞬間瀰漫了整個後殿。

那就沒事了。

果然，在看清許崇后，獨眼之中的神色變了。

兩隻帶著密密麻麻骨刺的猙獰手臂，『啵』的一聲輕響，散作了兩團灰色煙霧。

但似乎……不滅神的存在方式，與這種東西差不多。

「……」

一隻豎眼，雙臂無足，半人高，皮膚暗灰，通體光滑。

灰霧覆蓋體表，不遺餘力的往裡滲透。

不，也不能這麼說。

空間開始扭曲，光線驟然昏暗。

許崇表情依舊冷淡，「那麼……」

「吞噬掉這個真實，你也會是更強的虛無。」

反正幻身有了還真的加持，已經不再會消散，許崇偶爾離開一下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就算灰皮生物的數量再多上萬倍，永泰帝能以一己之力盡數屠滅。

「連生死操之他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么……就算有智慧，也是低到可憐的那種。」

沒錯，呼救。

「不好！」

在這種無形的力量之下，灰皮生物的軀體開始發生變化。

許崇搖了搖頭，眼神微動。

彷彿將許崇當做了什麼無上美妙和圖書的食物，只要吃一口就能成神的那種。

——『救我』。

許崇徹底失去了興趣，伸出手猛地一握。

許崇的眼中閃過一絲暴虐。

等到道種完全消融，許崇也不知道自己會強到什麼程度。

頃刻間，後殿之內朦朧一片。

「我們已經完成了，現在是等這個真實出來。」

再怎麼努力捕捉，都沒有任何收穫，就像是真的憑空消失了那樣。

如此層次，怎麼可能對永泰帝構成威脅？

……

不是勁力，不是道種之力，不是神通之力。

永泰帝。

這代表了界外之行的安全性，再次大幅度提升。

「但真實可以囚禁虛無，不是嗎？」

豎眼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不滅神反過來包裹在了其中。

洞口散發著淡淡的乳白色光暈，將天極殿後殿與無盡黑暗分割二開。

如果是之前，許崇可能還要讓他幾分，但現在……

許崇安置在後殿的幻身，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是的……等等！他的真實力量怎麼沒有被侵蝕？」

