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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壁壘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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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裁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姐妹(二)

第一卷 裁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姐妹(二)

紅髮束扎的女子,動作不變,對著那塊木碑緩緩叩拜,整個過程山頂只有枯葉席捲的沙沙聲音。
秋末的山頂,飛掠的枯葉,這副畫面就此定格,瀰漫著淡淡的哀傷。
小荒山上的枯葉被風捲起,秋末的大都空氣乾燥,葉子里的水分都已乾涸,這些葉片乾枯地纏卷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沙沙聲音。
陸南梔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事,自始至終,她的神情都沒太大變化,因為剛剛的抨擊算不了什麼,比這更激烈的言語,更誅心的攻勢,她都經歷過……但如果有人認真觀察夫人的神情,便會發現,在南槿決絕離去的時候,她眼中流淌了一剎的悲傷,但很快就被掩去。
她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凝噎,此刻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夫人沒有動,她攔在自己的妹妹面前,看著那張寫滿倔強的面龐,眼中滿是當年的自己。
她鼓起勇氣,對自己的父親認真開口。
「可你仍是陸家的人。」陸南梔皺起眉頭,竭力保持著語氣的平和溫柔。
「我曾經是有過那麼m.hetubook.com.com一個姐姐,她是所有人眼中,可望不可即的天才,有著豐厚過人的才學,萬里挑一的膽魄,無數的美德。」
真的回來了。
微風吹過。
陸南梔怔住了。
陸南梔低聲笑了笑,道:「只是『紅門』沒有感應,那個031說話也不是特別靠譜的樣子……不過沒關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滿懷希望,失望而回……我們還可以堅持很多年很多年,但深海進化的太快了,恐怕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夫人……您還好嗎?」
夫人再次開口,可她的聲音下一秒就被打斷。
這一切是真的。
「對了,還有另外一個消息,很重要……」
「已是十年過去了……」
沒有人能給她答案。
看起來像是有人睜開了眼,在安靜與陸南梔對視。
「老陸死後,你都做了些什麼?」
只有在這塊木碑前,夫人才像是個小女孩。
「有區別么?」
「空缺的議員席位,即將開始提選了。」
「父親……您看到了么?南槿回來了和*圖*書,也長大了。」
還有山上回蕩的刺耳難聽的烏鴉叫聲,無一不在提醒著他——
「借過。」
「可是……我不想同意。」
「她現在還無法理解我的所作所為。」
她來到父親的墳前,從懷中取出一小瓶酒,緩緩傾灑在木碑前,枯葉被打濕,隱約有風聲在怒吼,這是陸承調配的獅醒酒,用一點少一點,一部分在宋慈手中保管,另外一部分,則被陸南梔收藏,只有每年掃墓祭拜的時候,會倒一些。
祭拜結束后,南槿撿起刀鞘起身,她低下雙眸,按住風衣下的刀柄,緩緩向著來時走去。
荒涼的小山頭,只剩下陸南梔一人。
烏鴉在心底嘆了口氣,他向著山下撒丫子跑去。
石碑的紅光,閃爍如眨眼。
陸南梔輕聲問候道:「我以為你今年也不會回來。」
站在山頂的最後一塊石階上,正好能夠望見父親的遺碑。
夫人從南槿憤怒爆發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說一個字。
那是精神元素在燃燒邏輯與規則。
夫人輕輕開口,臉上又多了三分和-圖-書柔和的笑意:「但她還是之前的樣子,倔強,固執……其實,我還蠻為她高興的,離開十年,沒有被環境所改變,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不是……」南槿搖頭,「我抹掉了自己的姓,從名字上斷絕了與你的聯繫。離開大都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你是我的妹妹。」
南槿冰冷而有力地質問:「陸家傾覆之後,究竟誰是最大的贏家?你知道街頭巷尾都在說些什麼嗎?就連十歲孩子都能看明白的『真相』,你難道看不出來?你是我的姐姐,你怎可……與侵吞花幟的趙氏同流合污!」
聽完這些話后,宋慈的表情十分複雜。
說這番話的時候,陸南梔眼中沒有喜悅,只有嘲諷,「趙西來終於熬不住了,只要我同意覺醒法案的推行,就順勢可以拿下大都的議員席位。」
南槿緩緩開口:「我曾把她視為心中的偶像,竭盡全力想成為這樣優秀的人……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這一切都是表面的假象,她並不值得我尊敬。」
南槿抬起hetubook•com.com頭,「回來與不回來,死去與活著……對你而言,有區別嗎?」
一道沒什麼感情的聲音。
沒有人開口,於是山頂便一片安靜。
小陸。
安靜木訥的像是一個木頭人。
陸南梔輕輕抿了一口獅醒酒,她的面頰生出了三分緋紅,額首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可以傾訴衷腸,可以百無顧忌。
幾片枯葉乾巴巴,脆生生地拍在宋慈面頰上。
南槿的每一句質問,都像是一枚子彈,打在她的心頭,而她只是默默靜立著,承受著這一切。
那塊刻著「無名之輩陸承」,飲了獅醒酒的木碑,變得鮮紅起來。
「無法理解……我和您,到底為了什麼而努力。」
說完這句話后,她微側身子,與陸南梔擦肩而過,一個人向著山下走去。
她陷入了沉默。
「但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了。」
「就在上次會議……有人說他已經找到了『秘鑰』,而且送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是……抹掉了姓,也不能代表什麼,我當然還是陸家的人,因為我十年來一直在調查獅和_圖_書巷的慘案。我還記得老陸倒在血泊中的樣子,還記得那條巷子圍滿觀眾的場景,還記得這一切帶給我的悲痛,憤怒。我尋遍東洲,尋找真相,尋找證據,就因為我是陸家的人。」南槿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灰黯的憤怒,她冰冷地,一字一句地質問道:「可,你,是,么?」
「……是。」
可真到了這個時刻,原先的預想就都沒有用了,腦袋一片空白,以往對著鏡子排練過的那些詞語,竟然連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
「既然願意回大都,就是一件好事。」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你和南槿是故小,去追追她,不要讓她就這麼走了。」
「又是一年過去了,所有人都在苦苦找尋『秘鑰』……沒有『秘鑰』,深水區中的會議室隨時可能被傾覆,會議室里的人,也不敢用真面目亮相。」她莞爾笑道:「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懷疑,真的存在『秘鑰』這種東西嗎?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彌天大謊?」
宋慈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有一天小陸回來了……自己再見面,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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