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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子挑了挑眉，似乎放鬆了一些，「如果是域外邪魔的話，能突破重重大陣接觸到門戶，就不可能只造成這麼點兒大的動靜……應該是我跟土三山的爭吵干擾到了鎖界池的運轉吧。」

七天的時間，許崇就跨越了之前半年才達到的距離。

許崇剛剛從裂縫中出來，心中就猛地一緊。

「畢竟來都來了。」

許崇把心一橫，猛地開始伸展虛無之軀，「既然你不露面，那就別怪我。」

火不凡臉色難看無比，澀聲道：「你可別嚇我，這麼多年過去，除了我們主動開啟出去維護大陣，界門可從來都沒動過。」

可惜依舊什麼都沒有。

至此，一切都昭然若揭了。

「莫非！」

「我確定那不是錯覺。」

火不凡猛地轉頭，死死的看向潭水中的小巧門戶。

門戶通體漆黑，近乎完美的與大墟的環境融合到了一起。

「……」

土三山沉聲說道，「所以我讓你們閉嘴。」

一直到第八日。

透明的虛無之軀裹住大片灰霧，爆發出強烈之極的光亮。

然而就在許崇準備如法炮製挪移到另一處繼續包包子的時候，那些瀰漫於四周的灰霧，居然開始收縮了。

「難道說，真實意志並不是要指引我去哪兒或者找到什麼東西，只是單純的讓我避開危機？」

他感覺自己好像接觸到了什麼東西。

但現在半年過去了，完全跟之前的一年一樣，沒有任何發現。

「此言在理。」

足足盞茶的時間過去，沒有任何新的動靜出現。

最好的做法，自然是儘可能的強大自己，來應對可能到來的危機。

……

似乎這一大片的灰霧只有虛無之種，連虛無之芽位格的存在都沒有。

這時，視野中所有的灰霧都消失不見，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

「好好好，這麼玩兒是吧？」

許崇有些鬱悶。

「真的有仙人倖存到現在么……」

不，不僅是他。

然而，還沒等他退出多遠，灰霧突兀出現，頃刻間就瀰漫了一大片區域，將許崇的虛無之軀也一同給囊括在了其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

許崇的心情有些複雜。

除此之外，他們更是五靈境的守界人，與另外兩位太上長老一起，負責輪流看守五靈境的進出門戶。

「果然近墨者黑，連土小子那麼好的脾氣，都被你給帶偏了。」

第一時間，許崇就停止了所有動作，盡量收斂和平靜虛無之軀，裝作根本不存在的樣子慢慢後退。

從兩次接觸虛無的經歷來看，智慧極低的虛無之種，只能依附更高位格的虛無而存在，本身連自主行動的能力都沒有，就更別說聚集到一起，甚至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了。

虛無之軀保留了神魂的『籠罩之內全知』的能力，所以只是片刻，許崇就分辨出了其上的特殊。

一部分是終於能碰見『同類』的欣喜，一部分是對高智慧『同類』的提防。

這種神奇的符文，或許是從環天繼承而來，又或許是這個空間在漫長歲月中所發展出來的新體系，就像天玄界的種道之路一樣。

「你已經說了不下一萬遍，不必繼續提醒我們。」

許崇的心中生出幾分疑惑。

火不凡語氣狂放，眼神更是兇惡無比，「再逼逼叨，老子一把火燒了你個老鱉孫。」

而且這種收縮，跟薩羅凝聚身軀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許崇只能盡量的保持鎮定，同時觀察這個新出現的『強者』。

但沒完全成功。

無奈兩人都擺出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也只能跟著盤膝坐下，閉口不言。

許崇將微塵放歸原處，切換成真實形態，接著又以光明權柄按照記憶中『道士』的形象，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七旬老者。