……

永泰帝並不只是重現那麼簡單。

「我們可以模擬成真實，這樣的話，真正的真實就會中計，主動從真實空間之中出來。」

但偏偏，實力不僅沒有任何消退，反之還隨著消融的進度瘋狂暴漲。

但問題是，那股湮滅幻身的力量……是完全陌生的。

一點一點，緩慢而勻速。

「種道之上……」

「模擬成真實？好噁心。」

換做永泰帝的話，不滅神被灰霧裹住，消耗巨大不說，補充速度跟不上，就遲早會被磨滅。

不知道。

如同真神般的巨大身影，點亮了大片黑暗。

瘋狂變成了渴望，無窮無盡的渴望。

另一隻豎眼回答，「看，他出來了。」

這些『東西』似乎並未察覺到後殿多了個人，仍舊在享用著後殿的一切，咀嚼吞咽之聲不絕於耳。

事實上，這幾年裡許崇有過多次三身都沒有坐鎮天極殿的情況。

事實也正如許崇所想。

下一刻，不滅神歸體，肉身暴露了出來。

比之前提升了近乎和-圖-書一倍！

「食物，食物！」

下一刻，不滅神再次離體，急劇的膨脹起來。

冰冷至極的話語，從許崇的牙縫裡擠出，「所以，一個一個來吧。」

意念波動猛地劇烈起來。

所以很明顯，真正將永泰帝逼到這個地步的，肯定是別的什麼生物。

「而且比之前那個掌握的更多！更強！」

更別說，這些東西連智慧都沒有。

因為，此時的面板已經是模糊一片。

許崇騰地一下站起來，來不及做任何解釋就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雲團之上。

灰色霧氣的真正作用方式，是侵蝕。

一連串氣泡破裂的聲音響起，整個後殿所有的灰皮生物，都紛紛散作灰煙。

「該死！還真的是！」

「吞噬掉這個真實，你就是更強的虛無了。」

許崇不閃不避，任由對方施為。

許崇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與獨眼對視。

強嗎？

桌案、地毯、器皿……等等等等。

「怎麼會這樣，按照這個真實空間的層次，應該無法誕生出能夠抵擋我們的個體！」

這般突然變故，直接讓花弄月呆愣當場。

裏面是許崇，外面是一團翻騰不休的灰色霧氣。

「永泰可以死在界外，可以死在我的手上，也可以被你們吃掉。」

這一次，許崇是真的在刻意隱瞞。

就這樣，灰霧維持著豎眼的外形，開始往許崇的方向捲動。

或者說，不是天玄界的力量。

並非是什麼中計，而是他在看到兩隻豎眼的瞬間，就確定了對方無法威脅到自己。

「應該種道之上。」

就像那次激活長生規則，境界的名字被更改一樣。

但每一次，他都留下了大量的旁術幻身，里三層外三層，將整個天極殿內外都包裹了起來。

漸漸的，兩隻巨大的豎眼，出現在了黑暗之中。

「難怪他死了。」

所以，許崇一步跨出的同時，不滅神就離體而出，以相同的比例裹在了肉身之外。

整個過程，許崇沒有做任何阻攔，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當然，還有隻剩下半個頭顱的永泰帝。

弱小到任何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種道境，都能輕易的將他們打散。

除了依舊清晰的姓名一欄，境界也好，旁術也好，靈源也好，根本無從辨認。

而且，這種消融跟冰消雪化不一樣。

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在遵從心意和本能，進行最原始也最自然的交流，除此之外，任何事物都被完全忽略。

是的，許崇出界了。

「僅僅是突然間改動的境界稱呼，我與之相對應的實力就變得離譜起來，現在這種明顯不是一時片刻能結束的變化，不知道會帶來何等驚喜……」

雖然他看不清外面有什麼，但如果外面真的有什麼，一定是能看見他的。

「這會讓我認為，你們吃掉的，是許三爺。」

但其中也有兩道意念，其複雜程度達到了正常智慧生物的標準。

突破到種道之上，許崇就比掌握規則的永泰帝更強。

「計謀？很強嗎？」

兩道意念同時傳遞出喜悅的情緒。

那可是永泰帝啊。

當然，湮滅只有洗身九重的幻身，算不得什麼大本事，整個天玄界也不止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至於許崇為什麼說不知道自己的境界，也並非含糊其辭，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花弄月喃喃重複。

