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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是置身貧瘠的大墟，就會導致壽元嚴重縮水，更別說還囚禁了大量的虛無。」

說到這裏，姜妄的面色突然有些沉重，「他猜測，一旦大墟完全被虛無佔領，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們之前的那個世界。」

「不必了。」

姜妄不在意的笑了笑，「非要說的話，完成這縷殘魂被留下的意義，就等同於完成了心愿。」

「他怎麼說？」

姜妄無奈的一攤手，「殘魂也是有自主意識的，我在這裏一個人待了這麼多年，難免會跳出曾經的視角胡思亂想，沒瘋就不錯了。」

許崇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將詔獄打造成了新的棲息地。」

「如果他們真的是倖存下來的天帝，理論上根本活不到現在才是，而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長生天帝，也早就在打造天玄界的過程中身隕。」

「這句話也是他跟你說的？」

「我問了，但他沒說，還讓我不要糾結姓名這種代號。」

姜妄愣了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一亮：「你得到了長生天？」

許崇挑了挑眉。

當即，許崇將整個大遷徙計劃解釋了一遍，包括詔獄特性所提供的條件，以及後續實操的效果。

姜妄苦笑一聲，「我穿越后覺醒了一個任務系統，有主線有支線有日常，跟網路遊戲類似。」

「行了，少作此兒女之態，很不吉利你不知道嗎？」

正愣神的時候，樓有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記得你很會作詩來著，你即將出界行走，何不留一佳作？」

「按照那兩隻虛無之芽的描述，這三位囚禁了不計其數的虛無，是阻擋虛無擴張的最大阻礙。」

「不，我打算放棄天玄界。」

故去的親眷，麻木的同事，疏遠的兄弟……

有不舍，有忐忑，有期待。

以張順義為首的內閣成員，以及歸來的樓有知竇天淵二人，正站在許崇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一切。

可許崇以詔獄吞噬整個天玄界的下一步計劃，才剛剛準備開始。

「你小子。」

「好吧。」

……

轉頭看向天，看向地，一首不算詩的佛偈浮現心頭。

「說到這裏你應該也猜出來了，沒錯，天和圖書玄界的缺陷，是被我打出來的。」

一直到輪到他們的時候，才一個個收斂神情，對許崇行禮后往旋渦走去。

「是的。」

許崇擺手打斷，笑道：「我用不著這玩意兒。」

只是沒能獲得更準確的信息，讓他略感失望。

許崇瞳孔一縮，緩緩道：「我不太理解。」

「他告訴我，我們的穿越……」

「支線和日常數量種類繁多，就不細說了。」

「倒也是。」

雖然以二人之間亦師亦友的關係，竇天淵也根本不在乎這個，但猛然間聽到，還是讓他心神為之一顫。

果不其然。

姜妄搖頭嘆息，「界外的大墟，真實與虛無……直到那時，我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姜妄突然面露尷尬，「這個你還真想錯了，雖然天玄界的等級不高，沒有達到環天的水準，但它一開始是很完美的，並不存在什麼缺陷，只要出入口不被虛無找到，存續十萬年是沒什麼問題的。」

姜妄驚訝無比，「強到什麼程度？」

許崇深吸一口氣，「我接了。」

「是我。」

「好了，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了。」

他們是整個天玄界最後一批遷徙的人族，其餘各省的官民，都已經提前一步進入到了各自該去的層級。

姜妄皺了皺眉，有些疑惑，「我記得那才是一個下品洞天，面積太小不說，也根本不適合普通人生存。」

「至於為什麼有求必應……」

話音剛落，許崇的表情就為之一僵。

……

這是許崇第一次當著他面喊出師父這兩個字。

許崇暗自一嘆，就準備跨步離開。

許崇直言不諱。

「這活兒……」

「而我們之所以穿越，是受這個世界的真實意志召喚而來……不，更準確的說，不是召喚，而是求救。」

話音剛落，竇天淵猛地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許崇。

「是這樣的……」

「得益於系統的幫助，我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突破到了大乘期，雖然天劫和仙界的缺失，讓這種大乘期並不完整，但也足夠我對天玄界造成根源性上的破壞了。」

