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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幾句話，受五行權柄加持，從五靈境的風、雲、山、河中傳出，僅是瞬間，便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耳邊。

「因為回報越是違背常理，就一定要付出越多的代價，而且付出這個代價的，很可能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之人。」

五行天帝認同的點了點頭，「一個兩個的，修為被陣眼抽幹了不說，還主動把生命力也灌進來，若非我切斷的快，此時他們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很好。」

「別說是區區一具屍體了，就算你還活著，還在巔峰，又能耐我何？！」

暗涯心神狂震。

「欲殺邪魔，需借爾等性命一用。」

然而連質疑都來不及，他的思維就徹底陷入了靜止。

許崇笑著搖頭，「只要能度過這次危機，境界也好，力量也好，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么……」

「我方才說，天帝密錄是我用來分析某些事情的隨筆，而這個『某些事情』……」

「一半的五靈境，修鍊者的所有修為，所有人的一半壽元，這些加在一起，我可以壓制它一直到你差不多晉陞二等位格。」

畢竟大墟還在。

再猶豫，便成了侮辱。

許崇實話實說，自嘲一笑，「畢竟只有本體才可虛化，若非天帝限制住了邪魔，晚輩只能隔著老遠用幻身嘗試。」

五行天帝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說著，許崇的語低沉下來，「他們……他們無愧於天帝之後。」

「願！！！」

「原來如此。」

「你沒理解我的意思。」

五行天帝抬手打斷了許崇，「如果我沒猜錯，這些事是我的後人告訴你的吧？」

「什麼都不做的話，我的復甦只能維持一個時辰。」

「恨否？？？」

「虛實位格……可以在真實空間里保持虛無的形態？」

這證明，暗涯被定住的，只有主導一切的意識。

許崇站在暗涯頭頂，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除非……」

五行天帝嘆了口氣，「你看我復甦的聲勢那麼浩大，言行舉止如同活人，甚至還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餘力封鎖出入口，就以為我真的是曾經的環天天帝了。」

「想要度過危機，只有一個辦法。」

「我？」

「我鎮壓它，你吞噬它，並且當著它的面，靠吞噬來的力量晉陞位格。」

五行天帝的眼神深沉無比，「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二等位格，要麼一等位格……或者說，第三個選擇，是你和五靈境都死。」

許崇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從高空到地面，也就是一次挪移的事。

在他的感知中，暗涯的身軀並沒有固化，身軀里的力量也沒有固化，甚至雙腳還能感受到正常的回彈力度。

現在，他們的先祖，五靈境的主人，一個有把握殺死邪魔的人，回來了。

許崇淡然一笑，「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在短短的時間內成就一等位格，但我猜測，一定跟五靈境，跟五靈境人有關。」

雖然仍舊無法避免對五靈境和五靈境人的損傷，但這個結果相比起預想中的同歸於盡要好了太多太多。

——嗡！

「因為你太高看我了。」

這次輪到五行天帝愣住了，「我與他乃是忘年交，連爭執都未起過，哪來的敵意恨意？」

就好像只要點頭，立即就能原地晉陞一樣。

許崇若有所思。

許崇問道。

「只有這樣，它才會被徹底嚇破膽，拚命逃離這裏，很久都不敢再犯。」

五行天帝微微低頭看向下方，「先處理正事吧。」

就現在暗涯的軀體之高大，想要無死角全方位對每一毫一厘都同時展開吞噬的話，需要的幻身數量極其龐大。

「是。」

許崇笑著說道。

「……」

「如果是這樣，或許我並不需要以製造眾多幻身的方式來加快吞噬……」

「那就好，那就好……」

五行天帝笑呵呵道，「如果少了他們五個的任何一個獻祭自身，我殘存的意識都沒那麼快復甦，陣眼會持續抽取一切力量，但五行之力齊聚，讓我在第一時間就醒了過來。」

「朕的後人們，朕m.heｔｕbook.ｃoｍ•ｃｏm的子民們，你們的家園正在被邪魔入侵，你們的親人朋友正在被邪魔吞食。」

「好！」

五行天帝深深的看了許崇一眼。

「？？？」

……

一圈漣漪于天穹綻放，剎那間席捲全界。

下一瞬，他的身軀徹底轉為透明，並且急速擴張、延展。

「你能在那種關頭還想盡辦法去試探，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這要看你是什麼打算。」

