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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天主宰微微收斂了怒火。

至於被真實意志點出的那個方向，則有著一扇漆黑到近乎與大墟融為一體門戶。

寒天主宰感應到了薩羅的疑惑，提出一個問題。

「要不……」

——詛咒。

說到這裏，薩羅故意頓了頓，然後意味深長道：「您說，至高無上的虛無意志，是否會支持您呢？」

「那這就好辦了。」

「如果你不想因此而降格，就退遠一些。」

薩羅百思不得其解，問：「為什麼？」

大墟。

薩羅再也沒有了任何輕視，道：「那就請偉大的主宰，立即抹殺掉那個虛實吧！」

許崇很快做出決定，改變了前進的方向。

在他看來，虛實位格，和竊取權柄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部分，而對比起來，光明權柄應該不如空間權柄更加晦澀高深。

「……」

一個與他原本路徑偏離了很多的方向，大概在左側斜往上。

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他就是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過來。

其他任何一位主宰，都沒有能力僅通過一個名字，就找到對方或者殺死對方。

薩羅想起一則又一則關於寒天主宰的傳說，心中的恐懼漸漸消退，開始雀躍起來，「寒天主宰連環天的天帝都能直接咒殺，更何況一個三等位格？至於我……將因為幫助虛無意志扼殺了威脅，而得到巨大的好處！」

……

「以往的話，沒有合理的因由，您無法向同為虛無的存在出手，也就只能任由這些詛咒皮毛被他們佔據，但現在不一樣了。」

薩羅連忙解釋，「而是虛實的威脅實在太大，如果放任不管，未來誰也不知道會被他做到哪一步。」

「……」

「你可知大墟存在了多久？」

「存在多久……」

「只要在虛無盛宴上公開虛實的威脅……」

「敢問主宰，您現在掌握的詛咒權柄有多少？」

「是那邊有倖存的人族？」

以門戶為中心，無數密密麻麻、極其渺小，堪稱微塵的顆粒散布開來m.hｅｔuｂook•ｃom.cｏm，彼此相連之間，儼然是組成了一個球面，將門戶完全籠罩在了其中。

空間權柄用在挪移上，雖然在距離跨度和施展速度有大幅度提升，但卻受限於大墟的貧瘠，無法像只手破天在天玄界那樣，隔著遙遠的距離感應到對面的大致情形，比如有沒有人，有幾個人這樣。