「你有什麼心愿嗎？」

「實力極強？」

姜妄m.hetubook.com.com瞳孔微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表情慢慢凝重：「自在天帝應該不知道這個，但他說過，三十三環天的天帝，沒有一個是愚蠢的，他能想到重造世界，別人也能想到，甚至是其他更好的辦法……說不定，那三位強者，是三位倖存至今的天帝？」

許崇笑罵道，「趕緊滾進去，詔獄里還有你忙的。」

「將天玄界跑了個遍？」

許崇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四下看了看。

「那後來怎麼？」

「你想錯了，我在這裏也有了在乎的人，怎麼可能就那麼放棄？」

「詔獄？」

「好吧。」

許崇垮著臉，大聲叫屈。

許崇眯起雙眼，「他留下殘魂，是有另外的目的？」

「……」

許崇瞪大了眼睛，腦門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姜妄肯定了這一點，「他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天玄界，如果我活不到那個時候，就繼續保留一縷殘魂，等待下一個穿越者……事實上這個保存殘魂的方法，也是他教給我的。」

許崇回答道。

許崇點了點頭。

開始模糊的姜妄狠狠揮了下拳頭，似乎在發泄他自己沒能完成使命的遺憾。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

許崇認真起來。

「所以，他們應該並不是環天天帝，甚至不是人族。」

「你打算讓自己成為大墟唯一的真實？」

姜妄認真起來，「等你壽元快要終結的時候……」

他也的確這麼走過來了。

張順義轉到許崇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自在天天帝。

而這種心理，他相信姜妄也有。

他萬萬沒想到，樓相這麼沉穩的人，居然也會跟竇天淵一樣皮。

「……」

原來，房間的面積已經縮水了一大半，堪堪就剩下二人盤坐的一小塊區域。

……

姜妄頓了頓，認真道：「若你行走大墟時遇見，最好及時避開。」

在這一刻，這些個深諳官場，喜怒不形於色的朝堂大佬，都無法避免的露出了極為複雜的表情。

說實話，直到現在，整個天玄界在許崇心裏的重要性都不高。

這個名號，再度讓許崇心中一陣悸動，跟剛剛初聞自在m.hｅｔｕbook.cｏm•com天時一模一樣的悸動。

許崇一陣哭笑不得。

下一瞬，場景驟然消散。

「這麼說的話……」

「嘶！」

「那個……」

更多的部分，仍舊是貧瘠而死寂的黑暗。

姜妄認同的點了點頭，「兩世記憶的存在，讓我們很難對這裏產生完全歸屬的心態，所以我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姜妄突然喊了一句。

「夠爺們兒。」

如果不是因為竇天淵樓有知花弄月等少數一部分人，他才不會如此殫精竭慮，頂多就盡人事聽天命，真碰到二選一的情況，肯定優先自保。

「師父，它現在不叫詔獄，叫白玉京。」

他在提問之前就是往這個方向想的，因此對姜妄的猜測並不意外。

「這……」

「今日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我們被宇宙的真實意志選中，賦予金手指，以意外死亡的方式來到大墟。」

張順義小聲嘀咕了一句，也沒再多說，轉身走向旋渦。

許崇搖了搖頭。

許崇腳步一頓。

姜妄面露震撼，同時又鬱悶無比：「我當年怎麼就沒想到呢？要是我把尋找長生天的時間用在打造詔獄上面……」

「我明白你的意思。」

許崇一挑眉，隱隱有所猜測。

「加油！」

「好吧，我會注意的。」

有過一次進來的經歷，他知道怎麼進出了，且無需通過姜妄留下的暗門。

大墟。

譬如天玄界附近就是。

竇天淵上前一步，拍了拍許崇的肩膀，「我曾經想過，自己最壞的結局，應該是被永泰帝關進詔獄里老死，萬萬沒想到……是被你關進去的。」

姜妄暢快一笑，道：「不過也不需要太有壓力，自在天帝說的這些都是基於認知的猜測，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

姜妄乾笑著敷衍了一句，然後立馬轉移話題：「既然你已經長生不老，這件事就有希望了……天玄界還有四十一年，只要這段時間內，你能在界外找到其他環天的殘骸，就可以將天玄界修復如初，那樣的話至少沒有自毀的危機了，也不需要再行血祭。」