土三山見好就收，「接下來就不要鬧騰了，各自準備，一旦有任何變故，我三人就要隨時合力對敵。」

眼見著兩人就要掐到一起，土三山靈機一動，突然爆吼一聲：「都閉嘴！！！」

可問題是，如果只是引導他避開危機的話，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方向？

「……」

水雲子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寒毛和-圖-書直豎，「你這怎麼說的更嚇人了。」

或者說，倖存的仙民？

巨大的音浪掀起狂風，將竹林吹得東倒西歪。

他們是五靈境的地位最高的五人之三——火靈宮、土靈宮、水靈宮的太上長老。

水雲子不為所動，道：「看來你的腦子已經燒壞了，連水克火都忘了。」

但思索再三，許崇決定還是前去接觸一番。

「哦是嗎？」

界門？！

咚。

薩羅凝聚身軀，是以意念所在處為唯一中心，而這些灰霧，居然有無數個中心，大概是以每十丈方圓為一個單位。

「不可能。」

「還真是……」

另外兩人也是如此。

居然是一粒一粒，不計其數的微塵！

這麼做雖然降低了不少速度，但卻能極大程度減少對方的抵觸。

殊不知，土三山此時的表情，比他們還要誇張得多。

相處這麼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土三山這個老好人動怒，著實有些被嚇到。

「我克你……」

環天。

在他的感知里，密密麻麻的意念波動還在繼續，但無一例外，所有的意念都只擁有最簡單粗暴的含義。

土三山再次肯定，「雖然極其輕微，但真的有。」

因為許崇遇到了面對薩羅時一模一樣的情況……他仍舊處在灰霧散布的區域之內。

雖然還是在諷刺火不凡，但語氣弱了很多，明顯是在緩和氣氛。

水雲子開口說道。

而此時在這『仙境』的竹林之內，正有三名白衣白髮，長眉及胸的老者盤膝而坐，將一窪尺許見方的小潭圍在中間。

另一人無奈的一撫額頭。

土三山表情仍舊凝重，語氣幽幽：「那種震動的幅度太輕微了，我也形容不上來，非要說的話……就像是有人在外面撫摸門戶一樣。」

火不凡也覺得心裏毛毛的，「要是域外邪魔能完全避開大陣直接接觸到界門，那我們還在這守個屁啊！」

潭水流轉不息，霧氣繚繞，當中有一扇小巧的門戶若隱若現。

一招『水晶包子』重現大墟。

無論怎麼看，雜質都沒辦法跟虛無聯繫在一起。

然和*圖*書而，剛一坐下，火不凡就彈了起來。

二人反應各有不同，但都死死盯著界門。

退一萬步講……

火不凡狐疑的看了看水雲子，又看了看土三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一天、兩天、三天……

當然，為了避免突發|情況，仍是以目力所及為界限的距離來挪移。

果然，原本還是自言自語的火不凡，立馬精神了起來，張口就罵。

水靈宮的太上長老水雲子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許崇當機立斷，直接在體內打開裂縫，往著來路方向挪移而出。

『殺死』、『吞噬』、『好餓』……

可就在他準備接話的時候，卻猛地發現土三山的表情跟眼神很不對勁。

思索再三，許崇決定加快速度，直接用上空間挪移。

許崇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輕叩三下。

能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出現，這隻虛無的個體，很可能比薩羅更強大，想要靠空間挪移離開灰霧的範圍很明顯不太現實。

只是呼吸的功夫，那些被包裹的灰霧就紛紛湮滅，為面板提供了2點靈源。

火不凡一臉震撼。

一直就這麼安全下去，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在挪移在挪移到這裏之前，明明是沒看到有灰霧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存在的，卻仍舊收到了觸碰的反饋……某種未知的存在嗎？」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一幕，超出了許崇對虛無本就不多的認知。

火不凡和水雲子同時愣住。

微塵？

「或許，這就是真實的魅力所在吧……」

火不凡只是脾性暴躁，並不是愚蠢，自然明白這是休戰的意思。

……

看薩羅對虛實位格、竊取權柄等等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誇張態度，這件事情必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嘶！」