「你已經算很幸運了，不，應該說，我們虛無都很幸運。」

就是因為，他對那個『虛實』的了解，只有區區一個名字。

「哈哈哈哈哈！」

寒天主宰回答。

「相比起來，真實一方的個體，無論再怎麼強大，最終都會壽元耗盡而死。」

寒天主宰的意念嚴肅無比，「現在的他很弱小，並沒有竊取到多少光明權柄，如果是完整的光明權柄，連整個荒蕪都會被點亮，到時候，虛無的步伐會徹底遲滯。」

「不愧叫大墟，不愧叫荒蕪，真是啥叼玩意兒沒有啊……」

可若是後者……

寒天主宰的意念將薩羅牢牢鎖定，「你明明知道對方的根本是狡猾無比的真實，居然還輕易的相信了對方，以至於讓我白白耗費了大量的力量。」

這種盲目使用空間權柄進行挪移的下場，很可能是一頭撞進某個強大存在的領地。

寒天主宰的意念多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乎在主動配合薩羅。

寒天主宰怦然心動。

薩羅心中的恐懼猛地放大，同時還帶著一陣陣快意。

如果是前者，那他可以繼續他之前的選擇。

而寒天主宰可以。

如果有什麼存在能將視野拉高到極致，站在整個大墟的上方去觀察，就能輕易的發現，許崇之前的路徑前方，就是寒天主宰所在。

「因為……」

畢竟他已經不能算純粹的真實陣營了，真跟環天的倖存者遇上，對方會以什麼態度面對他尚未可知。

寒天主宰沉默了很久。

薩羅小心翼翼的回應，見寒天主宰有再動怒的跡象，ｗwｗ.hetｕｂoｏｋ.ｃｏｍ•cｏm又急急補充道：「最好的辦法，是想辦法讓您掌握更多的詛咒權柄。」

許崇斟酌再三，決定還是動用空間權柄。

這讓他的心思不由得開始浮動。

寒天主宰的意念從小小的果實上傳遞出來。

「三成……」

薩羅一邊恭維，一邊翻滾著灰霧靠近。

「他死定了！」

「難道……」

寒天主宰越想越氣，意念鎖定變成了意念鎮壓，將薩羅的灰霧身軀壓制到近乎遲滯，「當然，哪怕我再有理由，殺死你都是對整個虛無的削弱，所以，我建議你放棄一切抵抗，主動被我吞噬，這樣的話，我損失的力量就能被補回來了。」

「這……我不太確定，但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你害我損失力量，大大延緩了我孕育虛無之種的速度，我即便是將你徹底殺死，也不會違反虛無的意志。」

可這一年的時間里，他已經移動了以最大程度施展近百次空間挪移的距離，結果卻毛都沒見到一根。

寒天主宰的意念猛地一沉，「光明權柄可以遏制虛無的繁衍。」

整個意志所表達的內容，只有一個方向。

這是真實的意志。

「薩羅，你的智慧，讓一等位格的我，都感到了驚艷。」

薩羅一邊震撼寒天的強大，一邊繼續傳遞意念：「只有三成，您施加詛咒還需要名字，如果是五成，甚至更多的話，是否能只有一個虛實位格，便足以施加詛咒了呢？」

這一道意志極其虛弱渺小，別說給他獎勵了，他若是微微動念，甚至都能主動的將其驅逐出去。

苦苦思索片刻，薩羅終於有了應對的方法。

能勞動真實意志降臨來提醒的危險，這個危險，就一定是目前的他所無法應對的。

許崇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然後饒有興緻的去感應那股意志。

薩羅想都不想，急忙帶著自己的灰霧之軀翻滾退開，一直等到近乎感應不到的時候才停下。

一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和-圖-書，以葉片為中心，往各個方向蕩漾開來。

虛無主宰並不只有一位，為什麼他要耗費這麼多功夫，又是打聽，又是趕路，還要冒著危險，偏偏要來找寒天主宰呢？

畢竟大墟既沒有東南西北的說法，也沒有任何參照物用來辨別方向，想要不再遠地轉圈，唯一的做法就是不要轉向一直走。

薩羅循循善誘，「據我所知，全體虛無之中，只有您竊取到的詛咒形成了權柄，但同樣也有很多其他個體，竊取到了詛咒的皮毛。」

許崇眯了眯雙眼，「直接用空間權柄挪移？」

「莫非，是因為我吞噬了薩羅的一部分力量，等於是削弱了虛無，所以真實意志降臨，來給我獎勵？」

可惜，這都將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別說環天碎片了，他連心心念念的『神元』，也就是灰霧，都沒能遇見。