許崇納悶不已，只好道：「恕晚輩愚鈍……」

「如果壓制底下那隻虛無供你吞噬，那麼只能維持半刻鐘。」

許崇愣了愣，旋即瞭然：「天帝慧眼，晚輩的確僥倖得到了長生規則，最終以之突破真實限制，成就虛實位格。」

等於一舉兩得。

聽到這個問題，很多人都笑了起來。

許崇雙眼眯起。

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恨意，充斥了整個天地。

完全的靜止。

「這也多虧了天帝的時間權柄。」

「可以，從最開始我在天玄界成就虛實位格的那一刻開始，就可以了。」

「告訴朕，你們……」

「本來是要死的。」

五行天帝點了點頭，轉過身，帶著留戀和不舍，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天，這地。

「五行天之主，五行天之祖。」

許崇一抱拳，鄭重行禮。

「這些待會兒再說。」

五行天帝直截了當的否決，「轉世的條件太過苛刻，涉及到因果、輪轉、時間、空間等上百種不同的規則，除非大墟徹底泯滅，權柄盡歸一人之手，否則絕無可能……而且就算真的達成條件，又何必浪費力氣轉世呢，直接復活也是一樣的。」

他想起了與姜妄交談時，初聞自在天和自在天帝的悸動。

而這次，包的是一個一等位格的虛無之果……

五行天帝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接著神色一肅，「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可能會顛覆你原先的一些認知，但無論你信不信，我都希望你牢牢記住。」

「等等等等。」

「那這是為什麼？」

五行天帝意外無比，想了想問道：「你httｐs://ｍ.hｅｔubooｋ•ｃｏm.com是認為我辦不到？」

「雖然我被迫轉為了實體，但我的力量也強大到了極致！」

「請說。」

「嗯？！」

就在這時，一個淡漠的聲音從高空傳下來。

「一具在陣法和五行規則的作用下，勉強拼湊在一起，只能短暫維持的屍體。」

許崇面色一僵，澀聲道：「為什麼？」

「天帝打算怎麼做？」

還是完整的包了進去。

五行天帝的聲音再度響起。

「厲害！」

許崇疑惑的問道。

「……」

「時間權柄，定。」

暗涯歇斯底里，自欺欺人的忽略掉那個能吞噬自己的存在，以此來壯膽。

「哼！！！」

對於真實也好虛無也好，需要運氣、機遇、時間……等等一系列因素的堆積才能成就的一等位格，居然被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五行天帝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我寫那些東西的目的，並不是留給後人看的，說白了，那並不是什麼天帝密錄，頂多隻能算天帝隨筆……用來分析某些事情，缺失大量細節信息的草稿，也難怪會誤導他們了。」

許崇眸光一閃。

這不是一個意思么？

「爾等……」

「看你是打算晉陞一等位格，還是晉陞二等位格。」

身形模糊一剎，本體已經裂空而去。

「縱然我能爆發出一等位格的力量又如何？憑什麼能趕走同為一等位格的邪魔呢？」

片刻之後，與薩羅對戰時的包餃子戰術，在五靈境重現。

而這一幕，讓高空之上的五行天帝也看傻了眼。

下一刻。

五行天帝愕然發問。

山呼海嘯，此起彼伏。

節省了這點，從另一方面來看，也能算是加快了吞噬的效率。

「除非我以陣法之力，繼續抽取力量。」

「？？？」

「……」

「所有的真實都是這麼卑鄙無恥嗎？」

五行天帝嘖嘖有聲，「有這個能力，不僅可以減少五靈境的損傷，延遲空間崩毀，民眾們流失的壽元也不會超過三成。」

「但你別忘了，我表現得再強大，再自然，歸根結底也只是一具屍體罷了。」

許hetｕｂooｋ.ｃｏm.ｃom崇猛地瞪大了雙眼，喉嚨乾澀無比，「您是說……他們，沒死？」

很明顯，暗涯打算收攏所有身軀，以此來應對五行天帝。

加快了吞噬的效率，就意味著五靈境和五靈境之人的損失會隨著減少。

然而只略微一想，他就斷然的掐滅了心中的貪念。

高空之上，兩道人影離三尺站定。

本拜伏在地的人們直起身子，昂起頭，齊聲咆哮！

「正是，他們從天帝密錄里，看到了當年之事的簡略記載。」

「朕從死亡中短暫回歸，力有未逮。」

「聽天帝的語氣，好像對善無並沒有什麼敵意或者恨意？」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暗涯，心中驚怒到了極點。

