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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崇無所謂道，「不過虛無之種沒有智慧，即便回歸了那什麼大君，應該也不會擁有之前的記憶。」

「我還沒說完呢。」

姜妄搖了搖頭，「天玄界是人為打造的。」

「連我都不能讓你完全信任么……看來，你在天玄界的境遇不是很美好。」

不得不說，在異世界遇到同胞，著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許崇隔著丈許的距離，開口詢問。

姜妄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驚怒無比：「該死！他該死！你應該早在這之前就殺了他！」

天王蓋地虎這句話，他當然不陌生，甚至腦中會本能的冒出後半句。

所以……

姜妄解釋道，「而這個神魂強大的程度，只有經歷過跨越時空的穿越者才能達到，原生民自然不夠標準……至於崩潰，你就當這裡是消耗品就行了，只要容納我以外的神魂進來，就會對這裏進行消耗。」

「不。」

準確來說，觸發進入的條件並不是『跳』這個動作，而是讓整個神魂之軀脫離與大慶武庫的接觸。

老者緩緩睜開雙眼。

姜妄往外面指了指，「歷任慶帝所掌握的言出法隨，事實上就是自在天留下的，而唯一活下來的自在天帝，也是天玄界中最早的人族領袖。」

「喧賓奪主可不是禮儀之邦該做的事情。」

許崇語氣平淡，將雍州天災始末大致說了一下。

連這些記載中都沒有任何關於界外的隻言片語，姜妄又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姜妄再次開口，「大墟之中沒有方向，沒有坐標，無論是什麼形式的存在，都極難進行位置上的定位，哪怕是虛無之花，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天玄界，甚至永遠也找不到也說不定。」

「你？」

姜妄喃喃片刻，又問：「現在呢？現在天玄界還剩下多久？」

「殘魂吧。」

「為了避免真實被徹底被吞噬，數位天帝聯合在一起，主動破碎掉了各自的環天，將之拼湊打造成一個新的，能單獨存在的天界，藏進茫茫無際的大墟，成為人族捲土重來的根基。」

當即，皇族大祭的經過，被許崇娓娓道來。

「這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與仙這個字徹底絕緣和*圖*書。」

許崇一咧嘴，「他乾的大事可不止這一件，至少，數百萬皇室之死，對天玄界來說可沒有半點作用……」

「！！！」

連許崇如此謹慎的性子，也因此放下了大半戒備，乾脆用前世的母語開口。

「行了，對暗號就不必了。」

「在很久以前，大墟中有三萬三千界，以及三十三天。」

然而還不等他追問，姜妄又繼續開口了。

「這個我知道，除非我的虛無之力達到更高的層次，否則的話只能將它們降格成虛無之種。」

許崇微微發愣，試探著問道：「所有記載中只有一句天地初開，應該是自然而然誕生的？跟盤古開天闢地一樣？」

許崇鬆了口氣，同時心下也有些疑惑：「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增強紫府。」

不由得他不疑惑。

「明白了。」

第二種自然是奪舍了，借體重生，再續陽壽。

許崇點了點頭，復又訝然：「那君兒是怎麼進來的？」

許崇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地獄開局，怕是沒幾個穿越者會遇到。」

「境界我還不知道。」

「你說的沒錯。」

「至於飛升之後，自然是進入三十三環天，以人仙、真仙、金仙、玉仙為後續修鍊的境界。」

「……」

如果在這一切都妥當之前，那什麼虛無大君就找上了門，輕則損失天玄界，重則連他包括詔獄內的所有人都要死。

「什麼情況？」

「原本，與虛無對立的，是三十三天。」

跟天玄界完全不同的語言，遠比什麼暗號更能證明身份。

「你終於來了……」

許崇點了點頭，「你之前的意思，是這個空間只能夠容納穿越者，外人進來就會導致崩潰？」

雖然他也防範了這一點，並且提前開始了大遷徙計劃，但不管是大遷徙，還是遷徙完成後主動破壞天玄界讓其成為詔獄的養分，都需要不少的時間。

「哈！老鄉！果真是老鄉！」

「我從頭開始說吧。」

許崇呵呵一笑，老神在在道：「不過不用擔心了，那兩隻虛無之芽已經被我斬殺，暫時構不成什麼威脅。」

姜妄嘆了口氣，感慨道：「以同源血https://wｗｗ.heｔuｂoｏk•com.ｃｏｍ脈和麾下子民為祭品，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尤其是最後這個，寧背負一世罵名，也要擔起下一代的罪過，是個好皇帝。」

