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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嘆了口氣：「你應該留意他的眼神，他那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孩子。」

「剛才你看到那個孩子了嗎？」瘋子點上煙輕聲問了一句。

我說道：「梁東子家那孩子叫什麼來著？我瞅著那孩子挺機靈的。」

我愣住了，腦子裡還真就去回憶那孩子的樣子。

瘋子吐出一口煙霧：「我也不知道，但我有一種感覺，村子里的那些人對他好像都很維護。」

這確實有些奇怪，這兒可以算是古老的原始村落了，外鄉人真要扔個孩子也不應該跑到這種地方來吧？

瘋子點點頭：「那三個人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他絕對說了謊，另外，這個村子有古怪，那個小男孩更加的古怪。」

我點了點頭，瘋子說道：「你就沒覺得這孩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皺起眉頭看著我。

「哦？」雖然我和瘋子都猜測那孩子應該不是梁東子親生的，但聽到老金這麼說我還是有一些詫異的。

我搖搖頭，我還真就沒看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我相信瘋子一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我也很了解他，他要麼不說，刻意對你隱瞞，要麼他說的就都是實話。

「哦？」我不知道一件根本就沒有邏輯可言的事兒瘋子又是如何知道老金說謊的？

「我便暗中替他們打聽，說來也奇怪了，大樑村和小梁村都沒有人家丟小孩。這麼一來這孩子應該是外面的人扔下的，可是這大樑村和小梁村又不是旅遊點兒，我們這兒離景區那可得有四、五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你們也看到了，從大樑村往小梁村來的和_圖_書這條路並不好走，就算有人要扔孩子也不應該跑到這犄角旮旯來吧？」

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他還真是沒有說過自己來過小梁村。

我點點頭，我能夠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斜了他一眼：「那你呢，你之前也來過茂蘭，你告訴我你也陷入了時間迷局，你又經歷了什麼？假如你之前曾到過小梁村，那麼這兒的村民又怎麼一個都不認識你呢？」

我說道：「所以你懷疑老金？你懷疑那三個人的死和老金也有關係？」

「你原本就已經瘋了。」

我們在一塊石頭上坐下，瘋子伸手問我要煙，這小子這次進山他是什麼都沒有準備的。

他嘆了口氣：「老金說的故事你怎麼看？」

他的身子微微一顫：「啊？」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我談起老金所經歷的那些事情的看法，我看著他：「目前我還沒有什麼理由懷疑老金說的那些事兒，聽著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我們經歷的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少嗎？」

「你是說你直接進了原始森林？」我又問道。

老金和兩個女孩在灶房裡忙碌著，他們在做晚飯。

「唉，反正這事兒一時半會也鬧不明白，既然已經來了你就自己慢慢體會吧。」

「東子和他家那口子結婚好幾年了，可是他那口子卻一直都沒能夠懷上孩子。你知道在鄉下沒有孩子很被人看不起，而且老話也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的思想一直都很嚴重的。於是東子和他媳婦為了免遭鄉親們的閑言碎語以及老人念叨，就進城去打工了。也是他們和圖書的運氣好，六年前吧，那時快到春節了，他們返鄉過年，在從大樑村往小梁村的那條路上他們撿到了這個孩子，那個時候孩子尚在襁褓之中。」

賀蒙、費恆和李希然在院子里打撲克，玩斗地主，費恆那張老臉上已經貼滿了紙條兒。

我也有些好奇了：「看的什麼？」

「你就沒覺得那孩子與其他的孩子有什麼不同嗎？」我很是隨意地問了一句。

我知道他還是有所隱瞞了，既然他已經決定隱瞞的事情就算我追問他也不會說的，所以我也不勉強他，我們兩人慢慢下了山。

在山上可以看到整個小梁村。

「你覺得像梁東子這種五大三粗的人能生出這樣看著就是七竅玲瓏心的孩子嗎？再說了，看長相你也很難相信他們是父子不是？」瘋子笑道。

「那孩子叫梁山，不過他並不是東子親生的，是撿來的。」

「你把我叫來就為了這事？」我問他。

孩子？我馬上就想到了那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我聽到他叫梁東子阿爸。

「那你到的什麼地方？」

瘋子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

我扭頭看著他：「我只是感覺而已，沒別的意思。」

我走進了灶房，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兩個女孩說他們能行，然後就把我和老金往外攆。

確實，我也有這樣的疑惑，當看到梁東子，又聽到孩子叫他阿爸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彆扭。

