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劍骨

作者:會摔跤的熊貓
劍骨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24章 籠中女孩的反抗(一)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024章 籠中女孩的反抗(一)

「哐當」一聲黑色藥箱砸在地上。
徐清客平靜說道:「不可以。」
徐清焰藏在帷帽下的眼神帶著一絲嘲諷。
無法求解。
「我只是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徐清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不顫抖,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很過分嗎?」
閻壽的眼神帶著一絲惘然。
……
徐清焰自嘲笑了笑,她輕聲對著眼前的男人說道:「我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他聲音像是風一樣輕柔,緩慢道:「無論如何……你碰到了她的手。」
而是保持著某種姿態的「活著」。
這一切的發生,距離閻壽離開,只有不到半刻鐘。
靠在小院門前的男人,在聽到這一句話之後,渾身氣勢都變了,他盯著自己的妹妹,整座院子里的氣氛變得如陰雲一般沉重。
另外一隻手,對準閻壽的脖頸緩慢劃過。
她想到了那個叫寧奕的少年,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這不是談判,這是要求。」徐清焰笑了笑,說道:「你也可以看成是一種威脅。」
恍惚之間,他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在小院子里的所行與所為,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午時已到,正午的陽光掠過兩條狹窄的牆壁,巷子里一片陰翳,看不到絲毫的光明,從人間的正午當中走出來的醫師,如墜冰窖,像是走到了遠離塵世的地獄當中。
她比閻壽聰明得多。
自己的哥哥,推開了小院的門,笑著對自己點了點頭,像是只隔了數個時辰沒有見面,眼神當中的笑意帶著令人厭惡的親和。
徐清焰慢慢明白了,自己無論到哪裡,m•hetubook.com.com感業寺還是天都皇城,都始終是一個貨物罷了。
徐清焰沉默片刻,她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掀開了帷帽,氣度自若地露出了那張驚為天人的面容。
站起身子的影子,看著被自己拎起來的那顆醜陋頭顱,忍不住搖了搖頭,信手丟在小巷子的青石板地上,「啪嗒」一聲,在薄雪地上砸出一個凹坑,熱氣升騰,血流潺潺。
閻壽感到了後背隱約傳來嗚咽的風聲,以及小巷子里不屬於自己的輕輕腳步聲音。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行事是怎樣的風格……如果一座院子的木門可以輕易推開,那麼一定是有著更加嚴密的鎖,比起實態的「鎖」,徐清客更喜歡利用虛無縹緲的規則,來限制人心。
徐清焰抿緊嘴唇,看著男人那張清瘦的面孔。
「他已經死了。」
自己嚮往自由,誰會為自己打開籠子?
她存在的價值,對於自己而言,就只是「活著」。
「好好活著,如果覺得這間院子不夠大……我可以給你換一間更大的。」徐清客輕柔說道:「有什麼想要的,只需要說出來,會有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世事不平,一劍平之。」
男人胡亂收拾,然後匆匆忙忙離開。
離開小院的時候,閻壽渾身汗漿都涌了出來。
他走路的姿勢十分畏縮,擠在小巷當中,低垂頭顱,收縮兩肩,衣衫濕透,擰巴在一起,提拎著那個黑色木箱,覺得那個什麼都沒裝的木箱,此刻沉重如山。
閻壽渾身抖得像是一個篩子,扶著牆壁,逐漸無力,m•hetubook•com•com緩慢跌坐在地。
侍女小昭鬆了一口氣,她險些癱倒在地,手心全是汗水,望著緩慢戴上帷帽的自家小姐,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反抗勇氣?
侍女小昭低下頭來,一個字一個不敢說,兩隻手攥得緊緊的,指尖掐入指腹當中,渾身顫抖。
她說的每一句話,哥哥都可以聽到。
女孩頓了頓,說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找一個機會殺死我自己。」
徐清焰看著自己的哥哥。
男人平靜注視著妹妹。
因為那個女孩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無用的,無意義的。
金絲雀的籠門是開著的。
有人對自己說過,一整座天都,都被皇族的「眼睛」盯著,風吹草動,都躲不過他們的視線。
但她對於自己哥哥的價值,就不僅僅只是「活著」。
閻壽的聲音像是哭一般難聽。
天都里全是皇族的眼目。
這算是自己贏了?
他漠然注視著自己妹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淡淡說道:「如果你當著下一個醫師的面,掀開這個帷帽,那麼他也活不過一刻鐘。」
她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絕望。
但她無力反抗,這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她只能隨波逐流。
女孩輕輕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大胆行為捏了一把冷汗,然後徐徐再想,自己究竟是何時升起的那股勇氣?
風氣散去,一條連綿血線,從斷去的脖頸之處拉扯不斷,粘稠而腥臭。
那個女孩不是啞巴。
……
為什麼那個女孩不願意開口說話?