在大墟中，未知往往意味著危險。

若非其完全處於真實意志所指引的路徑上，許崇能否找到它還真不一定。

也就是真實意志指引的方向。

「我什麼時候掌握的詛咒權柄？」

他是土靈宮的太上長老土三山，雖然年紀上比另外兩人小一些，但性格要沉穩的多，這和*圖*書些年來不知道從中做了多少調停，屬實有些心累。

而且研究過後，許崇發現這扇門戶並非那麼簡單。

果不其然，上面都有著那個玄奧的符文。

迄今為止，他們其中最久的火靈宮太上長老火不凡，已經在此地枯坐了將近百載歲月。

火不凡騰地一下站起來，開始擼袖子。

「剛剛，界門似乎顫動了一下。」

他們在同一時間，清晰的聽到了界門傳來的動靜。

「這……」

水雲子也反應了過來，一邊同樣緊盯著界門，一邊出聲詢問。

但不管是哪一種，至少許崇周圍的空間並沒有被凍結。

不出意外的話，灰霧的出現和消失，都是來自於這個符文的能力。

「賭一把！」

念及至此，許崇又捕捉了數十粒同樣的微塵。

因為真實意志的指引只有一個簡單的方向，既沒有說有多遠，也沒有說有什麼東西，這導致許崇不得不放棄空間挪移，以免錯過了什麼。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崇就想挪移離開這裏，但旋即又死死壓制住了這股衝動。

更大的可能，是真正的『BOSS』正躲在暗處偷偷觀察，又或者是還沒蘇醒。

換句話說，除了名字以外，許崇已經暴露在了虛無陣營的視線里。

說是叫禁地，但入目一片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有仙鶴振翅，有金鱗躍水，有白鹿長呦，說一句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終於，許崇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土三山滿心都是苦澀。

灰霧收縮進了微塵？

等做完這一切，才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返回。

「完了……」

大墟。

咚，咚，咚。

不過，許崇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

「極其輕微？」

水雲子鄭重的點了點頭，神色一正，回到了之前目不轉睛的盯著界門的狀態。

咚。

「老子天性跳脫急躁，又修的火神文，等於是火上加火，能在這兒對著你們這兩張老臉坐這麼久，已經很給面子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空耗下去……」

「快了，快了。」

不計其數的意念波動開來。

畢竟大墟雖然貧瘠無比，但像這種看起和圖書來是微塵，實際上卻是對虛無和真實都毫無價值的『雜質』，還是非常常見的。

一息、兩息……

咚。

「……」

許崇的疑惑還來不及生出，就先一步看清了這片灰霧的本質。

一扇門戶。

「話雖如此，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水雲子同樣驚駭，「你剛剛，不是在詐火老鬼？！」

就這樣，又是大半年過去。

就這樣，虛無形態的許崇陡然開始加速，在大墟之中狂飆起來。

這種既不放他離開，又不顯露真身的行為，怎麼看怎麼都像貓戲老鼠。

土三山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下來，你二人又不是第一次胡鬧，甚至都不止一次的動過手，但界門震動，卻只有今天出現了。」

許崇猛地抬頭，看向了之前挪移過來的方向。

五靈境，陰絕禁地。

許崇心中微動，驅使著虛無之軀將離得最近的一粒微塵包裹了起來。

「這……」

按照大墟的龐大程度，以及這一年半里叼事都沒發生的旅程，不可能只有一個方向才是安全的。

「怎麼了？」

如此匪夷所思的能力表現，許崇能想到的，只有一個。

火不凡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門戶之後，一定是一個真實的空間。

完全就是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可惜，挪移是成功了，十萬里一瞬而過。

「！！！」

「敲門！是敲門！」

「如果不是我的認知有問題，那就是這些微塵有問題。」

微塵的確就是常見的那種不包含任何能量的雜質，但其極為細微的表面，卻被銘刻上了一個玄奧的符文。

火不凡雙眼空洞，口中涎水都快滴下，「老子馬上就能出去了……」

「水老鬼，你少在這兒大言不慚！」

其上遍布的另一種符文，除了能讓肉眼難以察覺之外，甚至還能在他虛無之軀的感知之中，呈現出與『雜質』一般無二的特性。

表情充滿了凝重，而眼神……正看著三人中間的小潭。

為了避免再次觸發微塵的反應機制，他並沒有動用空間權柄，而是直接以肉身趕路。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