或許是人，或許不是。

「虛無！他也是虛無！」

只不過明顯這一次的變化更大，讓整個面板都模糊起來。

但這一回……

以往也證明了，的確沒出過問題。

至於是誰呼救，哪怕沒有那熟悉的嗓音，許崇能想到的也只有一個。

所有未知生物的動作，猛地為之一滯，停頓在了那裡。

意念波動到這裏陷入了僵持。

直到雲消雨散，許崇才感知到自身，以及面板的變化。

「好吧，還真是半點智慧都沒有。」

與花弄月在一起的這七天，他是全身心投入的。

而且還是以三身一體的最強姿態。

目光始終跟隨著灰色煙霧，最後落到了缺口之外的黑暗。

「那我也可以忍受。」

話音剛落，一隻灰皮生物被凌空攝起，挪到了許崇的眼前。

「但真實無法殺死虛無，不是嗎？和-圖-書」

好在尚未關閉的通道傳出來一句話，讓她放心了不少。

許崇感受了片刻，心中略有明悟。

「看！他的虛無力量用光了！」

這麼想著，花弄月狠狠的鬆了口氣。

許崇做出總結，隨後表情轉冷，「既然如此，該我了。」

許崇笑了笑，「不過畢竟是前所未有，這個境界到底該怎麼稱呼，需要等我熟悉之後才能告訴你。」

交流告一段落，緊接著，灰霧開始收攏凝聚，勾勒輪廓。

而沒了實體為依憑，這些灰色煙霧無法再破壞任何器物，同時像是在被天玄界自主排斥一樣，從邊緣開始捲動，往世界缺口收縮而去。

其中後殿之內最多。

要知道，此時距離永泰帝出界已經過去了三四年，而那盞能映照生死的命燈，也與之一同長明至今。

可惜，豎眼中仍舊只有渴望。

他在等待。

「不知道，但如果不能的話，這個充滿了大量真實的空間，就只能讓給更高格的虛無來享用了。」

知己知彼的最好方法，就是親身體會對方的手段。

侵蝕肉身，侵蝕勁力，侵蝕一切。

「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當著我的面吃掉他。」

「真實的空間，怎麼可能培育出虛實的個體！」

或許就在缺口外面，也或許早已離開。

「不不不，之前的那個已經被我吞噬，為了公平，這個應該讓給你。」

是的，許崇的衣物消融，但肉身，也成功抵擋住了侵蝕。

所以許崇沒有任何猶豫，在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回到天極殿。

「不能理解。」

「我們還能吞噬他嗎？」

「果然，這才是真正將永泰帝逼到那種地步的手段。」

「他果然掌握了虛無之力！」

畢竟他現在的境界已經脫離了不滅神的範疇，面對侵蝕有著更強的抵抗力，更別說還有永動機攝取能量來及時補充一切消耗。

「啊，好噁心……現在怎麼做？」

良久，第一個意念又傳遞出信息。

每每將要破開防禦之時，一道流光閃過體表，又再次將之阻擋在了外面。

「吃掉，吃掉！」

許崇默默想著，不由得有和*圖*書些期待。

自身方面，紫府、黃庭、玉池，這三個無形無質的道種，開始一點一點的消融。

許崇猜測，應該是自己的這次變化，達成了某個條件，讓面板也跟著變化了。

「不，很弱很弱，但可能有效，比如隸屬於計謀之中的引蛇出洞這種力量。」

永泰帝重現？

目前來看，三大道種只堪堪消融了千分之一左右，而許崇的實力……

霧氣每翻騰一次，就有一道意念被傳遞。

「嗯，很噁心，但為了這一整個真實的空間，我可以忍受。」

冰雪化開至少還有水留下，而道種消融掉的部分，到底變成了什麼，最終又去到了哪裡，許崇統統感知不到。

無論是那種，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情況下，許崇的選擇是暴露自身，但不出界。

雖然此時的他已經可以不將永泰帝放在眼裡了，但除了他之外，掌控了規則的永泰帝，仍舊可以說是天玄界的至強者。

「不，他是虛實！」

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懸挂著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洞口。

千分之一，提升一倍。

什麼實力，什麼算計，什麼天地大劫，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拋之腦後。

「肉身對這種東西的抗性還是差了點兒，不過有還真彌補，也能支撐很長一段時間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尖叫。

威壓凝聚，以這隻灰皮生物為中心往內擠壓。

可惜，諸多幻身根本來不及傳遞迴來更多的信息，就在同一時間，被徹底湮滅。

「怎麼這麼快？比之前那個還弱……」

「好，很好。」

「那就試試吧。」

唯獨對不滅神沒什麼威脅。

一隻豎眼傳遞出信息。

「能讓真實求救的另一個真實，肯定更加強大，甚至也同樣掌握了部分虛無的力量……如果進去的話，我並沒有把握在轉變成噁心的真實后，比他更強。」

「該死！」

「我之前吞噬那個真實后，獲得了一些真實之間會用的力量……嗯，一種叫計謀的力量。」

然而就在此時，許崇的表情突然大變。

貪婪讓它們不捨得離去，但理智又告訴它們不能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