那次的武庫之行，他的確有被小妮子抱住大腿，好一通哭泣。

「你……」

姜妄面露追憶，似緬懷，似讚歎，「一手主導天玄界誕生的，自在天天帝的殘魂。」

「你之前說，我那個不成器的後代，出界是為了尋找仙界對么？」

姜妄面露疑惑，「我不是還留了三個刺兒頭么？三百年就都用沒了？」

「雍州？」

「朝廷以六約操控天下，帝王以天災血祭眾生。」

老者喜出望外，一咕嚕站起來，也用上了母語：「兄弟別介意哈，這裡能維持的時間不多了，若是再讓個原生民闖進來，多耽誤片刻就得崩潰……我叫姜妄，兄弟貴姓？」

許崇給了一個更準確的數字。

許崇不解。

姜妄沉默良久，而後很明智的避開了『是不是好皇帝』這一點，轉而問道：「那些皇室沒有死在天災之下，便無法為天玄界延壽，這一點他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剛剛說的心魔吞噬，有什麼作用？」

姜妄不顧許崇的反應，自嘲一笑，「事實上，仙界並不存在……因為天玄界本身，就是用仙界的碎片拼湊在一起打造出來的。」

正如姜勝君所說，一個香爐，一個蒲團，一個閉目打坐的老者。

許崇心中微動，點頭道：「你猜的沒錯，他的確出界了，目的是尋找仙界，不過很遺憾……他失敗了，被虛無追殺進天玄界，死無全屍。」

就在這時，老者冷不丁蹦出一句話。

話音未落，許崇的心中就猛地一緊。

——「天王蓋地虎。」

當初他饒恕三家，贈予血池，贈予洞天，就是將其當做祭品培養的，萬萬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這三家的規模才這麼點兒大……著實中看不中用。

「三十三天的力量，以及首尾相連的環形防禦，也足以將虛無牢牢抵擋在外，且庇佑下轄世界不被侵蝕。」

許崇笑著說了一句，避開蒲團也同樣席地而坐。

「準確的說，從三百多年hｅｔuｂooｋ.cｏｍ.ｃoｍ前開始，時任慶帝就已經在做這件事了，一直到現在。」

姜妄一挑眉，瞬間猜到了不少事情，「這一任慶帝，血祭了多少人？」

「是了，打造六約的代價，就是血脈後代都必定紫府殘缺。」

「我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姜妄也是穿越者？！

「可惜，天玄界雖然打造成功，但其層次，卻遠遠沒辦法與曾經的環天相比。」

整個空間，只有老者那身素色長衫跟現在的風格不太像，應該是上古的款式。

「怎麼來的……」

姜妄回想起姜勝君，臉上多了絲寵溺的神色：「那麼小小一個，真討人稀罕啊……呃咳咳，那個，君兒之所以能進來，應該是剛跟你的神魂有過近距離接觸，沾染了你的神魂氣息，因此才能通過我留下的限制。」

「一整個行省，還有近百萬的士兵……」

姜妄臉色猛地一變，凝重無比，「天玄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許崇若有所思。

許崇眸光閃動，踏前一步，神魂之軀漂浮了起來。

許崇的麵皮不受控制的僵住。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虛無突然破開了三十三天其中一天的防禦，在極短的時間內侵蝕掉了其下轄的一千世界。」

「不僅環天留下的規則大幅度減弱，新孕育的天地規則，也同樣層次不高。」

單從外貌來看，老者並無什麼奇特的地方，既沒有什麼王霸之氣，也不至於行將就木，就是一個很正常的七十來歲的老漢兒。

微微的暈眩感之後，場景大變，已經換做了一個單調的靜室。

可問題是，大慶或者說天玄界，根本就沒有這句話！

姜妄收斂笑容，嘆了口氣。

「這麼說的話，也是難為這幾任慶帝了……」

許崇回答，想了想又補充道：「但對他來說，最大的意義，應該是將殘缺的紫府修補完整。」

「至此，整個由環天和環界組成的穩固結構被破壞，再難抵禦虛無。」

許崇瞳孔猛地一縮。

許崇搖了搖頭，「三大道種尚在消融之中，要等穩定下來才能告訴你。」

許崇先是一愣，接著就徹底呆住了。

「至於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穿越之前發生的事情…https://m.hetubook.com.com…」