「確實不錯。」

五行天帝深深的看著許崇，緩緩吐出幾個字：「是指自在天帝。」

只是交出性命而已，這種本就打算做的事情，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該死！該死啊！」

許崇坦然承認。

「……」

「去吧。」

原界門所在的不遠處，暗涯的身軀再次開始膨脹起來。

「願！！！」

「哦？」

許崇心中暗嘆，接著面露決然，拱手一禮：「晚輩必不負所望，還請天帝施為。」

可別小看這一點。

「哪怕你全力而為，短短的半刻鐘也根本不夠你突破。」

「天玄界後輩許崇，見過天帝。」

不過話說回來……

五行天帝盯著許崇，緩緩點了點頭：「你猜的沒錯。」

「寧可捨棄掉自己的子孫，也要跟我過不去！」

「不過那個什麼天帝密錄，其實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無數條無形的絲線，從眾生的頭頂延伸而出，連接了光輝中的五行天帝。

許崇捕捉到關鍵，問：「或許我真的就是善無轉世呢？」

五行天帝看向許崇，「本體吞噬更高效，留個影子在這兒就好。」

「願否？？？」

許崇瞳孔微縮。

「我說的不是這個。」

「分析某些事情？」

「差點兒？」

「恨！！！」

五行天帝的聲音平緩低沉，明明剛復甦不久，卻早就對一切瞭然於心。

不同的是，那次他包的是最ｈetubｏｏk•cｏｍ.ｃｏm低等的灰霧，大多數甚至連虛無之種都不算，純純就是灰霧。

恨否？

怎能不恨？！

許崇微微揚眉。

幾乎同一時間，萬萬計的生靈怒聲嘶吼，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得不說，這對許崇是無比巨大的誘惑。

五行天帝細細打量許崇，眼裡有莫名之色，片刻后突然開口：「你果然跟善無一樣。」

許崇搖了搖頭，「無論是您的那些事迹，又或者是水道友這些天帝後人的品行，都讓我沒有任何理由質疑您的話。」

雖然這麼做並不能加快多少吞噬速度，但卻省去了製造幻身需要的時間和消耗。

許崇也跟著嚴肅起來。

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許崇滿頭問號，「如果不是善無亂來的話，環天不會破碎，五行天也不會退化，甚至說不定你有機會突破到一等位格之上，一直活到現在也有可能……」

「時間權柄……還能這樣用的嗎？」

「恨！！！」

「恨！！！」

五行天帝搖頭，抬手指了指許崇：「我是說你這個人，跟善無一樣。」

「這不可能。」

……

「朕乃五行天帝。」

許崇肅然頷首。

「謝天帝好意，不過不用了。」

原本以為自己會是自在天帝的轉世，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了。

「願！！！」

「殺死我？！」

宏大而低沉的嗓音呼嘯傳開。

五行天帝淡淡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保持原樣就好。」

他們本就是在趕往與邪魔戰鬥的路上，哪怕明知必死，哪怕明知毫無用處。

五行天帝更加疑惑，「你當知道，我的復甦並不能持久，一旦我真正的徹底死去，你再想突破境界，不知道還要花費多久的功夫才可以，現在有這麼一條捷徑擺在你面前，為什麼不選呢？」

五行天帝想了想，道：「我第一次見善無的時候，他剛剛由虛轉實，明明只是個失去了過往記憶的嬰孩，卻自有一股傲然之氣……我剛剛差點將你當做了他。」

許崇感受著被吞噬天賦吸收過來的能量，心神大振。

「再想更多的話……」

「居然真的可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