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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玩味地問道：「然後呢？」

如果進行封印。

即便顧慎此刻以精神接觸，依舊能感受到一陣灼熱。

「轟」的一聲！

當魔鬼不再展示一絲一毫的喜怒哀樂。

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推進他的最高目的。

魔鬼輕聲開口：「我會不計任何代價，把你從尺中驅逐，我會將你囚禁在永恆的黑暗之中，讓你飽受地獄之痛，煉魂之苦，生生世世不得超脫，無法掙離。」

顧慎掂了掂小罐。

這是一個十足的自殺行為，如果換個人來，操作不當，中央城第二天就會出現「某人溺死在小罐秘銀中」的離譜新聞。

顧慎目前無法得知。

真理之尺的世界翻滾顛倒，光影破碎，迎來長久的黑暗。

他抬起頭來，望向灰濛濛的鐵穹，輕聲道：「然後……沒有了。」

它在尺子里待了太多年，見過了太多場面，這種心理戰，註定沒有結果。

他更願意相信，先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林霖微微一怔，神情複雜地點頭：「不錯……就是慈善家。」

這一次，是顧慎不等林霖開口，主動接過：「慈善家。」

顧慎取出真理之尺，將其放入黑匣之中。

漫天「神跡之銀」，開始墜落，如流星雨一般，墜砸大地！

緩了很久，才將這「神跡之銀」傾倒而下的顛覆感挺過去。

如此一來，對秘銀的需求，便十分苛刻。

「何必著急。」

林霖忽然開口問道。

林霖正色道：「關於我兄長的『人情』……其實你不用太過在意，欠了就欠著好了，不必擔心m.hetｕｂook•cｏm.cｏｍ他會要你償還。這傢伙是一個很喜歡別人欠他的怪胎，你欠得越久，他心情越舒暢，生活越愉快。我個人認為，有一個很適合這類怪胎的稱呼——」

哪怕自己借來「神跡之銀」，此刻準備傾倒，魔鬼也沒有絲毫表示。

但這個行為的風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

在傾倒「神跡之銀」前，顧慎沉思了很久。

顧慎神情發白，仍舊感到心悸。

可一解除封印，魔鬼就重新讀取了自己的「記憶」……這是一個細思極恐的事情，顧慎其實不太相信這尺中黑影，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因為它還活得好好的，坐在這裏，分毫未損。

熾火熊熊翻滾。

顧慎連忙開門迎接。

上一次，自己用黑銀封印真理之尺，封印完成的那一刻，魔鬼的「窺伺感」立即煙消雲散。

顧慎無奈。

顧慎沐浴在熾光之中，望著王座上的黑影，在離別的最終時刻，他伸出手掌，在脖前緩緩拉扯而過。

「是么，就憑你的力量？」

但其實並非如此，若想掌控棋局大局，那麼在角落偏僻拐里，讓出一些小利，不算什麼。

顧慎正準備編個借口，林霖便擺了擺手：「算了，別浪費時間了，我也不是真的好奇這個。」

遠方的黑影，端坐王座之上，保持著單手撐頜的動作，看不出神情變化，彷彿一尊經年累月的石雕。

……

神跡之銀哪怕分出一縷，都具有強烈的「活性」……這恐怕是能夠鎮壓S級失控封印物的神級秘銀了，m.hetubook.com.com而黑銀相比之下，的確要差上一些。

「你要這些玩意兒有什麼用？」

兩種秘銀的差距就顯現而出了。

這個目的。

這一次，它彷彿與陰影黑霧融為一體。

好傢夥，這真的是神跡之銀嗎？說拋就拋！

魔鬼抬起頭來。

不管魔鬼有沒有在內部被鎖住，顧慎是一定從外部被封鎖了……而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驗證方法」，就是與魔鬼一同，感受「神跡之銀」倒灌而下的痛苦。

他的聲音回蕩在灰穹的上空。

「你怎麼看出來的？」

「嗯……」

……

「拜託……」顧慎無奈笑了笑，道：「我又不是瞎子。你們可是林家啊，北洲皇室，還有什麼東西需要從別人那裡得到嗎？況且，你那位兄長的『慈善家氣質』，實在有些出挑，隨便一查就能查到他的著名談判，別人千般博弈，都是想要從對方手裡搶佔一點便宜，而這位鑄雪大公，則是千方百計，想要拱手送出一點利益，好讓別人多佔點便宜，也算是欠他一個人情。」

鑄雪長年累月，如此經營，他手中握著的那一張張「人情牌」，不動則已，若是要動，便可翻滾如龍，連帶出所謂的多米諾骨牌效應……

這麼一做，就等同於拿「強邏輯子彈」自殺。

顧慎輕嘆一聲。

但他清楚的是，魔鬼現在已經與自己正式宣戰，而這幾日無論怎麼感應，他都沒有覺察出所謂的「窺伺感」……真正的凝視是無形且無聲的。

還真是心有靈犀，不對，這個詞怎麼怪怪和*圖*書的。

林霖聳了聳肩，不以為然。

顧慎連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接住。

顧慎的這一縷精神，並不算多，只有極少的一小縷，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便自行開始了燃燒，這正是他離開這片精神空間的方法——自我了結，將這註定被拋棄精神燃燒殆盡。