徐清焰永遠猜不透他的打算。
她這一生,沒有遇到過和*圖*書一位真心對自己好的人。
徐清客不為所動。
她輕輕點了點頭。
他開始回想這一年來,每一次見面時候的細節。
過了很久。
「相信我,你做不到的。」
他幽幽說道:「你是在跟我談判?」
「或許吧……如果我進入皇宮之後自殺呢?你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一個笑話。」徐清焰看著哥哥,一字一句說道:「你想把我送進皇宮裡,但是我如果死了,結局會是什麼?」
不僅僅是後背浸濕,他的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粒,手指開始顫抖,連路都有些走不穩了。
那個女孩是皇城裡大人物鍾愛的玩物,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花了銀子來做事的醫師,那個大人物究竟想要如何……自己哪有這個資格揣測?
死不瞑目。
只為了「活著」而「活著」,忍受著生命旅程上的痛苦,其實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
男人竭盡全力,兩隻手扶住牆壁,緩慢迴轉身子,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他以頭搶地,一頭一個血坑,數十下后,閻壽抬起頭來,仰視那道影子,滿面鮮血,大聲哭著嘶啞說道:「大,大人……再……給一個機會……求,求求你……」
徐清客還要等待著更好的時機,然後才願意把自己推出去,推到世人的面前?
那道影子蹲下身子,一隻大手籠罩在了閻壽的頭頂,像是摸著溫順的阿貓阿狗,輕輕說了一句別怕。
徐清焰很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她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布置,院子里被她和小昭翻新過一遍,所有可能藏著星輝法陣的器物都被扔了。
天都那位不知名的大人www.hetubook•com.com物,把女孩安頓到這個院子里,一丁點外人混雜的氣息都嗅不到……閻壽的喉嚨翻動,他想到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
一顆人頭落地,在大雪天里尚未涼透,一年不曾見面的哥哥,就如閑庭信步一般,推開了自己的木屋屋門。
徐清客注視著女孩。
她十指在掌心掐出了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一道巨大的陰影就站在閻壽回過身子的面前,逼得只有尺余,像是一堵銅牆鐵壁。
或者是推到某個人的面前?
然後知道自己的決心。
她做的每一個工作,哥哥都看在眼裡。
她不知道自己哥哥究竟是如何發現這一切的。
徐清焰坐在小院子的那張木桌后,她怔怔看著檐外的光芒刺眼,小昭就站在自己身旁。
那人點了點頭,溫柔笑道:「你做了一年,我本以為你懂規矩。」
徐清焰聽著這些話,更加沉默。
她升起過反抗的念頭,可永遠都是失敗……只要她一天走不到光明當中,那麼就永遠擺脫不了哥哥的掌控。
烈麝這種鳥,有著強烈的警惕直覺,如果這座院子真的有古怪,那麼這些烈麝,毫無防備,接二連三的來到這裏……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神性緣故,導致它們沒有絲毫的察覺?
「明天會有一位新的醫師來替你『治療』。」徐清客微笑看著女孩,聲音溫柔說道:「你要乖乖的,配合人家,不然那個人也會死掉……如果有人因此而死,那麼都要怪你,你只需要乖乖的,就不會出事,懂了么?」
「殺死一個人,是你們恐嚇我的辦法,但你們永遠無法把這一套用在我的身上。」和圖書徐清焰輕聲說道:「你想讓我活著,活得久一些,等到你找到合適的機會……再達成某些目的。」
小昭跪了下來,渾身顫抖。
烈麝嚮往自由,有人會為它們打開籠子。
徐清客語氣生硬說道:「從明天起,我會滿足你的要求。」
徐清焰沒有劍,她只有一條命可以作為砝碼,十多年來,卑微地像是一葉孤舟,在權謀洶湧的風波當中搖搖欲墜。
那道影子皺起眉頭。
她已經猜到了,這個醫師根本就不是來替自己治病的,體內的神性從來沒有減少過,反而越演越烈的大肆繁衍著,自己的哥哥想要更多。
寧奕是唯一的例外。
徐清焰看著自己的哥哥,她掀開帷帽,是為了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眼睛。
連自己都可以進來……那麼這個冷清又孤傲的女孩,不嘗試著逃跑呢?
「但是……徐,清,焰。」他頓了頓,又道:「如果下一次再拿『自殺』威脅我,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的神情並沒有任何的變化,活著本來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已經厭倦了,如果死亡就是結束……或許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那個空空蕩蕩的雀籠還在風中搖晃。
並不是閻壽去而復返。
她已經活在了黑暗當中,卻猶如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著沒有任何的隱私和秘密。
那人輕聲道:「大人有沒有說過,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徐清焰默默攥攏十指,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關上沒有多久,就重新打開的那間木門。
徐清客輕柔說道:「我不會讓你受到一丁點委屈的,你的身體,任何人都碰不得。」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