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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之外，佔據了近乎大半個視野的灰霧，正朝著這裏瘋狂捲動，速度奇快無比。

「那恐怕不行，我們三個在鎮守期，補充大陣的任務得你跟金道友去做。」

暗涯鬱悶的吐槽。

水雲子剛一出來，就急急開口：「我去啟動戮魔大陣，東來你送他走！」

火不凡一屁股坐下，學著許崇剛才的姿勢呈大字型躺了下去，「舒服……好多年沒睡覺了，這次我想美美的睡一覺，睡它個天昏地暗。」

『難道是五靈境的方向有什麼它志在必得的東西？』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但這種基本上不可能發生。

雖然水雲子等人包括許崇，根本不確定到底是什麼存在觸發了驚魔大陣，單純只是按照最壞的打算來應對，但偏偏，來襲的是暗涯主宰這個從未與真實之果有過正面遭遇的一等位格。

只可惜，剛剛傳出丈許，就被灰霧的意念給阻攔了下來。

於是許崇忍不住回頭，向挪移而來的方向看去。

剎那間，眾人的表情，流淌的空氣，變換的光線，一切的景象都陷入停滯，然後轟然破碎。

許崇驚駭欲絕。

『不靠近，說明它並沒有看破驚魔大陣的本質，是相信了真實之果就在那裡的。』

「好小子，好小子！」

在完全黑暗的大墟之中保持靜止，又相距了兩萬里之遙，難怪他之前沒有察覺。

「呵……」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突然出現在兩萬裡外的微弱動靜，打斷了他的思路。

「快！」

土三山動容，似乎不知道說什麼了，突然一禮長揖到地。

三道人影閃現。

但他沒忘記，自己不計消耗的製造大量幻身是什麼目的。

許崇心中一動，一邊傳遞出意念，一邊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個動作：「有邪魔在此！三位尊者速來獵殺！」

許崇愜意的擺了擺手，「我就是在發現他的第一時間，用空間權柄連連挪移，然後他就跟在我後面了，一直跟出去數百萬里。」

『逃走或者引它離開，這很明顯不現實了。』

誠然，灰霧靜止的情況前所未見，他無法判斷這隻虛無到底什麼情況和_圖_書。

虛實位格是怎麼成就的？

且不說身軀完全展開會蔓延多大的範圍，單就虛無那不被限制的壽元，高位格就註定了它們多少都會竊取到一些空間規則。

就這樣，一次挪移，兩次挪移，三次，四次……

要知道，對於木芳芳來說，許崇不僅遠比她強大，可以隨時隨地拿捏她以及弟子後人的生死，更是即將成為兩界共主。

火不凡連拍大腿，亢奮的問道：「快說說，你怎麼找到它的，它又是怎麼走的？」

火不凡大笑著解釋，「五靈境和白玉京……保住了！」

許崇強迫自己冷靜，並同時瘋狂思索。

想著想著，暗涯的心情開始激蕩，即將得出一個對他極為有利的結論。

「哦，是嗎？」

身體仍舊是幻身，根本沒有散去回歸本體不說，甚至連那數十次挪移都是假的！

還好。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通道，連接之處在十萬里之外。

「我離得這麼遠，他們察知不了就還罷了，但他們相互之間離得那麼近，肯定能察知到對方身上囚禁的虛無。」

木芳芳長舒一口氣，「這麼遠的距離，它再想找到這裏幾乎不可能了。」

許崇一拍腦袋，伸手對著空處一劃。

然而。

在傳聞里，遭遇真實之果后只要保持靜止，就有可能躲過感知然後從容離開，甚至有不少低等位格表示曾用這個方法成功脫身的。

「只要我保持靜止在這裏，那三個噁心的傢伙永遠也不知道你被我抓捕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許崇跨出空間，往各個方向掃了一眼，緊繃的心神再次放鬆了一些。

道聽途說的粗淺認知，讓暗涯主宰忽略了很多細節，連質疑的過程都沒有，就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靜止偽裝。

「許道友，你……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這股意念傳遞的方向不是灰霧，而是十萬裡外的五靈境。

有過一次與薩羅的交手，他深知高位格的虛無有多難纏。

雖然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完十萬里區域的探索了，但畢竟過去這麼久，沒有任何灰霧的蹤跡顯露和-圖-書。