這一次，顧慎可以確信，尺子里的魔鬼，被徹底封禁了！

是神跡之銀！

真正的戰爭，是靜謐而無聲的。

他屏住呼吸，默默感受著外部空間的「精神」……實際上，他的心底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魔鬼的「窺伺」，真的能讓自己覺察到么？

而被女皇熔煉過的「神跡之銀」，則是彷彿擁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緩慢蠕動……這是林霖小時候所收集的，那時候的「熔爐」還沒有汲取那麼多地底寒意，所以淬鍊出的「神跡之銀」，異常滾燙。

當然。

電光火石之間，他捕捉到了一縷靈感，一個很簡單的念頭躍入腦海之中。

精神空間中，顧慎和自己對話。

雖然只有一縷精神浸入，但他實實在在感受到了「神跡之銀」的壓迫，那灰穹破碎的景象，以及窒息般的壓抑，絕對都是真實的。

「我來這，還有一事。」

短暫的沉默之後。

自己便無法捕捉到任何的有用訊息。

……

……

他若要人償還，便無人敢不還。

看上去，鑄雪的做法不太「精明」。

這三個字的形容，無比恰當。

林霖淡淡道：「這玩意兒我小時候撿了一堆，沒人要。」

不到半小時。

「是啊，這就是我的手段，你似m•hｅ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乎完全不害怕呢。」

原因很簡單。

「夠嗎，不夠還有！」

自己足足過了半小時，才緩過來。

「呼……」

剛剛的通話，太過順利，別說林綢了，就連林霖都覺得顧慎像是和自己串通好的。

魔鬼與他對視，也笑了笑，沒什麼反應。

魔鬼柔聲道：「區區神跡之銀……這就是你的手段嗎？」

此刻被魔鬼念出，頗有些譏諷的意味。

那麼，是否有一個辦法，能夠捕捉到魔鬼的「訊息」呢？

林霖就來到了懸空山小院。

這傢伙倒是乾脆利落，進門之後直接取出了一個透明的小罐，輕輕擲出：「喏，你的『神跡之銀』。」

黑匣之中，真理之尺被滿是活性的「神跡之銀」所包裹。

這麼一比。

「hetui～～」顧慎趕緊呸了一聲，鄙夷道：「我強烈唾罵你這種敗家行為！」

顧慎平靜道：「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面呢。」

而顧慎最頭疼的，就是無法驗證「魔鬼」的窺伺是否真實存在，因為尺子里的黑影，遠比自己想象中要狡猾，上一次的黑銀封印，很可能就是他的一場逼真表演。

這麼多年來，大家都是運用秘銀，封印狂亂的超凡源質，以及失控的封印物……可從未有人想過，要用秘銀來封印自己。

光影變幻。

由於溫度滾燙的緣故，尺子不斷發出「嗤嗤」的聲音，不過顧慎並不擔心這件神器被銷毀……冥王死了它都沒死，這才是真正的「禍害遺千年」，沒那麼容易損壞。

下一刻。

顧慎笑著直視著王座上的魔鬼。

當初修建閣樓和-圖-書二層，就是為了防止「熔爐」的高溫外泄，並且更好的吸納北洲地底的「大寒」……所以除了需要動用軍團長的能力【龍湮】，還需要布置大量的超凡封印物，以及古文陣法。

肉眼來看，黑銀一片死氣。

當年女皇展開熔爐，一口氣煉化了許多「神跡之銀」……而喜歡在二層樓跑來跑去的少年林霖，便正好撿走了一些。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縷極其纖微的精神，浸入尺中。

林霖送了神跡之銀，便離開小院。

他選了處靜謐角落，在長桌之上，取出容納「黑銀」的扁平匣子，然後將小罐打開，以精神力操縱兩股價值不菲的「秘銀」，懸于空中。

鑄雪敢這麼做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姓林，而且是女皇的弟弟。

這正是顧慎當時的宣言。

這熊熊燃燒的一縷精神，也就此泯滅。

顧慎的精神再次來到了真理之尺的精神空間。

魔鬼攥攏掌心，陰沉望向面前不要命的年輕人。

他怔了一秒，那灰暗無光的鐵穹之上，浮現出一道道垂落的銀色光斑，一股巨大的失重感，在真理之尺的空間之中墜落，擴散——

魔鬼所有的「驚恐」，所有的「憤怒」，所有的「討好」……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沒有絲毫挪移。

顧慎再次面對魔鬼。

天下人欠他人情，便是真的欠了。

下一刻，坐在桌前的顧慎，神情瞬間蒼白，一時之間，他的腦袋竟變得十分沉重，險些一頭栽倒在桌上！

現實世界里，他傾倒了神跡之銀！

越是高級的秘銀，對源質的壓制效果就越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