「沒那麼邪乎，就是我當年保存這一縷殘魂的時候，將門檻抬高了一些，必須神魂足夠強大才能進來。」

姜妄故弄玄虛的頓了頓，笑道：「自然是因為我遇到了和你一樣的情況。」

姜妄搖了搖頭，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僅僅是種道之上的話，你無法殺死那兩隻虛無之芽。」

姜妄徹底無語。

「不過你也不需要太急迫。」

空間驟然轉動。

當然，肯定還有別的必須因素，否則的話，數千上萬年下來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姜勝君能觸發。

「那就好……」

許崇心中一個咯噔。

「還不懂？」

而無論是哪種，都不該是現在這種目光。

姜妄指了指自己那張老臉，「形象雖然是死前的神魂模樣，但又不完整，只剩下很微弱的一縷，勉強能維持這個空間罷了。」

大慶武庫。

「虛無？！追殺進天玄界？！」

聽到這三個字，正在失神之中的許崇，內心沒來由一陣悸動。

老者臉色一垮，「難道又是原生民？」

「原來如此……」

「來來，別站著，咱們坐下聊。」

許崇差點沒噴出來。

神特么孤身走暗巷，這貨穿越前不會還在念小學吧？

「好吧。」

姜妄語速緩慢，語氣低沉，「三十三天以環形首尾相連而排列，每一天下轄的一千界，也是以環形首尾相連，故而又叫三十三環天，和三萬三千環界。」

許崇連忙擺手，生怕對方蹦出來個扛芒的胃。

「你太高看他們了。」

「上一個穿越者的殘魂。」

無論是方林鄭三家的史書，還是皇族年表，其上最早的記載，都遠遠比姜妄出現的年代更為古老。

「這一千個環界中，萬物生靈皆可以靈氣修行。」

「其實你見過的那些洞天，除了在天玄界的打造過程中自然誕生之外，也有少量的一些洞天，本就是當初的環天碎片。」

「還好倖存的人族之中，有一個是從環界飛升到環天的，其通曉的大量修真法門，成為了天玄人族重掌乾坤的籌碼。」

「本就數量不多的環天人族，反過來被曾經的坐騎靈寵壓制，幾次險些滅種，為妖獸作嫁衣。hｔｔｐs://wｗw•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

許崇回答道。

「……」

「十萬……」

「閣下就是大慶的太祖，姜妄？」

姜妄頓時愣住，所有驚怒轉為疑惑，「斬殺虛無之芽……你什麼境界了？」

「……」

姜妄神色一正，「你認為天玄界是怎麼來的？」

姜妄神色莫名，「好一個心魔吞噬，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他現在在哪，是不是已經出界了？」

緬懷，感慨，遺憾。

「最終，以諸多天帝和臣民的徹底隕落為代價，天玄界誕生了。」

許崇禮貌的回應了一句，問：「你現在是什麼狀態？神魂？靈魂？」

「免貴姓許，許崇。」

正茫然的時候，老者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沒聽過么，莫非是零零后？唔……愛你孤身走暗巷？」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陰陽神宮建立，人族壯大，然後我穿越至此等等。」

姜妄顯得極為熱情，將唯一的蒲團挪到許崇身前，自己則是席地而坐。

「看來你了解的東西比我想象中更多啊。」

「會是我想的那樣么……」

許崇張了張口，有些不知道從何問起。

老者並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著許崇……目光極為複雜。

一種是心系天玄界，苟活至今，是為了指導後人拯救天玄界。

「比如幻真天、長生天、吉祥天等等，哦對了……」

姜妄認同這一點，表情卻仍舊凝重，「但你不知道，虛無之花可以由上而下，實時共享它所誕生的虛無之芽的經歷，並不需要等事後詢問或者讀取什麼的……換句話說，那隻虛無之花早就得知了天玄界的位置。」

許崇站在殿門外的不遠處，略一感應，就找到了另一個空間的入口。

「君兒？哦，你說那個我的後代吧？」

「也就是你我熟知的那套，從練氣到築基最後到渡劫飛升的修真路子。」

從始至終，他對姜妄的目的只有兩種猜測。

「血祭眾生？！」

連這個都能猜到？

「四十一年。」

「……」

許崇搖了搖頭，「方林鄭三家懼怕朝廷剿滅，將洞天作為了大本營，最鼎盛時期也只有不到十萬人口，便是全數用於血祭，又能有多大效果？」

「四十一？」

自在天？

「已經三百多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