界門一旁，許崇製造幻身的動作驟然停止，整個人如同脫力般向後仰倒。

木芳芳提醒道。

除非石樂志。

漸漸地，暗涯主宰生出了一些疑惑。

「兩位。」

在被觸發之後，只能持續運轉一個月之久。

短暫的震駭之後，許崇反應了過來。

最可能的情況，應該跟五靈境歷史上有過的遭遇一樣，對方早就離開了。

「該死，不是說他們會一直保持在漫無目的遊走狀態么，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動彈？」

「按理來說，只剩本能的他們，應該會爆發激烈的衝突，去爭奪那些被彼此囚禁的虛無才對。」

事實上，許崇也想過，遲早會有人這麼問他。

眾人大笑，也各自躺了下去。

土三山一抬手攔住二人的動作，「危機已經解除了。」

「怎麼可能？！」

土三山一邊說，一邊也躺了下去，「還別說，真是舒服……」

『貿然動作，只會讓它失去耐心，甚至換成我更加無法防範的手段。』

『不，還有另外一個可能！』

火不凡無語的罵了一句。

雖然他們並沒有實質性做什麼，包括探索包括引走邪魔，一切都是許崇完成的，但連續近一個月的精神高度緊張，讓他們此時疲憊不堪，再懶的去顧忌什麼形象。

「道友見外了。」

灰霧！！！

「許道友……」

上一秒還覺得危機退去的幻身，在跨出空間通道的瞬間，瞳孔就縮到了極致。

暢快的大笑透過界門傳了出去，「三位道友，大敵已經退去，你們可以回來修整了。」

許崇似笑非笑，「那你就在這裏等著，看三位尊者會不會來。」

暗涯似乎很有信心，也很有閑心，繼續嘲諷道：「就連偉大的我，都無法在軀體不擴張過去的情況下將意念送達，更別說是你了。」

暗涯驚訝不已，「這裏怎麼會出現真實的個體？」

在被灰霧觸及到的前一瞬，他選擇將這道幻身散去。

『它在壓制身軀的動靜，保持靜止！』

暗涯嗤笑不已，「即便我不阻攔，你一個小小的三等位格，又如何能將意念傳遞出這麼遠的和_圖_書距離？」

除非對方在觸發大陣后，始終停留在原地，既不向五靈境靠近，也不朝反方向遠離。

「來犯邪魔已經被許道友引走。」

土三山一臉激動。

『不過……也不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莫非……」

「不然你以為我們怎麼都在？」

「看來要麼是我的運氣不錯，要麼是還沒到讖言應驗的時候……話雖如此，但該做的還是要繼續。」

但在跨越之前，這個方向明明沒看到有灰霧涌動啊，怎麼會……

「保住了？」

「就算你的意念傳達過去了，他們只是三個沒有智慧的死物，怎麼可能聽從你的調遣？！！！」

一天，兩天，三天……

兩道人影邁步而出，正是被關進白玉京的水雲子金東來兩兄弟。

頂多兩個呼吸，就能將他的這道幻身裹住。

難道……

他身處的這片灰霧，幾乎是完全靜止的！

是了！

連二等位格的薩羅都能讓他無法脫身，更何況這個疑似一等位格的存在。

「畢竟他們會本能去追殺囚禁遇到的一切虛無。」

許崇不信。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問這麼敏感的問題？

二人的動作齊齊一頓，不敢置通道：「什麼？」

許崇愣了愣。

一個能在三十萬萬人口中脫癮而出，成為五位最高掌權者之一的存在，會失智到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不可能！！！」

五靈境。

也有可能是土三山，智囊的角色定位會讓其萌生出復刻虛實位格的想法。

「嘁。」

「哦對，差點兒把他們忘了。」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許崇根本不計較過去，木芳芳都應該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小心翼翼的態度。

但無論如何，都絕對不應該是木芳芳！

「呃……不會跑太快了他沒跟上吧？」

許崇渾身緊繃，僵硬的一點一點的坐了起來，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

『這說明，他害怕遠離的動作，會引起真實之果的注意！』

因為從頭到尾，木芳芳都是在唱反調的那個。

驚魔大陣出自五行天帝，堪稱曠世大手筆，但畢竟不具備吞噬天賦這種自動補充消耗的功能。

『畢h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om竟最不可能發生的情況都發生了——明明遭遇了真實之果，卻既不靠近也不遠離。』