樓有知也轉到許崇面前，「我雖然沒想過會在詔獄老死，但落葉歸根和_圖_書的願望終究還是沒能實現，你看……」

許崇點了點頭。

兩年之後。

哪怕虛無壓倒真實，完全處於上風，對於廣袤無際的大墟來說，也只是零零散散佔據了一小部分區域。

姜妄感覺到了許崇的不在意，解釋道：「雖然天帝都是玉仙的境界，壽元悠久動輒以萬年計，但那是在真實空間之內才能達到的。」

並不是什麼崇高的信仰，高尚的道德，單純就是這件事他本來就已經在做了，現在又附加了一層特殊意義，讓他更堅定了而已……可能，再外加一點點『異世界代表』的莫名責任感吧。

姜妄挺直腰背，開始講述，「他說，我們穿越前所在的宇宙，跟大墟並非是毫無關聯的，你可以將其理解成平行世界的概念。」

天極殿外，諸多京官排著長長的隊列，依序邁入旋渦。

許崇無奈，只能暫時將這件事壓在心底，轉而問道：「他為什麼要留下一道殘魂，來告訴你這些？難道天玄界從誕生之初，就存在了缺陷，一直處於毀滅的過程之中？」

姜妄拍了拍手，當先站起來：「其他的自在天帝沒說，我也不知道，需要你自行摸索。」

此話一出，姜妄猛地瞪大了眼睛。

姜妄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事後查閱了不少資料，但那個時候距離他的年代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連自在天這個稱呼都沒有留下來，更別說天帝的本名了……我想，可能是他穿越前的身份比較特殊吧，或者乾脆就是歷史上的大名人。」

「我也不太理解，只能把他說過的話再跟你說一遍。」

「啊哈哈，這不是為了延續天玄界做準備么。」

姜妄的語速略有加快，「這實在太冒險了，即便你能在大墟之中一直存活，可萬一遇到了一頭虛無之花呢？甚至是更強的虛無之果？」

「山河破碎，海陸倒懸，讓天玄界的層次再一次降低，到了連修真體系都無法支撐的地步，不得不尋找新的修鍊之道。」

剎那間，上輩子的記憶清晰浮現，如走馬觀花快速掠過。

「我就一縷殘魂，能有什麼心愿？」

從缺口出來，上下左右前後，無論從那個方向出和-圖-書發，想要接觸到最近的灰霧，都需要跨越極其遙遠的距離。

「許兄……」

「在我剛穿越的時候，金手指就吸收了長生不老的規則。」

剛穿越那會兒，他以為自己可以徹底拋卻過往，在新的天地好好的重活一世。

「好了，既然你應下了這件事，我也該告訴你保留殘魂的方法了。」

「唯一的主線，是一統天玄界。」

「詔獄這箇舊名字也很不吉利的。」

照這個速度，最多還有一年的光景就能抵達。

「你……」

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突然發現，上輩子那個世界，仍舊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

「老鄉。」

「你還不明白這代表什麼。」

「……打造一個新的世界，這這這，這跟自在天帝都有的一拼了。」

「呃。」

咋的，打算讓自己也喊個師父？還是喊個義父？

「不無可能。」

？

良久，竇天淵大笑著轉身，什麼都沒再說。

然而此時，正有一大片灰霧翻滾涌動著，筆直朝著天玄界而來。

許崇挑了挑眉，揶揄道：「應該不只是為了找長生天吧？至今近萬年過去，外面可還是流傳著太祖『生性不羈』的說法。」

「大墟的真實意志，預料到了會被虛無侵蝕，於是向宇宙的真實意志求救。」

許崇不得不重視起來，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

「呃……」

姜妄倒吸一口涼氣，帶著羡慕緊看許崇兩眼，「我的後半輩子可是一直在找它的，可它卻像是有意躲著一樣，任我將天玄界跑了個遍都沒找到。」

許崇更加不解了，「他在乎天玄界我能理解，畢竟是他親手打造出來的，可他憑什麼認為，天玄界能夠束縛住後來的穿越者？」

姜妄的語氣微微沉著，「並非是偶然的。」

……

許崇站起來，鄭重的問了一句。

許崇一扯嘴角。

「不，這是我跟你說的。」

「再之後，三國臣服，天玄界真正一統，四散的天命凝聚完整，我從中見到了自在天天帝。」

許崇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主動挪開話題：「對了，大墟中有三個實力極強的真實，種族未知，來歷未知，那個自在天帝有沒有跟你提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