真該死啊！

是啊，那個虛實保留了真實的狡猾，這一點自己怎麼會忘了呢？

他知道，縱然『姜妄』這個名字是假的，寒天主宰也不可能因此損失太多力量，之所以想吞噬自己，一是氣不過被糊弄，二是仗著幽絕沉寂，自己沒了主宰一級的庇護。

只是剎那，就從退開足夠遠的薩羅身上掠過。

突然，一張巨口自果實上張開，爆發出擬人化的大笑。

薩羅的意念連連波動，生怕慢上一刻就被吞了。

這些灰霧並沒有像薩羅的軀體那樣瀰漫開來，而緊緊收攏在一起，從一個細微的小點，慢慢增大。

然而還沒等馬屁拍完，寒天主宰就打斷了他。

許崇切換為真實形態，鬱悶的吐槽了一句。

「得，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就是說我沒的選唄。」

「偉大的寒天主宰，的確是因為我的失誤，導致了您顏面無光，但我認為相比起追究我的過失，現在最要緊的是殺死那個虛實。」

「你提供的真實之名，是假的。」

許崇微微仰頭看了一眼，復又平視，看著自己本來打算挪移的方向，「還是這前面有什和_圖_書麼危險？」

「殺死？你在嘲諷我嗎？」

「在這種情況下，理論上來說，我等虛無應該是遠遠強過真實才對，怎麼會在那麼漫長的歲月里，始終被真實遏制腳步呢？」

薩羅愣了愣，接著大驚：「好像真的是！我的軀體只被他焚燒了千分之一，而孕育虛無之種的速度卻下降了百分之一！」

但不管怎麼說，總不能真的讓寒天主宰吞噬了吧？

寒天主宰肯定了薩羅的猜想，「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等虛無沒有壽元的說法，哪怕受果位所限，無法晉陞一等位格，也一樣可以無休止的強大下去。」

「很明顯，你被欺騙了。」

薩羅愣了愣，道：「對於我們虛無來說，時間的概念並不重要，我甚至連自己誕生了多久都不記得，更別說我誕生之前了。」

「這……」

「主宰誤會，薩羅並沒有嘲諷您的意思。」

甚至是必死。

寒天主宰很認同這句話，又道：「但如果真要算的話，大墟存在的時間，肯定要早於虛無和真實，而在如此漫長的歲月里，虛無和真實始終保持著勢均力敵的狀態，唯一一次虛無壓倒真實，便是因為環天的破碎……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三成。」

良久，巨口閉合消失，灰霧凝聚出了一個直徑寸許的不規則球體，上尖下圓，底部有枚紫色葉片似得襯托，整體看著就是一顆灰色的果實。

二人的交流告一段落。

相比起泄憤，肯定還是將這個威脅扼殺更重要。

薩羅徹底呆住，「這不可能啊，姜妄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因為一個權柄，一個詭異而又強大的權柄。

「遏制繁衍？」

「就是這個！！」

自從在薩羅手上脫身，他就朝著一個固定的方向一直前進。

可問題是，這裡是大墟，不是天玄界。

薩羅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是因為光明權柄的失落？」

「當然。」

……

然而只是片刻，他就知道他想多了。

「好www.hetubook.com.com，很好！」

「偉大的寒天主宰，您的力量實在是讓薩羅感到震撼……」

然而就在他剛剛準備打開裂縫的時候，一個縹緲空洞，微弱到幾近余無的意志，突然降臨了下來，直入他的心神。

必須要永遠失落？

就這樣，又等了很一會兒，紫色的葉片才停止了震動。

寒天主宰維持著果實的形狀，意念帶著怒火，「我發動了十次詛咒權柄，卻沒有得到一絲反饋，這說明，整個荒蕪之中，並沒有一個叫做『姜妄』，同時又擁有虛實位格的存在。」

「的確是這樣。」

可萬萬沒想到，真正引起寒天主宰重視的，居然是看似最不起眼的光明權柄。

薩羅鬆了口氣，問道。

「不，荒蕪太大，而他掌握了空間權柄，除非像您這樣一等位格的主宰，否則就算找到他，也根本留不住他，更別說殺死他。」

「更多的詛咒權柄？」

事實上，此前他不是沒這麼想過。

寒天主宰更氣了，「連掌握了詛咒權柄的我，都沒辦法在信息錯誤的情況下殺死他，怎麼殺死他？請虛無意志降臨嗎？」

幾乎是瞬間，薩羅就反應過來了，在心裏將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許崇罵了個狗血淋頭。

許崇猛地渾身一僵，但很快又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紫色葉片猛地一震。

顧忌到這一點，許崇就一直沒這麼做。

「沒錯。」

還好有白玉京在，可以隨時以幻身進入其中轉換一下心情，否則的話，若是一直就這麼在大墟之中遊盪下去，許崇懷疑自己遲早有一天會瘋掉。

「如果大墟真的有我無法想象的那種龐大，而我卻依舊這麼慢吞吞的，很可能百年過去都碰不到灰霧，更別說獵殺收割神元了……罷了，大不了我將挪移的距離縮小一點，放在目力可及的範圍內就行，就算真的遇到危險，也應該有反應時間。」

「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找到他？」

「……我明白了。」

薩羅欲哭無淚。

紫色巨口大張，不斷噴湧出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