暗涯剛威脅到一半，猛地驚駭欲絕起來。

『權柄能發動一次，就能發動第二次，而我移動的速度絕對沒有他發動權柄的速度快。』

此時，他的眼前已經沒有了灰霧的存在。

幾人就這樣看著天，有一茬沒一茬的說著毫無意義的話。

而且他甚至都不管一次挪移后還在不在灰霧的範圍內，剛從通道內出來，就同時打開了第二個十萬里的通道。

這句話不是用嘴說的，而是意念的波動。

……

「這個方向也沒有。」

一直到數十次之後，離開了五靈境數百萬里，這道幻身才終於停下，沒有繼續打開通道。

一個浩大的意念波動著回應許崇。

那三尊偽造的真實之果，雖然隔著這麼遠只能看到一個小點，但的的確確就在十萬里之外。

這就是欺詐權柄嗎……

……

嗖嗖嗖。

即便暗涯是智慧增長緩慢的虛無，即便他誕生的歲月並不古老，但三位真實之果始終保持跟他一樣的靜止，終於讓他有了質疑的想法。

暗涯繼續觀察著遠方人影，冷靜的思索著，「光是他們聚集到一起的情況，就應該是從未發生過的，而聚集之後保持靜止不動，就更加不合理。」

有可能是水雲子跟金東來，因為這兩人是天帝後裔，知道的最多付出的也最多。

這的確是一個很值得探究的問題。

毫無疑問，水雲子認為自己被放出來，是局勢到了最危機的時刻。

片刻后，突然有人開口，問道：「虛實位格是怎麼成就的啊？」

「你的虛張聲勢很可笑。」

許崇可以不計較，但木芳芳不應該不謹慎。

他觀察到，遠處那三個明明那麼久都沒動過的光點，居然開始飛速的朝這邊移動起來！

水雲子跟金東來對視一眼，巨大的驚喜從他們眼底深處爆發。

『有了！』

無邊無際的灰霧！！！

許崇勾起嘴角。

得出這個結論的下一瞬，許崇想都不想，繼續朝著同一個方向打開了空間通道。

等一個月後，大陣自帶的和*圖*書能量耗空，需要外力補充才能再次運轉起來。

也就是說，這具幻身在挪移到十萬里距離與灰霧接觸后，所發生的一切經歷都根本沒有發生。

『而不遠離……』

思量再三，暗涯冒出一個大胆的想法，但很快又因為信息不足而主動否決，「算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要是跟幽絕那老傢伙一樣被囚禁……那也太痛苦了，還是再等等吧。」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還能大發慈悲，讓你保留虛無的身份，否則的話……該死！！！！！」

「數百萬里？」

「哈哈哈哈哈哈……」

五靈境沒有被襲擊，探索也沒有發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崇深深的看著剛剛起身的木芳芳，問：「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欺瞞，這是閣下賴以晉陞一等位格的權柄嗎？」

「居然能擺脫欺詐權柄，不愧是虛實位格。」

「另外，我都告訴你我掌握了欺詐權柄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被你欺騙呢？」

「這……真實個體？？」

有可能是火不凡，因為火不凡直率，接觸的時間最長。

他的每次跨越，都是保持在兩萬里的距離，剛剛的跨越也不例外。

連僅剩的本能也開始退化了？

「特么的，我才剛結束鎮守期沒多久啊……」

許崇重振精神，打開裂縫一步跨出。

「呵呵，數百萬里的距離，你還能再次找到五靈境嗎？」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著我無論是靠近還是直接離開都沒事……」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相比起木芳芳失智，他更相信另一種可能。

許崇連忙起身，攙起土三山，又制止了另外兩位的下拜，「現如今我等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大可不必如此。」

可問題是，傳聞明明說這三個傢伙是始終在遊走的，從沒聽說過會在一個地方一直保持靜止的啊。

哪怕在最後轉變了立場，選擇支持許崇支持兩界合併，但得罪就是得罪。

時間就在這種相互毫無了解的對峙中慢慢流過。

「這怎麼可能？！」

許崇四下看了看，心情一墜在墜。

如此又過三天。

「那個，水道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