又抽了一口煙，他繼續說道：「當時兩人就樂壞了，覺得這是老天爺可憐他們，給他們的補償。可轉念又一起，這孩子很可能是哪家掉的，這ww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ｏm麼一個健全的孩子，還是男孩誰捨得扔掉，大樑村小梁村的人幾乎都是一家人，誰家掉了孩子會不著急？原本他們是想挨家挨戶地去問的，是東子媳婦長了個心眼，她說，如果這孩子不是村裡人掉的，而是別人有意扔在這兒的，那麼他們到時候就說這是他們自己的孩子，當然，問還是要問的，只是她卻讓東子來問了我。」

瘋子苦笑：「誰告訴你我到過小梁村？」

「這也正常，他是這村裡的孩子，而且長得也很清秀，惹人喜歡不足為奇。」

我無語了。

「我走的同樣是這條路線，但我沒有進村子，大樑村小梁村我都沒有進，我繞開村子從村外直接就進了林子，而我的經歷是在林子里。」

「老金，小梁村的人你都熟悉吧？」我給他打上了火。

這女人確實有些心眼，老金是管片的民警，這村子里真有哪戶丟了孩子肯定會去找他幫著尋找，問他算是問對人了。

「聽我這麼說，這兩口子就別提有多興奮了，他們認定了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孩子，央著我幫著他們保密，而他們呢回到村裡就告訴鄉親們這是他倆生的孩子。」老金說到這兒神情有些尷尬：「按說我是不應該答應他們的，可是他倆的事情我也知道，本鄉本土的我也不好推辭，當然，他們也給了我一點好處。」

瘋子拉著我到屋子後面的山上去，雖然他說是讓我陪著他四處看看，但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

為什麼會這樣，那可還是一個孩子，我不相信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就能夠和圖書有著如此的滄桑。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兩本書我也看過，雖說看的是科普讀本但其中的一些公式和理論仍是覺得十分的晦澀，如果那孩子真能夠看懂的話那也太令人震驚了，簡直就是神童。

賀蒙笑道：「技術那麼差還老喜歡搶著當地主，老實你認為地主是那麼好當的嗎？」

沒錯，正如瘋子說的那樣，男孩的眼神確實有問題。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目光大多都是清澈的，不含一點雜質，特別是農村的孩子，那就更加的單純了。可那孩子的眼神卻給人一種深邃的感覺，就像一口老井。

「可你回來的時候怎麼弄得那麼狼狽？」

瘋子看向我：「我沒必要騙你。」

從灶房出來我遞給老金一支煙，我們倆就蹲在了門邊。

我發現老金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

「真的？」

「不玩了，不玩了，你們兩個年輕人合了伙來欺侮我一個老頭子。」費恆舉手投降。

他一怔，點點頭：「沒錯，我原本就已經瘋了，可我覺得程度可能還能再厲害些。」

瘋子苦笑：「我一直都在尋找走出時間迷局的法子，我被弄得都差點瘋了。」

老金嘆了口氣：「《量子力學》，還有一本叫什麼來著，對了，《平行世界》。」

「老金說了謊。」瘋子淡淡地說。

不過對於他摳門這一點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如果他不是那麼摳門又怎麼能夠住上大別墅呢？我要是早像他這麼省可能就連我家的跳蚤都有褲子穿了。

他點頭說：「都熟悉，大樑村小梁村都是我包的片兒。」

老金這算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打開了話匣子。

老金苦笑：「要說和別的孩子有什麼不同他還真就有些不同，這孩子七個月就會叫阿爸阿媽了，八個多月已經可以下地走了，對了，這孩子長這麼大就沒生過什麼病，東子媳婦寶貝得不得了，她以前在鄉里讀過初中，這孩子兩歲她就教他識字，還別說，這孩子倒是很有天賦，自從識字之後就很愛看書，什麼書都看，有些書就連我都整不明白的他一樣看得津津有味。大家都常常笑他看得懂嗎，可聽他說起來卻是頭頭是道。去年我來的時候他就在看書，你猜他看的什麼？那時候他可才只有五歲，五歲啊！」

瘋子說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村子里的其他人，可是剛才我留意到，他和那個小孩有過幾秒的對視，而且我相信他們是在做眼神的交流。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小孩靠著眼神交流某種信息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你當時有看到老金臉上那神情你一定會無比的震驚，因為他對那孩子似乎有著深深的恐懼。」

他點點頭：「只是我根本就沒來得及深入，從這兒進林子大約十幾里路有一戶人家，也姓梁，當家的叫梁振天，是個獵戶，他有兩個兒子，一家四口靠著打獵為生。我便是在他的家裡遇到的那件古怪的事情，不過我的遭遇不如老金他們的兇險，我只是陷入了時間迷局裡，重複著同樣的一天，但經歷卻是很平淡。饒是這樣也把我嚇了一跳，不敢再往裡走，我怕再出什麼幺蛾子來那樣說不定我就要交代在這裏。」

「那你說，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